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作品:《带几个美男打团战

    她在这短短几日间消瘦得厉害。


    圆润的鹅蛋脸都显得有些尖利了起来,肩头也只是勉强撑起外衫,身子摇摇欲坠地站不稳。


    姚玉璃刚露出来的笑容顿在了脸上,连忙快步走过去把她搀进了屋。


    手中的胳膊细得感觉一捏就断,真是让人心揪着疼,嘴上就有些闲不住:“你呀,给你解了阵只是让想让你变得聪明些,少受些忧思之苦也好身子稳健一些。现在怎得反过来了?以前怎么也不见你这么爱动脑筋?多思伤身,曾教过你的忧思过重极损人身难不成教到青竹肚子里去了?”


    把人又放进锅中坐好,拉开灶门握着烧火混扒拉开阴火,一块木炭被丢进火堆中间,烧火棍又把火星围着木炭拢作一堆,轻轻合上了灶门。


    姚玉璃拍了拍手上的灰,摸进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匣子,指头用力在匣子侧边连点几下,打开匣子上的暗扣。


    取出其中一颗由白蜡密封着的圆丸,“这是他留下的,这可是好东西,他也是备着救命的,盒中一共是八丸,他只前两日用了一丸,再加上先前蕴好的药,刚好一月之期。”


    在听到“先前蕴好的药”这几个字时,纪景佳的呼吸间就仿佛闻见了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立时就头晕脑胀直犯恶心,根本就接收不到他的意思,抬手捂了鼻子柳眉微皱小声向他剥白:“那药我不是不能用吗?那般我可是遭不了几回了,我不愿做他的......咳!他既然已经走了,比起在这山中等死,我更想出去看看,来这人间一趟,总要见见这红尘世间如何才是。”


    “他虽然离开了,但并没有放弃你,只是事发突然,上下千余无辜人名等着他去救,这才不得不离开,”姚玉璃面无表情地收起了匣子放在了桌上,“你也晓得了吧,你为何不能用那药。”


    “是因为我的梦吗?”纪景佳心下刚安,又猛地提了起来,咬了咬嘴唇,贝齿之下泛起了一小片白。


    不自觉咬得紧了有些痛,松开后好一阵子才被血色覆盖,她心中虽然已经确定了八九分,但还是想给他一丝机会。


    若是姚玉璃给出否定的答案,她......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是......是明夷吗?”


    是......他早就在十几年前就对她做了什么吗?


    “哎......”姚玉璃闭上了眼睛一声长叹,“或许他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隐情呢?”


    这基本上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呢?”纪景佳还算平静地接受了事实,只是有些想不通。


    眉头不自觉慢慢紧锁,他在那么早以前就动了手,到底有何所图呢?图她这个人吗?但那时她连明日能不能活都还未可知。


    若是为纪家,父亲不是早在暗中出手抱回他那年就站在他那边了吗?


    “人心难测又千人千面,谁又能猜得到呢?你们二人不日就能相见,何不亲口问问他?”姚玉璃又想起了什么,一晃袖袍把陈白榆交给他的黑瓶取了出来,打开盖子放在纪景佳面前让她看。


    “我那日给你施完了针就去问了陈白榆,他当时听完就有了些猜测,昨夜终于凭借这瓶中之物确定了你身上的是连生蛊,这蛊也是双生一对,只能在它幼时种下才有用,随后在宿主身体中长大,越接近成熟对另一方的联系也就越强。你这些年来身体一直亏损严重入不敷出,还要兼顾着你父亲种下的那一只,它这才忍不住诱惑在昨夜现了行。”


    纪景佳眯起眼睛从瓶口向里瞟了瞟,只有瓶子底部有一小片蓝红之色的液体,问道:“这是什么?”


    “连生蛊最喜爱的大补之物,把它喂饱了自然不会再生事。”姚玉璃把黑瓶收好,坐了回去。


    “这蛊在始皇一统之前曾在南燕那一带盛行过,他打下那块地方之后觉得此蛊甚是邪门,轻易就能中招,长久下来还能左右人的想法,就把它归成了邪术之类,把境内的巫师全血洗了一遍。连陈白榆都只是听过南燕民间流传的轶闻才知晓些,也不知道明夷他是从何处得来的。”


    “哦,”晓得了他何处得来的又有什么用呢,纪景佳一点都不想再被入梦了,她现在只想黑沉沉地睡一觉,“可有办法解?”


