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后，同学们陆陆续续返校。


    “恕瑞玛，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李泽翰兴奋的踢开寝室大门，却发现寝室里空无一人，陈辉的衣柜和桌子却已经干干净净。


    轻叹一声，过年的喜悦慢慢消散。


    简单收拾一番后，在位置上坐下，开始研读起论文来，回到学校第一时间就收心，投入到学习之中，这样的效率，要是让他老爹看见，怕是得以为自己儿子中了邪。


    “这学期必须发一篇一区SCI！”


    这是李泽翰给自己定的KPI，没办法，谁让他遇到了陈辉这个妖孽，所有的逼都被他一个人装完了，现在行情太卷，只有一区SCI能够掀起点浪花。


    没过多久，寝室门再次打开，尹浩张夏两人先后进来。


    “大佬选课了吗？”


    尹浩放下行李就拿出电脑，连上网线一副有鬼在追赶的慌张模样。


    他们想要毕业，必须得修够一定量的必修和选修学分，而同样的必修学分，不同的课，获得的难度天差地别，同样的课程，不同的老师，最后能及格的概率同样是天差地别，所以选课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但只有校园网能够进入选课系统。


    “学长说周老师的泛函分析讲得很好，并且期末的时候会划重点！”


    张夏也坐在自己座位上，打开了电脑，像泛函分析这种必选课，就只能从老师身上下功夫了。


    李泽翰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兴趣。


    早上十点开始选课，这个时候选课系统往往处于崩溃状态，选个课都要大半天时间，他才懒得浪费时间，等大家选完了他再选就行，反正对他来说，什么课都一样过，而选课时间是一整天。


    “陈……陈辉？！”


    忽然，尹浩惊呼一声，疯狂刷新的鼠标声顿时停歇。


    “**！”


    张夏的惊呼紧随而至，显然，他也看到了那门课程。


    李泽翰回头，看到了泛函分析那门课程的授课老师的名字，神色复杂。


    倒不是感叹陈辉都开始给他们上课了，只是为陈辉的选择感到不解，以陈辉如今的数学成就，就算是去普林斯顿讲课都是绰绰有余的。


    李泽翰也是准备这学期读完，修满所有学分，就申请普林斯顿的研究生，原本他以为能够在那里跟老大重逢。


    没想到老大最终还是选择留在国内。


    “不愧是大佬！”


    过了好半晌，尹浩才感叹一声，“话说我们到底要不要选大佬的课？”


    泛函分析是必选课，他们终究是要选一门的。


    可在周老师，和这个曾经的室友之间，他们有些拿不准。


    陈辉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一位新老师，这就意味着一切都是未知的，他们也拿不准陈辉会不会给他们多一点平时分什么的。


    当真让人纠结。


    “选吧。”


    李泽翰开口说道。


    尹浩两人眼前一亮，“既然大佬都这么说，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们知道李泽翰跟陈辉是参加IMO的队友，李泽翰应该了解陈辉才对。


    “你们可能误会了。”


    李泽翰摆手，“我的意思是，都耽搁这么久了，周老师的名额早就选满了，你们没得选了。”


    两人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垂头丧气的，最终还是选了陈辉的泛函分析。


    正如李泽翰所说，他们没得选了。


    虽然还有另一个老师的课，但比起来他们还不如去赌一把陈辉这位新老师。


    然而，让他们诧异的是，当他们点击确认时，显示名额已满，陈辉这位新老师的课，竟然比口碑**的周老师还先选满。


    他们或许忘了，这些天接连做出巨大成果的陈辉，早已成了同学们中的名人，当看到陈辉的课后，其他同学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的选了确认。


    隔壁寝室，


    “好悬，差点没选到。”


    曾毅元拍拍胸脯，偏头看向旁边阴飘的电脑屏幕，发现这个家伙竟然同样选的陈辉的课。


    想想曾经的竞争对手，忽然之间变成了老师，给自己上课，这样的感觉，还挺奇妙的。


    当然，或许从头到尾陈辉都没有把阴飘当做对手吧。


    女生宿舍，陈灵儿寝室。


    陈灵儿自然跟李泽翰一样，选什么课都无所谓，但其他几位室友可没这个底气。


    “所以这个陈辉，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陈辉吗？”


