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C城，步行街。


    有人约会，有人暧昧，我在冬日暖阳下闻到了香草味。」


    ——漫画《晴风、罗勒以及哥德堡变奏曲》


    ——


    周某福店里。


    夏小吟挑了一对简约的花朵形状的纯金耳钉，很小巧精致。


    店员小姐姐热情地叫她试戴一下看看，把镜子推到了她前面，夏小吟今天没有化妆，皮肤白里透红，这对耳钉很衬她的脸，不着痕迹地隐在耳边碎发里，简单婉约的美。


    黄绪温柔地看着她：“好看。戴着走吧，别取下来了。”


    “那我把您这对给您包起来。”店员小姐姐业务熟练，迅速把夏小吟先前戴着进店的那对耳钉装盒子里，放手提袋里递给黄绪。


    黄绪到收银台刷卡付了款，两人出了金店，逛到了另一条步行街，人很多，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像他们这样牵着手的小情侣走几步就有一对。


    黄绪总是不自觉地看夏小吟，看她的新耳钉：“真好看。”


    此时的女孩，冬日的寒冷中，她明媚如春。


    夏小吟知道，这对耳钉，相当于是黄绪给她的定情信物，话没有说出来，但是那么个意思。她不知道这对耳钉具体多少钱，但听刚才店员小姐姐的介绍，应该是在两千块左右。


    夏小吟：“我闻到冰淇淋的味道了。”


    黄绪：“哪有？我怎么没闻到。”


    “你鼻子不好使。真的，前面绝对有卖冰淇淋的，我闻到香草味了……”


    隆冬白日，涌起夏日的脉动。


    香草的味道，爱恋的氛围，夏小吟拉着男友往前走。


    果然，没走几步就有一个冰淇淋店，店面很小很小，也就三四个平方，窄窄的，仅仅开出一个迷你的窗口，顾客买了直接拿着在街上边走边吃。


    很多人排队，大部分是女孩子。


    黄绪低头问她：“想吃啊？”


    夏小吟微微颔首，抿了一下嘴，点头：“嗯。”


    黄绪：“可是，这么冷。”


    “这不是出太阳了么。”夏小吟撒娇的，期待的眼神。


    黄绪几秒就投降了：“那好吧。那边太挤了，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排队买。”


    夏小吟眼角带笑：“嗯。”


    黄绪跟在队伍尾巴上排队，很快轮到了他。


    他要了一个冰淇淋，小心地拿着，从拥挤的队伍中出来了。


    黄绪：“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儿的，刚你不是说香草味么，我就买了个香草味的，你要不喜欢我再去买。”


    夏小吟： “为什么只买一个啊？”


    黄绪愣了一下：“你要吃两个？”


    夏小吟夺过他手上的冰淇淋：“你是猪啊，我意思是你不吃的吗？”


    黄绪：“这种东西不是你们女孩子吃的么？”


    “额....男生吃了应该也没事吧，来，给你尝一口.......”


    夏小吟把冰淇淋递到黄绪嘴边，他轻轻咬了一小口。


    “傻姑娘。”黄绪摸摸她的头，说道。


    他终于说了这样一个甜腻腻的句子，虽然只有三个字。


    雪后的C城，大街小巷，都是暖白的色调。夏小吟和黄绪的初恋，也是暖暖的，吃了冰淇淋都化不掉的那种。


    ——


    夏小吟听取了好友李笑然的建议，要让男朋友吃点苦头。


    傍晚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夏小吟故意说起想吃鳕贝蛋糕。


    黄绪问她：“你说想吃什么蛋糕？”


    夏小吟抬眼看他：“叫……鳕贝蛋糕。”


    黄绪：“什么样的呢，我也没见过啊，哪里有卖啊？”


    夏小吟在网上找了个图片给他看，并告诉他：“只有那家叫森井的蛋糕店有卖，离我们这里太远了，外卖都不送，超出配送里程了。”


    黄绪：“你要真想吃，我晚点去给你买。”


    夏小吟：“算了吧，太远了，也不是特别想吃…..可吃可不吃…..”


    黄绪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黄绪给她发微信：「你想吃的蛋糕，我买到了，下来拿吧，我在停车了，大概三四分钟到你们楼下。」


    夏小吟知道他会去买的，其实一直在宿舍里等着，看到信息脸上浮出恶作剧似的坏笑。


    她出宿舍楼的时候，黄绪刚到。


    他把装着蛋糕的那个森井的袋子递给夏小吟：“你看看是不是这种？”


    夏小吟：“你真的去买了啊……那么远。”


    黄绪一本正经地说：“那必须得去啊，女朋友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努力做到。”


    除了鳕贝蛋糕，黄绪还买了其他的，黑森林，奶油面包之类的，满满一大袋。


    夏小吟看到袋子外包装上的店铺地址了，黄绪买的这家，不是离学校最近的那家森井，这家很远，在城西那边了，开车得一个多小时。


    黄绪说，他坐地铁去了离学校最近的那家，人家没有鳕贝蛋糕了，太晚了卖完了，他就回了趟家，开了车去北边三环外的森井，也没有，又开到城西，才找到的。


    夏小吟想着自己折腾他跑那么远，绕了半个城，突然不忍心了。


    其实真的不是那么想吃这种蛋糕，单纯就是为了试探他愿不愿意为她付出，李笑然说，这叫忠诚度测试，也叫驯服。


    夏小吟鼻子一酸，主动抱了他，自责地，用头蹭他的衣领。


    黄绪低头搂着她，附在她耳边，悄声道：“不至于吧，一袋蛋糕而已，你不会打算以身相许吧。”


