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寻找温和血草（上）


    夜幕如轻柔的帘子，缓缓落下，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一场雨过后，天空格外澄澈，宛如被清水洗过一般。漆黑的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宛如玉盘。旁边的小星星们，恰似一群乖巧的孩子，围在月亮妈妈身边，一闪一闪的，像是在认真聆听着什么有趣的故事。


    夜，朦朦胧胧的，给人一种神秘而静谧的感觉。温和山峡谷中，安静得只能听见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这种静谧，既让人忍不住展开遐想的翅膀，又引人陷入深深的沉思。


    “姐，你真的不吃点什么吗？”小莲手里拿着一块大饼，一边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梅芳坐在山洞外的大石头上，右手托着下巴，眼睛望着天空，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思索之中，根本没听到小莲的话。她微微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月光洒在身上的温柔触感，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小莲见梅芳没反应，便走了过去。她看着梅芳那副模样，忍不住打趣道：“阿姐在想人哦？”说着，还故意用胳膊轻轻撞了撞梅芳。


    梅芳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微微一红，嗔怪道：“小莲你怎么跟个小幽灵似的，神出鬼没的，吓我一大跳！”


    “姐，是你想的太入神了，我问你吃不吃东西，你都不理我。”小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今天吃了那么多草药，早就饱得不行了，而且也不知道那些草药有没有毒，现在肚子还在咕咕叫呢，哪还吃得下别的东西。”梅芳一脸痛苦地揉着肚子说道。


    “阿姐你百毒不侵，肯定不会中毒的啦，就是消化起来可能得费点劲儿。不过话说回来，阿姐刚才笑得那么甜，是不是在想圣姑爷呀？”小莲一脸坏笑地问道。


    “什么姑爷，别乱叫！你没看到他旁边有个姑娘吗？难道你还想让我去当偏房呀？”梅芳佯装生气，不屑地说道。


    “当然不是啦，阿姐可是我们美丽翁族独一无二的主人，要当偏房也得是她去当！”小莲说得斩钉截铁。


    “好了好了，别瞎说了。我刚才是在想，这里毒瘴缭绕的，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梅芳故意转移话题。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问完话后是马上就走，还是会在这里待很久？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小莲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竟也有些犯起花痴来。


    梅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小莲的心思全在文欢身上呢。她忍不住开始调侃：“哦，文欢对吧？我记得那个长得壮壮的少年就叫文欢。”


    小莲也不害羞，大方地说道：“就是他！阿姐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你说他们会在翁族待多久呢？”


    “说不定他们一去，孙长老就把他们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然后他们就走了。”梅芳一本正经地猜测道。


    小莲一听，顿时傻了眼，陷入沉思：“啊！这么快啊，他们一旦出了翁族，我就永远见不到文欢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转向梅芳，说道：“不行，阿姐，咱们明天就得赶紧回去！文欢我可以不要，但那个少爷必须娶你，不然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呀！”


    看着小莲为自己着急的样子，梅芳心里满是感动。从小，她就和母亲相依为命，在身边的这些人中，就数和小莲关系最亲近了。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梅芳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赶忙调整情绪，安慰小莲，也安慰自己：“我的傻妹妹，我逗你呢。圣不凡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走的，他们要进入翁族，至少得花7天时间，再加上往返2天的路程，就算一刻不停，也得18天才能出来，他们走不了的。”


    “可是他们要是直接去找彭将军，让士兵带他们进去，不就只用4天时间了吗？”小莲还是放心不下。


    “不会的，他们是来打听北部神秘部落的事情。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在整个翁族，要是有人知道那个部落的事，那肯定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我不说，根本没人能给他们答案。”梅芳说着，伸手轻轻捏了捏小莲的脸，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阿姐，你该不会是在逗我、安慰我吧！孙族长可是我们族里最有智慧的人，他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知道的事情也多。你都知道的事，孙族长会不知道？”小莲满脸怀疑，不太相信梅芳的话。


