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初次评级

作品:《Dreaming of Moment

    G-M 选拔现场的水晶吊灯切割出冷冽的光,美娜盯着评审席上的 Boy-running 成员,看见金铢昊膝盖缠着新的绷带,林在仁指尖还留着黑客行动时的擦伤。他们曾在练习室地板分享无糖蛋糕,此刻却要以 “专业评审” 的身份,决定她与刘思妍的去留。


    “接下来有请刘思妍带来原创曲目《星芒》。”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美娜的血液凝固了。前奏响起的刹那,她听见自己十四岁时在消防通道哼出的旋律,那是她与刘思妍用铅笔在练习本上写的第一首歌,歌词里藏着她们偷偷给彼此起的绰号 ——“荧光草” 与 “小雏菊”。


    “这首歌的灵感来源于独自练习的深夜。” 刘思妍站在升降台上,荧光绿发尾染成了低调的银灰,“那些无人问津的时光,终将成为照亮舞台的星芒。”


    美娜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十五岁那年暴雨夜,两人挤在便利店写歌词,刘思妍把最后一口草莓牛奶推给她,说 “等出道了,我们要在体育场唱自己的歌”。此刻对方的眼神扫过她,却像在看陌生的对手。


    “很成熟的创作。”Cryie 转动着手中的翡翠戒指,“尤其副歌部分的转调,有少女破碎后的坚韧感。”


    评审席上的 Boy-running 成员纷纷点头,林在仁的指尖在打分板上犹豫片刻,写下 95 分。美娜看见他袖口露出的贤秀手链,那是用 Boy-running 应援色编织的手绳,曾经他们说要 “永远一起走花路”。


    “等等。”Moly 突然起身,中国风折扇 “啪” 地展开,扇面上是她新纹的牡丹纹身,“这个编曲里的琵琶采样,和我去年未发表的《东方魅》一模一样。”


    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美娜看着刘思妍瞬间惨白的脸,想起上周在录音室,Moly 曾让她 “帮忙听段 demo”。原来从那时起,陷阱就已经布好 —— 无论刘思妍是否抄袭,话题热度都已稳赚不赔。


    “我没有......” 刘思妍的声音发抖,“这是我和制作人熬夜写的......”


    “制作人?”Moly 冷笑,“是金善娅女士指定的那位吗?” 她转向评审席,“各位知道吗?这位制作人曾因抄袭韩国女团编曲被行业封杀,是 FLY 娱乐重新捧红了他。”


    会场陷入死寂。美娜想起沈天佑说的 “偶像工业是闭环食物链”,此刻终于明白,她们的才华、友情、梦想,都不过是资本手中的骰子,随时可以被捏碎、重组、炒作出新的卖点。


    “尹美娜,你和刘思妍是高中同学吧?” 金善娅的声音从评委席传来,“你觉得这首歌,是她独自创作的吗?”


    所有目光聚焦在美娜身上。她看见刘思妍的喉结滚动,看见三年前她们在天台刻下的 “永远” 二字,此刻正被舞台灯光烤得滋滋冒油。远处的监控镜头闪烁红光,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将成为下一个热搜词条。


    “我不知道。” 美娜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片被晒干的叶子,“音乐是流动的艺术,也许每个人都有相似的灵感。”


    刘思妍的眼神里闪过复杂的光,有感激,有愧疚,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释然。Moly 的折扇重重拍在评审桌上,翡翠指甲刮过桌面发出刺耳声响:“既然无法判定抄袭,那就用舞台见真章吧。”


    轮到美娜表演时,后台工作人员递来的服装突然换成了中国风旗袍。她摸着布料上生硬的牡丹刺绣,想起 Moly 刚才的折扇,终于明白这场 “文化争议” 不过是预先写好的剧本 —— 她被安排成 “保守派”,而刘思妍则是 “创新先锋”,无论谁赢,资本都能收割两种对立的粉丝群体。


