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满级调查员,但生活号》 “这不是私人恩怨,乱步君。”夜风缭乱,樱花花瓣被吹得四散,卡洛斯的风衣下摆猎猎作响,“我们之间,早就已经两清了。”
“我这么做,只是出于承诺。”伴随着他的话语,黑色的怪物从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宝石中流淌出来,怪物四散在身体各处的嘴巴,发出令灵魂震颤的古怪叫声,无定形的触肢,亲昵地攀上他的肩膀,又调转方向,对眼前的乱步虎视眈眈。
他腾出一只手,像抚摸可爱的宠物一样,在怪物的身上摸了摸,垂眸看着它笑了起来,“我和这孩子之间的承诺。”
“这就是你们在做的事情?”状况是肉眼可见的不容乐观,然而奇怪的是,注视着眼前明显超越了常识范畴的怪物,乱步的心中却毫无波澜,甚至有种从灵魂深处涌上的亲近感。
不如说这种明显不正常的感受,本身就够吓人了。
尽管如此,乱步却依旧冷静地试图分析,“把这些怪物分发给市民,就为了让它们取而代之?”
他说这话的时候,皱起一边眉毛,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困惑,这是理所当然的,就像智者无法理解愚者的逻辑,正常人不懂疯子的行事动机。
“我们?”像是对这个词感到荒唐,卡洛斯哈哈大笑,像是觉得稀奇,“你搞错了两件事,真是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有看错的时候啊,乱步君。”
他扭头对着肩上的怪物小声嘀咕了一句,“看来神秘学会平等地制裁每一个没加点的人。”
怪物歪头看他,附和一般,扭动了一下身体。
他没再继续说那些超游的内容,很快又抬起头,重新看向乱步的方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并不存在所谓的‘这些’怪物,现在分布在横滨的修格斯,实际上都是同一只——都只是这孩子的分裂体而已。”
他的笑容愉快,仿佛只是在闲聊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
“第二,”他伸出第二根手指,“虽然乱步君说得很对,我的确是个坏东西,但就算是我,也还没有疯到要在这座城市里搞无差别大屠杀的程度。”
他仿佛很忧郁般地叹了口气,“我为了让他能顺利地在这个世界线上也培育出这孩子的身体,又是打白工,又是拉赞助的,我可是做了不少努力呢。”
他扭头,看向指路教会的方向,“连‘那个东西’都交给他了,但是没想到,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
“最糟糕的方式。”
#
密闭的宴会厅内,天照院仁冷淡地和我对视,挥了挥手,于是一直以来,如同雕塑般虔诚地围绕着他下跪的那十二位骑士同时站起了身。
他们,不,现在或许称为它们要更加合适吧,它们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极度不协调的四肢,在走动的过程中逐渐拉长,变形,最终化为粘稠的,如同点缀着绿宝石般的粘稠黑色胶质。
绿宝石闪烁着,明明灭灭,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那是一只只流动着的,出现又消失的浑浊眼睛。
我长舒一口气,虽然刚才表现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但实际上,我还是一个生活号,既没有点过斗殴,也不懂剑术。
之所以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只不过是因为手上这把剑的特性而已。
天丛云剑,素盏鸣尊斩杀八岐大蛇后从其尾部取得的神剑。
但在这个游戏中,刨除种种传说与象征意义,究其本质,它是一件装备,神话物品级别的装备。
【每次攻击造成7-14点法术伤害。装备该武器时,每回合消耗3点精神值,换取必中效果,20%可能性触发即死效果,每次使用该武器攻击杀死目标时,获得1点充能,消耗10点充能,可发动最终技——天之丛云。】
这是毫无疑问的神装,对于斗殴技能只有初始点的我来说,它的必中效果的实用性更是不必多言,说句不要脸的话,简直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武器。
为了和那个人对战,准备到这种程度,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没有想到,现在却用到了别的地方。
天照院仁显然不打算再和我进行任何交谈,也是,他和我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是纯粹的外来者,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对于他的过去,我略知一二,但既没有深究的兴趣,也没有任何触动,想来,他对我也是一样。