    “呵呵，小莲，这是在族外，我才敢跟你说这些。不是我比孙长老懂得多，而是有些事情，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就比如说，为什么只有我才是翁族唯一的继承人？”梅芳说着，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你是前任族长的亲孙女啊！”小莲一脸疑惑地说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爷爷当年为了族人牺牲了，这千年来，翁族的族长之位一直都是由我梅家继承，从未断代。孙族长也不是圣人，他有自己的心思。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根本不可能取代我成为族长，所以他才一直想撮合他孙子孙项和我成亲。”梅芳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啊，这些事以前看着都挺正常的，经阿姐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好复杂啊。”小莲有些不知所措，原本那些在她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在梅芳的讲述下，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梅芳抬起头，望向天空，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她的眼眶里，渐渐闪烁起点点泪光，在月光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也许，天上的父亲和爷爷正在看着她，在默默地告诉她，一定要坚持下去，因为她身上背负着整个翁族的重大责任！


    小莲看着陷入沉思的梅芳，心中涌起一阵无奈和忧伤。她知道，梅芳从小就比同龄人懂事、成熟。很多时候，小莲找梅芳玩耍，梅芳却会突然神秘失踪，有时候是几天，甚至更久。每次回来，梅芳都显得很疲惫。更神秘的是，小莲的亲姨妈，也就是梅芳的亲娘，从来都不告诉她梅芳到底去了哪里。姨妈总是说，这是梅家的祖训，梅家的事情，除了姓梅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过问，所以她也不敢多问。


    “阿姐，你们梅家的事，连姨妈都没权利知道，我也不敢多问。我就希望阿姐你能幸福，毕竟女人一辈子，总得有个依靠。”小莲一脸认真地说道。


    梅芳看着为自己操心的小莲，微微地笑了。她伸出右手，把小莲拉到自己身边，小莲顺势坐了下来。梅芳轻轻搂着小莲的胳膊，把头靠在小莲的肩膀上，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


    “小莲，你说那个圣不凡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他到底是怎么把我从鬼门关救回来的？”梅芳突然问道。


    “真的真的！阿姐你是不知道，当时你掉进水里，我在岸上急得大喊，然后我也顾不上那么多，扑腾几下就想下去救你。我还赶紧找了根棍子，正准备往下跳呢。”小莲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会儿。


    “你不会游泳啊！”梅芳猛地把头从小莲肩上抬起来，一脸惊讶和担心。


    “阿姐，那个时候我哪还能犹豫啊！要是你死了，我们整个翁族都得跟着遭殃。”小莲激动地说道。


    “你跳下去也救不了我呀，你怎么这么傻。”梅芳感动地看着小莲，眼中满是心疼。


    “阿姐，你听我说完嘛。我刚踩到湖边的淤泥，就听见‘嗵’的一声，圣不凡一下子就跳到水里去了，然后就看不到人了。过了一会儿，水面上就没动静了，只有几个泡泡冒出来。当时可把我吓坏了，又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圣不凡带着你冒出水面啦！”小莲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我溺水了很久吗？”梅芳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能被救回来。


    “要说时间长吧，其实可能也就一会儿，但当时我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小莲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被救上来后，我发现你都没呼吸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当时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后来圣不凡赶紧让人把我拉开。”


    “就是那个文欢吧？你还顺便咬了人家一口？”梅芳好奇地问道。


    “对呀，后来圣不凡又是解开你衣服，又是亲你，还在你胸口使劲地按！当时我想去阻止，结果被文欢拦住了，我一气之下就咬了他。”小莲说着，偷偷地笑了笑。


    “小莲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梅芳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害羞得不行。


    “真的阿姐，我没骗你！要不我怎么会急得咬文欢呢！也不知道文欢的胳膊现在好点了没？”小莲说着，又不自觉地开始担心起文欢来。


    “别犯花痴了！”梅芳轻轻地敲了敲小莲的脑袋。


    “阿姐，我在说圣不凡呢！”小莲有些着急地说道。


    “我知道，我听着呢，接着说，后来呢？”梅芳一本正经地催促道。


    “后来你就醒了呀！真的醒了！阿姐你都不知道，当时你连呼吸都没有了，居然真的活过来了！你当时是什么感觉呀？”小莲到现在都还觉得不可思议，眼睛里满是好奇。


    “我当时被水淹之后，意识渐渐模糊，可恍惚间，我能感觉到有人在按压我的胸口，还引导着我吸气。那时候，就好像做了一场深沉的梦，睡得特别沉。再后来，才慢慢恢复了意识。”梅芳回想起之前溺水的经历，仍心有余悸，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这说不定是天赐的姻缘呢！那个圣不凡，一看就是风度翩翩的少爷，模样周正，也算勉强够资格娶阿姐你。不过，他已经有妻子了，到时候必须让他那妻子做小。要是不同意，就让圣不凡把她休了……”小莲眨着眼睛，认真地说道。