    汪雨洁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门泛函分析的课程。


    “不能有别人了吧？”


    陈灵儿凑过来，她知道陈辉并没有选择去普林斯顿，就在江城大学留校了，但的确不知道陈辉要开一门泛函分析课程的事情。


    “应该是他！”


    另一位室友龙嘉也肯定的说道，已经点开官网，查询老师信息。


    陈辉刚博士毕业，留校当老师，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如我们就选陈老师的课？”


    几位小女生眼前一亮，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的光芒。


    ……


    “亲爱的舒尔茨教授，


    你提出的材料学是21世纪的大势所趋，我深以为然……邮件附件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如果能够验证成功，或许，我们真的能开发出一套可以设计材料结构的工具。”


    就在同学们激情选课时，陈辉正在给舒尔茨写邮件。


    附件中他对自己之前那篇论文《数论几何化：对称性物理的朗兰兹实现与拓扑物质新范式》，进行了细化和完善，在原有的理论上设计了新的架构，通过模形式参数化和对称性约束嵌入，将原本的模型改造成更适合计算机的结构。


    基于Transformer架构，输入化学式与晶体结构，输出分数陈数Chpm/n、拓扑序类型Zn等拓扑不变量，采用扩散模型生成满足目标拓扑性质的晶体结构，通过朗兰兹条件约束生成空间。


    最后联用密度泛函理论与紧束缚模型，计算生成材料的电子结构，验证拓扑性质。


    这个模型在数学上已经找不到破绽，但陈辉还需要实验验证，将数学模型转化成计算机语言，这一块，舒尔茨无疑是专家中的专家。


    当然陈辉也不会闲着，他也会同步进行相关实验，通过实验收集数据，继续完善自己的模型，只要有足够的数据，这个模型迟早有一天能够预测材料特性，甚至自行设计材料结构。


    就像前几年的诺贝尔奖得主戴密斯·哈萨比斯和约翰·江珀的工作一样，他们就构建了一种名为阿尔法折叠的系统，来进行蛋白质结构预测。


    蛋白质是由20种不同的氨基酸按特定序列连接形成的多聚体，要发挥生物学的功能，蛋白质通常会折叠成某一个特定的形状，蛋白质折叠后的稳定三维结构完全由组成它的氨基酸序**定。


    这些折叠后的蛋白质就像我们平时开门用的钥匙和锁，有各自的功能表达。有的蛋白质能帮助维持新陈代谢，有的能提供能量，有的可以修复组织，有些能控制身体的体液平衡。


    蛋白质分为四级结构，一级结构，即氨基酸序列的组合，二级结构为蛋白质分子中某一段肽链的局部空间结构，三级结构是在二级结构基础上多段进一步折叠盘绕后形成的特定空间结构，四级结构是蛋白质-蛋白质复合形成的结构，是更为复杂的生物大分子。


    以往要预测蛋白质的结构，需要依赖生物方面的检测，一级结构比较容易确定，简单的生物实验如质谱法即可，但涉及到二级以上结构如何折叠的，结构生物学家往往需要利用X射线、核磁共振、电游仪、冷冻电镜来检测。


    这些方法耗时耗力、人工成本也极高，比如电泳仪只能间接进行测量，实验中还受较多因素干扰，因而会影响对蛋白质结构的分析与理解。


    高分辨率解析的冷冻电镜极为昂贵，一台约1亿华夏币。


    如今阿尔法折叠系统已经迭代到第三代，从一开始的只能预测一级结构，到现在已经能够预测四级结构，虽然阿尔法折叠系统还存在不少不足，并不能完全取代生命科学家。


    但可以预见，生命科学家们今后可以将重心从蛋白质结构的预测，转到蛋白质的功能预测上，这对于探索人类和其他生物的生命密码尤其重要。


    或许他们也可以构建一套属于材料学的阿尔法折叠系统，用来预测材料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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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设计新型材料，当然，材料的分子种类比蛋白质更多，结构也要更加复杂，他们的工作无疑也会更加艰巨，但陈辉对此有信心。


