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空气清新，阳光恰到好处，适合做很多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


    霜褚兮也动过这个想法，可她仅仅是把自己从床上移到靠近联通阳台玻璃门的躺椅上就用完她全部的力气，浑身瘫软，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多美好的天空啊。”


    仰面躺着，霜褚兮懒懒的看着窗外蔚蓝的天，几朵单薄的云飘在空中，随着风缓慢的四处飘动。


    抬手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后，霜褚兮扯扯身上的小毯子将自己裹好，悠闲的躺着，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眼皮不受控制的往下坠，疲倦拉扯着她为数不多的理智，想让她再次沉入梦乡。


    霜褚兮无力也不想抵抗，顺从着困意闭上眼睛，翻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要再小睡会儿，只是在最后关头，饿了一夜的肚子发出抗议，在静谧的环境中是那样的刺耳。


    “咕，咕。”


    霜褚兮闭上眼睛没有要睁开的迹象，肚子的响声一声比一声大，到后面强行把快要睡着的霜褚兮给拉出梦乡，逼迫着她抛弃再睡回笼觉的打算，起身离开卧室去寻找食物。


    披上墨檀青临走前给她放在沙发上的薄外套，霜褚兮揉着惺忪的睡颜就走出卧室，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半天才下楼来到餐厅。


    刚坐下就有人喊她。


    “小姐？您醒了，早晨想吃些什么？”


    恰好从外面指挥佣人将送来的花卉植物放好的何曼进来便看到独自坐在餐厅前的霜褚兮，少女缩着身子，看起来还是副没睡醒的样子。


    何曼不由得放轻了声音，生怕惊扰了眼前的人。


    “嗯？”霜褚兮懵懂的抬头循着声音看去，看了何曼好几秒，大脑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对方的问题，又花了些时间去思考，最后得出一个不是答案的回复：“何曼管家，随意就好，我不挑的……按墨檀青的早餐给我准备就好。”


    霜褚兮用力揉了揉眼睛后还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只可惜收效甚微，她想睡又不想睡。


    “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我不想去睡觉了，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能让我不这么困。”


    霜褚兮望着站在她面前的何曼，半睁不睁的眼中含期待。


    “您昨晚订的花到了，您可以去妆点花园，”想到墨檀青临走前的话，何曼说：“墨总说您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喜欢来。”


    闻言，霜褚兮来了兴致，正巧女佣将她先前要到冰牛奶送过来，霜褚兮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冰凉的牛奶下肚，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那纠缠她不放的困意也被赶走。


    霜褚兮激动的眨眼睛，再次向何曼确定：“墨檀青她真的这么说？”


    “是的，”何曼笑容慈爱：“如果您不相信，可以亲自去问墨总。”


    “我相信，我相信，”霜褚兮笑容甜美：“我怎么会不相信您的话，既然墨檀青工作忙，那我就不去打扰她了，我要等下午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这可真是太好了，我想墨总她一定很高兴的。”


    有了花园的吸引，霜褚兮飞快的解决早餐，跑上楼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后就来到花园，将自己昨晚在平板上画的简易设计图给园艺师讲解。


    霜褚兮连比带划的说了一大堆，最后说的自己喉咙发干才停下来，问园艺师明白她的意思没有。


    “明白了，小姐放心。”


    “那就好。”


    霜褚兮提着的心放下了，转头接过何曼递过来的水杯喝了起来，清甜的茶水流过干燥的咽喉，缓解喉间的干涩。


    何曼接过霜褚兮喝完的茶杯，转手交给身后的女佣后温声说：“小姐可以回卧室休息，我会在看着的。”


    霜褚兮摇摇头，拒绝了何曼的好意：“不用，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她更想自己来，这样就能随时调整不符合她心意的地方。


    话说到这个份上，何曼也不会再坚持自己的想法，让人搬来椅子，茶点和遮阳伞给霜褚兮。


    霜褚兮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花草上，对于何曼的举动浑然不知，直到对方再次出声喊自己：“小姐请到这里来。”


    霜褚兮本能的扭头看过去，然后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空荡的草坪上多了一堆东西，小风扇对着椅子吹出微风，吹动椅子上玩偶的绒毛随风摆动，小桌子上放着精致的甜点和飘着雾气的茶水。


    何曼侧身站在椅子旁，微笑面对霜褚兮，手上做出邀请的手势。


    “？”


