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伤口

作品:《白的末路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房间两侧摆放的大小不一的书架,墙壁上挂满了金色镶边的相框,男女不一,但毫无例外地都身着同安洁一般的管理者制服,白末猜想那应当是历代管理者的画像。


    居于最中央位置的相框里描画着金发女神。


    但与先前有所不同的是,这张画像里的神行使面色凌厉,碧蓝色的眼镜能看透一切般向前扫射去。


    几张褐色的高背椅稳稳当当地被置放在墙角,最顶上的的凸起如同一只只头骨。


    四人拘谨地站着,看着安洁在厚实而平滑的拱形白色长桌后坐下,金发女神的视线自她的头顶处望来。


    “私自打斗?”安洁双手撑住下颌,锐利的眼神扫过四人。


    安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吴大锤急忙忙狡辩起来,“没有!管理者大人,我们是在学习。”


    “学习什么?”安洁听都不听他解释,“四个人,在被禁用的空台,地板上有血迹,你的器跌落一旁。你说,学习什么?”


    “我,我实在是觉得安鸷操纵的技巧十分精湛,就想着交流交流。”吴大锤越说越小声,最后竟是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安洁一一扫过他们的脸。


    “把你们四个人的器拿出来。到底出了什么事,等我检查过再说。”


    苏形芝的嘴唇颤抖着,她不安地扫向白末和安鸷,两个人却是都没什么表情,径直把器交了出去。


    一旁的吴大锤,脸色却是一下子就变了。


    安洁接过四人的器,转身朝里侧的门走去。


    看着一言不发的白末,苏形芝想开口,却也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过了不知道多久,安洁那熟悉的身影终于从门里走了出去,她把三人的器还了回来,独独留下了吴大锤的。


    “管理者大人。”吴大锤嘴唇开始不断地颤抖起来,“我的器?”


    “你伤人了。”安洁扫他一眼。“违反了明塔的规定。”


    “可是,可是。”


    “你们三个先出去吧。”安洁对白末一行摆手,“没你们的事了。”


    苏形芝却是一动不动,她眨了眨漂亮的浅金色眼睛,“管理者大人,我还有一件事……”


    她把进入地下,到遇见鹰魇的全过程娓娓道来,但在她的描述里,是她出于好奇,孤身一人进入了地下。


    一边听着,安洁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


    她的话还没出口,另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进来。


    “管理者大人,我也在场,而且是我最先发现的鹰爪。”


    那是白末。


    苏行芝着急地想给白末使眼色,可白末看也不看她,只低头盯着地板。


    “我知道了。”安洁的手指交叠起来,由于用力指尖微微发青,“如果你们所言为实,对于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到底。”


    “但你们私自偷取钥匙是十分严重的违规行为。”


    “暂且不追究,等事情有了一个交代,我再通知你们。”她说。


    ……


    几人一出门,一直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的巴须立马迎了上来。


    “你……你们……”


    “没事。”白末朝他笑笑,“吴大锤被留下了。”


    “怎么回事呢?”


    苏形芝明显情绪好转不少,但还是感到疑惑,“为什么只会有他被留下呢?”


    白末刚想说出自己的猜想,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竟然是安鸷。


    “因为他的器上沾了我的血。”


    这个回答正好和白末的猜想不谋而合。


    她平时在后厨打杂,也会有需要使用器的时候,但却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单纯的器,并不能构成打斗的条件。那么,只能是器沾过的东西能够作为“证物”出现。


    白末望去,此刻的安鸷不复往日的趾高气昂,竟显得有些虚弱。


    安鸷垂着眸,并不看他们,嘴唇用力一抿,才开口说道,“这次……谢谢你们。”


    他记得那个黑色的身影,那是白末飘动的长发。


    如果不是她在最后关头打断了他的动作,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苏形芝没有反应过来,很不解地重复一遍,“血?什么血?”


