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轻轻挑眉，晃动手腕，黑色手环在灯光下泛着哑光："一出手就是5000点，周队长这么大方？"


    周予安低笑一声，声音低哑："比起你今天的表现，这点贡献值算不了什么。"他的指尖划过光幕，"你录完信息，等后勤部核验完行动记录，今日的贡献点会打到你的账户。"


    正说着客房到了，程澄刷开房门，暖黄的灯光如水般漫开。虽是末世，研究院的客房却出人意料地温馨——素白的床单上整齐叠着天青色睡衣，窗边那盆文竹在生态灯下舒展着嫩叶，为冰冷的金属房间添了几分生气。


    "给我吧。"她伸手去接行李袋，指尖不经意擦过周予安的掌心。那掌心粗糙的薄茧让她微微一怔，忍不住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这么厚的茧，你平时都练多久的剑？"


    周予安耳尖微红，手指无意识地蜷起："...看时间，最少两个小时。"


    "你住哪个区？"程澄将行李放在玄关，又问。


    "五楼东翼。"话音未落，周予安的黑色手环突然响起规律的信息提示。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是秦指挥找他有急事："抱歉，恐怕..."


    "去吧。"程澄笑着打断他，"正好我今天也有些累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强化过的身体虽不疲倦，但今天这么多信息也需要她好好整理。


    周予安却仍站在门口，他突然伸手，在门禁面板上输入一串复杂代码："现在你房间的智能与我宿舍联动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有异常情况，手环会直接通知我。"


    程澄挑眉："这算不算滥用职权？"


    "算特权。"周予安嘴角微扬，指尖在她手环上轻轻一点，两人的通讯界面突然多了一个小星标，"做个好梦。"


    程澄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追随着周予安离去的背影。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个记忆中总是倨傲不羁的少年，如今肩背挺直，步伐沉稳，已然成长为一个可靠的男人。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程澄才缓缓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掌心贴着冰凉的金属门面，感受着胸腔里鲜活的心跳。


    脑中的小树苗又抽出了几片新叶，嫩绿的叶尖仿佛挂着晶莹的灵露。平日里闹腾的小家伙此刻格外安静，任由那柄灵气凝成的小剑绕着枝丫轻盈盘旋。剑气的尾巴拂过叶片，带起细碎的灵光，在识海的虚空中划出一道道淡金色的轨迹。


    这静谧的画面让程澄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仿佛连时间都变得缓慢起来。小剑每一次回转都带起细微的灵气涟漪，那些波纹触及树苗时，新生的叶片便会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古老的韵律。


    "真好..."她低头轻笑，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我…还活着。"


    窗边的文竹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真好，我们还拥有未来。


    -启明基地，最高指挥中心


    会议室的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叫我过来就为了这事？"周予安双臂撑在金属会议桌上，指节发白。他盯着对面的秦泰，眼底压着一簇暗火。


    秦指挥的军装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古铜色的脸上看不出波澜："程小姐的能力我们大家有目共睹。有她加入明海市行动，成功率至少提升三成。”


    大屏上还停留在少女挥舞白色长鞭控制住苍蝇丧尸王的样子，少女身形羸弱，气势却丝毫不弱，战斗时展现出的心理素质更是令人惊艳，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更何况她还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她不是作战人员。"周予安突然扯开嘴角，露出个带着寒意的笑，"现在连平民都要往火坑里推了？"


    "今天的任务她也去了。"秦泰的食指在战术平板上划出一道裂痕般的亮光，"况且这次行动关系到——"


    "哈！"周予安突然拍案而起，椅腿在防静电地板上刮出刺响，"就凭这个，你们就要把她鼠王嘴里送？你能保证…"


    "予安！"周付平的钢笔在加密文件上顿出个墨点，眼神犀利，但周予安已经别过头去，作战服肩章在顶灯下泛着冷光。


    何秘书适时递过全息投影："秦指挥的提议是基于战略考量......"