    “你呀，怎么像我爹娘似的。但我的终身大事，怎能如此草率？整个翁族的命运都担在我肩上，哪能随便找个来路不明的人当翁族驸马！”梅芳微微皱眉，神情严肃地回应。


    “阿姐，我知道翁族的使命重大，可你也得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给自己的幸福留些余地呀！”小莲拉着梅芳的手，诚恳地劝道。


    “你可别乱说，谁说我就一定喜欢圣不凡了？”梅芳脸颊微微泛红，佯装嗔怒。


    “我可看出来了，你看人家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爱慕！”小莲笑嘻嘻地打趣，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


    “你看文欢的时候，那眼神才像个花痴少女呢！”梅芳不甘示弱地反击。


    小莲听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伸手使劲去抓梅芳的侧腰。梅芳被挠得咯咯直笑，一边笑一边躲，随后也开始反击，伸手去抓小莲。这对姐妹本来是出来寻找草药救人的，此刻却沉浸在这轻松的打闹中。只是这其中的滋味，是喜是悲，是欢是忧，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梅芳就早早地起了床。此时，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那温和的阳光轻柔地洒在大地上，仿佛给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到处都被照耀得黄灿灿的。


    梅芳缓缓闭上眼睛，微微抬起头，双臂舒展地打开，将整个身体都沐浴在阳光下。她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那暖意透过肌肤，传遍全身，让她觉得无比轻松、自然。她深吸一口气，那沉淀了一夜的清新氧气，混合着泥土的质朴和植物的芬芳，瞬间充满了她的胸腔，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舒畅，仿佛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然而，短暂的享受过后，梅芳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缓缓睁开眼睛。她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向山洞走去。


    一到山洞，梅芳就朝着还在熟睡的小莲喊道：“小莲，快起来啦！趁着现在阳光正好，露水还没干，咱们得赶紧去找草药。”


    于是，她们再次踏上了寻找温和血草的艰难路途。


    没过多长时间，还不到几个时辰，小莲就忍不住抱怨起来：“阿姐，咱们休息一会儿吧。找了一上午，连根温和血草的影子都没瞧见。这温和血草怎么这么难找啊？我都开始怀疑，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种草了！”


    “你很累吗？奇怪，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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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没觉得累呢。”梅芳有些疑惑地说道。


    “姐，你还好意思说！你一路上吃了那么多野菜，可我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呢！”小莲嘟囔着嘴，一脸委屈。


    “哈哈，是我疏忽了。那咱们休息会儿，你赶紧吃点干粮，喝点水。”梅芳笑着说道。


    姐妹俩席地而坐，抬头望了望太阳，此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半空了。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这草具体在哪儿。当年祖先记载，温和血草生长在翁族以外的山脉森林中，那片森林叫温和山。可记载的后半部分被水侵蚀，残缺不全，好多关键信息都看不清了。”梅芳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姐，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小莲紧张地抓住梅芳的胳膊。


    梅芳迅速抬起头，向前方望去，只见树枝上的小鸟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扑棱棱地四处乱飞。树上树下的动物们也都慌了神，开始四处逃窜。转眼间，乌云密布，大片大片的乌云迅速聚拢，将这片森林笼罩得阴森恐怖，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梅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刚要开口，却被打断。


    突然，一头身形巨大的猛兽从草丛中猛地跳了出来。这头猛兽身形高大魁梧，足足有两个梅芳那么高。它张开血盆大口，再次仰天咆哮，那吼声震得旁边的大树都瑟瑟发抖。猛兽用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梅芳和小莲，嘴里露出尖锐的獠牙，涎水顺着嘴角不断滴落。


    “快跑！这是温和山上的温和山兽，它力大无穷，一巴掌就能把我们拍成肉泥！”梅芳脸色大变，急忙站起身，一把拉住小莲就拼命地跑。小莲在慌乱中，身体就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被梅芳轻轻一拉，就跟着跑了起来。


