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是觊觎弟弟心上人的禽兽

作品:《穿到三年后,冷面权臣日日宠妻

    据栖月分析,陆恂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都不会再踏足玉笙院。


    夫妻两人早有默契。


    对彼此也都怀着不小的偏见,只是迫不得已,才共处一室。


    所以当松萝的声音响起,“世子怎么这时回来?”


    栖月有一瞬间汗毛都立起来。


    陆恂爱偷听人说话的毛病还能不能好了!


    怎么这么会捡时机呢?


    离得这么近,他一定听见她刚才的“真爱发言”。


    很好,全世界的脸都被她一个人丢完了。


    陆思饶有兴味地看向栖月,方才还一脸正气的人,这会儿红晕都爬到耳朵尖。她就说嘛,哪有女子说这些情啊爱啊不脸红的。


    “大哥,”陆思忍着笑意站起来,“你回来了?”


    身后传来陆恂的应声。


    这种时候更要表现的自然一些。


    栖月转身,敛眸,对着陆恂行礼。


    她不肯抬头,落在陆恂眼里的,便是一段细腻婉转的颈,嫩白、脆弱,像是春日柳枝新抽的条。


    栖月的身上总有一股暖甜香气,说不好是什么味道,却丝丝缕缕,绕身不去。


    浓长的眼睫覆压着灵秀的瞳孔,两枚红宝石雕琢成的耳坠挂在雪白的耳垂上,染红了她的脸。像极了两颗将熟的缀在浓绿叶片间的红樱桃,待人采撷。


    陆恂这时候回来,必定有事。


    陆思道:“大哥,我先回去了。”


    陆恂这才恍惚自己盯着姜氏的时间有些长,应声好,陆思自顾回了二房院落。


    等屋里人都退下去,栖月也从方才的尴尬中缓解过来,但总归有些不自在。


    有心想解释,却见陆恂面色淡淡,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也对,本来就是假的。


    “大人,方才听四妹妹提起三年前的事,是您叫陆远舟去西陲,因为您与我家下聘后,他却与您争锋。”


    这话栖月已经尽量往委婉地说了。


    说白了,就是弟弟看上了哥哥未婚妻,被哥哥发配去了穷山恶水之地。


    怎么说呢?


    与事实基本上两模两样。


    相比于马车上,陆恂这回的反应就从容得多,好整以暇地走过去坐下。丝毫没有明明他才是那个掠夺者,却叫弟弟担了恶名的“负罪感”。


    栖月胸口便激荡出一股意气,快得她来不及反应,话已经先问出口:


    “大人就没什么要说的?”


    陆恂的一双黑眸便凝上她,反问,“你又想听什么?”


    不等栖月回答,他冷声道,“说三年前是我横刀夺爱,强取豪夺,一边不许你为陆氏妇,一边又娶你为妻,将远舟发配千里之外,不叫他打扰你我?”


    “还是说我是觊觎弟弟心上人,不顾人伦的禽兽?”


    “我是不是还要不顾廉耻地对你剖白一番,表明心意?”


    陆恂脸上没什么表情,声调平平,却听得栖月心底一阵阵发寒。


    他太敏锐。


    敏锐到让人害怕。


    他猜中了她的全部心事。


    那些隐秘的,难以启齿又真实存在的自得——


    陆恂又如何?


    权柄再大又怎样?


    还不是明媒正娶了她。


    三年前的话一一食言,当初种种高高在上,全都变成回旋镖重新钉回陆恂脸上。


    心底最隐秘的一点心思,轻易便被人挑破,实在让她胆战心惊。


    她下意识想否认抵赖,抬头便对上他那双洞察明晰的眼。


    栖月最怵的便是陆恂这一点。


    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人能在陆恂面前撒谎隐瞒而不被拆穿。


    栖月老实下来,“大人,我知错了。”


    她头也不敢抬,只往下埋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就留给他一个头顶,看着倒像是个胆小怕事不折腾的模样。


    却不是个听话的。


    陆恂再清楚不过,别看她此刻像是怕极了,可只要稍微给点颜色,她就敢骑到你头上去。


    末了,还会假模假式地问你,“这不是大人的意思吗?”


    看似柔弱依附,其实温香软玉下包着一身犟骨。


    若与她置气,只会先将自己气死。


    陆恂懒得与她计较,“我先前与你提起前朝残余势力里的蓬莱异士,如今有一人落网,你且与我同去。”


    这才是今日的正事。


    栖月记的陆恂说过,这群人能联古通今。


    “这么快?那咱们能变回去了?回到三年前?”


    她一连串的问题提出来,陆恂只淡淡一句“不确定”便将她打发,随后起身道,“走吧。”


    ……


    天牢深处,即便白日也如黑夜。


    阴湿,冷寒。


    人眼所能见的光只来自远远的墙上点着的昏暗油灯,方寸囚牢中,有人被缚在支架上,身体立着,头垂得很低,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昏过去。


    寒湿的牢房中满是腐烂的味道,血腥气浓郁,在这里似乎连空气都是滞涩的。


    栖月跟在陆恂身后,脸白得发僵,脚步虚浮,整个人显得很虚弱,像是随时会倒下。


    陆恂回头看她一眼,放慢脚步,“你还好吗?”


    狭窄幽暗的廊道上,有轻微的回响声。


    女子性本柔弱,陆恂看向栖月在昏黄壁灯下泛青的唇瓣,知道她此刻怕极,心下有一瞬的心软。


    但接下来的事情必须由她参与。


    他将目光从那张惨白的小脸上挪开。


    “无事。”栖月尽量克制,叫声调听起来平稳如常。


    这时候,她反而不想露出软弱。


    十一岁,栖月被关了半年柴房。同样的阴暗,潮湿,空气中满是柴草腐烂的气息。


    从踏进天牢起,一种恶寒的感觉便顺着背脊爬上来。


    爬过她的手臂,蔓延到全身,引起一股令人悚然的战栗。


    过度的紧绷,让僵直的指节都跟着发麻。


    她竭力想要将这种感觉驱散,竭力想要将此刻翻涌在胸腹的反胃压下去。


    因为她的理智一直告诉她,恐惧,是懦弱的表现。


    姜栖月想要活下去,便不能有懦弱的时候。


    对她来说,这是最无用的一种情绪。


    整座天牢像是空的,只有他们两个和牢里的人。


    陆恂声音压得很低,“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栖月点头。


    “去吧。”


    栖月拾起斗篷的帽子戴上,独自前往天牢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