    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霜褚兮满脸茫然。


    公司里，墨檀青如往常那般忙碌，办公室内寂静一片，只偶尔会有秘书进来送新的文件资料，或者是被墨檀青叫来审问项目进展的相关部门的人。


    室内漫着纸与笔摩擦的沙沙声，穿插着键盘的敲击声和鼠标点过的声音，交织成乐曲，无尽循环。


    只除了突然响起的铃声打碎了这份和谐，也打断了墨檀青的思路。


    墨檀青抬起眼皮看向在桌面上作响手机，很少有电话会直接打到她这里，通常都会先到舟霖那里，随后由舟霖过来报告给她情况。


    这样的情况不多见。


    等手机自动响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对面的人挂断，墨檀青才抬手拿起，点开屏幕看去，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不是上次霜褚兮打来的那串。


    墨檀青接通电话的欲望顿失，直接挂断就放回原处，注意力重新回到看到一半的文件上。


    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下一通电话紧接着而来，再次绕乱墨檀青的思绪。


    谁？


    墨檀青略微烦躁的想，将文件放到桌上，拿过手机还是先前的号码，指尖顺着屏幕往下滑，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称不上友善的声音就从那头传来过来。


    来电人墨檀青不算熟悉，只记得在宴会上见过几面，前段时间那场墨令举办的宴会对方应邀而去，除此之外再无交集。


    墨檀青想不到对方来电的原因，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对方想要要走她送出的猫。


    “送出的礼物何时有收回去的道理。”


    墨檀青声音微冷，丝毫不在意苏祈话里话外的威胁，淡声道：“苏总若是只有这件事，我们没有可谈的余地。”


    闻声，苏祈面色黑沉，唇角向下扯出弧度：“墨总愿意还给我，不就有这个道理了？将她送给您后我实在是太思念了，知晓我现在离不开她，还望墨总不要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墨檀青将这四个字在齿间研磨，眸色渐深：“苏总莫不是忘了，是你把她送给我的，怎几天一过，就成了我夺人所爱，成恶人了。”


    说到礼物两字，苏祈脸色更臭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霜褚兮会那样给墨檀青说，导致她现在要人回来都名不正言不顺。


    想让霜褚兮自己回来，打电话过去霜褚兮只当是信号不好听不见，语气重了还会装模作样的给她哭，霜褚兮一哭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苏祈也想过放任霜褚兮继续玩，等玩腻了就会自己回来了。


    可昨晚霜芷桁打电话过来询问她霜褚兮的情况：“褚兮在你身边还听话吗？她要是影响到你工作了，我派人接她回来。”


    潜台词就是我想我妹妹了，想接她回家。


    苏祈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觉得不够后，视线在桌上乱扫，最后停在霜褚兮送给她的解压玩具上面。


    软胶制成的抱在一起的两只q版小团子看起来就很好捏。


    是那段时间霜褚兮疯狂喜欢买了一大堆的其中之一，后面热情消退，那些没有拆封的送给她不少。


    将玩具拿到眼前，抬手用力往下将其锤扁，苏祈郁闷的心情才算好些，继续和墨檀青扯皮：“您说的对，是我做事考虑不当，但她对我真的很重要，我想带回来，还希望您能成人之美，对此我愿意在与墨氏即将进行的合作里让利，具体数值由您来定，另外我会补偿一份新的礼物给您。”


    墨檀青想都未想，脱口而出：“我拒绝。”


    很诱人的条件，可墨檀青不感兴趣，赚钱的项目一个接着一个，她不缺，但有趣的小猫只有一个，那个更珍贵一眼便知。


    “看来她真是您的心头爱，可惜这几天下来我也很喜欢，”深知自己气到苏祈的墨檀青心情不错的转着手中的笔，高高在上施舍的给出补偿建议：“她在我这里也很好，苏总放心我不会苛待了她，至于您刚刚说的让利，我也有此想法，不如合作的利益您八我二可好？稍后我会让人送只同种类的小猫给您的。”


    “同种类？”


    苏祈差点气背过去，手中的解压玩具被捏成一滩烂泥。


    从哪里还能再找一只伪装成小猫的雪豹换给她？


    “是的。”


    墨檀青语气轻松愉快：“很快就送到，定能令您满意。”


    苏祈没有说话，墨檀青耐心等着。


    许久后，苏祈才道了句好。


    通话结束后，苏祈的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霄依小心的上前：“小姐。”


    苏祈看都未看，：“出去！”注意力全在手机上，手指停在霜褚兮的名字上面，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


    “是。”


    深深低下头，苏霄依轻声道完退了出去。


    墨檀青心情不错，将工作放到一边，主动问何曼霜褚兮现在正在做什么，何曼回复的很快。


    是一张照片。


    点开那张照片，墨檀青看见昨天傍晚被自己抱在怀里的猫咪此时正舒服的眯着眼睛在由鲜花堆积而成的窝里伸懒腰。


    时间似乎在此刻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