    《玻璃蝴蝶》的伴奏响起时,美娜看见沈天佑藏在侧幕的身影。他举着块无糖饼干,上面用巧克力写着 “做自己”。她想起陈云曦的日记本里写过:“真正的舞台王者,是能把剧本撕碎并重新书写的人。”


    副歌高潮部分,美娜突然脱离编舞,单膝跪地摆出芭蕾手势 —— 那是十二岁时母亲教她的第一个舞蹈动作,曾被刘思妍嘲笑 “老土”“不适合偶像风格”。聚光灯在她指尖凝结成星芒,她听见台下粉丝突然爆发的尖叫,那是对规训的反叛,是对真实的渴望。


    ending pose 定格的瞬间,美娜与刘思妍隔着舞台对视。对方的眼中闪过惊讶、愤怒,最终化作无奈的苦笑 —— 她们都知道,这个动作将成为评审攻击的靶子,却也成为无法被篡改的灵魂印记。


    评分公布的声音像钝刀割肉。美娜听见自己的名字在倒数第二的位置,掌声稀稀拉拉,却在刘思妍登顶榜首时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她看着对方戴上象征冠军的蝴蝶发饰,想起三年前她们在便利店偷戴的廉价发卡,原来有些东西,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变了质。


    散场后,刘思妍在化妆间堵住美娜,荧光绿发尾重新染回了银灰:“为什么不拆穿我?”


    “因为你比我更需要这个冠军。” 美娜擦去睫毛膏的泪痕,看见镜子里两人破碎的倒影,“你妈妈的贷款,你弟弟的学费,还有......” 她顿了顿,“你对‘不被淘汰’的恐惧。”


    刘思妍的肩膀剧烈颤抖,忽然笑了:“你知道吗?当你摆出那个芭蕾手势时,我真的很嫉妒。” 她摸出发饰上的蝴蝶,“这个冠军头衔,不过是金善娅给的糖,而你 ——” 她指向美娜的胸口,“却还拥有会痛的心脏。”


    美娜想起陈云曦的女儿,想起贤秀的轮椅,想起沈天佑被砸毁的甜品店。她摘下脖子上的团体戒指,那是 girl-flying 最后的遗物,放在刘思妍掌心:“蝴蝶会破茧,也会重生。”


    凌晨的练习室空无一人。美娜打开手机,看见三年前的消防通道自拍 —— 两个女孩抱着吉他,脸上沾着墙皮,却笑得像拥有全世界。她摸出铅笔,在练习本上写下新歌的开头:“荧光草与小雏菊的故事,从来不该是零和博弈。”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美娜迅速合上本子,却看见林在仁扶着金铢昊走来,两人手里捧着 Boy-running 的应援灯:“我们给你补个掌声。”


    金铢昊的膝盖还在渗血,却坚持站成整齐的队形。当他们用变调的嗓音唱起《星芒》原曲时,美娜终于笑了,那是被资本扭曲的旋律第一次回归本真,带着破音,带着颤抖,却充满了生命力。


    沈天佑的甜品店废墟上,新芽从裂缝中钻出。美娜将练习本埋在树下,想起陈云曦在日记里写的:“土壤越黑暗,花朵越要用力生长。” 远处的 FLY 娱乐大楼亮起新的广告灯,刘思妍的巨幅海报上,蝴蝶发饰闪着冰冷的光,而她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死去。


    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但有些路,注定要与曾经的同伴分道扬镳。美娜摸出沈天佑新烤的无糖饼干,咬下时尝到了眼泪的咸 —— 那是遗憾,也是新生的滋味。她知道,真正的偶像之路,从来不是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而是在淤泥中守住心底的星光,即使孤独,也绝不黯淡。


    深秋的夜风卷着甜品店废墟的木屑,美娜蹲在瓦砾堆前,用镊子夹出沈天佑送的蝴蝶吊坠。吊坠边缘磕出了凹痕,却在月光下依然闪着微光,像极了刘思妍夺冠那晚的眼神 —— 璀璨却冰冷。