    安鸷张开手——


    那里有着一道贯穿掌心的伤口,也许是一直紧攥着的缘故,伤痕及伤痕周围已然变成了青紫色,红到几乎黑色的血极缓慢地汩出来。


    安鸷在心里苦笑一声,他在弹跳到吴大锤的器上时,由于高度不够,不得不用手借力,才留下了这道伤痕。


    “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吧。”他摇摇头就想走开。


    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清亮的如同山间的泉水,白末望着他,“还是要处理一下伤口,跟我们去找姬婆婆吧。”


    “谁要处理……”


    强烈的刺痛从掌心传来,安鸷整个人一晃,脸色顿时就变了。


    ……


    一路上,三人在前,安鸷在后,四人诡异地沉默着。


    巫所和管理室同在明塔的第一层,一个在东北侧,一个在西南侧,刚好成对角关系。


    “小姑娘,怎么又来了?哪儿受伤了?”正在织着毛衣的姬婆婆抬头一看到白末,立马放下手中的针线。


    “不是我。”白末笑笑,闪过身,露出最后面的安鸷。


    “婆婆,他手上受了伤,您给他看看吧。”


    安鸷极别扭地走上前来,在姬婆婆的要求下张开了手心。


    姬婆婆一呼,说话声调立刻急促起来,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发问,“你这是被什么伤到的?伤多久了?!”


    做事总是不急不忙的老太太,此刻却像是烧开了水的热水壶。


    她一拍大腿,也不管什么原因了,“快快,跟我去里面。”


    在安鸷接受治疗的时候,白末三人就在外面等着。


    “为什么姬婆婆会那么慌张?”白末不解。


    “我也不知道。”苏形芝皱眉,“我从没见过姬婆婆这样。我先前在这里打过杂,无论来的人受了多重的伤,她似乎都没这么紧张过。”


    “说起来,你们不觉得……安鸷的伤口,很奇怪吗?”巴须吞吞吐吐地开口,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乍见到那条蜈蚣样游走的血痕时的感受。


    这一路上,那条伤口如同鬼影般一直在他脑海里闪过。


    白末咬住下嘴唇。


    是了,她也很在意。


    如果说青紫色的手心能被“攥得过紧”解释,那红到几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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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的血液呢?


    虽然看起来几乎已经止血了,但她总有种伤口还在不断扩大的感觉。


    这也是她主动发问的原因。


    “今天实在是太多乱糟糟的事了。”苏形芝轻吐一口气,朝后靠去。


    从鹰魇,到二人的比斗,短短一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对了白末,你有听说那个谣言吗?”


    “什么谣言?”


    苏形芝犹豫着开口,“那个,说,失控的靶台是安鸷搞的谣言。”


    “哦。”白末想起来了,当时刺猬头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说是由于安鸷搞鬼,才造成那样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失控的靶台,吴大锤才会站出来充大头直接和安鸷比斗。


    才会有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那边苏形芝见她反应不冷不淡的,心里也惴惴不安地往下说了下去。


    “白末,他一开始那样对你,确实是他的问题,他的精神状态……”


    “但是最开始的时候,安鸷他并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的?白末抬头看向苏形芝。


    “最开始的时候,安鸷很开朗,他总是会挺身而出保护每一个人。那时候我们三个常常一起练习。”


    “虽然我们是被多出来的三个人,但是因为安鸷很强,我们在训练场上从不会输给其他人。”


    “后来,因为安鸷太强了,他在个人赛里的名次遥遥领先,破格可以提前出去猎杀魇。他从小队里被剥出去,和其他三个年龄更大的人组成一队。那时候他特别意气风发,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和巴须看他的战利品,还会讲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讲到这里时,苏形芝的眉眼是温柔的。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了明塔,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认识到她的天赋并不算出众。


    这令她感到挫败。


    但她却有着一个极具天赋的同伴。


    对于曾经的她和巴须来说,安鸷就像是夜空中亮眼的孔明灯,他带着他们在训练场上获得傲人的名次,为他们讲述那些他们久未触及的外面的事。


    年幼的他们在心里憧憬着他,把同龄的他当作未来的自己。


    似乎,他能走多远,他们有朝一日便也能走那么远。


    可是。


    往事轻如尘土,堆叠着却能掩人鼻目。


    她没想到,那夜空中可媲美群星的孔明灯,会在某一天——


    突然熄灭。


    ……


    “就这样过了两年,安鸷小队里的人,除安鸷,在一次猎杀行动中,全都死掉了……”


    苏形芝的声音越来越低。“安鸷的精神也出了异常,他似乎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安鸷了。”


    “我和巴须去找管理者,拜托她让安鸷重新和我们组队,管理者答应了我们的请求,但安鸷却变了……他说着会被拖后腿的话,不愿意再和我们接触。”


    白末安安静静地听着,苏形芝的讲述里并没有多少起伏,但一种蜿蜒如流水的情感却淌入她的心头。


    泛起阵阵涟漪。


    “至于这次的事,凭我和巴须对他的了解。”


    苏形芝努力想要白末相信她的话,她几乎是恳求地看着白末。


    “安鸷一定不会做这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