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守山人
作品:《不释云》 沐冬带着江凉和倾海弟子加快了脚步,他失去了阿梢的消息,但他知道魔族想将阿梢带回北原,必须等到秘境打开,通过北原的秘境碎片出去,所以他们必须加快脚步,让秘境认主,只有这样才能关上北原那道门,将魔族和阿梢留在秘境之内。
丁修渡也跟着他们一块,他一个人修为不低,还有地图,给倾海省了不少时间。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两位亚圣口中的巫山脚下、
巫山之下白雾弥漫,看不清任何事物。
的确如亚圣所说,这迷雾会让人进入幻境,心智不稳会被困在幻境之中。丁修渡手拿六根清净竹,自带清心咒的效果,而且他大智若愚,确实没有什么能困住他,江凉此人,目标坚定,为人也是十分坚定,从未有过偏移,也顺利冲出了幻境,其他弟子困在迷雾之中,他们看不到,但是沐冬却被困在了幻境之中。
“师父。”江凉大喊,身旁丁修渡立刻警惕起来:
“你师傅,不会有心魔吧。”
江凉一愣,师傅会有心魔吗?当然了,十六年前,沐秋之死便是他的心魔,师傅的境界再没有提升,两年之前,阿梢差点死了,也是沐冬的心魔,这次来巫山秘境,一方面是想保护阿梢,另一方面就是想破这心魔,但是心魔难破,境界越高,心魔越强。
丁修渡看着被困在迷雾中的男人,又看了看一处上山路,咬牙大喊:
“沐冬,你快点,我们还要上山去救阿梢呢。”
“你喊什么呢?”江凉敲了一下他,生怕沐冬走火入魔。
“你觉得我俩上得了山吗?我感觉到有一个很强的人往这边来了。”丁修渡指了指那条大路。
江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路边的一处木桌,木桌上放着茶壶,想到了圣人口中所说的话,他没有看见那茶,便被弹出了山,山便不见了。而此时,他们两个还没聚星的人却要面对一个不知道多强的守山人。
“师父,你快点啊!”江凉发誓,他从未用过这样催促的语气唤他师父。
他们能感觉到守山人一点点逼近,然后在威压之下,他俩都承受不住威压,朝着上山的路,单膝跪了下来。
远远走来一个人,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穿着素衣,慢慢走来,慢慢站在了那方木桌之前。
“守——守山人。”江凉咬着牙,护着心脉。
丁修渡根本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威压他从未在沐冬他们身上看到过,反而有点像是入境那日队伍最前方两位圣人带来的压迫,什么鬼,一个守山人都是圣人境吗?
那女子站在那里,然后抬起了手,江凉二人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停滞了。
女子的手未放下,因为有一长鞭夹杂着雨水惊雷闪过,雾气之中,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材颀长,穿着蓝衣,手中握着长鞭,长鞭周围似有电流划过。
空气开始流动。
“师父。”江凉和丁修渡如释重负,站起来,站到了沐冬身后。三人看着那女子走过来,停在几步之外。
女子的目光从长鞭落在了沐冬的脸上,她甚至没有去看他身后的两人,只是看着沐冬,然后莞尔一笑,她来时带着圣人的威压,此时一笑又像是冰雪消融,空气中似乎都重新充斥饱满的灵力,让人连呼吸都是十分舒畅的。
“今夕是何年?”女子笑着,声如脆铃,清脆极了,像乐器的声音,十分悦耳。
“北燕1023年。”丁修渡冒出一个头回道。
“北燕。”女子拧了拧眉,有些疑惑,但随即又舒展开来,继续问:
“北燕第一个皇帝叫什么名字?”
丁修渡愣了一下,刚想回答,就听那女子继续说。
“是不是叫燕泠。”
丁修渡只能点头。
女子笑起来,笑声悦耳,但笑容转瞬即逝,她叹了口气转身朝木桌走去:
“都一千年啦。”
叹息声飘散在风中,她转身招呼着三人:
“既有缘,来喝杯茶吧!”