    发送邮件后，陈辉则是再次走出自己办公室，往物理学院走去。


    要做材料学相关的实验，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肖蒙教授，经过上学期的合作，这位教授虽然名声不显，但做事风格和基础都相当扎实，无疑是很好的合作对象。


    还没走出数学院，陈辉就又遇到了脚步匆匆的王启明。


    王启明也没想到会遇到陈辉，一怔之后，忽然眼前一亮，拦住陈辉，问道，“小陈，你要学生不要？”


    “你不是担心上课耽搁时间吗？”


    “自己的学生还是比别人的学生好用。”


    原本满脸愁容的王启明忽然神色舒展，“并且学生也可以帮你做一些简单重复的工作，一个好汉三个帮，现在做数学研究也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了，你应该组建一个自己的团队。”


    “比如你的老师袁新毅，他的朗兰兹纲领证明，也是有不少学生出力，是团队的成果！”


    王启明循循善诱，陈辉知道他说的在理，但光是对方的动机，就让陈辉下意识的要拒绝。


    “好吧，其实是有位老师招的研究生来报道了，但这位老师因为个人原因，离职了。”


    王启明也是聪明人，见到陈辉神色，瞬间改变说辞，“怎么样，招的是个留学生，西方名校，素质还是很不错的。”


    陈辉了然，有些心动。


    现在他三线作战，时间上已经有些捉襟见肘，或许招个学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对于这个学生，他已经有了安排。


    当然，前提是这位学生的素质能通过自己的考核。


    “可以，但他需要通过我的考核才行。”


    陈辉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没问题，下午就安排面试。”


    王启明大喜过望，一溜烟走远了，仿佛生怕陈辉反悔一样。


    陈辉继续往物理学院走去，来到实验大楼三楼，轻车熟路的走到那间熟悉的实验室外，伸手敲了敲门。


    “辉哥，你怎么来了？”


    开门的还是杨驰，虽然这个二十四岁的研究生看起来依旧三四十岁，但脸上已经多了些意气风发的神采，看得出来，他最近过得很是不错。


    “叫什么辉哥，得叫陈教授。”


    看到陈辉，邓婷也凑了过来，笑着打趣了一句，昨天的选课早就在江城大学传开了，一位十七岁的老师开课，还是很有话题性的。


    所以当这些学生去学校官网一查，才发现这位十七岁的大学老师已经是教授了，于是，这个消息很快就在江城大学传开了，甚至还有不少媒体报道。


    然而，质疑的人却并不多，没办法，若是其他猜想还好说，千禧年难题在国内和国际的名头都太大了。


    “杨师兄、邓师姐好。”


    陈辉笑着跟两人打招呼，“肖老师在吗？”


    “在旁边办公室。”


    杨驰邓婷两人虽然打趣，但听到陈辉这一声师兄、师姐，两人心头还是跟抹了蜜一样。


    “我去找肖老师谈点事儿，待会儿再来找师兄师姐。”


    陈辉去到一旁办公室。


    “哟，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


    肖蒙看到陈辉也是立马绽放出笑容，看得出来，整个实验室的气质都是从这儿一脉相承的。


    “有个项目想跟肖老师合作，不知道肖老师有没有兴趣？”


    “我同意！”


    “？”


    陈辉哭笑不得，“我都还没说是什么项目呢。”


    “科研有时候跟做生意一样，我们都是不看这个课题离不离谱，我们看重的是你这个人！”


    肖蒙笑着说道，“跟着靠谱的人合作，就算最后事不成，也不会一无所获，否则，哪怕是再靠谱的课题，最后也只能落得一地鸡毛。”


    “那，我们合作愉快！”


    陈辉伸手。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项目了吗？”


    肖蒙一秒破功，有些兴奋的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