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为难
作品:《皇嫂万岁(双重生)》 他身形一顿,停下来,转过身又走到她身旁。
“沈念安,你要去哪?”她追问。
她只想他能在这里多陪她一会。她的心太累,也太冷了。只有看见他,她的心才会有片刻安宁与温暖。
他拿过纸笔写给她看:熬梨水。
她嗓子都吐哑了,她一定很难受。
看清他写的字,沈秋晚一愣,眼底染上一层暖意。她犹豫了会,轻声说:“快些回来。”
有人念着她的感觉,真好。
陆明慎点点头,嘴角不受控制微微上扬。
他还有机会能念着她,真好。
沈秋晚捧着梨水,抿了一小口,又抬起头看向他,眼底充满担忧。
“沈念安,我该怎么办?”
“都退亲了,他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她除了舅舅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宠爱,便什么都没有了。
论容貌,她是美,可杜家大姑娘也不差,论家世,杜家大姑娘的父亲杜丞相几乎能号令整个大周的文官。
所以,太子表兄该坦然退亲,转头去娶了杜家大姑娘才对。
前世,因为她,杜家大姑娘只能屈居侧妃,表兄不是很心疼吗?
陆明慎也在看她。
他想说,因为他大哥贱,得到弃之如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思索再三,他提笔,缓缓写下一行字:赏花宴。
他握笔的手轻轻颤抖,垂下眼眸敛住其中情绪,生怕被她察觉了自己的小心思。
若是因为大哥,没有世家子弟敢娶她,那是不是就可以嫁给皇子。
“你的意思是?”沈秋晚偏着头看他,眼底犹豫不决。
他继续写:嫁给皇子。
嫁给四皇子,嫁给自己。
他心砰砰作响,不敢抬头去看她眼睛,只听她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二表兄,后院侍妾不计其数,不可。”
“三表兄,谨小慎微,懦弱避事,待定。”
“四表弟,为人谦和,性子冷淡……”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实在等不及,抬起头来,恰好双上她纠结的双眼。
她在犹豫什么?
她怎么就那么不喜欢自己?
见他看自己,犹豫再三,她缓缓吐出两个字:“待定。”
这两个字似有千斤重,她说得万般不情愿。
其实,四表弟远比三表兄可靠。可是前世犯下的错,依旧历历在目,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四表弟?
她轻叹一口,铺开一张纸,提笔开始书写。不过片刻,秀气的梅花小楷便铺满整张宣纸。她把纸对折了几道,装入信封。
“沈念安。”
她伸出手,把信封递过去。
“你把这个给三表兄送过去。”
若是三表兄没有那个胆量,她再想别的法子。或许只有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她才会考虑那位四表弟。
他盯着她的手出神,迟迟没有接过。
嘴角微微向下,她选三哥也不选他,他真有那么不勘吗?
“沈念安。”见他走神,她不悦皱起眉毛。
他回过神,终于接过她手上的信封。气鼓鼓地转身快速朝门口走去。还未跨过门槛,就听见她又在喊他。
“沈念安!”
他脚下步子一顿,扭过头,看着她,眼底带了些许期盼。
盼她能改变主意,不选三哥而选他。
“你出门前,先去趟厨房,找几粒红豆放进去。”
有些话,她不好明说,只能借着红豆暗示自己的心意。
陆明慎感觉自己心里烧起一股火,这股火越烧越旺。
他可以接受她看不到自己,但前提是,她也看不见别人。因为,当她看向别人的时候,他会嫉妒。
“沈念安,你记住了吗?”
他闷着头,没吭声,赌气往外走。
这辈子,她要么不嫁人,要嫁,只能嫁给自己。
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愣神。
他生哪门子气?反正又不是嫁给他,嫁谁还不一样吗?他对自己忠心耿耿,连毒药都敢吃,所以,这次他也会帮她的。
四皇子府。
陆明慎卸掉易容,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貌。
他拿信的那只手顿了顿,还是毫不犹豫把信扔入火盆。他要烧掉她对三哥的所有情义。
至于她要问三哥的事,他会亲口帮她问一个答案。
随后,他又去了三皇子府。
他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慢语:“三哥,过几日赏花宴,可想好选哪家姑娘为妃了吗?”
三皇子陆明诚低下头道:“四弟,我全听母后安排。”
陆明诚的生母良嫔,是杜皇后的陪嫁丫鬟。
“三哥,你想娶安平郡主吗?”陆明慎直言,眼神依旧落在他脸上。
陆明诚大惊失色,四弟在说什么?
安平郡主是大哥的未婚妻子,就算如今两人退亲,也轮不着他横插一脚。
“我、我不娶。”他不敢。
陆明慎顿了顿:“那如果郡主非要嫁给三哥呢?”
陆明诚的头埋得更低了,声若蚊蝇:“不娶。”
郡主表妹绝世容光,温良仁善,他自是喜欢。
只是,他自小便是大哥的跟班,又怎敢因为此事得罪大哥?若他出身高贵,如大哥一般,他也许就敢娶表妹了。
得到满意答复,陆明慎嘴角微微勾起。
他早就知晓,三哥懦弱避事,绝不会因此得罪大哥。
离开三皇子府后,他再度易容成沈念安,往长公主府走去。
刚踏入长公主府大门,他听到后院传来她欢快的声音。
“兰心高点,再高点!”
他脚下步子加快,奔向后院。
她两手紧握缰绳,身后丫鬟卖力推动她的身体。她时而飞起,时而落下。
春光里,她的发丝随秋千一同荡起。
“兰心你没劲了吗?用力呀,再高些!”她双颊通红,嘴角弧度很大,神采飞扬。
他一时竟然看痴了,脚不由自主朝她靠近。
直至走到她身后,丫鬟为他空出一块位置,示意他来推,他才堪堪回神。
“好高!”她一下被推上天,忍不住惊呼起来。随后又欢快笑起来:“对,就是这样,很好!兰心,再来!”
