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如此叛逆

作品:《老乡你不要死啊[废土]

    渺无人烟的沙漠一眼望不到头,与茫茫戈壁相接。戈壁的南面又是一片绿波涌动的森林,越往森林深处,绿色越为浓厚,直至化为完全的黑色。


    生机盎然与阴森如晦两种极致的感觉在一处视野内展现得淋漓尽致。


    刺入眼内的光让犹生感到不适,她强撑着将眼睛张开一条缝。


    眼前依稀可见是一片洗得发白的绿色,似乎正处于哪个帐篷当中。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犹生的身体里涌起一阵无法忽视的疼痛,全身上下的骨头好像被人打碎了再拼起。


    “呃。”犹生忍不住闷哼出声。


    “呦,你终于醒了。”


    一道玩味的声音帐门处传来。


    不远处是一个头发全紫的男人,身着军绿色作战服,胸前佩戴鹰隼图案的徽章。


    他双手环抱胸前,斜倚着门框,身量很高,头快顶至门。一双茶色的瞳孔亮晶晶的,目光紧盯着病床方向。


    “感觉怎么样?”察觉到犹生的视线,男人嘴边的笑容进一步放大,接着说:


    “我叫阿以扎克.阿圭拉,你有名字没有,要不要我给你取一个?”


    犹生刚想张嘴回答,却发现嗓子干痒无比,只吐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犹生选择闭嘴,默默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几天没喝过水的病患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叫军医。”


    阿以扎克挠了挠头,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掀开帐门向外走去。


    犹生注视着阿以扎克,直至他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下意识地环视起周围环境。


    地下是一片裸露的风砺石,头顶的帐布破了几个洞,露出一片黄白色的天空。


    自己上半身是一件阿以扎克同款军装,下半身是一条脏兮兮,底色依稀可见是白色的裤子。


    身下大概两米的硬板床,凹凸不平的触感能感受到是明显缝隙,应该是用木板临时拼起来的。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摆设。偌大一个帐篷空空荡荡只剩犹生一人。


    刚醒来犹生尽是一片迷茫,只有先前几段零散的记忆碎片还在不断闪过。


    “传说在索多玛深处的地方,有着黑潮所孕育的至高宝藏。那是一艘叫诺亚方舟的大船,可以载着全人类在混沌蒙昧的天地间航行,劈风斩浪,通达四方。”


    “妈妈,真的有这样一艘船吗?要怎样才可以找到它?”


    “将有人指引你去,去往那未亡人的故乡......我也将在那里等你。”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


    脑中又是一段爆炸的白光闪过。


    “犹生!犹生!我的孩子,记住,你叫犹生!!!”


    撕心裂肺的嘶吼来自深黑卷发的面庞,那人紧紧地抓住自己还是孩童细瘦的手。


    “妈妈!妈妈!我不要和你分开!”


    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但“母亲”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残忍的坚决,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远方一片白衣人中......


    脑海中完全陌生的记忆与视角让犹生彻底懵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自己明明上一秒还在公司的实验室做着实验,且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步骤。


    结果实验的反应堆反手来了一个爆炸,把犹生炸到了这个身体里。


    好在她向来适应力极强,很快就接受了自己魂穿到一个同名的陌生人身体里的现实。


    犹生地翻了个身,尝试着回想起更多的东西。


    脑中霎时传来被重物钝击般的痛,比刚醒时的疼痛还要严重百倍。


    好痛……什么都想不起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失忆了?


    犹生又抬头环视了一下帐篷,思索了起来:


    刚刚自称阿以扎克的人穿着一身军装,那么我现在应该是在一间军帐里,大概率是在某部队的驻地中。


    这间军账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受了很严重的伤。


    外出执行任务才会用到军帐,这种情况下资源一般比较紧张,如果说是专门用来安置伤员的营账,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也不可能只有一张床。


    我很可能不是隶属于此军方的人……”犹生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刚才阿以扎克掀开帐门的时候,门外还有两个穿着作战服的人在把守。


    那么我作为一个外来人员,很可能在被单独看守甚至羁押中……我的处境,不太妙啊。


    以及……''我''的母亲。


    一想到母亲,那股撕心裂肺的感觉,又在胸腔内升起。


    原主脑内仅剩不多的记忆都是与母亲有关,直觉告诉犹生,母亲的下落对原主尤为重要。


    刺啦一声,帐门被再度掀起。


    阿以扎克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头发与瞳孔颜色和他如出一辙,身材清瘦,一身白大褂的女生。


    她将头发盘在脑后,明艳的面庞与阿以扎克有八分相似。但周身沉稳静谧的气质中和了这份长相。


    顶着这张脸与一身戎装身材高大的阿以扎克站在一块,不细看很难让人觉得相似。


    “这是我们的军医赛可,让她帮你看看恢复怎么样了。”


