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浴佛法会(四)
作品:《我在狗血虐文里搞刑侦》 自打瞧见韩濯,陆云蔚心里那根绕来绕去的线,登时捋顺了。
她早就觉得宝镜失窃的事儿另有蹊跷,不像是奔着杀人夺宝来的,倒像是在示威。偷镜之人行迹大大咧咧,扯了桌布揣上就走,连个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很是猖狂。
再加上这位韩三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众与她立下赌约。倒激起了陆云蔚几分好胜心,你不怕查,我偏要查给你看。
为了堵住韩濯的嘴,陆云蔚索性把那点猜得七七八八的线索,摊在了明面上。
“从客舍到丈室,走大路得一炷香的工夫,可要是抄竹林那条小径”陆云蔚扫了韩濯一眼,“一盏茶足够了。”
“但竹林泥泞难行,不知哪处就有坑洼,一个不慎容易污了鞋袜,平日里僧众宁愿绕行也不抄近路。若是头回走,脚上定然沾上泥印。”
韩濯闻言下意识地低头,果然见靴尖沾着几处泥点,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下。
殿中人目光皆在此处,他这点动作瞒不了人,见韩濯的反应,盗镜一事,孙推官心下已信了七成。
陆云蔚接着道:“韩公子昨日称,为了参加今早的法会,需得提前住下。可偏偏法会开始时,你却不见人影。”
“敢问韩公子,这段时间你人在何处?”韩濯摸了摸鼻尖,折扇轻轻转着,仍旧一言不发。
“对了,”陆云蔚像想起什么似的,“韩公子喜欢吃脆梨还是面梨?”
韩濯被她跳脱的话题绕得一愣。
“……脆的。”
“那就对了。”陆云蔚轻轻一笑,语气闲闲地,带着点似有若无的调侃,“丈室案上摆的是面梨,难怪咬了一口就撂下了。”
话说到这份上,那位韩三郎倒也算爽快,抬头看了她一眼,终于认输了:“镜子的确是我拿的。至于住持……”他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与我无关。”
陆云蔚看得分明,韩濯说得轻描淡写,一旁的孙推官却听得满头大汗。喉咙微动,却又迟迟说不出话,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显然是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帮这尊小祖宗体面地圆回去。
但显然,韩濯并不需要他帮助。那人方才还一副认输的模样,这会儿却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里甚至带着点得意:“等等!你虽然猜中了是我拿了镜子,可镜子在哪儿呢?你不是说,要找出来才算赢吗?”
的确,方才是这么赌的。
那就让这人输个明白,陆云蔚的目光缓缓在大殿里扫了一圈,最终停在西侧:“若我没猜错,宝镜此刻,就在那边的案几下面。”
话音未落,柳捕快便飞快地走过去,猛地掀开桌布,眼睛立刻亮了:“果真!”
案几之下果真藏着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打开一看,赫然是失踪的宝镜。
只是镜面已碎成了几块。
这……
孙推官眼前一黑。
方才他还在心里暗自得意,自觉找了个天衣无缝的法子,打算就说韩三郎年少顽劣,但镜子毕竟已寻回,物归原主,寺里也并无其他损失,这事不如就此揭过,再借口让韩三郎回去闭门思过,也算了结了这桩不明不白的事。
至于杀害住持的凶手,孙推官倒并不怀疑韩三郎,就那位的直脑筋狗脾气,能耐住性子布得了这等局?
谁料,偏偏镜子碎了!他脸上的笑登时挂不住了,老脸抽了抽,硬生生把那口气吞回肚子里,强作镇定地坐着,脑子却飞快转着,琢磨还来不来得及再编个能听的说法。
陆云蔚没想到,自己头一回见识这传得神乎其神的宝镜,竟是个破了相的残次品。她正想去细看碎裂的痕迹,辨一辨是人为还是意外,但下一瞬,却被一声破锣似的喊叫猛地打断。
“凶手原来是你!”
这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她定睛一看,李茂不知怎的,此刻竟冲到了前头,指着韩濯那叫个唾沫横飞:“对,对对!一定是你!镜子碎了,说不定是住持撞破了你家的什么隐秘,你才杀人灭口,又毁了镜子,想掩盖罪证!”
