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pm见面后，雾茭有些紧张。


    pm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十分钟过去，pm依旧没有回复。


    雾茭难过地想，距离他还清贷款可能又要延长很久很久了。


    雾茭决定每天多直播两个小时，这样挣得礼物也会多一些。


    整理好心绪，他拿起手机背过书包出门，今天还要去医院复诊，可不能耽误了。


    出来的匆忙，他什么东西都没吃，起身下公交时动作急了，一时没缓过来，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往地下倒，幸好旁边有人扶住了他才没摔跤。


    坐在公交站台休息了一会儿，又去路边买了一个烤红薯吃，缓过来后才慢吞吞往医院走。


    皮肤医院旁围绕着的都是树木，很高大的一颗，雾茭边走边拿出手机拍照，在拍到某张时，突然打开了微信，找到pm的微信头像。


    头像上的照片里，恰好是被树木包围的别墅屋顶。


    等雾茭走进别墅，抬头看了看屋顶，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但是根据别墅和周围树木的位置，pm似乎更像是从更高处，拍的别墅。


    前台小姐姐看到他一直站在门口，出来喊了他一声，“雾茭？”


    雾茭脑袋放下来，应了声，“姐姐，是我。”


    “站在那儿干嘛，快进来呀！”


    “嗯嗯！”


    雾茭没再想照片的事情，去就诊室时，没想到今天坐诊的竟然是那天郊游给他看病的医生。


    医生也认出了他，第一句就是问他，“这两天没吃小蛋糕、泡椒牛肉方便面、麻辣烫了吧？”


    雾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蛋，“没有了。”


    “嗯，”医生一边敲着电脑，一边让他把袖子撸起来，“医院举行的这种郊游的活动，你可以多参加，最好每周都来一次。”


    雾茭撸起袖子给他看自己的手臂，又乖乖应下来。


    不用医生说，他也会来的，他很喜欢植物园。


    检查完，医生又量了一次他的体温，“还是有点低烧，你的身体免疫力太差，很难靠自己退烧，留下来打完点滴再走吧。”


    雾茭睁大眼，“可以不打吗？”


    “不行。”


    “……”


    废了好一番心理挣扎，雾茭才视死如归走去找护士帮他扎针。


    幸好护士小姐姐技术不错，他没怎么感到痛，单手不方便玩手机，雾茭只好缩在凳子上眯一会儿。


    再醒来时脑袋上方的药瓶已经换了两瓶，小肚子十分酸胀，他被尿憋醒了。


    看了看上边的药瓶，这应该是最后一瓶了，雾茭打算再忍忍。


    时间本来可以被忽视，一旦开始憋尿，就度日如年。


    雾茭从一开始的正常的坐着，到后来慢慢弯下腰，直到他眼前映入一双黑色皮鞋。


    熟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怎么了？”


    雾茭抬起头，满脸通红道，“林先生……您能帮我举一下药瓶吗？”


    林胄反应过来，“想上厕所？”


    雾茭点头。


    林胄看了眼周围的女护士，了然，抬手拿过药瓶，“跟我来。”


    上完厕所，雾茭终于松了口气。


    恰好他手上的药瓶也快滴完了，便直接去找了护士帮他拔针。


    等他弄好，没想到林胄还在原地，似乎是在等他。


    雾茭迟疑地走过去，“林先生，刚刚谢谢你。”


    “没事。”


    林胄道，“爷爷知道你在这儿，让我喊你去他那儿吃饭。”


    雾茭眨了眨眼，“爷爷？”


    “嗯，那天郊游他带你说了很多植物，回来后一直说很喜欢你。”


    雾茭想起来了，有些开心，“我也很喜欢爷爷。”


    语调上扬，让人听起来轻松愉悦。


    林胄看了他一眼，“走吧。”


