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登脸上笑意遮不住，科科瓦奇的肩膀迎来第三只手：“发挥很好，和模拟赛时一样。”


    他现在的发挥比模拟赛时好很多，布兰登是故意这么说的，避免过度夸赞给他带来紧张。


    科科瓦奇感受到肩膀上加重的力道，知道他的意图，说：“我会接着努力的。”


    他总是这样，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自满。


    “走吧，回去再说。”


    在球员通道碰到了对面的球员，科科瓦奇在没上场时已经把他们的脸和背后号码一一对上了。


    埃弗顿前锋得乌洛费乌路过时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两队之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样。


    他们倒不是死敌，只是穹顶外，两队球迷正在用国粹互相问候对方全家，英超的风格和克甲不一样，在五大联赛中也独树一帜。而且赛时就是战时。


    回到更衣室关上门，空气才重新流动。


    洛里短暂露面，然后回到旁边的临时治疗室接受治疗，他走前特意和科科瓦奇击了下掌，声音不大不小：“继续加油。”


    更衣室位置是按照赛前大名单安排的，替补球员也有自己的位置，不过会远离中心位置。


    科科瓦奇在洛里走后环视一圈更衣室，发现他的物品已经摆在了一号门将的座位上。


    科科瓦奇的水瓶是很显眼的荧光绿，上面还有小狗的贴纸，他不会认错。


    既然如此，科科瓦奇只好面无表情地走到1号门将座位坐下，只是心里已经忍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这可是一号门将的座位，一号！


    辛巴，爸爸有出息了！


    虽然他极力忍耐，但身上一股股冒出来的粉色小花还是被一旁的凯恩察觉到了。


    他扭头看着撅起嘴换鞋的科科瓦奇，不免有些觉得好玩。


    他当年第一次有出色成绩时，也是这样的表情，很爽又怕大家看出他太爽，只能暗爽。


    科科瓦奇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他正弯腰哼哧哼哧换鞋，他上场后能懂洛里为什么伤了，不久前那场雨把草皮完全浇透了，草地出奇地滑。


    对其他人影响不大，但4231阵型的门将需要频繁的横向移动，抓地力一定要够强，现在队里可没有替补门将了。


    他把短钉鞋换成长钉，再抬头时，更衣室的人已经齐了，波切蒂诺抓过更衣室自带的战术板，开始授课：


    “中场多点注意球门，万亚马和戴尔后撤，加强对门将的保护，不要再出现直接被打穿的场景了。”


    “维尔通亨指挥好防线，如果你们暂时默契不够，那就先确保不要让门将面对单刀。”


    “······”


    “罗伯特。”


    科科瓦奇听到自己名字抬头，用水灵的大眼睛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波切蒂诺。


    “好了，别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我，你的手抛球很棒，继续保持，防守也很稳，但还是想提醒你，一定要判断清楚形势，不要着急出击。”


    他眼窝深睫毛长，绿棕色的瞳仁水亮亮的。


    波切蒂诺沉浸在授课中，随手给了颗枣他，没忘自己的主要目的。


    大家也跟着波切蒂诺的话把视线投向坐在原本1号门将位置的科科瓦奇身上，好奇的、期待的，唯独没有质疑，科科瓦奇在替补出场的十五分钟里展现出的能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我们现在平局，下半场一定要趁胜追击，同时减少防线的失误。”


    得到主教练目光授意，凯恩适时站起来，给队友们打气。


    “这是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所有人打起精神来，不要再掉点，让我们迎接开门红！”


    所有人都要拧成一股绳，奔着一个目标去，这才是一支好的队伍。热刺更衣室在波切蒂诺经过两个赛季的整理下，暂时没有刺头，球队这两个赛季的表现也很好，有冲冠希望，有奔头上下自然一心。


    “加油！”


    “干就完了！”


    “胜利！”


    科科瓦奇也把手放上去，不算大的房间里闹哄哄的，大家团结一心，用最大的声音鼓舞着同伴。


    科科瓦奇不再需要掩藏自己的表情，他笑得格外开心，十分享受这样的氛围，有一瞬间他想就这样死去，在球迷的喜爱和同伴的支持中。


    “Glory Glory Tottenham Hotspur！”


    中场休息结束，双方易边再战。


    易边后门后球迷的声音格外响，上场前助教说过这片区域是属于主队死忠球迷的Gwladys Street End（格莱迪斯街看台）能容纳近万名球迷。


    上半场埃弗顿在开球权和进攻方向里选择了进攻方向，下半场朝死忠球迷看台方向进攻，这样客场球队在下半场就要被主队死忠球迷的声浪包围，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下，一些心理素质不太行的球员会出现失误。


