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作品:《我在古代开和离事务所》 “你别问那么多了。”崔令仪搪塞道。
“罢了,我给你写。”谢珩道,“只是,崔小姐,这一切既然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你为什么还要做如此激进之事?”
“我可一点儿都不激进。”崔令仪反驳道。
开玩笑,近代妇女解放运动到底有多激烈,他做梦都想不到。为了与封建社会共存,她所干的这点闲事,要是被那些先辈知道了,肯定要被指着脊梁骨骂她软弱胆小的。
“我当然知道总有一天,陛下会来清算。但我觉得天下女子想要和离,并不能归咎在我一个人身上。女人想要和离,应该是男人们去反省,对她究竟够不够好,究竟拿不拿她当人去看待。假如平时欺压她,虐待她,将她当成生育的工具,那么天下女子不去和离,仅仅是因为她们不知道。”
“若说我有罪,那么天下男子当与我同罪。”
“崔小姐说得好!”
“崔小姐说的对!”
在她身边由远及近地传来女人的声音,那些声音在女监里回荡,近处有油灯的微光被人点亮,随后又有无数油灯点燃,照清楚女监之中每一个人女囚的脸。
一灯如豆,而千百盏灯汇聚在一起,便是时代的洪流,就是燃烧封建男权的火焰,是铺天盖地、摧枯拉朽的海浪。
崔令仪:……
“你们都在啊?”她为自己刚刚的中二感到一丝羞耻,尤其她以为女监没人,还恬不知耻地向谢珩提出让他给她写书的需求,想想真是丢死人了。
崔令仪尴尬地环视身侧,谢珩却平静地道:“她们也都是可怜人。”
“《周律》有云,老疾及妇女告论词诉,不得受理。她们其中不少人都身怀冤狱,但是没办法,没有人能替她们平反,连我也不能。”
“但我想,你或许可以。”他道。
“崔令仪,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他道。
崔令仪仍旧感到一丝社死。
她道:“大人,可以了,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附近有女囚道:“我以前也曾听闻过崔小姐的大名。崔小姐女中豪杰也。今日有幸与崔小姐共处同一监房,我死而无憾。”
又有人道:“天下男子尽数由母亲生出,可在长成以后又剥夺母亲的权利,将女人视作器物和工具,天理尚存?人伦尚有?”
有更多女人站了出来,低声讲述起自己的遭遇。不乏有被丈夫儿子坑害之人,有更多只是受丈夫连坐,甚至只是因为不堪忍受丈夫的折磨,想要与他义绝。
一个女人的苦难只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而一个时代女人的苦难,就构成了大海。
随着时代的发展,男女体力的悬殊,女性先天在武力方面已经胜不过男性,但是这个时代并非是由穷兵黩武构成的。
而崔令仪这条性命,本来就只是从系统那里捡来的,她本身就只是完成一个任务,为自己挣来一点点寿命,而没有停息的时间。
系统既然选定她来,既然给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给了她修改律法的金手指,给了她长公主、崔尚书、谢珩等靠山。
如果她什么都做不成,那也未免太辜负这个时代。
她微微地为未来自己的走向生出一点雄心壮志。
而且陛下一定会先处理左昭,那么她将收获一笔不菲的积分。她过去以为系统对任务积分的判定是根据案子的艰难程度,但她现在隐隐感觉到,实际上系统的依据是案子所造成的社会影响。
长公主和离,比这个影响更广泛的实在是不多了。除非皇后和离。
崔令仪思至此,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希望皇后不至于这么冲动,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凭她的实力,还不太能够推翻封建统治。
一夜仓皇而过。
陛下吹胡子瞪眼地骂了左昭良久,最终骂的累了,叫长公主过来继续骂。
长公主一脸哀戚地望着他:“驸马,我待你不薄,你何至如此!若你尚有冤屈,为何不说给父皇?只要你愿意为自己分辨,你仍是长公主府上的驸马。”
左昭却道:“公主殿下不必多言。夫妻一场,难道我会不知道公主殿下在想什么么?你不过是希望我将罪责都推到赵王身上,好借刀杀人,杀死赵王和王妃罢了。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长公主掩面假哭。
陛下怒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母后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女儿?这人有什么好的,你到底爱他什么?你怎么还没被他蠢死?”
长公主道:“驸马只是出言不逊,但他本心一定是向着我的。”
“向着你个屁!”陛下臭骂,“他现在满脑子都在赵王妃身上了。那白氏不过是个三流的美人,哪能比得上我的女儿?”
“你也是,识人不清,千挑万选,三十岁才下降,就找了这么个东西。朕要被你们夫妇两个活活气死了!”
