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爸！”


    陈氏集团，写字楼。


    三十五层。


    正在这时，工作人员抬起了陈关荣的尸体，盖上白布以后走了出来。


    会议室外的走廊，陈书婷面色苍白，神情恍惚，直到这一刻，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绝美的脸上眼泪一下子滚落了下来。


    她挣开刘峰的手，冲到了蒙上白布的尸体前，在清醒的这段时间里，刘峰没有一丝隐瞒，极残酷的将所有的一切告知了她。因为……他也没有时间了，不管陈书婷是否愿意，都需要去接受。


    “呜呜呜！”


    “爸！”


    陈书婷身子在颤抖，整个人的情绪濒临崩溃。如梦初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带来的，而父亲即使在最后一刻，也在想着怎么能护她和儿子周全。


    另一边。


    曹闯也走了过来，刘峰收回了看向大小姐的目光，平静道：“曹组长。”


    “多谢了。”


    曹闯拍了拍手里的牛皮文件袋。


    “应该的。”


    刘峰耸了耸肩膀。


    曹闯闻言，转过身，十数年来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向这位总是跟在陈关荣身边像是影子一样貌不惊人的男人：“你不怨恨他？”


    这一份文件袋里涉及了陈关荣过去二十年多项犯罪证据，而在这每一个事件里刘峰都是极重要的参与者。


    杀人！


    贿赂！……


    这一项项罪名加起来，想要无期都是一件奢望。


    “怨什么？”


    刘峰推了推鼻梁前的金丝边眼镜，斯文的气质在脸上露出笑容的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净：“我这条命，早就交给荣爷了。没有荣爷，我他妈连条野狗都算不上！风光了这么些年，值了！”


    曹闯没再说话，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陈书婷，这一位姑娘当真是被陈关荣保护的很好，身为杭城地下教父的闺女身上竟然干净到了极点。


    ……


    “报告。”


    “杨有成身边，还有写字楼、钱塘公馆、西溪别墅……甚至是杨有成大学宿舍……都没有找到您说的特殊物件。”


    杭城潘多拉调查组。


    指挥室。


    年轻的下属快步走到马安邦面前，敬了一礼后，沉声汇报。


    “叮！”


    “叮！”


    “叮！”


    马安邦没有回应，只是盯着前方巨大的屏幕，手里打火机的帽檐一次次被顶开。过了半晌，他看向身旁的下属，随意的应了一声：“嗯。”


    他脑海里，还在复盘刚才最后的一幕，杨有成死亡后，女鬼就像是失去了出现在世界上的媒介，紧跟着也消失了。灰色的鸽子受惊的飞回了天空。


    这个媒介，应该就是潘多拉。


    只是……


    “你让人去调查一下曹闯，就是出现在事件现场的这一位刑警。”


    马安邦反手握住了打火机，沉声道：“对了，先从曹闯的至亲出发，他有一个儿子一个老婆，父亲已经去世了，还有一个母亲。”


    “是！”


    年轻的下属心里虽然疑惑，但没有多问一句，只是站直身体，高声应道。话罢，转身匆匆的离开。


    “那只鸽子的行为明显是有情感倾向的。”


    “排除掉不合理。”


    “那么，就代表着这一次的事件中出现了第二件潘多拉。”


    马安邦目光凝起。


    这般渴望救下曹闯的大概率是亲近的人。


    ……


    “呼！”


    杭城的夜色里，普通的住宅小区。


    卧室。


    十六岁的高中生眼睛一下子睁大，身子重重的向后靠去，然后大口的喘息了起来。


    “刚刚是怎么回事？”


    陈宇航自语道。


    他只知道当自己的一道意识附在灰色鸽子的身上，控制着鸽子落在父亲的肩膀上，还在想着怎么能救下父亲时，突然有一股恶念冲击向了他。


    “不过好在。”


    “爸应该得救了。”


    陈宇航后背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汗透了，他依稀的记得鸽子最后一个视角就是父亲往前翻滚。


    想到这里，陈宇航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他得心绪仍然不断起伏。


    脑海里，在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他一时兴奋，为自己像是电影里的超能力英雄而沾沾自喜，一时又有些惴惴不安的害怕。


    “不会找上我吧？”


    陈宇航心里咯噔一声。


    “应该不会！”


    “应该不会！”


    “谁他妈能通过一只鸽子摸到我身上？这么神吗？！”


    想到这里，这位十六岁的高中生刚紧绷起的身体又重新放松了些许。


    咚！


    咚！


    咚！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


    陈宇航身体瞬间僵住，心脏急促的跃动了起来，他坐在书桌前一动不敢动。在房间里，只听见了老妈一声谁啊，然后是走向门厅的脚步声。


    他恐惧紧张不安，同时，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或许只是老妈的小姐妹。


    “您找谁？”


    身材发福的中年女人陈兰奇怪的看向门前两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像是看出了什么又道：“你们是找我家老曹的吧？”


    “老曹不在，电话也打不通。”


    “刘女士你好。”


    “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的。”


    为首的一个男人沉声道，说着，他递出了一个证件。现在的潘多拉特别调查小组对外时有两个证件，其中一个就是国安局，这也方便让普通人的配合。


    “国安的？”


    “我们家老曹绝对不会干不好的事情！哎呦！我们就更不会了，我们只是普通人！”


    陈兰确定了证件一下子就慌了神，连连道。


    两位调查组的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道：“我们只是做一个简单的调查，请问我们方便进去吗？”


    “您请进！”


    “您请进！”


    陈兰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这一下子就显得有些六神无主了，连忙让开了身子请两人进来。


    等两人坐在沙发前，她又匆忙的要去翻找茶叶：“我给你们倒杯茶。”


    “不用这么麻烦。”


    “请问，您儿子在家吗？”


    “我儿子？”


    “我儿子还小，有什么您二位问我就行了！”


    陈兰下意识的就想要保护住儿子，见两人接连保证不会做什么时，才犹犹豫豫的走到儿子房间。


    不多会的功夫，陈宇航跟在老妈的身后走进了客厅。当后者出现在客厅的刹那，两位黑衣的男人凝神看去。


    只一眼。


    他们就坐直了身体，神情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他们两人都来自国家特殊的部门，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别说是这个年龄的高中生了，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老油条也难逃他们的眼睛。


    陈宇航一走出，那张脸就明白的写着紧张和不安，这是藏着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