原来,方才众人都盯着她那边的动静看,一时之间顾不得李茂,这厮竟趁乱挣脱了束缚。
要说李茂也确实是个人才,这番推理,说得煞有其事,倒是能自圆其说。屋内的香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有几人被这股架势唬住,点头附和起来。
孙推官坐在一旁,只觉得额头瞬间沁出冷汗,怎么又是李茂这个混不吝。他偷偷瞥了眼陆云蔚,见她神色并未起太大波澜,应是不信李茂那番胡话,这才稍稍安心。
李茂那是外乡人,不认得韩濯是谁,但他孙某人认得。他比谁都清楚,这位韩三郎是什么身份,眼下宫中风声鹤唳,说是巫蛊之祸牵连皇后。此节骨眼再闹出什么命案、隐秘……李茂那番话若传出去,孙推官一想到那后果,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
眼见风向不妙,孙推官再也坐不住了,刚想开口替韩三郎分辩几句,却听陆云蔚不紧不慢地道了一句——
“韩公子不是凶手。”
语气虽轻,众人却齐刷刷望向她。孙推官一怔,心头一松,暗道得救了。他几番与陆云蔚打交道,已然看出,这姑娘行事缜密,绝不会空口乱说。
果不其然,只听陆云蔚续道:“我问过客舍那边的守夜僧,昨夜韩公子并未在寺中歇宿,亥时前便策马离开,直至今晨才回来。”
“想来也是情理之中。”她目光微转,落在韩濯身上,“客舍床榻粗陋,韩公子是富贵乡里养出的尊贵人,哪受得了那种薄席硬枕?”
韩濯听得这话,眉梢轻挑,刚想反驳,终究还是没吭声,半晌才轻咳一声算是默认。
陆云蔚继续道:“既然昨夜人不在寺中,自然无从接触木杓,更遑论投毒。”她顿了顿,望向孙推官,“据我所知,住持正是死于木杓中毒,您应当心里有数。昨夜那根木杓暂存于维那禅房中,昨夜亥时他正擦洗一众法器,想来两边时间是对不上的。”
孙推官听罢,再问了维那几句,果真如陆云蔚所说,他这才颔首,沉声道:“如此看来,杀害住持者……另有其人。”
虽然众人方才见识过陆云蔚的本事,但听她三言两语便为韩濯洗清嫌疑,孙推官又一口一个“有理”,李茂心头更是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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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珠一转,冷笑道:“你说得倒轻巧。可我看啊,不过是见人家穿得光鲜,想来是京中的贵人,你便巴巴地帮着开脱,替他说项!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唱的双簧?”
他唾沫星子四溅,嘴里愈发不干不净:“再说了,这小娘子懂什么断案?哪里学来的?我瞧着倒像是哪儿请来的戏子,装得像模像样罢了!”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一静。
陆云蔚终于抬眸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我若是你,此时便闭紧了嘴,缩作一团,好叫谁都发现不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偏偏落在李茂耳中,却似一记闷棍打得他脸色发白,神情也不自然了许多:“你……这什么意思?你休要血口喷人!”
陆云蔚不答,随手取了殿侧一面普通铜镜,手指轻轻抚过镜面,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转身将镜面对准李茂的脸,镜面反光一闪,让李茂心头无端跳了一下。
“此乃无垢镜,与真言镜乃是同宗旧物,可照人心虚妄。”
她不等众人回神,又对着韩濯抬了抬手:“韩三郎,请你对镜而言——你是否凶手?”韩濯眼睛一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主意,笑着照办:“我不是凶手。”
镜面波澜不惊,光影如常。
众人屏息望着她,仿佛这镜子真有什么神异。但等了又等,愣是没看出镜子有什么端倪,更别说想象中的风云变幻,天地变色。正疑惑间,却听陆云蔚开口:“无垢镜告诉我,韩三郎并未撒谎。”
李茂听得嗤笑一声,讥嘲道:“哎哟,我当你有甚高招,原来是拿块破铜镜唬人!真言镜乃是镇寺之宝,岂是你这等小娘子随手拈来的?还同宗宝物,我呸,依我看,你分明是着了急,胡编乱造护你主子罢了!”
堂中香客听他说得铿锵,也有人暗暗点头,低声附和。连孙推官也面露迟疑,心中狐疑不止,这陆姑娘方才还缜密非常,怎的现在……说起这种无稽之谈?
可陆云蔚却毫无恼色,反倒往前一步,将镜面稍稍抬高,说道:“你既不信,那便亲自来试试这无垢镜的威力。”
李茂冷笑一声,似是浑然不怕:“问就问,若问不出结果,看你如何收场。”
“姓甚名谁?”
“……李茂。”
“籍贯何处?”
“江淮人氏。”
陆云蔚点点头,像是随口闲谈:“你这次来京城,是为了做生意?”
李茂眼神一闪,道:“正是,小本买卖,做些香料行当。”
“无垢镜告知我,你没说实话”陆云蔚继续问道:“既是来经商,怎地连客栈钱都付不出,要借宿在寺里”
李茂舌头一滞,眼神飘忽:“我母亲侍佛之心至诚,因今日要赶头香,这才提前住在寺里。”
“撒谎。”
“再问你一遍,想好了再回答”陆云蔚步步紧逼,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李茂冷汗涔涔:“……京城生意难做,我初来乍到不懂深浅,被中人骗了几笔银钱,后来手上实在不宽裕,这才起了借宿的念头。”
“又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