    “无可解,”姚玉璃摇了摇头,“这蛊种下之后极难被察觉,只会以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连你不也这么多年都从未怀疑过吗?外人就更难察觉了,若是有心之人日日入梦引导,又有谁能一直坚定于心呢!若非它极难察觉又无可解,也不至于招来始皇的血洗之祸。”


    “他......”关于他们二人,纪景佳有很多话想说,又乱糟糟地理不清头绪,话语从她口中吐出,却如同失神呢喃一般,自己也不确定说了些什么,“他到底是如何次次占得先机?好像上天一直都站在他那边一样。”


    姚玉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姚家的消息她现在知道了只有害处。


    但是现在孩子变得聪慧了,再也不是随口一句两句就能打发的时候了,若是被她抓住漏洞一下就能起个底朝天。


    眼下只好先缄默不语,直到手上捏了针,一一扎好了,这才组织出来一番相较之下比较合理的说辞,“你可知为何他对于你们的蛊知之甚多,而且比你这只成长更快更有用处且更温顺?”


    “为何?”这确实是她好奇的地方,但身上扎满了针,她行动不得只转了眼神看了过去。


    “那无痕来寻他的时候我跟去了,离开之时他给我交了底,与我所料有些差距但也基本算猜对了方向。”


    外头开始变天了,雷声密集地连响了几声就落下了大雨,姚玉璃起身去关了窗,边走边问:“你可曾在这些时日中见过一只黑色的鸲鹆?”


    纪景佳尽最大可能动了动脑袋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他瞧不见,说了声:“见过,”稍后又补了一句:“他是用那鸲鹆来传信的,我曾在显象那日见了,就是那鸲鹆把他的信带走了。”


    “那鸲鹆并不是用来传信的,只是个幌子罢了,”姚玉璃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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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雨声,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对陈白榆的赞赏之意,“他手中握着一批鹰隼专程用来传信,这鹰隼虽然飞行速度在羽族之中拔尖,但它乃是猛禽又灵智不开极难控制,也不知他是如何掌控才能不出错,这就是他总能占得先机的关键。”


    雨声陡然变缓。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姚玉璃又打开了窗,冗长平和的话语伴着嘀嗒的细雨声徐徐送进了她耳中。


    那蛊的主人是陈白榆的父亲陈羲和。


    这就要从长生谷诞生的源头说起,轶闻中所记载,长身谷的前身是道教之中一支广义上来说比较特殊的门派,阴山派。


    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并不属于道教的门派,因为此派修的乃是鬼道,供奉的是阴山老祖。


    但因其融合了巫术和道法,就这么一正一邪交缠行事过于诡异,继而不被正统道家所认同,反而常被拉去灵异乱神的话本子中出场,所以在民间很是有一些知名度。


    此派在始皇攻占天下的战乱之年曾出了一个绝世天才,此人原是江湖武林中的药道之家传人,本就对各类相关极有了解,入教之后很快就融会贯通了迷合、冲开、叫魂、锁魂、驱魂、调魂等等之术,到处勾人生魂修炼被围剿。


    这天才虽是厉害但孤立无援,只能隐姓埋名躲进了山中,这长生谷就是由他一手创建。


    后来长生谷弟子众多,明处也并未再作恶,反而用医术悬壶济世,就并未再管束他,任长生谷自由发展。


    这陈家有一位先祖,生来体弱,去往长生谷求药,因生有慧根被当时的谷主收为弟子,他在谷中修行的时候曾发现一本前人所留的养蛊之法,可惜只是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并不知实操可不可行。


    他在晚年之时亦是放不下这个法子,走遍山河去找寻当年在始皇血洗之下的漏网之鱼,终于慢慢修缮了此法,看起来可行性高了许多。


    陈白榆的父亲就是这位先祖的直系血亲,在女帝暴毙之后死马当活马医,从皇陵之中盗走了她的尸身,用她的血肉和自己的身躯来按记载中的步骤培养。


    以期许那先祖所传的最后一句:或可活死人肉白骨。


    那时候的陈白榆已经在赶回去的途中,可惜陈羲和痛失所爱悲愤交加打击过大,没有撑到他回来就含恨而终。


    姚玉璃当年无意之间发现了那处,但并不知道密室之下还有一间密室,所以就和陈白榆错了开来,他没有得到另一只蛊,陈白榆也没有得到那一本手札。


    他只是依他父亲所留下的遗言,从他体内取走了即将要成的蛊,那一双蛊的差异所在就是因为一个在尸身上所养,一个在活人体内所养。


    而陈白榆体内的更为稳定一些,乃是因为那一只是依托活人之身,更为接近与成熟,也因为他们血脉相同,换了宿主也没有那么大的排异。


    纪景佳眼睛清亮,微微偏头看向了正为她取针的姚玉璃,平缓地问道:“这长生谷早已覆灭多年,师祖是如何知晓的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