    “小心木刺。” 沈天佑递来创可贴,指尖蹭着新染的薄荷绿甲油,“Boy-running 的粉丝寄来的,说绿色能带来好运。”


    美娜看着他手背上的烧伤疤痕,那是为了抢救纪录片素材被汽油灼伤的。废墟远处,Boy-running 成员正在用脚手架搭建临时练习室,金铢昊坐在轮椅上指挥,林在仁的黑客设备在集装箱顶闪烁蓝光。


    “收到这个。” 沈天佑摸出牛皮纸袋,封口盖着陈云曦的蝴蝶火漆印,“匿名快递,今天凌晨放在甜品店旧址。”


    信封里掉出张泛黄的歌词纸,标题是《双生花》。美娜的视线扫过歌词,心脏骤然停跳 ——“当暴雨撕裂土壤,我愿做你埋在深处的根”“那些年替你扛下的耳光,是青春结痂的勋章”。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句被泪水洇开,隐约可见 “刘思妍” 三个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高二那年,美娜因低血糖晕倒在舞蹈教室,醒来时听说刘思妍因 “霸凌同学” 被处分。她永远记得对方被教导主任带走时的眼神,带着倔强与释然,却从未解释过真相 —— 那些所谓的 “施暴证据”,不过是为了掩盖美娜撞破器材室黑幕的替罪羊。


    “她从来没告诉过我......” 美娜的声音哽咽,指尖抚过歌词里的泪痕,“所有的误解,都是她在替我承担。”


    沈天佑轻轻搂住她的肩,远处的霓虹灯光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


    Moly 的录音室弥漫着檀香。美娜看着对方新纹的牡丹纹身,想起 G-M 选拔时那把摔碎的折扇。此刻录音棚的屏幕上,正播放着 Moly 新曲的 MV,镜头里的她穿着改良旗袍,在古色古香的庭院里舞扇,背景音里却混着若有若无的心跳监护仪声响。


    “这里需要更撕裂的气声。”Moly 指着录音键,“就像你在《玻璃蝴蝶》里的处理,带着濒临崩溃的美感。”


    美娜闭上眼,想起陈云曦在天台说的 “用灵魂撞听众的心脏”。当副歌响起时,她忽然听见伴奏里混入了异常的电子音 —— 那是骨髓移植手术的仪器提示音,与陈云曦病历上的手术时间完全吻合。


    “这是什么?” 美娜摘下耳机,“你在编曲里加了什么?”


    Moly 的指尖在键盘上停顿,檀香手串滑落在地:“你听过‘文化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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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 她捡起手串,“我的团队说,加入医疗元素能制造‘破碎东方美人’的话题点。”


    美娜盯着她涂着翡翠色指甲油的指尖,想起 G-M 选拔时评审席的翡翠戒指。原来在这个圈子里,连苦难都能被包装成吸睛的商品,陈云曦的死亡、贤秀的轮椅、她的低血糖,都不过是资本用来榨汁的甘蔗。


    “我不唱了。” 美娜扯下录音设备,“这种歌,我做不到带着灵魂去唱。”


    Moly 的脸色瞬间铁青:“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随时会被替换的练习生!” 她抓起桌上的咖啡泼向美娜,“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穿着二手的演出服,在废墟里练舞,凭什么拒绝我?”


