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李白在红楼》 黑暗。无边的黑暗。
贾宝玉感觉自己漂浮在混沌之中,四肢沉重如铅。远处有一点光亮,却怎么也抓不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胸口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
"醒了!他醒了!"
尖锐的女声刺入耳膜。宝玉费力地睁开眼,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凑得极近,浓郁的龙涎香熏得他头晕。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宝玉,你可算醒了!"华服女子——五公主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宝玉茫然地望着她。这张脸似曾相识,却引不起半分亲近。他抽回手,声音嘶哑:"你是..."
"我是你的玉儿啊!"五公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堆满笑容,"你落水受了寒,烧了三天三夜,连我都不认得了?"她转头喝道,"太医!"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连忙上前把脉。趁这空隙,宝玉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奢华的内室,金丝楠木的床架上雕着龙凤,案上摆着御窑瓷瓶,处处彰显主人身份。
"殿下,"太医诊完脉,低声道,"贾大人确系高热伤神,导致暂时失忆。老臣开几剂活血化瘀的汤药,或可慢慢恢复。"
五公主挥手屏退众人,又凑到床前:"想不起来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她指着自己,"我是当朝五公主,你的...心上人。"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她脸上泛起红晕。
宝玉皱眉。心上人?这个称呼让他心头莫名刺痛。他低头,发现自己穿着一件陌生的月白中衣,腰间却挂着一个半旧的白鹤香囊,金线绣的鹤眼炯炯有神,与这华贵环境格格不入。
"这是..."他下意识握住香囊。
五公主脸色一变,随即笑道:"一个小玩意儿,你非要戴着。"她取下一个金丝绣凤的崭新香囊,"换上这个吧,我亲手绣的。"
"不必。"宝玉侧身避开她的手,"这个挺好。"
五公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又强压下去:"好,都依你。"她拍拍手,侍女立刻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先把药喝了。"
药味苦涩中带着一丝腥甜。宝玉饮下不久,便觉头昏脑涨,视线模糊起来。朦胧中,五公主的脸似乎变成了另一个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清冷,正担忧地望着他...
"林..."他喃喃道,随即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烛火摇曳,五公主伏在床边睡着了。宝玉轻轻起身,腿一软险些跌倒,忙扶住床柱。这时,他发现枕下露出一角信笺。
信上字迹娟秀:「江南烟雨曾共赏,君记否?药在香囊夹层,危急时用。——潇湘」
潇湘?这名字如一道闪电劈开混沌。宝玉按住太阳穴,零碎画面闪过脑海——竹影婆娑的院落,案前研墨的纤纤玉手,灯下补衣的侧影...但转瞬即逝,怎么也抓不住。
"你在看什么?"五公主突然醒来,一把抢过信笺。
宝玉心头一空:"那是..."
"不过是你从前写给我的情诗。"五公主将信笺收入袖中,又取出一叠纸张,"你看,这些都是我们的书信往来。"
宝玉接过翻阅。纸上确实是熟悉的字迹,内容缠绵悱恻,但读来却莫名违和。尤其一首《咏白海棠》,分明是他的笔迹,诗中意境却与他素日风格大相径庭。
"我写的?"他狐疑地问。
"自然。"五公主靠过来,发丝扫过他脸颊,"你常说我是''阆苑仙葩'',记得吗?"
宝玉不着痕迹地避开。不知为何,这亲昵举动让他浑身不自在。他摩挲着白鹤香囊,忽然摸到内层有异物——是几粒药丸。
"我饿了。"他转移话题。
五公主立刻命人传膳。餐桌上摆满珍馐,她却只顾着给宝玉夹菜:"这是你最爱吃的鹿筋,我特意让御厨做的。"
宝玉看着碗中油腻的鹿筋,胃里一阵翻腾。他分明记得自己...记得什么?脑中突然闪过一碟清淡的藕粉桂花糕,一双素手将它推到自己面前...
"我不爱吃这个。"他推开碗。
五公主筷子一顿:"你以前可爱吃了。"
"以前?"宝玉敏锐地抓住这个词,"我们认识多久了?"
"三年零四个月。"五公主不假思索,"自那年宫宴初见,你就对我一见钟情。"她眼中泛起泪光,"要不是林家那丫头横刀夺爱..."
"林家?"宝玉心头一震。
"没什么!"五公主急忙改口,"我是说...要不是朝廷事务耽搁,我们早该成婚了。"
接下来的日子,五公主几乎寸步不离。她带宝玉逛花园,说这里是他常来吟诗的地方;给他看所谓的"定情信物"——一块刻着"不离不弃"的玉佩;甚至找来戏班演《西厢记》,说是他最爱看的戏。
宝玉表面顺从,内心却越发困惑。每当五公主靠近,他总不自觉后退;她给的吃食,他勉强尝几口就放下;夜里她派人送来的安神汤药,他偷偷倒进花盆。
唯一让他安心的,是那个白鹤香囊。每当摩挲它,就有一股莫名的平静涌上心头。五公主几次想以各种理由取走,他都断然拒绝。
"殿下,"这日太医请脉后,悄悄对五公主道,"贾大人体内似有药物与老臣的方子相冲,记忆恢复比预期慢了许多。"
五公主眯起眼:"你是说...有人给他下了药?"
