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栖月是他的人

作品:《穿到三年后,冷面权臣日日宠妻

    陆恂出现在殿门口,逆光中高挑颀长的男子金冠素袍,气势迫人,仿如山巅白雪,渺然俊美。


    若说贺长风是滚滚红尘中富贵风流,那陆恂便是旷野山间的松,沉稳厚重。


    成帝不知不觉面露笑意。


    殿内皇孙贵女,已坐了不少人。一见他来,纷纷侧目注视。


    嘉元眼睛都发出神采,出声叫唤:


    “陆恂哥哥!”


    陆恂先后向陛下和太后娘娘行礼。殿内遍寻过去,独不见那道纤细身影。


    只有嘉元同一个低着头的女子站在中央。


    对于陆恂的无视,嘉元习以为常。


    “陆恂哥哥~”


    比起方才的气势汹汹,嘉元这会儿又切换出另一种做作的矫揉,夹着嗓子发嗔,“你看看韶妹妹。”


    说着,她又推了韶静怡一把,指着胸前一大片血渍,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嫌恶,“都是那个姜氏做的,她当真粗鄙难堪!”


    韶静怡早已面如死灰,这会儿连哭都哭不出来。


    闺阁女儿,大庭广众之下,鞭尸似的被一遍又一遍提醒众人看她的胸前,此等屈辱,比之栖月泼她狗血更难堪百倍。


    若说陆恂如今最厌恶听到的话,便是有人拿栖月的出身做说头。


    一次两次,他陆氏之妻,怎么就成了卑贱之人?


    “你知不知道姜栖月是我的妻?”


    陆恂声音冷淡,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起伏在一片危险的浪潮中,“辱她,便是辱我。”


    嘉元脸色瞬间变了,“陆恂哥哥,我没,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恂这时才肯正眼看她,冷沉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这是最后一次。”


    当着陛下和太后娘娘的面,他这可算是公开威胁。


    也不只对嘉元一个,他是说给在座诸人。京都人皆势力,那他就告诉他们,姜氏,是他的人。


    不是他们议论得起的!


    陆恂沉稳端肃,但不代表他脾性好。就像是平静的海面,深渊下多少波澜都不会显现出来,只有海啸山崩时,才能体现出他毁灭性的力量。


    没人怀疑他话中的分量。


    陆恂说完,自顾走向自己席位坐下。


    嘉元脸上顿时浮起一阵难堪的绯红,犹不死心,低声道,“陆恂哥哥,我只是心疼你。想让你知道姜……她不像表面那般柔弱。”


    我只是心疼哥哥~


    一旁的陆思白眼都要翻上天。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这种人要是进她家的门,她也不用再吃饭了,光是那把做作的声音,就叫人十足的倒胃口!


    可偏偏有人要促成这门好事。


    上首的太后娘娘出声道,“行简,难得莹儿对你一片痴心,你去幽州三年,她就等了你三年。姑娘家有多少好时光?今日哀家做主,给你们赐婚。”


    嘉元县主是封号,她闺名单名一个莹字,萧莹。


    成帝放下捏眉心的手,不得已参与进来,“母后,行简早已娶妻。”


    “那又如何?”


    贺太后很不以为然,“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平常?莹儿贵为县主,原是要做正妻的,也罢,毕竟姜氏在前,那便都作平妻,不分大小。”


    胡说八道,胡搅蛮缠,蛮不讲理。


    成帝这会儿是真头疼。


    太后一个老人家,近来行事是愈发激进。


    眼见着陆恂要开口。


    他是什么德行,从小手把手教导他文韬武略的成帝再清楚不过,瞧着竖子沉稳,其实桀骜不驯的戾气都包裹在骨子里。


    那边厢嘉元已经欢天喜地跪下谢恩,这边陆恂蓄势待发,狗嘴里绝对吐不出好词……


    成帝平日随和仁善,绝不是那种喜怒无常动辄暴怒的帝王性格,这会儿也不得不拿出毕生绝学,准备暴躁一回——


    “我看往后这春日宴,母后也别办了。”


    成帝眯眼朝外看去。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糊涂老太太。


    长公主一刻不停,走进殿中,“横竖您会乱点鸳鸯谱。又何必弄这些虚头巴脑的形式?”


    成帝对太后,话从来都是软和的说,可萧元容不一样,专会戳老太太软肋:


    “反正都是不讲理,何不直接赐死姜氏?平妻?没得辱没了莹儿贵重的身份。”


    末了,还好贴心地问一声,“母后,这主意是不是很好?”


    一点都不好。


    贺太后只觉得自己迟早要被不孝女气死。


    快七十的老太后,气沉丹田,声如洪钟,“这里有你什么事?”


    狠人专要“恶人”治。


    贺太后能跟陛下蛮不讲理,可对上大女儿,气势弱得不是一星半点。


    “太后娘娘,都是长风不孝,您别生气。”贺长风适时出来打圆场。


    萧元容身后,正是一身白衣,潇洒倜傥的贺长风。


    他可是贺太后的眼珠子。


    贺太后跟谁置气,都不会跟他置气,“快起来,地上凉。谁说你不孝,你好得很。”


    贺长风惯会讨人欢心,“还是娘娘您疼我。方才长公主教训了我半天,说若非因我,也闹不出春日宴的事,又连累行简……”


    他絮絮叨叨与太后说话,陆恂的目光却只看向长公主一行坠后的那个。


    栖月素日装扮偏于素雅。她本就是秾艳长相,旁人打扮十分,她有两分便已足够动人,从不过于修饰。


    可她现在身上穿的,却是长公主特意与她挑选的华丽宫装。


    宝蓝色缠枝海棠层层叠叠从衣裙的下摆攀上来,腰间系一条白玉玲珑腰佩,衬得腰肢款款。头上绾一个斜堕马髻,四颗拇指大的滚圆珍珠嵌在底部,压上一对金嵌玉蝴蝶宝簪。最灵的是鬓边一朵杯口大小的玉兰,微颤颤还带着露珠,鲜润清媚,娇妍百态。


    一张脸更是精致璀璨,难描难画。


    她虽走在最后,可甫一进殿,立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便是太后娘娘,都撂下贺长风朝她看过去。


    宝蓝色是略显老成的颜色,于栖月却正正相称。


    她肤色本就白皙,盛装后顾盼神飞,一颦一笑都显得动人心魄。宝蓝色正正收敛了那股柔媚,显出一种自内的凛冽与高华。


    她天生便该显贵人前。


    陆恂的目光,落在那张芙蓉面,停留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