    科科瓦奇的抗压能力不低，他还在萨格勒布迪纳摩时这种场面真的和吃饭喝水般简单，只是去年一整年他都没再有这样的经历，如今突然站上这块区域时，竟然有些退缩。


    他学语言的速度很快，英语是他学过最简单的语言，场边球迷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而且英超的球风真的太彪悍了，从德国来的孙兴慜去年更是一整个不适应，这是从上到下的彪悍。


    他脸上的茫然被两侧的埃弗顿球迷捕捉到，他们因此加大了嘴上的声音和手上的鼓。


    “科科瓦奇！”


    “···啊？”


    科科瓦奇回神，看向不远处的维尔通亨。


    29岁后卫维尔通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有压力。”


    他不怎么会开导人，但就是这么简短的话让科科瓦奇奇异地把耳边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


    “我会的。”


    科科瓦奇乖乖点头，他状态看起来好多了，维尔通亨也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下半场的开球权属于上半场未开球的一方，也就是埃弗顿。他们在更衣室里仔细研究了新门将的防守习惯和进攻套路，他实力很强，上场十余分钟就两次化解了危机，还有他那石破天惊的手抛球。


    一旦他和进攻端连线，那斯特克伦堡就会措手不及，这是球队绝不想看的场面。


    为此罗纳德·科曼让边翼卫回撤，参与进防守里。


    归根结底他们对这个克罗地亚年轻门将的了解太少了，现在只能先退一步，等到局势明朗时再有打算。


    有人退就有人进，热刺知道他们忌惮，那当然要趁空白期进攻。


    下半场开始，热刺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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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较上半场激烈了许多，先是拉梅拉把埃弗顿中场巴里的传中给拦了下来，然后吹响反击信号，直突埃弗顿半场。


    他惯用脚是左脚，波切蒂诺把他安排在右路是想让他内切到肋部，与中场或者前腰做配合。或者在边后卫前插时临时回撤补位，是全场战术自由度最高的球员之一。


    但他上半场和戴尔都失职了，波切蒂诺重点提过他，他自知问题，发誓下半场不要再犯。


    如今碰上好机会更是毫不犹豫，放手就是干。


    哈里·凯恩在前方接应他，他见状脚尖轻轻一捅，把球直塞给凯恩，两人连线在边路过掉了埃弗顿的防守球员。


    他们这次配合很好，但斯特克伦堡也没有掉链子，提前预判凯恩会射近角，把球没收了。


    埃弗顿球迷立即爆发出巨大的叫好声，既为己方球员加油也为威慑客队球员。热刺球迷也不甘示弱，鼓声一阵高过一阵，现场混乱得像奏着一曲八竿子打不着的交响乐。


    这时天渐渐黑了下来，体育场的天空被粉紫色晚霞笼罩着，伴随着两方的对垒，给人群带来不一样的氛围。


    “真漂亮。”


    科科瓦奇发自内心感慨，英国的大城市多有重工业，空气洁净度不高，海风虽然常带来清洁空气，但这么漂亮的晚霞也很少见。


    下一秒这份闲适荡然无存——


    “回防！”


    科科瓦奇虽然在看远处天空，但余光一直留意着球场，斯特克伦堡在门前的混乱中把球扔出去，与此同时中场巴里接球，目标直指科科瓦奇。


    他的门前嗅觉太灵敏，原本还在散步欣赏晚霞的维尔通亨等人立即打起精神。


    巴里把球直塞给在热刺边路的米拉拉斯，戴尔在盯防他，他却预判到，在接球前他假装要内切，下一秒立即变向，一个反跑外切带着巴里恰到好处的传球大步跑向底线。


    拦不住也是意料之中，科科瓦奇在门线上横移提前封好近角，同时余光扫向远端。大部分球员都会选择打近角，如果近角被封他们就不会冒险，转而传中。


    米拉拉斯的队友已经在其他边路就位，万幸这次后卫没有掉点，还不到单刀，科科瓦奇可以稍稍放心。


    他尽可能压低身体，降低重心，同时双手张开，迎接米拉拉斯有可能的射门。但米拉拉斯也有可能选择传球，这是两人的博弈，他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下半场绝对不能被进球，他必须要有更好的发挥才能得到更多的出场时间。


    【传，还是射？】


    米拉拉斯对上他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贸然射门不会成功，把球横敲给中路的队友。


    他传球了！科科瓦奇原本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他身体和视线跟随他的传中转移方向，中路里埃弗顿中锋巴克利接球，他抬脚下意识抽射，科科瓦奇维持着俯身的姿态，已经做好了扑救的准备。


    后卫们猜到他会接球，像一块狗皮膏药般黏在他身边，既不给他空间，又不会犯规。


    但他还是接到球，5号后卫维尔通亨情急之下想直接绊他，他伸出只脚，而住另一边2号凯尔·沃克背着手断绝被判罚手球的可能性，伸出只脚挡住他射门的必经之路，皮球被挡了回去。


    三人倒在一起，裁判还没来得及判罚，往后滚的皮球遇到了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