    赛可从医药箱里掏出许多犹生看不懂的仪器与瓶瓶罐罐,将它们依次连接到犹生的头部,胸腹与四肢。


    仪器一头连接着犹生,另一头连接着一个电子屏幕。赛可看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的数值逐渐趋于稳定,说道:


    “先前的报告显示你受了很严重的伤,使你昏迷了接近六天。尤其头部的撞击,导致记忆受到了损害。但现在来看,就外伤部分来说,你已经快痊愈了。”


    赛可说着撩开犹生的袖管,望着她近乎光洁的手臂。


    细看,手臂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伤痕,浅到不能再浅。新肉和犹生白得不自然的肤色几乎融为一体,不凑近看根本发现不了。


    赛可取出一支标记着“营养液”的注射器,扎进犹生胳膊。


    营养液随着血液流过五脏六腑,然后被分解送往全身各个部位。


    犹生终于感觉喉咙不那么干哑,艰涩开口:“可是我很疼。”


    “打针有这么疼吗?”赛可把注射针管收起,抬眼看她。


    “我说的是我身上这些伤。”


    “你的创伤面积太大了,哪怕你的愈合能力极其优秀,也只是能减少痛苦的时长,不会减少痛苦的程度。不知道其他方面怎么样,稍后就可以安排个测试,不要让我们失望。”


    赛可很平静地下了判断,边说边迅速地用笔在本子上记录。


    “不确定你记忆丢失了多少,你还记得些什么?。”


    记忆里的那些画面本身就足够扑朔迷离,对着完全不信任的陌生人,犹生警惕心十足,:


    “我只记得我叫犹生,别的基本记不起来。什么叫不要让你们失望?我又为什么在这里。”


    “六天前在迷雾森林里出任务,队员发现重伤的你,把你救回来养伤了。测试是为了看你具体分配到哪。我们白鹰兵团不养闲人,为了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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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回来……我们可是死了人呢。”


    说到这里,赛可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


    犹生心想:果然同她猜想一般,自己现在在名为白鹰的军队中,的确是外来者。但还好是被救助的伤号,不是俘虏什么的。


    不过,怎么感觉被道德绑架了……?


    在军队里死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什么叫为她死了个人啊。


    犹生对这种说法感到不爽,直接反驳道:“什么叫为我死了?关我什么事?我没有要求你们救我。”


    “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没必要做出这种一换一的事情来,更不要把这笔帐算到我头上。我还没有答应要加入你们。”


    赛可似乎想开口解释什么,却还是淡淡道:“你失忆了,先不跟你计较。好好养伤吧,你再多待几天就明白了。”便出去了。


    犹生还在思考这番话,脑中突然响起一道电子音:


    【滴——检测到关键人物犹生,系统已激活。】


    系统?还有系统?好在犹生的唯物主义观早已塌无可塌,所以并没有多惊讶。


    一想到这个世界绝对不简单,就像一场VR游戏,犹生心中隐隐有一些兴奋。


    脑中的机械音继续说:


    【宿主犹生您好,我是系统小优。恭喜您被系统选中,欢迎来到异世界。请配合系统完成任务,系统可保证宿主安全地活下去,并帮助宿主完成心愿。】


    保证我安全地活下去?完成心愿?


    真是相当有诱惑力的条件。


    【那你说说,我该不该加入这个劳什子白鹰军团呢?】


    【系统建议宿主加入。】


    “OK,那我拒绝。”犹生果断地回复它。


    她就是想看看不跟着系统的选项走会怎样,反正也没说惩罚。


    凡事皆有代价,犹生深谙此理。


    谁知道这个所谓“配合系统完成任务”后面有什么坑在等着她。


    话不投机半句多,犹生懒得和这个系统多掰扯,抬脚走向门口。


    又刚好撞见了阿以扎克和赛可两人。


    “你病还没好全,去哪里?”赛可皱眉道。


    犹生说:“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们,你们说的加入我再考虑考虑吧。我打算先去你们救起我的地方转转,找找身世线索,方便告诉我在哪吗?”


    “你去那里干嘛?那里可是……”


    “当然可以,你的自由。”阿以扎克打断了赛可的话,“你往东南方向一直走,会进入山谷,山谷里有一片森林。”


    “绕着森林走,会发现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就是了。”


    “OK,多谢。”犹生拍了拍阿以扎克的肩膀,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啧。谁让他长那么高的,手都要伸直了才拍上了。


    【宿主,那里很危险……】


    【我知道。】


    犹生又不是没有注意到赛可的异样,只是她才不在意那些。


    自己上辈子虽然是个研究员,但她可是出身军校的,一个小小森林,不还是来去自如。


    这具身体还是快速愈合体质呢,更加易如反掌。


    没摸清楚背景也不是很要紧,出去多转几圈打听打听不就行了。


    只是犹生走出了帐篷,心下还是有些疑惑:


    “就这样轻易地放我走了?他们要是想留我有的是办法,我再厉害也干不过一支军队吧。难道真有这么好心?”


    随后,犹生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