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真假太子祭误终人[04]

作品:《反派系统逼我救世

    被咬的人不出几秒,就会变成人吃人的魃。这个情况,连那些门生见了都难免心生几分恐怖,更别说是平常的百姓了。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便开始跑,你撞我,我撞你,甚至为了活命不惜将身边的人扔出去。


    沈昔辞立马向小岚的方向跑去,指着墙,“跳到城墙上去!屋顶也行!!!能带人的也带着一个人上去!”


    闻言,那些门生一人领着一两个百姓飞上屋檐而去。


    沈昔辞拉住一个人,双脚一蹬,整个身子如同一片落花,落在了屋檐上。不出片刻,这一周围的屋檐和城墙上已经站满人。


    沈昔辞几人站在一块,春然鹤见了他,靠近道:“这该怎么办?”


    林真几人也是围着他,一人两人眼里都是疑问,沈昔辞平静道:“这是无妄疫。”


    “无妄疫?”


    无妄疫只是沈昔辞的说法,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个东西起源于陈国,在此之前,出现这种情况的人都称魃,与魃不同的是,无妄疫的毒具有超强的再生能力,即是砍了这些人的脑袋,他的头也会咬人。


    沈昔辞没说这是他造的词,他这一解释,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春然鹤正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恰好沈昔辞瞪着眼叹口气,先行道:“师兄,你和玥玥姐你们在此地安置这些人,下面这些人,你们控制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我去皇宫一趟,回来我自有办法。”


    春然鹤知道他要干嘛,想了想道:“要不让林真公子和你去吧?”


    沈昔辞看了林真一眼,林真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又看着春然鹤,接着道:“不用,你们在这里安置,再说了,他陪我去了,万一突发什么意外,不好解决,你们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很快。”


    沈昔辞走前看了白玥,道:“玥玥姐,你帮我照看好小岚。”


    白玥转头查看,小岚此时正在她安排的一个门生怀中,睡的依旧很香。她艰难的道:“好,那你快去快回。”


    沈昔辞点头,一脚踏出,随即飞起来,片刻,消失在片片砖瓦之间。


    越靠近皇宫越安静,静成一片荒野。平常热闹的皇宫,此时竟是一片狼籍,宫殿之外除了死伤一地,就是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守着,沈昔辞断定里面坐着的定是姜贤。


    他大概也是想到了,姜贤虽然篡位,但治理不周,地方农民起义,一路杀至皇城。烧杀抢夺的事情多了,罪孽也重了,这无妄疫自然也多了,重了。


    路过祭天台时,只见周围有许许多多的染血的花瓣,祭天鼎虽倒,鼎中却是香火旺盛。沈昔辞仔细观察,发现这一边除了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乐器,鼎中香火大概四五六天前,也就是说,祭天仪式仍然进行了?!


    可是,他们拿谁祭的天?!


    一种不详的预感立马涌上心头,沈昔辞不自觉打个寒颤。内心深处似乎被迫知道了一个他不敢面对的真相,一股股被刀割裂的感觉把他隔在了两个世界,似痛似不痛。


    沈昔辞直达正殿前,在前门守殿的几人见沈昔辞一步一步走来,立马提刀冲过来。


    “什么人?!”


    沈昔辞双眼无神,一把帅剑,喝道:“滚开!”


    几个看门的如同石子落水那般溅了出去。沈昔辞一路两眼冷漠孤傲,也不管什么,但凡身后的人在想阻止他,他便是出手,那些人不死及残。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沈昔辞虽然极度克制冷静,手却还是颤抖着。他一脚踢开大门,果然,里面坐着的,正是姜贤。


    姜贤一副悠然自得,却不难看出来精神状态已经萎靡。他见了沈昔辞,似笑非笑道:“是国师啊,既然来了,那就随便坐吧。”


    沈昔辞可没有这个工夫和他闲聊,提起尚在滴血的剑,指着他问:“说,你把边情怎么样了?”


    姜贤懒散的坐在龙椅上:“国师,别一来就动刀动枪,你怎么不好奇你的师弟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一说,沈昔辞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从春然鹤的口中里,他知道,是有人写了一封信向春氏求助,最关键在于写信人知道他师父的名字。仔细思考后,他道:“是你,是左令也?!”


    姜贤突然大笑起来:“阿哈哈哈哈,左令也,国师,你果然能想到他,只可惜了,左令也这条狗,如果再让我看见他,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沈昔辞双眼飘过几丝不解,“左令也,他怎么了?他背叛你了?”


    姜贤道:“他从来就没有顺从我,何来背叛?”


    “那你……”


    姜贤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桌子边的水喝了一口,咳嗽道:“我想杀他,那是因为他罪该万死!他杀了我的父母!不光是我的亲生父母,乃至我的养父母也是他杀的!你说他该不该死?该不该死?”


    沈昔辞和韩子业相遇那日,韩子业亲口告诉他,左令也和苏氏勾结杀了皇上和皇后,后来又见他和姜贤在一条线上,沈昔辞原本以为这都是他们的计划中。


    但看着眼前的姜贤,这一举一动都不像是演出来的。如此看来,姜贤也是被左令也骗了。


    沈昔辞沉默了许久,姜贤自然当他默认,站起来超他缓缓走来,大声道:“对吧,国师,你也觉得左令也该死对吧?”


