9. 出息

作品:《夫郎,请留步(女尊)

    俆彗琢磨了下,摸到了点边,猛然觉得自己在这儿有点多余。


    她看了眼好友,想到方才她与夫郎即将和离的那番话,一面又看向表弟,从削健的肩膀到劲瘦的腰身,再看他那即便受伤依旧算得上不错的面色,可见气血极佳,生养断不成问题。


    俆彗暗自心里一合计,只觉妙极,从好友变成连襟,实在是妙哉。


    此事若成,想必鸾玉不久便能抱上嫡女,上官家也就后继有人了。


    可谓两全其美,再无不妥。


    俆彗念罢,当即轻咳一声,“鸾玉,天色已晚,我出来的匆忙,得快些赶回去,宿白就交给你了。”


    上官芸步子微顿,看向俆彗,又看向叶宿白。


    叶宿白下意识低头,攥了攥手,却听上官芸走近,拿起了药瓶,“好。”


    叶宿白一下抬头,看向表姐。


    俆彗冲表弟摆手一笑,“你表姐夫还在家中等我回去,宿白,表姐相信鸾玉会好好照料你的,就先行一步。”


    说着,俆彗站起,向上官芸一拱手,“那我就告辞了,鸾玉,有什么事你尽可往俆府递信,或是找宿白帮你也成。”


    俆彗余光丢向叶宿白,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后径自离去。


    走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顺道就掩上了门。


    叶宿白有些慌乱,仰头望向上官芸,急忙道,“这是表姐自作主张,鸾玉姐姐,你不必为难,我可以自己……”


    上官芸却是施施然坐了下来,拿着药瓶,打量一眼桌案上。


    “栖筠,没将我送的药给你?”


    叶宿白卡壳,下意识点头,又立刻摇头。


    “鸾玉姐姐,我有药。”


    上官芸目光带着笑,将药瓶放回桌案,“今日多谢你,宿白,我来,只是担心你的伤势,你既不愿我替你上药,我怎会勉强?”


    叶宿白闻言,略略放松些许,笑起来。


    “我没什么大碍,真的,鸾玉姐姐。”


    上官芸仔细逡巡叶宿白周身,颔首,“看来真无事,那我就不多打扰,天色不早,宿白,你好好歇息。”


    烛火昏黄的光芒照着上官芸的脸,桃花眼满目温和。


    叶宿白胡乱点头,避开了上官芸的目光。


    上官芸起身告辞,叶宿白却在这时想起什么,目光移向上官芸的胳膊,在看到衣袖从眼前划过,即将离开视线时,叶宿白一下站起,拉住了上官芸的胳膊。


    “等等!”


    上官芸回身,眉梢几不可见的微微轻蹙了下。


    叶宿白敏锐的得到了答案,一下掀起上官芸的袖子,入眼便是洇出血的绷带,他下意识握紧了下手,又连忙松了松。


    “鸾玉姐姐,你受伤了!”


    叶宿白抬眼。


    上官芸嗯了一声,问,“为何如此惊讶?”


    叶宿白一下收回手,有些手足无措,“你的绷带渗血了,鸾玉姐姐,我怕桑君郎会吓到。”


    上官芸神情微顿,收回手臂,将衣袖敛下。


    “我自不会让他瞧见。”


    说着,上官芸轻拍了下叶宿白的肩,笑道,“早些睡吧,不然不利于养伤。”


    叶宿白望着她,眼神忽而定了定,扯住了上官芸的衣袖,“鸾玉姐姐,我帮你重新包扎吧,这好歹是我家的温泉庄子,你是客,我怎么能看着你受伤不管,我,我不能……”


    叶宿白绞尽脑汁,咬文嚼字想要掰扯出理由,嘴巴却控制不住又结巴起来。


    上官芸好笑的看着他,“你我之谊,何必如此生疏,何况你只是想替我包扎,又非什么大事,我还能拒绝你不成?”


