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鹰魇

作品:《白的末路

    “这是什么声音?!”苏形芝惊恐地睁大双眼,几乎僵在原地。


    靶台发出轰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上面。


    白末率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快跑!”


    这里离他们来的入口并不算远,但是由于有密集的杂物,跑起来并不轻松。


    巴须和苏形芝的体力本就比白末好上许多,在这种障碍重重的环境里,这种差异更是凸显了出来。


    不多时,他们之间就拉开了距离。


    白末咬紧牙关,手上已经攥上了匕首。


    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影——苏形芝一边跑,一边扭头担忧地看向她。


    怪叫声越来越响亮,伴随着羽翅扇动的声响,无数藤蔓样的东西在地上快速地游动起来,像是植物的根在生长,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白末一低头,正看到一根“藤蔓”冒出细丝,堪堪攀住她的脚腕。


    她立刻跳起身,同时把身体的重力都压到匕首上,对着随她一同抬起的细丝猛刺下去。


    劈砍到的刹那,细丝一下子断成两截,像是有痛感一般,一下子回缩了回去。


    但哪怕是这短短的时间,借着发光植物发出的微弱的光,白末已然惊觉,这完全不是藤蔓!


    这是一只只鹰爪!


    前方的苏形芝二人明显也发现了直奔他们而去的鹰爪,不得不停下脚步,缠斗起来。


    器对鹰爪有效,但单是对一只有效,这里有着这么多只……


    一直这样下去,他们早晚会耗尽体力。


    白末还没向前迈出几步,又有新的鹰爪从后方袭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们还真是胆大啊。”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自葫芦口的方向倏然响起。


    少年懒洋洋地倚靠在洞壁一侧,手上拿着一人高的长剑。


    他轻轻抚摸着长剑,“虽然这么弱的你们死了,对我来说是大好事。”


    “但是比起你们,有些家伙实在是太碍眼了。”


    他提着剑飞身进入,凡是所到之处,鹰爪都被斩断为两截!


    他却是看都不看,丝毫不停留的朝着一处赶去。


    那鹰似乎意识到了不对,拼命扑棱着翅膀想要飞开,但它为了捕食三人,将无数只爪都攀在地面上,竟是生生断了自己的退路!


    长剑一收,安鸷轻蔑地看着惨嚎的鹰魇,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白末警惕地盯着他看,但安鸷就跟没看见他们一般,如同路过三堆石头一般走了过去。


    只在快到葫芦口的时候斜眼朝后瞥了一眼,傲慢地开口,“还不走?”


    几人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从斜坡往出口走去。


    先是苏形芝打破了沉默,她压着声音说道,“谢谢你。”


    安鸷头也不回,“可别,我可不是为了救你们。”


    “刚刚那个是……?”白末总觉得刚刚的场景有点眼熟,那种怪异的姿态,令她想到一些恶心腐烂的事物。


    “魇。”安鸷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过只有一只,倒是挺会装神弄鬼。”


    魇?


    三人纷纷对视,眼里满是震惊。


    明塔的垃圾场里怎么会有魇??


    “我建议你们最好快一点。”安鸷懒散的说,“快天亮了。”


    这一晚实在惊险又刺激。


    他们加快了脚步,终于又看到了熟悉的缺口样的石门,幸好,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巴须拿出那根木棍般的钥匙,用力一扭动,石门再度合拢。


    “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下面?”


    眼看处境已经安全,苏形芝的心稍稍安定下来,疑惑也脱口而出。


    “不管你们的事。”


    安鸷径直朝着升降器走去,明显没有要和他们一同离开的打算。


    ……


    白末暗自叹了口气。


    她作为小队里最后一个成员,来到明塔不过区区几个月的时间。


    虽然同苏形芝还有巴须在慢慢熟络起来,但对安鸷却只有糟糕透顶的印象。


    她望向一旁明显有些失魂落魄的苏形芝,还有盯着升降器的方向一言不发的巴须。


    她并不明白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事,但他们对安鸷的情感,明显要复杂得多。


    等巴须去放过钥匙,三人又踩着楼梯回到第三十六层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有不少刚刚睡醒的人开始四处走动了。


    尽管他们对地下的一幕还感到后怕,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论的好时机。


    三人约定好晚点再聚,便在楼梯口便道了别,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去了。


    白末回住所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提着土豆筐径直跑下楼。


    ……


    “来了?”


