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提醒，祝棠也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件事，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我扫你吧。”


    “三点水的沈，渊默雷声的渊默，”沈渊默出示二维码并解释道，“你有其他备注习惯也随便，我不在意。”


    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不过祝棠还是中规中矩地将她备注为“沈渊默”。


    “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祝福的祝，海棠花的棠。”


    沈渊默将“ZT”的备注更改为“祝棠”，并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棠棠，意为盛貌。


    虽然“盛貌”的意思是“繁荣茂盛的样子”，不过放在祝棠身上，或许可以换一个解释。


    沈渊默瞥一眼祝棠那宛若海棠花般美丽的脸，真情实感地赞道：“很适合你的名字。”


    “谢谢……”祝棠紧张地握紧手机，认真地看向沈渊默，“也谢谢你的帮助，实在是麻烦你了。”


    “说过很多次了，我不觉得有什么麻烦的，”沈渊默摆摆手，“再说，我们现在哪里还需要这么客气。”


    “不是吗？”沈渊默向祝棠伸出右手，拇指张开，其余四指并在一起指向对方。


    她面上的笑意一如既往，如朝阳般明亮而炽热，真诚的双眼直视着祝棠，“男朋友？”


    祝棠看着她的笑，下意识伸出手，不过又突然愣在半空，在沈渊默发出疑惑的问声后，他才继续往前，轻握住她指尖。


    “……嗯。”


    他耳根泛红，有些不自然地勾起嘴角，又垂下眼帘，带着长长的睫毛也垂落下来，在眼下覆上一层柔和的阴影，“那就，之后请多多关照。”


    “……女朋友。”他低着头轻声道，目光只落在两人的手上，将握手时直视对方的礼仪暂时性地抛之脑后。


    “嗯！”沈渊默咧开嘴笑得毫无负担。


    ……


    【Itendtoet.】


    沈渊默将手机摆在一旁，随着其发出的音乐声断断续续地轻声哼唱，歌声与吟声交错着回荡在潮湿的雾气中。


    “I’mstillonlyquiteyoung.”


    她肩头垫着宽大的浴巾，湿润的发丝在其上蜿蜒，她将精油挤在手心，双手揉搓使其沾满每根手指。


    轻快的音乐声中，清甜的桂花香气在室内氤氲开来。


    【Inaway,thislifeofmineisonlyjustbegun.】


    盯着眼前朦胧的镜面，沈渊默以指为梳整理着长发，“I’vegottime.”


    【I’vegottime.】


    “嗡。”歌声被信息提示声短暂地压下，又很快重新清晰起来。


    沈渊默低头扫向突然亮起的手机。


    “嗡。”


    “嗡。”


    将剩下的精油在发尾处抹去，沈渊默洗净双手后拿起手机查看，只是这么点时间，通知数量便迅速往上叠加成一堆。


    姜榴：天呐！


    姜榴：那个学弟！


    或许是觉得文字难以表述清楚，姜榴后续直接发来一连串语音，“魅魔的那个，他被人告白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语气里充满不可思议，又带着些吃到大瓜的激动之情，“他说他现在是你的男朋友！”


    “他也真敢说啊！！！”


    沈渊默边听边将语音条转文字，看着看着便挑起眉来，这才一天时间，祝棠居然就已经用上这个借口了吗？


    【MyfriendstellmeI’mcrazy.】


    YM：他现在确实是。


    聊天界面诡异地安静一瞬，紧接着……


    姜榴：？


    姜榴：？？？！


    【SayI’lltakeitwaytoofar.】


    突然打来的微信电话打断了未尽的歌词。


    沈渊默接起电话。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姜榴在那头叽叽歪歪，“好过分啊你沈渊默！”


    “你是不是在寝室，等着，我现在就来找你！”


    对面又像是打来电话时那般，没等沈渊默回复就突然挂断，沈渊默眨眨眼，突然想起什么，点开与祝棠的聊天界面。


    YM：介意我把我们的事告诉我闺蜜吗？放心吧她嘴很严的。


    对面秒回。


    祝棠：学长想要告诉谁都可以。


    祝棠：本来就是学长帮我，不应该因为我的事情反而影响到你的。


    沈渊默看着聊天界面上方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任何后续。


    她抬手将湿润的发丝别至耳后，将疑惑也短暂地抛之脑后，继续回到与姜榴的对话中。


    姜榴：要热的吗？


    她问得没前没后的，别人可能一时间还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不过沈渊默自然不是别人。


    YM：常温，不另外加糖。


    姜榴：[动画表情]OK


    看来是没太生气，沈渊默搁下手机，转而拿起吹风机，当她慢悠悠地把头发吹干后，门外终于响起一阵阵紧密的敲门声。


    “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


    沈渊默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她拿开肩上的浴巾，起身去开门，边走边将头发拢起，随意地在脑后束成一把低马尾，“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姜榴与沈渊默并不是室友。


    山海大学分为单人寝与四人寝，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的话，都会被安排在四人寝，而这并不是因为预算不足。


    因为即使是四人寝，学生们也是住在自己的单人间内，只是会多出一个公共空间，整体像是个小套间。


    姜榴住的就是四人寝，而沈渊默则与她不同。


    由于她在大一刚入学时，还无法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气息，便被安排在单人寝，只不过因为她和姜榴亲近的关系，她们也早就习惯串寝这件事了。