    上官芸坐回凳上,将衣袖再次撩起,伸着胳膊,眼神示意。


    叶宿白轻呼口气,看着渗血的绷带,小心解开,然后上药,熟练的拿过一旁托盘上干净的绷带,瞬息便重新包扎好了。


    “鸾玉姐姐,还有其他地方吗?”


    上官芸收回手,摇摇头,“贼人大多由你解决,我未曾受多重的伤,倒是你,宿白,三年不见,你的性子还是没变,依旧是在意旁人,大过在意自己。”


    “这样不好么?”


    叶宿白眼神微闪。


    上官芸笑,“自然无不好,只是江湖险恶,恐遭人利用,宿白,你还需得有几分防人之心才好。”


    叶宿白轻哦一声,声音飘忽,眼帘垂落下去。


    屋门外,廊间的灯笼微微摇晃,将一道人影斜斜拉长。


    知书跟在桑岑身后,不明白正君坐在屋子里,抱着瓷罐子一声不吭半晌,也不歇息,也不说话,突然就要见大小姐,结果到了大小姐住的厢房没找着人,就像认定什么似的,跑俆家表小姐厢房门口来了。


    到了,也不让他敲门,光站着,盯着门瞧。


    知书不明白,不明白大小姐竟然真的就在俆家表小姐屋子里,不明白正君为什么不出声,不是急着见大小姐吗?


    知书踌躇,垫起脚,往门缝里瞧。


    只见大小姐坐着,另一个应当是俆家表小姐,背对着他们站着,将大小姐挡了大半。


    看情形,像是在上药?


    大小姐,这是受伤了?


    知书余光落到桑岑面上,好奇怪,正君怎么像是在生气,大小姐受伤,正君怎么都不急了?


    知书目光顿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对啊,正君讨厌大小姐,急着找大小姐怎么可能是因为担心大小姐受伤呢。


    正君可是要与大小姐和离了啊。


    知书在心里计较大小姐抱着表公子从火里出来这件事,虽说正君不是在厢房受困,可大小姐终究还是没救正君,还是易先生出手搭救的正君。


    这事,他已经从易先生身边的护卫嘴里原原本本套出来了。


    可大小姐事后,也没问正君受没受伤,有没有被火烫着,被吓着,还惦记着与正君和离的事。


    知书捏紧拳,难道是大小姐心里早就想舍了正君,所以正君才心灰意冷,主动提和离!


    大小姐太过分了!


    知书替自家正君愤愤不平。


    不妨一直站着,不吭声的自家正君这时候转了身,知书一下放平脚,下意识呼出声,“正君?”


    屋内霎时传来动静。


    桑岑没回头,绕过知书,就往回走。


    “正君,等等奴侍!”


    知书跺脚,瞪了眼开门出来的大小姐,小跑着跟上去。


    上官芸还是头一次受到桑岑身边伺候的人如此相待,不由脚步微顿。


    “鸾玉姐姐。”


    叶宿白在身后唤,轻轻的说道,“桑君郎一定是担心你,才寻过来的,鸾玉姐姐快些去寻他吧。”


    上官芸回身轻颔了下首,“你早些歇息。”


    说着,便跟了上去。


    弯弯的月牙西移,月光洒在花树草木间,海棠花繁盛艳丽,花影摇曳。


    上官芸在树下拉住了夫郎的手腕,“头也不回的就走,也不说什么事,桑岑,你可真是知道该怎么让我生气。”


    桑岑止住步子,抿紧唇,并不答话,也没挣扎。


    上官芸僵持片刻,叹了口气,主动走到他身前,微微低下身,“到底什么事?你不肯说,我不逼你,可你来找我了,桑岑。”


    上官芸摸上夫郎的脸。


    桑岑眼睫颤着,抬起眸,声音里有丝委屈弥漫,愈来愈浓。


    “我讨厌海棠,上官芸,我讨厌极了海棠。”


    上官芸眸光微顿,下意识往上看,却被一只手拉住袖子,她低下眸,对上了夫郎湿润的,带着控诉的眸光。


    “你还看。”