我们,现在只是想置碍事的家伙于死地。
在他的示意下,怪物们向我的方向直起身子,颤动的黑色胶质的触手,蓄势待发,逐渐将我团团围住。
我双腿像是生根般岿然不动,手持天丛云,即使对剑道一窍不通,身体却自己摆出了起手式。
到这种程度的话,已经不是我在使用剑了,而是剑在使用我的身体。
像是对天丛云的金色光辉感到畏惧,它们谨慎地围绕着我,小幅度的移动,而我,索性闭上了双眼,我知道凭借我的动态视力,是肯定跟不上它们的动作的,既然如此,不如发挥我的优势数值。
【聆听 1D100
48/75
检定成功】
下一秒,我听见凛冽的风声,睁开眼,看见的是铺天盖地的黑色胶质,如天崩地裂般向我涌来。
自下而上,金色的刀光,就像要将夜晚也划开的,寒冷而寂寞的一闪。
刀锋迅捷地插入最前方的怪物体内,轻薄地切开一个裂口,贴着那粘稠的组织,一路向上。
怪物凄厉的嚎叫声压倒了宴会厅内的一切声响,巨大的山一样的身体,被串在天丛云上,徒劳地震颤着,随着破体而出的刀刃,向着两边轰然倒塌。
这是第一斩。
如果说这一击还能用静美来形容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数十斩,天丛云就像隐居许久,终于品尝到了那么些许血腥气的剑士一样,变得狂暴而奔放。
天罚,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那是如同天罚一般的斩击。
在短短几秒内,它牵引着我的身体,挥刀数十次。
空气中闪烁着连绵的剑光,汹涌而来的黑色的浪潮,在这狂放的剑势下毫无招架之力,以我为圆心,前方五米的扇形都变成了真空的区域。
刀锋贪婪地吸吮着每一个敢踏入它领域的生物的血肉,我头顶的san值条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飞快地下降。
几秒后,怪物停止了攻击,它大概也察觉到了,这是徒劳的进攻,审慎地停留在刀锋所能触及的范围之外,迟疑地扭动着,如同在交头接耳,商量着战术。
我面不改色地站在那里,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绝对算不上太秒。
短时间内大量掉san,让我头痛欲裂,恶心欲吐,种种割裂而毫无逻辑的想法,在脑内飞快地频闪着,简直如同快要入睡时荒诞的梦境一般,疯狂的前兆。
我快速地扫视了一圈眼前的宴会厅,在刚才的那轮交手中,我大概干掉了三只怪物,剩下的怪物依旧对我虎视眈眈。
我计算着各种数值,觉得局势依旧在控制中,抓紧时间,从游戏背包里掏出一管镇定剂扎在大腿上,几乎刚把针管推到尽头,持刀的右手就自发地动了起来。
我被天丛云带着,回身一斩,偷袭的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叫,身体迅速地石化,干裂,扑簌簌地掉落在地上,化为灰烬。
20%即死,触发。
连停顿也没有,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它们的配合比刚才精妙了许多,不再盲目地以巨大的身躯进行碾压,而是分化出更加自由的触手,参差错落地刺来。
在我挥刀斩落来自左前方攻击的瞬间,后背的触手几乎已经要刺穿我的身躯,尽管在天丛云面前,这些触手就像砧板上的鱿鱼一样,但对于普通的血肉之躯而言,无疑是可怕的凶器。
之前为了尽可能地节省体力和san值的消耗,我一直维持着原地不动的防守姿态,然而,现在,无论如何是没有这种余裕了。
我深吸一口气,下一瞬,左脚踏地,俯低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主动扎入了怪物堆中。
金色的刀光在空气中不停闪动着,出现又消失,满级的身体勉强能够满足天丛云高涨的战意。
四只,五只,六只。
我在心中默默计数,十二个骑士已经被消灭过半,而我依然毫发无伤,察觉到这一点,怪物们也开始变得焦躁。
不,只有我自己明白,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毫发无伤。
【san值 70→52
灵感检定 1D100
49/90
检定成功
获得不定性疯狂暴力倾向】
我看着眼前界面上不断跳动地字句,愣了一下。
下一秒,如同石油般粘稠的黑色文字自UI中流淌而出,蜿蜒爬行,缠绕上我的四肢。
在它们接触到我的瞬间,庞大的破坏欲如同洪水般倾泄而出,脑子里重要的神经,大概断掉了那么一两根吧,痛苦或是喜悦,都感受不到了。
我变成了“疯狂”的提线木偶。
我听见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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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从喉咙的深处一点一点渗出来,伴随着几乎以伤换伤的动作,逐渐变得放肆。