    学校并不禁止此事，甚至是采取鼓励的态度，希望这件事能加深学生们之间的情感纽带。


    “喝！”


    姜榴一进门就将手上拎着的珍珠奶茶塞进沈渊默手里，像个土匪般把她按在床边坐下，又捧着自己的那杯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紧紧盯着她。


    “说！”


    沈渊默盘腿坐在床上，将奶茶举着远离她整洁的床铺，用吸管戳破后才拿回来吸一口，使其不再处于满盈的状态。


    “因为他说没必要官宣，我也就没特意发朋友圈，”她瞥一眼姜榴，从实招来，“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


    “啊？！”


    “他是什么神人啊，”姜榴惊讶地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奶茶，“跟你恋爱居然能忍得住不官宣？”


    “有问题……”姜榴敏锐地意识到什么，眯起眼仔细打量着沈渊默的表情，“肯定有问题。”


    “你们是真的恋爱吗？”


    “不是啊。”


    “就这么承认了？！”


    “我瞒你做什么？”沈渊默理所当然道，即使刚才祝棠不同意，她也会告诉姜榴的，顶多再加一句话，让她瞒着祝棠。


    姜榴挑起眉，唇角上翘，挺直脊背缓缓往后仰，靠倒在椅背上，姿态一下便松散不少，“那我们就慢慢聊吧。”


    “我和他签了一份契约。”


    “契约？”姜榴古怪地歪起一边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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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着吸管搅动杯底的小料，“不是魅魔的契约吧？”


    “什么？”沈渊默疑惑道。


    “你不知道？”


    “我没选修西方学院的课程，这是什么？”沈渊默现在的必修课就够她上的了，选修基本挑了些本学院熟悉的老师，没想着去开盲盒。


    “没啥，我想歪了，那就是普通的契约，之后呢？”姜榴无所谓地摆摆手。


    “之后我们就……”


    沈渊默简单地向姜榴说明清楚，她和祝棠昨天发生的事情。


    姜榴边听边嘟囔着，“你怎么总是这样。”


    不过在沈渊默看过来时，她还是配合地点点头道：“放心吧，该严的时候我嘴还是很严的。”


    “我从没有不相信你的时候。”沈渊默眉眼弯弯，信任地看着姜榴。


    姜榴嘴角不自觉翘起，她轻哼一声，得意地扭扭身子，“不过。”


    “怎么了？”


    姜榴看着她，咬着吸管若有所思，“不过他对你真的没有其他企图吗？”


    “还记得吗，我拿魅魔写的期中作业，查了不少资料，虽然魅魔一般来说靠脸就能吃饱，但可别以为他们只靠脸吃饭。”


    姜榴提醒沈渊默，“你是没了解过，他们诱惑人的手段可是很多的，这还是不考虑违规手段的情况下。”


    “这说不定就是他‘曲线救国’的诡计，”她怀疑道，“而且他确实借此得到了名分不是吗？若真是这样，他可是目前为止进展最快的一位了。”


    姜榴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沈渊默无奈地看着她，知道她是被此前的谣言给带歪了。


    倒也没法怪姜榴，毕竟，除了自己和祝棠，谁都不知道那天在小树林，即告白圣地里发生的事情。


    “他真的对我没想法的，”沈渊默语气十分肯定，“在我看来，他对于自己太受欢迎这件事还蛮苦恼的。”


    “再说，如果他真的想和我有什么发展的话，官宣会更有利于他吧？”


    沈渊默摊手道：“不过他拒绝了，说只会在有必要的时候才会用这个借口，其他时候都不想牵扯到我身上，之后如果要撇清关系也会方便些。”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姜榴这样信息灵通的。


    沈渊默看不出一点祝棠对她有意思的迹象，“所以信我吧，之前真的都只是谣言，我俩清清白白。”


    “以退为进也是一种手段啊。”姜榴嘟囔着，不过看着沈渊默这副自信的模样，她的神情到底是有几分动摇起来。


    她轻叹一口气，吸着奶茶含糊道：“好吧，我也信你。”


    “说起来，下周就到实战课期中考试了，安吉尔……”姜榴思绪蔓延开去，突然有些不满地皱起眉。


    与前面聊八卦时轻快的模样相比，这时候的她明显更加严肃些，毕竟比起陌生的祝棠，她肯定更关注沈渊默与安吉尔之间的这件事。


    她有些后悔地咕哝着，“我当时就应该阻止你们……瑞瑞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骂死你的。”


    “她大四了，要备考呢，别打扰她，”沈渊默浑不在意，“而且，瑞瑞姐才不会骂我。”


    “再说，我也不觉得我会输。”即使没有赌注，她也根本没打算输给安吉尔。


    “她可一点都不弱哦，万一输了呢？让我看着你被她吃了吗？”姜榴上身前倾，将她手上的奶茶杯捏得嘎达作响。


    “你不是也说过，不觉得她会做得太过分吗？”沈渊默想着，估计也就是吃一口吧，吃多了管理员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也不行啊——”姜榴拍着沈渊默的腿，张嘴拉长音调，将“啊”字喊出一种抑扬顿挫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