    等上了车，司机往别墅后行驶，雾茭这才知道，原来别墅后还有一个小庭院，楼层没有别墅高，但是地势却高很多，站这儿就可以欣赏整片树林的风景。


    进了门，雾茭礼貌喊了声：“爷爷好。”


    林因元笑呵呵地，“好，快坐吧。”


    林胄淡声道，“爷爷，有人陪您吃饭，我就想回公司了。”


    林因元没说什么，只摆摆手让他离开。


    林胄回到车上，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两条信息。


    拥抱太阳ovo：不可以的哥哥。


    拥抱太阳ovo：不可以见面。


    他皱了皱眉，最后回了句好，又问：今天直播吗？


    对方一直没回，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


    雾茭摘下帽子墨镜脸罩，转头却发现林先生不见了。


    林因元看他被面罩捂得通红，让管家带他去洗脸，又让人给他拿了个小风扇。


    雾茭舒服地眯起眼，“谢谢爷爷。”


    林因元难得遇见一个和自己有一样的病，还都对植物感兴趣的人。


    他笑了下，问，“喜欢吃什么？我这里的厨师顶顶好，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雾茭咽了咽口水，“我什么都想吃。”


    林因元哈哈大笑，“行，今天我让他们多弄些菜式。”


    他抬手让管家去吩咐。


    雾茭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下，随后他便按了静音。


    长辈在这里，玩手机不太礼貌。


    他喝了一口茶，好奇问，“爷爷，林先生为什么不留下来一起吃饭？”


    林因元摇头，“公司太忙了吧，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想到刚刚和林先生的对话，雾茭没看出来，似懂非懂地点头。


    林因元让管家给他拿来了一个盆栽，放在桌上，问他，“喜欢吗？”


    雾茭好奇看了会儿，亮着眼睛点头。


    “专门送给你的，待会回家记得拿回去。”


    雾茭欢喜，“好哦！”


    -


    林胄回到公司不久，刚回国的宋升就找了过来。


    他提了好几个袋子放到沙发上，“累死我了，我妈让我帮她买了好多东西，这两天没玩啥，就帮她买买买了，这是我妈让我给你带来的。”


    莫名感觉到林胄心情不好，宋升闭上嘴，又试探地问，“你和小主播吵架了？”


    林胄抬眼朝他看过来。


    以为自己猜对了的宋升立马道，“害，谈恋爱嘛，吵架是很正常的事——”


    感受到身上那道越来越冷的目光，宋升迅速闭嘴。


    林胄皱眉，“什么谈恋爱？”


    宋升卡壳了一下，“不是你和那个小主播吗？”


    林胄：“？”


    难道上次自己被拉黑不是因为林胄吃醋了？没谈吃什么醋？


    宋升：“不是谈恋爱那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林胄：“他是我的私人模特。”


    宋升是知道一点林胄喜欢服装设计的，但他记得自从林胄接管公司以来，早就将这个爱好抛开了，没想到还一直喜欢着。


    那林胄这阵子的反应也能说得通了。


    毕竟是自己的缪斯，难得对自己创作上有灵感的人，态度肯定是要好些。


    “不过，你不是洁癖吗？别人碰都不能碰一下你做的衣服吧？”


    林胄看了他一眼，“他不一样。”


    啧。


    那种感觉又来了。


    不过鉴于发小说对方是模特，宋升暂且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那你们这又是怎么了？你提见面了？”


    林胄：“他拒绝了。”


    宋升嘶了一声，分析，“没道理啊，既然你只是找他私下里做个衣服，他为什么要拒绝？”


    林胄闻言手指微动。


    宋升又说，“要不我把他那份合同拿来给你？上面应该有他的地址。”


    过了会儿，林胄开口，“不用。”


    -


    雾茭蹲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被树木包裹的别墅屋顶，比对着pm的头像，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爷爷，林先生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林因元躺在一旁的竹椅上，“他时间都花在工作上了，除了工作，平时也没什么爱好。”


    “哦，我还以为他是服装设计师呢。”


