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在桐野走到发球区刚拿到球的那一刻，主裁判的哨声又响了起来。


    这哨声……


    桐野心中一紧，赶忙扭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站在边线外举牌子等待换人的身影。


    不过，让他安心的是举牌的人是京谷，且他要换的人，不是要发球的桐野，而是转到前排二号位的藤原。


    “好奇怪的换人，竟然不换要发球的副攻手，而是换了马上就要转到后排的攻手？”


    青叶城西奇怪的换人，引起了白鸟泽队员们的好奇。


    山形：“桐野的发球，威力在他们队里能名列前三，怎么可能会把他换下去？”


    “这局马上就要结束了，这时候换个一年级上来……”大平猜测道，“青叶城西的监督看起来不像是现在就要放弃比赛的样子，估计这个一年级的拦网和防守还不错，换他上来增强防守实力吧？”


    天童：“比换下去那个要矮，看来，这家伙很会跳？”


    白布：“刚入部没多久就有机会上场，估计这个16号和桐野一样，和老队员们的配合练得不错。”


    “嗯，有道理。”


    如果青叶城西的众人听到了他们的这番分析，估计会忍不住大笑起来。


    京谷很会跳倒是真的，但他和老队员们的配合好？


    这大概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吧。


    想到平日练习时，京谷他每每和队友们之间紧绷的气氛，和种种特立独行的表现，场上的青叶队员们都努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为难的情绪露出来被对手察觉。


    对手和队友们各异的心思，京谷一无所知，他也没兴趣知道。


    此刻，安静站在网下的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的，是上场前入畑监督对他说的话。


    “京谷，你想要上场，我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能在场上打多久，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比分是22:23，我们落后一局，如果这局我们又输了，那么和白鸟泽的练习赛也结束了。”


    “我这时候把你换上来，是想看看你的拦网、接球和进攻的综合能力。如果你能和大家一起拿下这局，那么第三局你也和桐野一样，继续上场！跟着桃井练了这么久，拿出本事来吧。”


    这局能赢下来，我就能呆得更久！


    想到这里，京谷的眼神陡然锋利了起来，像头蓄势待发的凶兽，看得网对面的白布双眸一颤，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了几下。


    白布还以为这家伙是冲着自己来的呢，可没想到，他一扭头，冲着站在发球区的自家队友威胁了起来。


    “好好发球！要是失误了……哼！”


    青叶城西全体：“……”


    教导许久未果的桃井：“……”


    就不该对京谷抱有期待！


    桐野也不恼，笑着比了个OK，“收到！”


    发了这么多轮球，这会儿他的动作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对发球力量的控制也越发精准。


    这次他想将发球瞄准牛岛面前的那一小片空地。


    他知道牛岛不会去接球，大概率还是自由人来帮忙，但自由人跑到他面前来接球的动作，至少能稍微拖延牛岛参与到进攻的时机，为己方的拦网争取到更多的机会。


    打定主意，哨响后他立刻动了起来。


    这次他的运气不错，球顺利的朝着他划定的目标位置飞去。


    “我来！”


    眼观八方的自由人山形，动作敏捷地冲到牛岛面前接球。


    桐野发球的力道格外大，山形接球的身形被撞得往后晃了晃，把球垫起后他便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牛岛被摔在地上的他挡了下，等他绕开找好位置开始向前加速时，时机已经稍微晚了点，白布要是想和他打配合，球就需要给高点，这会给对手更多的拦网和后排防守布防的准备时间。


    想到这局牛岛频繁参与后排进攻，体力消耗极大，心疼前辈的白布考虑到眼前的情形，便准备背传，让大平来打进攻。


    松川和花卷上前封锁住大平的直线球路，放心的把拦网失败后接扣球的重任交到了斜线位置的岩泉一和桐野身上。


    球从指尖擦过，花卷忙喊道：“触球一次！”


    岩泉一向后退了好几大步，在底线后方将弹过来的球垫起来。


    “及川！”


    “阿卷、小岩做的好！”


    前插上来托球的及川将白鸟泽所有人的位置尽收眼底，等待着球下落的过程中，他想到上场的京谷，立刻有了主意。


    京谷虽然和他沟通配合起来比较麻烦，但他是张好牌，用好了会出奇效。


    这家伙又是个心气高不肯屈居人下的，想要尽快调动起他的积极性，果然这一球必须交给他来扣。


    而且……


    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家伙的站位，及川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他迅速出手，“小狂犬！”


    “右翼，快！”


    白布一边招呼同伴过来帮忙，一边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退到界外，几乎是从球网正侧方开始助跑的京谷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进攻路数？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球从白布、天童他们手边飞过，擦着球网削了下去，落在了紧挨着另一侧边线的三米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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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超级小斜线球！”


    福山：“这应该不算是小斜线球吧，毕竟是从几乎平行着球网的路线助跑起跳的，挥臂扣球的角度如此刁钻，叫它超级内角球还差不多。”


    矢巾：“嗯，这样确实更合理。不过……那家伙还是这么特立独行啊，也就及川前辈的托球能配合上他奇怪的想法。”


    “嗨，厉害就行了。”


    京谷：“小狂犬？”


    对上及川看着自己时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京谷不知怎么对他生出了几丝警惕，表现出来的动作就是看向及川的眼神愈发凶狠充满防备了。


    原本打算上来跟他击掌庆祝的其他队员们都站在原地没了动作，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一言难尽。


    被怒视的当事人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京谷，一派尽在掌握的自如。


    及川：“恶狠了的狼狗是最凶狠难缠的，哪怕对它挥舞着大棒也吓不走它，势必要咬下一大块肉来才肯罢休，不觉得这个称号很适合你吗？”


    京谷不爽皱眉，恶狠狠地瞪着及川彻，“别擅自给我起些奇怪的外号！”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时候，一双手忽地从京谷身后探过来按在了他的双肩上。


    “哈哈哈！京谷你好厉害！”


    桐野就像个不会看眼色的笨蛋，突然闯进这个气氛尴尬的小结界里，并用爽朗的笑声将其击碎。


    京谷惊起一身战栗，本能的想甩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但他反复挣扎了数次……没有成功。


    好大的力气。


    他咬牙瞪着紧挨着自己的桐野，刚准备开口，就听见这个笑得特别讨厌的家伙又说道：“京谷，你好厉害，这一球连对面拦网很厉害的5号都没拦住，回去后我也要试试！”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会想到从那个角度助跑进攻的？”


    京谷才懒得跟他废话，“我想这么干。”


    桐野好像没听出他的敷衍，见主裁判已经看着自己了，他忙推着京谷在二号位站好，“哎呀，先不说了，我要去发球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失手的。”


    “好不容易追平了比分，咱们两个新人能不能跟着前辈们一起和白鸟泽多比一场，就看这两分能不能拿下了，京谷，咱们可不能给前辈们拖后腿，一起加油！”


    多比一场？


    回想起入畑监督的话，京谷下意识地点头应了声好。


    围观了全程的诸位前辈们，纷纷冲桐野竖起了大拇指。


    不管他是不懂得读空气的呆子，还是情商极高的社交达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按住京谷，他都值得众人说声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