    热咖啡泼在锁骨上,却比不上美娜心中的寒意。她想起刘思妍夺冠后拍的时尚大片,对方穿着高定礼服,戴着象征 “独立女性” 的腕表,却在采访里说 “感谢公司的全方位打造”。曾经那个在消防通道写歌的女孩,终究被资本驯化成了完美的商品。


    G-M 决赛的后台像个华丽的坟场。美娜摸着演出服上的雏菊刺绣,那是粉丝会寄来的应援物料,每朵花里都藏着一句 “做自己” 的小字。刘思妍的更衣室传来争吵声,她听见金善娅的冷笑:“今晚的 ending pose,必须按设计稿来。”


    “如果我拒绝呢?” 刘思妍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拒绝?” 金善娅的高跟鞋声逼近,“你妈妈的贷款合同,我可是随时能改成高利贷哦。”


    美娜攥紧拳头,指甲刺进掌心的旧伤。她想起《双生花》的歌词,想起刘思妍替她扛下的处分,终于明白什么叫 “最亲密的敌人”—— 她们是彼此的镜子,照见对方的懦弱与勇敢,也照见这个行业的荒诞与残酷。


    舞台的升降台缓缓升起,美娜看见评审席上多了个空座位,那是为陈云曦预留的。Boy-running 成员们戴着印有 “荧光草与小雏菊” 的应援手环,林在仁冲她比了个 “加油” 的手势,金铢昊则举起了写着 “唱自己” 的灯牌。


    刘思妍的《星芒》响起时,美娜注意到她偷偷改了副歌的歌词:“那些共同写过的诗行,是埋在心底的星光”。聚光灯下,对方的银灰长发泛着珍珠光泽,却在转头时,让美娜看见耳后未遮盖的旧伤 —— 那是高中时为保护她被混混抓伤的痕迹。


    轮到美娜表演时,她故意选了与刘思妍同色系的演出服,雏菊刺绣与蝴蝶装饰在追光灯下交相辉映。当《双生花》的旋律响起,她看见刘思妍眼中闪过惊讶,看见沈天佑在侧幕举起陈云曦的日记本,看见 Boy-running 粉丝举起写着 “我们都曾是消防通道的孩子” 的灯牌。


    副歌高潮部分,美娜与刘思妍同时做出芭蕾手势,却在指尖相触的瞬间,听见升降台发出异常的轰鸣。金善娅的脸出现在监控屏里,她的嘴角扬起冷笑,身后是正在转动的电磁脉冲装置 —— 那是专门为美娜的低血糖设计的杀招。


    “美娜!小心!” 刘思妍的喊声被电流声吞噬。


    美娜感觉心跳急剧加速,眼前的舞台开始扭曲。但这一次,她没有退缩,而是抓住刘思妍的手,将对方的蝴蝶发饰与自己的雏菊胸针扣在一起。当两人共同完成那个曾被嘲笑 “老土” 的芭蕾旋转时,升降台的电路突然短路,全场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美娜看见金善娅被保安按在地上,她的手腕上戴着陈云曦的儿童戒指,蓝宝石 “MOM” 字样在红光中格外刺眼。刘思妍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像回到了那年暴雨夜的便利店。


    “对不起......” 刘思妍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本该早点告诉你的......”


    “嘘。” 美娜将《双生花》的歌词纸塞进她手里,“现在说,永远不晚。”


    舞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比任何一次虚假的欢呼都要真实。美娜看见沈天佑推着陈云曦的女儿走上台,女孩的手里捧着真正的蝴蝶兰,花瓣上沾着清晨的露水。刘思妍的眼泪滴在歌词纸上,将 “双生花” 三个字晕染成温暖的粉色。


    散场后,美娜站在甜品店废墟前,看着临时练习室的灯光次第亮起。刘思妍的银灰长发在夜风里飘动,她摘下蝴蝶发饰,别上美娜送的雏菊发卡:“我们重新写首歌吧,就叫《废墟上的花》。”


    沈天佑端来新烤的无糖饼干,上面用奶油画着雏菊与蝴蝶:“这次加了双倍的真诚。”


    美娜咬下一口,甜味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远处传来 Boy-running 的练歌声,林在仁正用黑客程序黑进公司的监控系统。她抬头看向夜空,虽然看不见真正的星星,却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 那是被谎言与背叛浇灌过的种子,终于在真相的阳光下,长出了带刺却坚韧的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