    "第三先锋队......"秦泰突然摘下军帽，露出鬓角几簇刺眼的白发，"十二个兄弟，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找回来。"他的喉结滚动两下，会议室突然陷入死寂，只有防爆玻璃外传来基地发电机的嗡鸣。


    何秘书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会议室的智能屏幕画面转换，清晰的画面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画面中央，鼠王的身躯如山岳般矗立，身高已突破三米，浑身覆盖着钢针般的黑灰色毛发，每一根都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它的头颅畸形巨大，两颗猩红的眼珠嵌在褶皱横生的鼠脸上，瞳孔深处闪烁着近乎人类的狡黠与残忍。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竟像人类贵族般披着猩红色的天鹅绒披风，披风边缘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纹路，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它的腰间缠着一条由珠宝、金链和碎钻编织而成的"封腰"，随着它的动作叮当作响。脖子上层层叠叠挂着数十条项链——有黄金的、白银的，甚至还能看到几枚军牌在它的皮毛间晃动。而它的爪子……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爪子了，更像是某种变异的人类手掌，指节粗大，指甲进化成了锋利的黑色弯钩，此刻正把玩着一颗沾血的红宝石。


    周予安的眼死死盯着屏幕中怪物身上的人类痕迹，“有人类在帮它？


    何秘书迅速切换画面，镜头拉近到鼠王背后。猩红披风的背面，用黑色针线歪歪扭扭地绣出一行字：「玫瑰路98号仓库SOS」。字迹简单潦草却清晰，显然是有人借着制作披风时留下的。


    “这应该是幸存者被关押的地方。”秦泰继续说，“据之前小队传来的消息，鼠王开始出现了类人的行为，它眷养了一些人类，专门为它服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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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说…它想成王！，它已经快要掌控整个明海市了，之后…”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全息投影仪发出的细微电流声。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披着猩红披风的怪物，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密闭空间里蔓延。


    "它不会满足于明海市......"何秘书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让所有人的神经骤然绷紧。


    不需要明说，在座的指挥官们已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如果让鼠王继续扩张势力，下一个目标…离他们启明市有多远，他们能置身事外吗？


    时间在凝重的空气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全息投影自动关闭后，会议室骤然暗了下来，只剩下应急灯投下血色的光晕。


    "行动刻不容缓。"周付平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他的手指敲击着战术地图，"每拖延一小时，鼠王的势力范围都在扩大。"


    当最后一位指挥官离开，防爆门重重闭合的声音在空荡的会议室里回荡。何秘书不动声色地锁定了电子门禁，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四人——周付平坐在主位像座沉默的雕像，秦泰的军靴沾着未干的血迹，何秘书的智能终端仍在接收各地前线传来的伤亡报告。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通风系统发出的微弱嗡鸣。秦泰的目光在周予安的战术手环上停留了太久，久到何秘书忍不住轻咳一声。


    "程小姐......"秦泰刻意放轻了声音，却让每个字都清晰可闻，"听说她还在研究所？"


    周予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战术手套的纤维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的下颌线绷得锋利，仿佛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崩裂。


    "她今天已经很累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像是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秦泰突然向前倾身，作战服肩章在灯光下闪过冷光："就发条信息问问？"他的指尖点了点周予安的手环，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声。


    三双眼睛如同探照灯般锁定着他。何秘书的眼镜反射着冷光，周付平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节奏，秦泰甚至直接挡在了门口——这分明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围猎。


    周予安的手环屏幕亮起蓝光，照亮他紧绷的侧脸。他的拇指在"明海市的行动要去吗？"这句话上悬停了足足三秒，最终重重按下发送键。


    秒针走动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叮——"


    三人的视线齐刷刷射向手环。屏幕上跳出的回复让周予安的呼吸一滞：


    "跟你一起吗？"


    还没等他反应，又一条信息紧随而至：


    "好^-^"后面跟着个歪着头的小兔子表情。


    秦泰的眉毛几乎要飞出发际线。他偷瞄向周付平，老市长眼角的笑纹深了几分——这和他从李铁那里听来的八卦完全对上了！


    周予安迅速锁屏，但泛红的耳尖已经出卖了他。会议室里的气压突然升高了八度，何秘书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了然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