    林因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是。”


    雾茭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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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松了口气，笑道，“我看林先生的衣品都很好呢。”


    林因元笑了笑，“这都是他助理给他搭好的。”


    雾茭点点头，又看了眼窗外的别墅屋顶，心想，这应该是巧合吧。


    没想到林因元又问他，语气还带了点调侃，“小雾，你对林胄有好感？”


    雾茭咳了下，脸红了起来，“没有的，没有的。”


    “有也没事，他现在单身。”


    雾茭继续喝茶，不出声了。


    -


    下午回去，雾茭总觉得自己好像落了点什么，直到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


    “是雾茭吗？”


    雾茭听到声音，愣了下才说，“嗯，是我，您是……林先生？”


    “嗯，爷爷说你忘记拿盆栽了，让我给你送来，你家在哪？”


    雾茭说了地址，“麻烦您了。”


    林胄到时，雾茭已经站在楼下等了。


    男人这次是自己开车来的，似乎才刚从公司里出来，一身高定的西装与这里格格不入。


    “你的盆栽。”


    雾茭小心接过来，“谢谢您。”


    看着男人驱车离开，雾茭这才上楼。


    -


    安顿好盆栽，雾茭今晚上照常开播。


    原以为pm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他刚开播，就看到对方已经上线，随后直播间便闪过礼物特效。


    【管理员pm送出梦幻城堡x100】


    雾茭呆了呆，有些惊喜，“谢谢哥哥！”


    可能是受pm的影响，这次开播前半段十分顺利。


    规则也还是沿用上次的。


    雾茭，“‘风度我’这位哥哥，您被抽选为幸运观众，可以挑选一件衣服裙子让我穿上哦~”


    【风度我：主播可以脱吗？】


    【风度我：看了这么久了，往身上穿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让我选定脱一件。】


    雾茭上扬的嘴角垂了下来，“不可以的。”


    【风度我：你不是擦边主播吗？】


    雾茭立马点了个拉黑，刚要说话，嗓子突然发痒让他忍不住咳了下。


    下一秒，屏幕又飘满礼物。


    【管理员pm送出梦幻城堡x100】


    【pm：披上外套。】


    雾茭愣住，然后乖乖穿上外套，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有点冷了。


    弹幕这也才意识到主播脸色不对，纷纷让他早点休息。


    下播后，雾茭主动给pm打了视频。


    pm很快接了，依旧是没开摄像头。雾茭看着屏幕，只能看见自己，“哥哥，今天谢谢你。”


    pm：“嗯，还生气吗？”


    雾茭懵了下，“什么？”


    pm：“12个小时零三分。”


    雾茭持续茫然：“啊？”


    pm：“你今天没有回我信息。”


    雾茭刚刚也才看到，还以为pm不会提起来，有些心虚。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有长辈在，我不好当面玩手机，后来有空了就忘记了，对不起哥哥。”


    “好，昨天我提出见面有些冒昧了，和你道歉。”


    雾茭垂下眼，坐在地毯上，“哥哥你不用道歉的，那个人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是擦边主播，很多人都给我发消息想加我微信，要约我出去。”


    林胄皱了皱眉，“拉黑了吗？”


    “什么？”


    “给你发这种消息的人。”


    雾茭乖乖点头，“拉黑了。我全都拉黑了。”


    林胄盯着雾茭低落伤心的脸颊，“你穿这些是因为喜欢，也喜欢别人看到你穿而喜欢你，夸你，对吗？”


    雾茭揉了揉红了的眼眶，低低应声，“嗯。”


    很快，他朝摄像头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哥哥你说的对，我才不要被这些人的话影响呢。”


    林胄手指微动，碰到屏幕上的脸颊，摸了摸。


    “早点睡。”


    雾茭点头，拿过手机起身，“谢谢你安慰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林胄嘴角轻勾，不经意间瞥见镜头里露出一边的盆栽。


    随后，他视线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