    后厨分为数个区域,不同的人员在里面各司其职。


    绕过烟气迷蒙的蒸炒区,来到后厨的食材区,刚系上白色围裙的鸣大叔招呼她。


    那只鹰魇的形象时不时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白末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它。


    她笑了一下算作是回应,赶忙上前帮着络腮胡的男人把两筐食材搬到一旁。


    这些打杂的时日,她也多多少少摸到了鸣大叔一些脾性。


    看似面如寒霜、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男人,其下却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他的眼神同他所用的刀刃一般锐利。


    男人从架子上拿下菜刀,先对一些要紧的繁琐食材进行了切割,但在忙碌的过程中,他注意到今天的小学徒明显有些魂不守舍。


    包括但不限于白末下意识地要把两种不同的食材放到一个容器里,把要留存的肉放进回收区,而把要回收的骨刺装入罐中……


    他一皱眉,刚要开口询问,便听见小学徒犹豫的声音。


    “鸣大叔,您说,在明塔里能见到魇吗?”


    “魇?”他在脑海里再三确认了这是那个他极其熟悉的词后,竟有些诧异于会听到这样的问题。


    鸣在仁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


    “哦……”白末低下头去,手上的动作加快了起来。


    见白末不再吭声。结合她问出的问题,几番思索下来,男人猜想小学徒这么低沉,难道是因为太想快点出去猎杀魇了?


    也是时候了。他把手里最后的土豆切完,打开了话匣子。


    “今天就跟你聊聊菜刀吧。”


    “我跟菜刀打了半辈子交道了。”


    鸣在仁扫视白末一眼,胡须随着嘴巴的开合上下晃动。


    “菜刀吧,不像那些花里胡哨的工具,什么长棍,什么拆骨钳。有的人拆一头牛,得拿着上上下下几十种工具,有人呢?”


    白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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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愣地看着他自说自话。


    他手一甩,菜刀在空中转了个圈,在空气中发出飒飒的声音,略自得地说道,“只需要区区一把菜刀。”


    “不过。”宽大的手掌从一旁拎过来一根牛角,示意给白末看。


    他用菜刀磨了几下,却抖落下来一层薄薄的屑。


    “你要说菜刀有什么特别之处,似乎也只有它的刀刃可圈可点一番,还得是精心养护开过光的刃。”


    “它当然不能跟一斧下去能把这只角砍断的巨斧比,但是巨斧也做不到菜刀那样把一整张皮完好无损的从牛身上剥下来。”


    白末的思绪慢慢被他带动起来。


    “每种武器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鸣在仁俯视她一眼,“用菜刀砍牛角,就像用长枪缝线一样。”


    “一定要明白自己武器的优势在哪里,劣势又在哪里。才能发挥器的最大威力。”


    白末点点头,在心里反复咀嚼着鸣大叔的话。


    这些都是她在理论课和训练中所学过的东西,但通过鸣大叔这么形象地一讲解,听者倒是别有一番感悟。


    鸣在仁侧过身,让出一部分案台。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做那些搬运的活了。你来跟我学切割。”


    他把一只鸭子从脊骨处一剁为二,将其中的一半放到白末面前。


    白末又惊又喜,她前来后厨打杂的初衷便是要锻炼使用器的技巧,但被分配到鸣大叔手下以来,都在做一些体力活。


    除了那次学着用匕首摆盘,倒是没有实打实地使用过器。


    注意力一集中,心中的忧虑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她忙变幻出匕首,“是!”


    肌肉、纹理,皮与肉之间的嫌隙处,男人一边示意,一边开口讲解。


    “不同的动物,会有着不同的薄弱之处。”他说道。


    “对于会逃跑的小体型动物,首选的攻击处一定是它的腿脚。”


    鸣在仁把菜刀的刀尖一下子捅进了鸭腿的筋骨缝隙处。


    “如果是其他的地方,也许会影响它的速度,但如果命中这里,一旦筋骨受损,它一定无法逃跑。”


    他循循善诱,“如果一条长蛇在你的面前,你觉得它的薄弱处会在什么地方?”


    “眼睛?”白末疑惑地问道。


    男人把鸭身翻了个面,手里攥住了鸭头。


    白末有模有样地学他。


    “作为暴露的脆弱器官,如果这只鸭子还活着,那它一定会想各种方法避开你的刀。就像这样。”


    他一手挥刀,另一手扯着鸭脖猛地一缩,躲过刀尖。“你需要有极高的命中率才能一击击中。”


    “如果你有足够的把握,那当然没有什么问题。”男人快速地扫她一眼,“但如果你没有……”


    他用菜刀猛地朝脊骨处砍去,“这里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接下来,鸣大叔向她演示了各个部位所需要的不同切割力度,以及入刀的最佳角度。


    她一刀一势地学着,无形中,对匕首的使用又多了几分理解。


    刀锋挥舞中,思绪如云雾般聚集,一个想法模模糊糊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同为鸟禽类,如果,再碰到地下的鹰魇,是不是可以同样地进行切割?


    但是那些魇化的爪……


    又要怎么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