起跳劈击,带着重力,刀刃上的寒光如流星般坠落,将一只修格斯劈成两半,在坠落的瞬间,心跳突然加速,不知何时出现在下方死角处的另一只怪物张开巨颚,似乎就要这样将我吞食殆尽。
千钧一发之际,身躯被天丛云和疯狂控制着,在半空中强行扭转,用脚踩住修格斯的头顶,因为即将实施的暴行而畅快无比。
毫不犹豫地回身下刺,刀刃深深地扎进它的头颅。
没有拔出天丛云,维持着这个姿势,我压低身体奔跑,尽情地发泄着破坏欲的身体,刀锋伴随着我的跑动将它整个剖开,因为疼痛而疯狂扭动的触手从四面八方袭来,却追不上小小的目标。
待我离开它的身躯时,它已经奄奄一息。
第八只。
久违地站在地面上,我稍作喘息,几乎是在有所松懈的一瞬间,巨大的力量撞上胸腹,我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身躯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宴会厅洁白的墙面上,巨大的冲击甚至将背后的石墙砸出了蛛网状的裂痕,我吐出一口鲜血,感觉骨头大概断了几根。
这就是以凡人之躯挑战怪物的下场吧,我猜,就像在钢索上跳舞,就算之前表现得多么精妙绝伦,稍有不慎,失足跌落,下场就是非死即伤。
那个人,一直以来就是在进行这种战斗吗?
果然,拯救世界的男主角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而将我死死抵在墙上的触手犹不满足,它扭动着,暴露在外的肌理上已呈现出锋利的尖刺,大概是想就这样钉穿我的身体吧,和它接触的皮肤已经能感受到些许被刺穿的痛楚。
即使是这种时候,也感觉不到任何恐惧,大脑像是坏了一样一直兴奋个不停,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了。
无所顾及地忽视疼痛的感觉,毫不犹豫地挥动剑锋,下一秒,触手从修格斯的身体上脱落,它困惑地蠕动着断肢的截面,而我已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主动冲入它的怀中。
天丛云在空气中留下十字状的刀光,触及到它的瞬间,巨大的身躯迅速地灰败,干裂。
即死触发。
这样,就是第九只。
是我赢了。
像是察觉到我身上气场的微妙变化,除了直接被天照院仁指挥的骑士之外,会场内那些刚刚完成转化的修格斯都看向了我的方向,刚刚获得的人类身躯在巨大的危机感之下再次扭动,变形,化为巨大的漆黑的怪物。
近百只怪物同时向我的方向冲来。
我的身躯已经摇摇欲坠,嘴里满是血腥味,如果只是继续斩击的话,肯定没有办法应对吧。
但是,已经不需要了。
九只骑士,加上刚刚闯入宴会厅时斩杀的那只普通修格斯,这样一来,10点充能就已经完成了。
我控制不住地咧开嘴角,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高高举起金色的太刀,发动技能。
【天之从云——】
金色的,巨大的半球体,以我为中心,猛地向外扩散开去,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场内的修格斯发出尖锐的惨叫,黑色的身躯在这金光中逐渐变得模糊,褪色,直至湮灭。
剧烈的强光大概持续了五秒左右,五秒后,金光散去,宴会厅内弥漫着高温的白色云雾,目之所及,已经没有了怪物们的身影。
幸存的人来呆呆地坐在地上,似乎还没能从刚才的景色中回过神来,我用太刀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半天,才勉强站起来,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向天照院仁的方向。
金色的刀锋在空中滑过一个弧度,刀尖牢牢地抵上了他的脖颈。
赌上一切,泯灭良心,才换取的秘密武器,在一夜之间就被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无关人士毁灭殆尽,他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呢?
即使我认为他是一个非常无聊的人,此时此刻,也不免产生了一点好奇。
然而,那张脸却没有任何表情,低垂着的眼睛,似悲悯似嘲弄,但是一定要说的话,那一定只是一个已经燃烧殆尽的男人在那里留下的些许带着火星的灰烬而已,除了虚无,什么也没有。
啊,这家伙,果然很讨厌。
但是我讨厌的,一定是在身上看到的,我所深深厌恶的我自己。
强行压抑着从他身体上切下一块两块来的破坏欲,我没有和他多做交谈,只是这样直接了当地,向他提出了要求。
“交出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