三人能感受到她没有任何的敌意,提步上前。亚圣曾说他们只看到了木桌和茶壶,而此时他们三人坐在了桌边,和守山人一同喝茶。
丁修渡坐在女子对面,沐冬坐着女子左手,江凉坐在女子右手。丁修渡很自觉的提起茶壶给三人倒茶,最先的肯定是守山人。
那女子看着丁修渡倒茶,便又笑了:
“当年燕泠也是坐这给我倒茶的。”
丁修渡一惊,手忙脚乱,差点把水倒出来,惊恐地看向女子。
“就这桌子椅子,还是你那六根清净竹的主人做的呢,他是个手艺人,做的东西可巧了。”女子继续说,见对方吃惊便笑得更欢,笑声悦耳,在好久未见人影的山门口回荡。
“不知前辈是…”沐冬询问女子的身份。
女子看着他,好一会才问:
“你姓沐,东海来的。你怎么不姓徐?”她看起来确实非常疑惑,睁着漂亮的眼睛,眼睛里只倒映着沐冬一人。
丁修渡和江凉对视一眼,然后看着沐冬。
“沐家第一任家主确实姓徐,但是族书中记载家主的母亲姓沐,是东海的孤女,十岁便进入了舞坊学习舞蹈,十三岁,便名满东海,有人用千金求她一舞,后来东海遭难,十五岁的舞女被东海人民献祭海神,是家主的父亲救了她,二人一见钟情,后来两人一同加入巫山君王的队伍,平定四方,成为神将。
族书上记载,家主的父亲曾不断告诉家主,他的母亲是全天下最美、最善良的人,将这世间人都当做家人,可却遭家人背叛,她最想要的便是一个家,家主父亲本来希望孩子跟着母亲姓的,但是家主母亲没让,所以家主父亲就让家主的孩子姓沐,并且每一代哪怕是女儿嫁予他人,也必须要有一个人姓沐,这是族规,不能违背。”
沐冬讲的是沐家的秘史,从未被外人知道,丁修渡也是第一次知道,江凉也是。
女子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声,眼中似有水光波动,但很快她便重新笑开了:
“我也姓沐,我叫沐音。”
沐冬愣住了,然后迅速起身行了一个大礼:
“先祖!”
江凉也迅速行了个大礼。
“坐罢坐吧,哪有那么多礼要行。”沐音一挥手,沐冬就坐回了凳子。
“这人界现今如何?”沐音再次问道。
“人界现在倒是海清河晏,天下太平,北燕掌管人间,并未发起战乱,修士努力修行,凡人努力生活,若没有魔族时常进犯,也是一片海清河晏。”沐冬回答道:
“东海有沐家和倾海也是一片欣欣向荣之境,也出了很多少年天才,无愧神族后裔之名,先祖放心。”
“那便好。”沐音轻笑。
远处迷雾之中传来人声,沐音摇了摇头:
“我刚才听说你们要上山,你们上不了这山。”
“若我们想试一下呢?”
“我这关你们过得了,可这后面的守山人可是东海第一神将陈之昂,你们过不了他这关的。”沐音劝道。
“西玄第一妖将陈之昂。”丁修渡和江凉面面相觑,又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战意。
“若是神将,我却想与他战上一番,让我知天高,也知与圣人境还差多少。”沐冬也掩藏不住心中的战意,面对强者,迎难而上。
沐音笑了,她站了起来:
“我今日很开心,外界虽已过千年,但人间依旧是人间,得知天下太平海清河晏我很开心,得知后代子孙绵延,家族昌盛,我很欣慰。今日便跳个舞给你们看吧——”
说罢,沐音握住沐冬腰间的落雨,长鞭一挥,飘然旋转起来,落在了一方小天地之中,舞姿曼妙,柔软夹带着落雨的杀意。
“吾今日一观仙人之舞,真是三生有幸!”