她偏过头,余光看到了沈念安。
她边说边用脚扒住地面,停下秋千。
“送过去了?”
“三表兄可有让你回话?”
他微笑摇头。
她眼底一片失望,不过也没失望多久。她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三表兄是个不顶用的,本来就没指望他太多。
她从秋千上站起来,边往屋里走边叹气。
回了屋,她摸起桌上毛笔,又开始写信。她涂涂抹抹,写了好几封,都不满意,最后一封她实在懒得改了,折了几下便塞入信封。
“沈念安,你把这个给四表弟送去。”
陆明慎伸手去接,还未碰到信封,就见她又抽回手。
他面上一凝,抬眼看她。
她面带犹豫,望了眼窗棂:“今天太晚了。”
见他还伸着手,她顿了顿,把信收到了抽屉里,解释起来。
“算了,先不给四表弟送了。”
“明日白天,你再去一趟三皇子府。你再去给三表兄送一趟。”
陆明慎黑着脸写字:要是他还不愿意呢?
她偏了偏头:“那再给四表弟送。”
不行,她还是不想面对四表弟。一想起四表弟的模样,她整个人脑子就乱了。
于是她又改口:“不,要是三表兄不答应,你、你就去找一趟二表兄。”
陆明慎呼吸一窒,衣袖下的手背青筋凸起。
她怎么就那么讨厌他?在她心里,他竟比风流成性的二哥都要不勘。
沈秋晚盯着没有关上的抽屉,思索起来。
二表兄人虽风流,但他母妃出自清贵世家,为人正直。想来应该比较看重规矩,还不至于太乱。
也许,也许和二表兄将就一下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她又重新把信从抽屉里取出来,递过去。
“明日你直接去找二表兄。”
他没接。
“沈念安。”她又叫了一声。
他抬眼看着她,眼底情绪不明,但依旧没有伸手接过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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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晚心里本来就很难受,见他这副模样,火气更大。
她压着脾气:“沈念安,你听见没有?”
他点头。
她把手又伸得更长了些,信封却还在手里,没有被人拿走。
她脸上再也挂不住,心里憋着的火,在此刻悉数爆发出来。她收回手把信往桌子上一摔,摸起手边的茶杯朝他狠狠砸过去。
他没躲。茶杯正中他胸前,茶水污了他一身。
她横眉怒骂:“沈念安,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他怔了怔,抬脚往门口走。
刚走出门,一个花瓶便在他脚边炸开。他惊了一跳,连忙往里看去,只看见她的一片衣角。
他收回眼,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还有残破的花瓣,眼神幽深。
他受不了了。
她怎么就想着嫁给别人,为什么偏偏不能嫁给他?
他要带她走,他要她只能看到自己。就算是她恨他、怨他也好,他不要她的眼睛再看向别人。
明月高悬,清辉四溢。
陆明慎面目狰狞,冷汗直流,修长的身躯蜷缩成一团,他双臂抱紧自己肩膀,死死咬住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
是噬心的药效发作了。
此刻,他只觉有千万根针刺入他的身躯,同时,四肢处传来剧烈的撕扯疼痛。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他意识一阵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前世。
他好想问问她:皇嫂,你可有心疼过我一点?
他改变主意了,他不走了,他要留下,他要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心疼。
翌日清晨。
沈秋晚起床后,看着餐桌前空了的位置,眉头轻蹙:“沈念安呢?”
兰心:“郡主,沈管家身体有恙,还在休息。”
沈秋晚冷笑一声:“有恙?”
他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会突然身体抱恙,他分明是在跟自己赌气。
兰心解释:“奴婢早上去看过,沈管家脸色的确白得吓人。”
她身体一僵,突然想起昨天本该给他解药。
沈秋晚面色有些不自然:“知晓了。”
不知怎么,这饭她越吃越没有胃口,心下有些发慌。她把筷子往手边一放,站起身,径直朝隔壁走去。
隔壁的门是虚掩着的,她推开门,脚下步子不自觉放轻。
走到床边,她轻声说:“沈念安,你转过来。”
让她看看他还好吗。
见他不理自己,她耐着性子,伸出手指戳戳他后背。
“沈念安,你还活着吗?”
他可不能死。
他耳朵轻轻晃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转过来的意思。
“沈念安,你快转过来,让我看看。”
“我、我很担心你,昨日是我不好,忘记了解药。”
她声音越来越小,双颊越来越红。这是她第一次哄人,她从未这样哄过人。
他终于肯转过来,苍白的面庞终于暴露于她眼前。
好白,白得很不正常。
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以后,又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蹲在他床前,声音很小很小。
她说:“沈念安,对不起。”
“以后不会了。”
他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心口却堵得难受。明明他想要她的心疼,可她真心疼自己,他又开心不起来。
因为她心疼的是沈念安,不是陆明慎。
他强压下情绪,扯动嘴角,朝她微笑。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该开心。
她蹲在床前,眼睛一眨一眨:“沈念安,我们一起去放纸鸢吧。”
没回来的时候,她答应过他。如今,也算是补偿了。
他点点头,嘴角弧度更大了些。
他当然知晓她心里的想法,但是只要她愿意哄着自己,愿意为自己花心思,他便愿意做一日沈念安。
京郊。
桃花早已盛开,一大片一大片,生机盎然,迎风绽放。
沈秋晚站在一处空旷的地方,手持线盘,另一头连着的风筝,被他抓在手中。
她深吸一口气:“念安,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