    夏小吟嗔怒，习惯性地捶他。


    黄绪：“停，停……你鞋带开了。”


    夏小吟穿了一双运动鞋出来的，肯定是刚才跑着下楼给挣开了。


    黄绪俯身，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找到散开的鞋带，灵活地打了一个结，又调整了一下松紧，“好了，这次没那么容易开了。”


    男孩子给女孩系鞋带的画面，夏小吟在电视上看过多次了，每一次都有怦然心动的代入感。


    前不久她还看过内马尔弯腰给前女友系鞋带的照片，那真的是甜得不行啊。


    夏小吟有一段时间狠狠磕过这俩，可惜后来分手了。但她的手机里，仍然存了这张照片，每次翻出来看，都觉得有被甜到。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有个男孩子，她暗恋了那么多年的男孩子，也会这样弯下腰，替她系上散开的鞋带。


    一股暖流在她的心里涌了上来。


    经过了这些事，夏小吟觉得，黄绪对她已经足够好，足够用心，不需要再证明什么了。


    黄绪总是会迁就她，照顾她。


    比如有一天在食堂吃饭，夏小吟看到有人吃魔芋烧鸭，她就一直盯着人家的餐盘看了好一会儿。


    黄绪就问她：“想吃这个菜啊。”


    夏小吟赶紧摇摇头，收回视线。


    黄绪问领座的那个男生：“同学，请问一下，这个魔芋烧鸭是在哪个窗口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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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生指了指食堂中间的一个窗口。


    黄绪：“谢谢啊！”


    “等我一下，我去打。”黄绪对夏小吟说。


    还没等她说什么，黄绪就起身去排队了。


    那个队伍有点长，黄绪排了好一会儿，顺带在隔壁窗口买了一杯手打柠檬茶，一起拿过来放在餐桌上：“来，吃吧，闻着挺香的。你喜欢的话，我们以后经常打这个菜。”


    ——


    周末的晚上，夏小吟和黄绪聊着微信。


    夏小吟：「好饿，好想吃椒麻鸡，加两个兔脑壳，再配一杯热奶茶。」


    这次真的只是闲聊，她只是说了自己此时的想法，没想折腾他，因为这些东西，学校附近就有，在外卖配送范围内，她完全可以自己点外卖。


    黄绪： 「你下楼来拿吧。」


    夏小吟：「嗯？你在哪里啊？」


    黄绪：「你走到窗户边来。」


    夏小吟：「我们寝室的窗户吗？」


    黄绪：「对。」


    黄绪已经看到她走到窗户边上了，发了信息过去：「低头，看下面。」


    夏小吟一眼看到了他。


    路灯下，黄绪手里拎着几个袋子，她心要蹦出来了，忍不住想惊呼尖叫或者什么的，赶紧用手捂了一下嘴。


    黄绪：「下来啊。」


    夏小吟锁了手机，开宿舍门下楼。


    黄绪转到宿舍楼前，夏小吟蹦跳着出来了。


    夏小吟：“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我才说，你就买了。”


    黄绪绷不住笑了：“略微懂一点喽，不过，我只会读我女朋友的心事。”


    两人拥抱温存了一会儿，黄绪说：“太冷了，上去吧。”


    黄绪买了好几盒熟食，分了几袋装，奶茶也买了四杯，递给她：“拿着，回去和室友一起吃。”


    “嗯，那我上去了。”


    夏小吟拎着东西上楼，几个室友知道有宵夜吃，开着门迎她。


    江渝：“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啊，看看。我饿得不行了。”


    夏小吟把袋子给她们三个。


    江渝：“有冷吃兔，太棒了，正想这一口呢。”


    蒋玥揭开奶茶的盖子，“哇塞，还冒着热气呢。佩佩，这杯是你的。”


    吴佩佩：“大学霸不错嘛，挺会收买人心的，这桩婚事，我同意了！”


    夏小吟哭笑不得，拿了个兔头啃起来，喝了一口奶茶，热的，暖的。


    以前呢，暗恋阶段，夏小吟想过，当这一切具象化，会不会就没那么甜了，少了自行脑补的部分，也许不如当初的构想，不如一个人在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那些片段。


    可现在看，分明是更甜啊，甜十倍，不，比想象中甜一百倍，原来，他比想象中还要好，她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这样用心。


    夏小吟沉浸在初恋的情绪里，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没法创作人物了，笔下的每一个人都像他，提笔就想画他。


    吃完夜宵，室友们都躺床上盖着被子刷手机了，夏小吟坐到书桌旁，拧开台灯，把画本摊开。


    忍不住又画了他。


    「我画了他的眼睛，这是我提笔多年最得意的作品。」


    他的脸长得太完美了，这双眼尤其迷人，像一湖清澈的水，高挺的鼻梁，入画也是绝美。


    合上画本，夏小吟艰难地做了一个决定，必须要分散一下注意力了。


    于是便找出在鹿岛镇拍的那些植物的图片，明天起，暂时改画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