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之上,两个魔族并肩而立。
“阿梢还是决定要上山。”幽影说了一句,然后和墨煜并肩看山门口的女子起舞。
“是的。斋主说魔族上不了山,会排斥魔族,我们在这里怎么没感觉到什么排斥?”墨煜自顾自地说着:
“不过我也不敢上山便是,我可打不赢守山人,有幸观这一舞已有所得。”
“那阿梢怎么上山的?”幽影继续问。
“我把斋主画的地图给他了,他发现山后有条小路,自己就去了。”墨煜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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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便没有守山人了吗?”幽影反问。
“不知道啊,他上山便上吧。反正一切听天由命,万一他真是什么万里挑一的天才呢,也许山上有他的奇遇也说不定哦。”墨煜耸耸肩。
阿梢确实是从小路摸进了巫山,没有遇到守山人,没有遇到什么妖兽,一路上非常顺利,他自然不知道山门口有仙人起舞,也不知道沐冬他们就在山门口,他一路往上,踩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一步一步地爬,没有敌人,四周只有鸟鸣和虫鸣,除了越来越虚弱的身体,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
冥冥之中仿佛有谁在看着他,看着他走这一条路,看着他前往秘境之中最神秘的宫殿,千古君王所建立起的巫王朝神殿。
神殿大门恢弘,阿梢站在门前,是如此的渺小,他手放在门上,缓缓一推,推不开。
大门没有任何反应,他用了力也没有反应。
“推不开吗?”阿梢喃了一句,有些失望,又有些早已料到,转身想下山,身前却出现一个少年。
“推不开门吗?”那少年几乎是凭空出现的在阿梢面前。
阿梢被吓得退了几步,然后“吱呀——”一声,那紧闭的大门便被他撞开了,突然出现的少年拉住了他的领子不想让他摔下去,然而阿梢被门坎一绊,反而连带着少年都直接摔在地上,少年手撑着地看着身下的阿梢,扬起了嘴角:
“这下门开了。”
“你是谁?”阿梢惊叫。
“我,你可以叫我…”少年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然后开口:
“你叫我小刀哥哥吧。”
“啊!”阿梢推开人自己站了起来,却未曾叫那个有些肉麻的名字。
少年也跟着站起来,往宫殿处走,走了几步又转身,冲他勾了勾手指:
“跟我来。”
说罢少年自顾自地走了,仿佛知道阿梢一定会跟着他过来一样。阿梢也确实跟上了他的脚步,厚重的大门在少年的身后关闭。
少年仿佛十分熟悉这神殿,左转右转竟然直接带着阿梢来到了主殿,踩过白玉石雕砌的台阶,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宫殿两侧的烛火忽的燃烧了起来,阳光透进了这千年未曾开过门的神殿,像是回到了千年前的模样。
阿梢走入神殿,走路太多,脚有些软,差点摔了,扶着门框站直了身体,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高高的王座之上坐着个人。
“君王…”阿梢想起他看的史书,知道这位千古帝王被后世尊称为君王。
少年回过头发现阿梢还扶着门框,皱着眉:
“快过来呀。”
阿梢咬了咬牙然后跟了上去,少年直接走上了王座之旁,看着王座上的那个人,阿梢也跟上去,走近一看才发现王座之上的人非常年轻。
“君王这么年轻吗?”他不由得吃惊。换来一个少年的白眼。
王座上坐着的人不过十六、七岁,和阿梢差不多高,穿着一身红衣,双眼紧闭,面容平和仿若睡着了一般,他穿的也不是什么华贵的服饰,却坐在神殿最高最尊贵的位置之上。
“他是谁?”阿梢心里生出这个疑问。
少年没有回答他,而是单膝跪在那人身前,像是怀念又像是在忏悔: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阿梢愣愣地看着少年,心里疑惑更甚,这到底是谁,千古君王的王座之上,为何会坐着另一个人?还有啊,这个神秘的少年找他过来又是干什么啊?
“好了,快,抱着他,我们去后面。”少年从消极情绪中起来然后指挥着阿梢搬人。
“我?”阿梢指着自己,不满地问:
“为什么你自己不搬?”
少年咂嘴:
“我根本碰不了他,只有辛苦了,辛苦你啦!”少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像是坏事得逞了一般。
没办法,阿梢只得自己去搬那个不知道是尸体还是活人的人,应该是尸体吧,阿梢发现对方没有呼吸,手指触及对方的衣物时他才发现,少年身上穿的并不是红衣,那红色是被鲜血染成红色的。
阿梢将尸体打横抱着,左肩被力量压得一疼,他皱着眉,然后还是抱着尸体跟上了少年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