"老臣不敢妄言。只是若继续用现在的药方,怕是..."
"照旧。"五公主冷声打断,"再加些镇定的药材。"
当晚,宝玉又被灌下一碗味道古怪的药。昏沉中,他感觉自己被扶上一辆马车,颠簸了许久,停在一处僻静院落。
"这是我们的别院。"五公主扶他下车,"你病中喜欢清静,我便带你来了。"
院落确实雅致,但宝玉总觉得哪里不对——廊柱太新,没有岁月痕迹;盆栽摆放刻意,像是匆忙布置的。最奇怪的是书房,书架上的书排列整齐,却几乎没有翻阅的痕迹。
"我的诗集呢?"他突然问。
五公主一愣:"什么诗集?"
"我平日作诗,都会抄录成册。"宝玉环顾四周,"不该在书房吗?"
"哦!那个啊..."五公主强笑,"你病中烦躁,撕了不少。剩下的我收起来了。"
夜里,宝玉躺在陌生的床上,辗转难眠。窗外月光如水,他鬼使神差地取出白鹤香囊,拆开内层,将剩余的药丸含在舌下。片刻后,脑中混沌稍减,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黛玉为他系上这个香囊...扬州水患中她彻夜照料...分别时那个仓促的吻...
"玉儿..."他喃喃念出这个名字,心脏狂跳不止。
突然,门外传来窸窣声。宝玉赶紧装睡。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一只手伸向他腰间,试图解下香囊。
宝玉猛地抓住那只手:"做什么?"
"我..."是五公主的贴身宫女,吓得面无人色,"公主...公主说香囊旧了,让我换个新的..."
"滚出去!"宝玉厉喝,这是他失忆以来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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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发怒。
宫女仓皇退下。宝玉攥着香囊,冷汗涔涔。这香囊是他的命,决不能丢。
次日清晨,五公主面色如常地出现:"昨晚睡得可好?丫鬟不懂事,打扰你了。"
宝玉观察她的神色,决定将计就计:"无妨。只是...我昨夜梦见一个女子,穿着浅碧色衣裙,站在竹林里..."
五公主手中茶盏"当啷"一声落在桌上:"那是...那是我去年穿过的衣裳。"
宝玉心中冷笑,面上却作恍然状:"原来如此。难怪觉得眼熟。"
五公主忽然握住他的手:"宝玉,我们成婚吧。父皇已经答应了,等你身体好些就下旨。"
"这么快?"宝玉抽回手,"我记忆还未恢复..."
"成了婚,日日相对,自然就想起来了。"五公主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会让你幸福的。"
正当宝玉思索如何推脱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侍卫慌张跑来:"殿下!不好了!四皇子带人围了别院,说是搜查逃犯!"
五公主勃然变色:"他敢!"转身对宝玉柔声道,"你歇着,我去去就回。"又厉声吩咐左右,"看好贾大人!"
待五公主离去,宝玉立刻起身。侍卫拦住他:"大人请回房。"
"我闷得慌,就在院里走走。"宝玉故作虚弱,"要不...你扶我去书房?"
侍卫无奈,只得搀他去书房。宝玉假装翻阅书籍,实则寻找可用之物。忽然,他在一本《楚辞》夹页中发现半张残破的纸条,上面是自己的笔迹:「玉儿亲启:盐税账册已备妥,藏于...」
后半截被撕掉了。但"盐税账册"四个字如钥匙般打开了一扇门——扬州水患、灾民骚乱、密室账册...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大人?您脸色不好。"侍卫担忧地问。
宝玉强自镇定:"没事。我想休息了。"
五公主倒是费心,搜集了不少他的物品,恐怕就是为了让他信以为真,可他最初本就不是贾宝玉,是李白啊。
回到卧室,他从香囊中取出最后一粒药丸吞下。现在他全想起来了——黛玉、赈灾、账册...还有五公主与忠顺王府的勾结。但奇怪的是,记忆仍有些断层,尤其是关于如何来到这里的部分。
窗外传来嘈杂声。宝玉悄悄掀帘一看,四皇子正带人与五公主对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北静王水溶!他正与四皇子低声交谈什么。
机会来了。宝玉迅速撕下一块床单,咬破手指写下:「被困五公主别院,记忆将复。黛玉安否?」然后将布条绑在砚台上,趁侍卫不备,从后窗奋力掷向北静王方向。
片刻后,外面骚动更大。宝玉听见五公主尖声叫道:"谁敢搜我的院子!"
混乱中,书房窗户轻轻打开,一个黑衣人翻入。来人拉下面巾,竟是茗烟!
"二爷!"茗烟激动地跪下,"可找到您了!"
"茗烟?你怎么..."
"是北静王安排的。林姑娘现在四皇子府上,安全得很。"茗烟快速说道,"那假死药有副作用,林姑娘急坏了。我们得快走,趁现在前头闹着!"
宝玉刚要起身,房门突然被踹开。五公主带着侍卫冲进来,见状冷笑:"好啊,原来早串通好了!"
茗烟拔刀护在宝玉身前。五公主一挥手,十余名侍卫将两人团团围住。
"你以为恢复记忆就能离开?"五公主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贾宝玉,今生今世,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