    沈昔辞问:“他为什么利用你?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又和谁勾结?是不是苏氏?!”


    姜贤道:“国师,你想从我这里套出话是吗?阿哈哈哈哈,我偏不告诉你!你想调查十多年前那些事?你想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搞鬼?你想知道左令也要干什么?!我就是不告诉你,看到你难过,看到你急了!我就心满意足!”


    沈昔辞咬着牙,一句一句低下头来道:“如果你是因为我计划拿你祭天这事生气,那你大可以将我千刀万剐,但是那些无辜的人,你凭什么伤害他们?”


    姜贤依旧是哈哈道:“国师,你是想从我这里套出边情吧?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边情死了,死的很惨很惨,被数百个人围着,他根本无力阻止,只可惜了,我要是有留音草,就应该把他被数十几个人按住时所说的那些话放给你听,你才知道他有多绝望!”


    沈昔辞悬在嗓子眼的心终是死了。其实有些事情的真相,在他有疑问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一直不敢面对,不敢相信,哪怕是有一丁点的曙光,他也也要翻了这片天去寻找。


    只可惜,答案就是答案,眼中的曙光不一定真的是曙光,也许是幻想里的一片白。


    沈昔辞验证猜想的一刻,整个人还是没有撑得住,塌在地上。


    姜贤见了他这副模样,变本加厉道:“国师啊国师,左令也该死,但是最该死的是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边情也因为你死,真正杀死他的不是我,也不是那些百姓,是你,是你杀了他!”


    本以为已经做足了准备,也幻想过这个结局,以为一切也不会再影响自己,却没想到,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天还是塌了。沈昔辞双手抱着自己的耳朵,央求道:“别说了,别说了!”


    姜贤更加肆无忌惮了,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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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不是想知道吗?怎么现在又不想听了?你不想听?那我偏偏要告诉你!”


    “别说了……”


    “国师啊国师,边情走的时候,十几个人按住他,他们怕边情反抗,一群普通人,他们肯定是打不赢他的。于是他们就挖了边情的眼睛,拔了他的舌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贤笑的大声,接着道:“因为你说过,太子祭天要活祭,于是他们在保留了边情的生命的同时,最大限度去折磨他,让他不在有反抗的机会。即便已经是双目失明,口中无舌,他们还是怕边情胡乱挥剑伤人,于是他们把边情的手指一根根砍下来,砍完,他们又怕边情咬人,于是他们又把他的牙齿一颗颗拔下来。当然,这还不够,他们害怕边情来世听出他们的声音,他们用木枝捅破边情的耳朵,两只耳朵,整整两只耳朵,全部都捅破了,这多惨啊,边情叫的惨不忍睹,嗓子被血呛着,喊都喊不出来……”


    沈昔辞脑子一片空,纵使他捂着耳朵,不想去听,姜贤的声音却魔音贯耳,刺穿着他的耳膜,整个人眼中流出血泪:“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姜贤一把拽起他的脸,两只眼瞪的无比巨大,似是要把他吃下。


    沈昔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姜贤瞪着眼对他道:“你不听,我还是要说!你知道边情被放在祭天鼎里烧成灰后发生了什么吗?左令也暗中带兵反抗,祭天仪式失败了,完完全全失败了,那些百姓见不见任何效果,又没有了粮食,他们开始抢那些从边情身上取下来的眼珠子和手指吃,你说他们是不是一群丧尸?但是你猜猜怎么着?你猜猜重点是什么?”


    沈昔辞四肢麻木,连发疯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像一滩死水,脑袋里空白一片,忘记了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名字。


    姜贤把他的头重重的扔在地上,道:“最可笑的是,你刚刚救了他们,你救了那些吃了边情的人!他们为什么会认为边情是太子殿下,你猜对了,因为他们就是地方起义的农民,他们闯进皇城,强制进行祭天仪式,是你,国师大人,是你害死了边情,边情因你而死……”


    原来祭天台那边看到的一片片血渍,是边情的。他的血染红了一片地,而在那地上却因为这血液生出了许多的草。


    姜贤见他这般丧气模样,不喊不闹,只顾流泪,也开始讨不到趣了,自顾自道:“国师啊国师,您多伟大啊,即便您已经成这样了,那些人还是那么相信你,不顾一切要祭天。曾经我也很相信你的,可是直到我遇见了一个很像你的人,他告诉我春氏的乳名,也告诉我你的一切,我就知道,今天你必死在我的刀下。”


    姜贤举起了一把匕首,正直直的朝着沈昔辞袭来。那把匕首如同寒光,冒着冷气,直直的插在沈昔辞的后背。立马,一股噬魂的痛觉由此而生。沈昔辞吐了一地的血,整个人直直发抖。


    匕首插进胸膛的一刻,姜贤似乎也疯了,哈哈着走出殿门,道:“国师,你终于死了,结束了,一切都这样结束了……”


    随着声音的渐渐远去,沈昔辞的耳边已经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话了。


    “师兄?!阿辞?!你怎么了!”


    ……


    “小岚呢?小岚不见了!!!”


    ……


    “以后,你不在叫韩子业,你就叫时楚叙。我也不是国师,如果有人问起你的身世,你就说你是状元,无依无靠,背井离乡,我在历练中救了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蓬泽的一部分……”


    ……


    “我一定会查明当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