    上官芸不由升起无奈,“依你依你,你连要和离,我都依你了。”


    桑岑扯着妻主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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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紧攥,低下了眼。


    “一说和离,就不闹脾气了。”


    上官芸轻嗤,“桑岑,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上官芸拿人没办法的轻掐了把夫郎的脸。


    “知不知道你和你那位易先生私下见面,会捅什么篓子?眼下,就算是想送你回府住着,你怕是也不能安生了。”


    上官芸站直身,负手低眸。


    “我已经往林家递了信,桑岑,这段时日你就去陪陪你的外祖母父她们吧。”


    桑岑扑进上官芸怀里,抱紧她的腰,这会儿才张口问,“你进祠堂救我,是不是受伤了?”


    上官芸低了下巴,搁在夫郎发顶,将人搂住。


    “不是因你的缘故,只是上山时遇上了贼人,不慎受了些小伤。”


    桑岑微垂眼帘,静默许久,“上官芸,为什么是叶宿白给你治伤?”


    上官芸神情楞了下,想了想,道,“你方才走,是在意这个?”


    “嗯。”


    桑岑闷闷的应着,头埋在上官芸怀里,即便未瞧真切,依旧为此不可避免的掀起心绪。


    叶宿白这个名字,是一道咒,哪怕是听见这个名字,桑岑都有种什么东西要从手里溜走的感觉。


    他不想提起,可是忍不住,根本无法想象叶宿白与上官芸戳破窗户纸的画面。


    她们那么要好,可以一起喝酒,一起游历,一起惩奸除恶,一起赏尽名山大川,而他只能待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等着她归家。


    他想陪她喝酒,却被劝阻喝酒伤身,想要一道远行,却被条条框框束缚,总有各种各样的缘由,阻止他与她待在一处。


    一直以来有多嫉妒叶宿白,桑岑就有多羡慕他。


    羡慕到甚至想成为他。


    桑岑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一丝挫败,他竟然想成为叶宿白,胜过做上官芸的夫郎。


    明明叶宿白才该是失败的那一个,他消失了三年,却在他说要和离之后,又出现在了他的妻主面前。


    桑岑没法不难受,远比是柳叶臻想要抢走他的妻主,都要来的难受。


    桑岑缩在原本该让他感到无比安心的怀抱里,却让恐惧充斥,他所有的在意都来自上官芸,如果和离,是不是真的会有人彻底取代他,站在上官芸的身边。


    被上官芸唤夫郎的,从此成为上官芸枕边人的,都会成了别人。


    事到临头,桑岑开始动摇了。


    柳叶臻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夺走他的妻主,甚至利用爹爹的骨灰,要他甘愿赴死,不再成为他的阻碍,那么无论他怎么做,是不是都代表着妥协之下,是无尽的逆来顺受。


    他真的要明知是圈套,还要如他所愿的往里头跳吗?


    爹爹的骨灰,真的能靠这样的妥协,拿到手吗?


    桑岑恐慌起来,根本没有什么解的局面,要么都失去,要么放弃爹爹的骨灰,不再和离,可无论哪条路,他都不可能做到不顾爹爹。


    要怎么办,该怎么办……


    “怎么了?”


    上官芸察觉到夫郎的颤抖,抱紧了人,轻拍他的背,不解。


    “因为宿白?”


    桑岑闷哭出声,不断摇头。


    上官芸手顿下,有些沙哑开口,“那是为了和离书吗?”


    桑岑抱紧妻主的腰,终于委屈巴巴的请求,“可,可以假和离吗?”


    上官芸唇角抿紧,忍了忍,一把将人抵在树身上,“就这点出息?”


    上官芸掐紧夫郎的腰,额头相贴,一字一句问道。


    “嗯,不行吗?”


    夫郎红着眼眶,手向上,挂在上官芸颈项,颤颤巍巍的将唇送上。


    上官芸偏开脸,冷斥,“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套。”


    桑岑失落低眸,然后一片阴影压下,堵上了他的唇。


    “随你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