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他们是一体的

作品:《穿到三年后,冷面权臣日日宠妻

    陆恂从来都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


    他不喜欢贸然出击。


    这既是谨慎,也是傲慢。


    当下属将京都的情况禀来时,他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衣摆上的同心佩上,静默了好一会儿。


    这是栖月送他的。并不算多优秀的质地,胜在玉质细腻温润,且同心佩,象征永结同心。


    永结同心。


    这是栖月的真心吗?


    还是一个女孩无可奈何后的妥协?


    他不能确定。


    陆远舟回来已有好一阵子,一直不肯现身,却在母亲带栖月访客时突然出现。做弟弟的这般护着大嫂,当真是少见。


    那栖月呢?


    她又是什么样的态度?欣喜或是回避?


    理智告诉他,她是趋利避害的性子,只会远远避开,不会与远舟产生纠葛。


    只是心头掠过某种可能,想到两人在一处的画面,便产生出一丝轻微的不愉快。


    那时在马车上,他警告她,叫她离远舟远一点,现在,他只想将她再护得深一些,将这朵花的根茎埋在谁都够不到的地方。


    陆恂应了一声,打发人下去。


    她若有心,自然会派人来传话。临行时他曾叮嘱她,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他。


    只要她肯。


    陆恂坐回案几后,继续投入手头上的政务。燕王虽已就藩,却在封地动他静不小,颇得人心,便是朝中大臣,也不乏支持者。


    这回挞喇进犯,有不少人提议请燕王领兵平乱。


    太子中庸,却是守成之君,人又忠厚,是陛下属意的储君……


    半日后,陆恂接到栖月的传信,“二郎君回府,夫人问,世子何时归家?”


    简短的话语,陆恂却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的表情。


    秀气的眉眼微蹙,眼神飘忽,人却理直气壮得很,“陆大人,你赶紧回来解决矛盾啊~”


    他是她的依靠。


    这一点,比任何复杂关系都来的清晰明了。


    这就够了。


    原本还有三五日的行程,陆恂将之压缩,尽可能的早归。即便栖月不派侍卫来,他也会尽快结束这边的事务。远舟大了,心思重,他得回去看着。


    只是栖月派人前来,更多的是传递一种态度,一种是“他”与“我们”的态度。


    夫妻是这世上最微妙的关系。


    能将其他的任何人都隔绝在外,只有他们二人,是一体的。


    其实栖月只是将麻烦丢给他来解决,自己躲在他身后而已。


    陆恂却心头畅快。


    他不怕麻烦,只厌恶不清不楚。


    等终于回府,下人却说她与陆娇两个去了茶肆,原本他只需在家等待即可,这几日异常忙碌,又赶了一天的路,他也的确疲累。


    但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里,他竟有些坐不住。屋里满是她的气息,幽幽一点,并不浓郁,却烧得人心头像燃了火,带出一片蓬勃的气势,叫他生出一些陌生而又迫不及待的,想念。


    他整整年长她八岁。


    当栖月还懵懂时,他已经跟随陛下左右,上阵杀敌。她十岁时,他已是封官进爵,威赫一方的陆将军。


    世间事当真奇妙。


    这样一个小小的、脆弱的,甚至不起眼的人儿,却能叫他挂心至此。像是牵起了一根情丝,她只需轻轻扯一扯,引出的却是他心脏的颤动。


    “陆大人!”


    栖月提着裙摆快跑到他跟前,琉璃的耳坠子轻漾,漾出了一片柔绮。阳光穿过枝叶漏出一点,笼罩了她整个人,面颊上的肌肤染了一层浅浅的粉色,有种细腻的美好。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她那张嘴总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早知道我便不出去,一心在家等你了。”


    陆恂以前觉得女子该端庄娴雅,讲究淑女仪态,可当她这般仰起笑脸,眉眼弯弯与他说话时,他便很想抱一抱她,甚至转一圈也可以。


    他想她。


    在离京数十日,见到她后,这种思念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攀上顶峰。


    只是在外面。


    陆娇和陆思一起过来行礼问安。陆娇道,“我与四妹妹还要去西市买些胭脂水粉,便不与大哥和嫂嫂同行了。”


    她们三人来时,同乘一车,回去时,栖月坐陆恂的马车。他的马车宽敞舒适,规制极高,便是卧躺休憩也绰绰有余。


    陆恂扶栖月上车。


    原本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真当周围只剩他们两个人,却都不约而同静了下来,对望一眼。


    陆恂的目光深缓,从栖月的眉目、鼻梁流连到唇珠,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将话都说尽了。


    栖月一张厚脸皮也被他的目光灼烫,率先强自镇定地转开。


    陆恂挑眉,敲了敲车窗。马车辚辚,行驶在青石板路上。


    逢春一盏位于东郊,距离显国公府并不算近的距离,乘车也得小半个时辰才到。定是陆恂回府后没见到她,才特意出来接她。


    说不高兴,不得意是假的。


    那可是一向端肃的陆大人诶。


    他一定很想她。


    于是,栖月伸出手,娇声道:


    “大人,抱抱我。”


    他便来拥住她,长臂一伸,连人一起都搂进怀里,安置在膝头,将头搁在她肩上,眼睫紧贴在她耳畔,“换一个称呼。”


    栖月耳后被他眼睫扫过的地方激起一阵痒意,她没有躲开,而是轻环上他的紧实的脊背,带着温柔抚慰,“恂恂。”


    他喜欢她的安抚,好似燥热夏夜吹来的清风,叫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胸腹相贴,耳鬓厮磨。


    栖月听到他慵懒暗哑的声线道,“不够。”


    什么不够?


    称呼吗?


    哪里不够?


    他说得含糊,模棱两可,但栖月却知道他的意思。


    陆恂将她搂得很紧。


    但却不会感到难受,像是被圈到一个安全、温暖的巢穴,她什么都不需要顾虑,跟随他便好。


    栖月流光潋滟的眼眸里含着春情,这不是头一回这样叫他,可那两个字却真有些难以出口似的,带着郑重其事,承诺似的小声道:


    “夫君。”


    夫君。


    他是丈夫,她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