长公主怯生生地唤了他一声:“父皇……”
“废话少说,马上给朕和离!”陛下立刻道。
“和离?”长公主眉尖一蹙,又要假哭。
陛下道:“你要是不想陪这傻子杀头、充军、流放,你就立马跟这个蠢货和离!否则休怪你父皇无情,朕以连坐之罪治你!”
许久,长公主呜呜咽咽地道:“是,父皇……”
她又凄然看向左昭,左昭扭过头去不想听她说话。
长公主压低的泣音让陛下听得头大不已。他匆匆丢下满地烂摊子逃跑。门口是谢珩正在等他。
“参见陛下。”谢珩向他行礼。
陛下在臣属面前还是需要保持良好的形象。他清清嗓子,用手捋过自己的白发,轻飘飘地道:“原来是谢爱卿。”
“何事?”
“臣今天到此,是为了女讼师崔令仪一案。”
陛下想说他都知道了,早上老崔骊已经进宫来墨迹他一早晨了。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你要说她败坏伦理纲常可能还不至于,就是给女人申申冤,也没有说就动摇皇帝统治,没有让女人骑在男人头上。
女德班的绣品老崔骊也带来了,以字入绣确实有些大胆,但只不过是绣些温良恭俭让之类的东西,证人说崔令仪天天给妇女们讲历史故事,那也没有人说不让妇女读史。
非说的话,她天天帮人家和离确实很反动,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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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缺德。
不过。
皇帝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恋爱脑女儿。
算了,也不是完全就不能和离。诸君请看,他的恋爱脑女儿这都干的什么事儿,他都怀疑如果说左昭想要当皇帝,他女儿都会站出来帮他谋朝篡位。
这种孽缘,在一起还不如和离。
但是谢珩居然也有话要说,那他不妨听一听。
“崔小姐乃断案奇才。臣整理了她自进入大理寺,为我辅助后所断过的历个案卷,陛下可见,无一不令人心服口服。”
“当今朝野,司法混乱。屈打成招者有,申冤无门者有,无辜株连者有,含冤受屈者有。崔小姐虽为女子,却有为天下人申冤抱屈之心,又屡立奇功。她有如此天赋,所仅以其为女子,而片面待她,实为不公。”
“谢珩斗胆请陛下翻阅大理寺近来之案卷。经崔小姐之手者,与经旁人断案者截然不同。崔小姐胸襟胆略,谢珩自愧不如。只求陛下开恩赦免崔令仪,让她有机会回报陛下天恩,为天下公义,尽毕生之力。”
陛下听他这样一说,就不着急放她出来了。
谢珩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后来他母亲病逝,他也没少偷偷打压谢珩之父,谢珩乖巧好用,比他许多子女更要省心。他身上唯一一个不叫他省心的事儿,就是他的婚事。
他不肯成婚。
皇后也着急,当着他面说了无数次,还相中了谢珩授业之师家的李小姐,觉得其人天真娇俏,可堪相配。但谁知李小姐不肯,还做出与人私奔之举。
如今难得见他为一女子情绪波动如此激烈,竟还求到他面前,陛下觉得颇有兴味。
陛下在他面前坐下,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诶呀,可朕觉得崔氏女,所犯之罪很大呀。”
“有她开先例,世间女子都不肯安分守己,在家相夫教子了,这可怎么得了?而且崔氏女年纪也不小了,都十八了,也不嫁人,此风不可长啊。”
“前朝女子十六不嫁,男子十八不娶,便要多征人头税。我朝当政以来觉得没有必要,便没有继续推行。可你看如今,本来结婚的人就少,你们大理寺又纷纷不成婚,她还去带着已经结婚的女人和离。朕以为此风不可长。”
“朕以为,崔氏女目前至力于和离案,是因为她没有经历过世间婚姻的美好,不知夫妻和美乃世上最难得的真情。她想出狱,简单,她嫁人,与人择日成婚,那朕就认可她的功劳,同意赦她出狱。”
谢珩为难道:“可据臣所知,崔小姐还尚没有想要与之成婚的男子。”
“依朕看你就不错。”陛下道。
“臣?”谢珩问。
“是啊,你谢珩官至大理寺少卿,也算年轻有为,又是皇后的外甥,有什么不堪相配?”
“你又与那崔氏女年纪相仿,志同道合,还一起破获那么多案子,依朕看,你们二人颇为相配。”
“那就这么定吧,如果你和崔氏女择日成婚,那朕不但赦免崔氏女,还许她在大理寺内供职,给她三品诰命。可若是你们未能成婚……”
陛下的嗓音忽然显得阴沉沉地。
“那你们可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