    温和山兽哪肯罢休，迈开大步在后面穷追不舍。它那庞大的身躯所到之处，树木被撞得东倒西歪，地上的花草被践踏得一片狼藉。恰巧前面有一棵大树挡住了去路，山兽毫不费力地挥出一掌，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大树瞬间从中折断。


    梅芳和小莲躲在另一棵大树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山兽在附近不停地寻找，左一掌右一掌地拍打着周围的树木，只听见树木不断被折断的声音。它甚至直接将大树连根拔起，泥土飞溅，眼看就要搜到她们藏身的地方了。


    “阿姐，这可怎么办呀！”小莲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道，“阿姐，你快想想办法呀！我们可不能就这样成为野兽的盘中餐！”


    “温和山兽脾气暴躁，力大无穷，它是这片大山的守护神兽，咱们来到这里，算是侵犯了它的领地……”梅芳一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边说道。


    “姐，咱们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呀！你快想想办法啊！”小莲越发恐慌，声音都变了调。


    “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我是想说，我们侵犯了它的领地，得想办法让它放松警惕，这样它自然就会离开了。”梅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姐，你快说吧，我都快急死了！”小莲焦急地摇晃着梅芳，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装死！我们躺到地上装死，这样山兽就会放松警惕。而且，温和山兽不吃死物！”梅芳迅速做出决定，话音刚落，她就“扑通”一声躺倒在地，还不忘叮嘱一句，“千万不能有呼吸，一定要忍住！”


    小莲也赶紧跟着趴在地上，顺手抓了一把旁边的树叶和泥土，慌乱地撒在自己身上。


    温和山兽很快就来到了她们身旁，它低下头，在两人身上仔细地闻了闻，似乎没察觉到生命的气息。山兽蹲在地上，用爪子挠了挠脸，显得有些疑惑，刚刚还在逃窜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没动静了？


    山兽四脚着地，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它突然对着两人猛地吼了一声。梅芳和小莲紧紧闭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身体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山兽又用爪子轻轻拨了拨她们的身体，见没有反应，这才开始慢慢地向前走去。


    梅芳和小莲盯着山兽的背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一只松鼠突然从旁边的树叶里钻了出来，慌乱中从小莲身上跳了过去。小莲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温和山兽听到声音，猛地回过头，原本平静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可怕。它愤怒地仰天咆哮，那吼声仿佛在说：你们竟敢骗我，我今天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姐！”小莲惊恐地哭喊起来。


    “跑！”梅芳反应迅速，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毫不犹豫地咬烂自己的手指，鲜血瞬间涌出。她忍着疼痛，朝着旁边的方向拼命跑去，想用自己的鲜血引开山兽。


    温和山兽闻到血腥味，立刻改变方向，朝着梅芳追了过去。


    小莲也从地上爬起来，可双腿发软，刚站起来就又跪了下去。“阿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千万不能死啊！”小莲心急如焚，她强忍着恐惧，捡起一根木棍，跌跌撞撞地朝着梅芳逃跑的方向追去。


    梅芳拼尽全力跑了一段路，体力渐渐不支，脚步越来越沉重。眼看温和山兽就要追上来了，她在慌乱中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山兽扔了过去。石块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山兽的左眼睛上。山兽痛苦地嘶吼一声，鲜血顺着脸颊汩汩往下流，瞬间半边脸都被鲜血染红了。


    失去一只眼睛的山兽变得更加疯狂，它走路东倒西歪，一边跌跌撞撞地向前冲，一边挥舞着粗壮的胳膊，不停地击打周围的大树。“咔咔咔”，前面的大树在它的攻击下，一棵棵接连倒下。山兽的身子也被树枝划得遍体鳞伤，可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通过这样疯狂的举动，才能缓解眼睛的剧痛。


    山兽用仅剩的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梅芳，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这吼声中充满了警告和愤怒，它恨不得立刻把面前这个瘦小的身影碎尸万段，生吞活剥，连骨头都不剩下。山兽咆哮着，猛地跳到梅芳面前，高高举起巨大的手掌，狠狠地朝着梅芳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