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我想做一个局,邀你成为我的棋子

作品:《听说杀人如麻的权臣暗恋我

    姜轻鱼没有拖沓,拿到药草之后便去给灵儿送过去,就在快要抵达目的地时,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门前。


    谢沉渊身上穿着的藏青色长袍,黑貂裘披挂覆了一些雪十分显眼。


    他仍是戴着那一只白银恶鬼面具,透过所有眼神定定的盯着姜轻鱼。


    他没有说话,姜轻鱼也没有说话。


    她只是低下眼睛,假装视而不见的样子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就当她要擦肩而过时,谢沉渊终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拦下。


    姜轻鱼这才又与他对视,想看看这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到底是否映着她的影子。


    可惜面具遮掩了太多光芒,她什么都看不见。


    就像她到现在也无法想象相爷所谋的到底是什么。


    姜轻鱼问:“相爷,找我有事吗?”


    谢沉渊沉默片刻才开口:“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吗?”


    姜轻鱼缄默不言,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她低下头,看着对方抓紧自己的手正在微微发颤,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曾以为自己抓住的救命稻草,到底是什么?


    皇后能被逼成这个样子,不仅仅是她的遭遇,一切的爆发多半是是因为二皇子势大,极有可能拿下太子之位。


    皇后不得不加快进程,将皇甫青桓送进军营之中,甚至不惜借助灵儿的死亡来为青桓铺路。


    而二皇子能获得如此大声音,则与相爷幕后支持脱不开关系。


    毕竟相爷的能力与筹码人尽皆知,他手握黄金墓的秘密一日,陛下都得敬他一日。


    当然,若仅仅是如此,姜轻鱼是不会在这时候选择冷眼以待。


    而是因为她觉得此事细思极恐。


    二皇子上位势必成为傀儡皇帝,相爷作为幕后主使多半是操持最多傀儡线的人。


    整个大幽都有可能沦陷到了他的手中。


    事情若只是如此,姜轻鱼还尚能接受……只要百姓好,大幽好,谁在幕后掌权并不重要。


    反正姜府也能安居乐业。


    但偏偏问题就出在了……


    相爷可能是巫族人身上。


    当她事后重新联系一切的时候,她开始意识到一件事。


    作为巫族人的相爷,要将天下奇藏黄金墓作为筹码去博弈的到底是什么?


    黄金墓的故事……巫族可谓凄惨到了极致。


    作为仅剩不多的巫族人,要么如席公子那般苟且偷生,要么隐匿于世人不见之处。


    唯独相爷……隐藏身份,步步为营,走进了一国朝堂,一国权力之巅,甚至……还试图完全渗透这个国家。


    姜轻鱼曾无数次好奇,相爷步步为棋的走上这个位置是想要做什么。


    可现在……她不敢往下想了。


    这究竟是救命稻草,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姜轻鱼推开谢沉渊抓住她的那只手,摇了摇头:“谢沉渊,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至于能够过问你什么。”


    说罢,她握着草药进了屋子。


    这一刻,谢沉渊的整张脸都苍白了下来。


    他从让姜轻鱼入局,缔结血源契约开始时就在害怕某一天,姜轻鱼开始慢慢知道了更多真相,开始猜测他的目的,肯定他的所求。


    他想过姜轻鱼会闹,会哭,或者是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只是从未想过,她会如此决绝的喊出他的名字。


    要与他撇清关系。


    他内心幽怨,有一瞬间竟想要斥责姜轻鱼太狠。


    可同时他又忽的记了起来。


    从一开始,姜轻鱼就只是为了她的家人跪在他的府前。


    而当她猜到他的目的时,她很清楚……她的家人会陷入一场无法挣脱的死局。


    不,不止她的家人,还有她……以及所有大幽的百姓。


    而这死局,是他一手促成。


    当她意识过来这一切之后,就会发现……


    她就成了当年将外人引入巫族,导致巫族灭族的小男孩。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那种感受的人。


    那几乎是一次毁灭般的信息量。


    姜轻鱼即使内心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马上接受这个消息……也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接受。


    一旁,徐有福走了出来:“所以当时我就劝告过你,不要把她放进来,也不要把她牵扯入局。你知道她要找你时就该拒绝,而不是给她设下难关,想让她知难而退,又没料到她能如此心狠聪明……最后打破了所有原本的计划让她入局。”


    谢沉渊若不想姜轻鱼入府,姜轻鱼跪再久也无济于事,更别说放出消息说长跪三日即可见他。


    他再一次的拒绝,想尽办法的胁迫,却没想到她那一簪子……扎破了所有人的意料。


    成为了唯一的一场意外。


    是谢沉渊的心软,才导致了他如今的心痛。


    徐有福道:“放她自由吧……起码你们二人都会好受一些。”


    徐有福又道:“难道你要让她和你一样成为灭族的罪人吗?”


    “为了她搭进去一只手,半条命,难道还不够吗?这已经足够赔偿了。”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谢沉渊难得的呵斥了一声:


    “住嘴!”


    谢沉渊握紧拳头,最后一松,眼中似乎下定了偌大的决心: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徐有福看他,最终还是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早就摆烂了。


    这两个人的情感爱咋咋地……只要最后能完成他所求的事情,一切都与他无关。


    ……


    姜轻鱼进了房间之后就给灵儿服下草药,万万没想到那草药竟有神效。


    很快,灵儿便睁眼了,她看见姜轻鱼的一瞬间瞬间落泪了。


    所有的委屈全都爆发。


    她说:


    “鱼姐姐……我害死了我的母后。”


    姜轻鱼抱住她,安慰她:“不……你只是在自救,她也不是被你害死的,是这个吃人的皇宫害死了她。”


    是权利,所有人都在斗争的权利害死了所有人。


    权利是一堵宫墙。


    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可惜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无论是谁,皇帝,还是宫中的女人,还是谢沉渊,还是她……


    都不过是被权利与软肋裹挟的一枚行尸走肉罢了。


    所以她不知道要怪谁,更不知道要如何去说,她只能凭借自己的想法……去找一条她所认为的,最好的一条路。


    她看着面前的灵儿,眼神中多了几分决绝与坚定,心中酝酿着的一个翻天覆地的想法更是不再掩饰。


    她道:


    “灵儿……鱼姐姐想做一个局。”


    “邀你入局,成为我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