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番试探，方熠意识到柏深或许并不是柏深。


    但这是个只认芯片的地方，芯片显示什么，你就是谁。


    她没想到，在三柱的操纵之下，柏深还是柏深，却再也不能行使任何柏深的权利。


    或者说，眼前的柏深从来就不能行使任何柏深的权利。


    方熠要的是往上爬，任何不能让她往上爬的人都是多余的。


    她站直身体往沙发方向走，高跟鞋发出的“哒哒”声格外刺耳，连带着她的嗓音也不那么动听。


    “我来不是以朋友的身份，而是特级治安官，你的罪名是骗取柳嘤嘤居民的星币，总额182万，需要你归还。”


    骗星币什么的，假柏深绝不可能承认，自然也像平时一样不说话装深沉，企图以不回应来搪塞。


    “拒不归还，我会抓你蹲监狱。记住，现在我们不是朋友，我是特级治安官。”


    “没证据的事情不要拿出来招笑，请你离开。”到底在星塔混了21年，这点事，假柏深自认为还能应付。


    “证据？我特级治安官就是证据。”


    方熠能为了上位祸害人命，这点小事根本不用讲究证据，也不遵从假柏深的意愿。


    她能够不守规则，想怎么行动就怎么行动。


    转动手铐的声音响起，方熠身体康复，武力值暴增，对付区区一个柏深，手到擒来。


    她抬脚越过沙发，一手推假柏深的肩膀，另一只手拽胳膊，短短两秒时间按得假柏深趴在沙发上不能动弹。


    “你来真的？”假柏深挣扎无果，不敢相信自己的力量竟然敌不过方熠。


    “我说了，我是以特级治安官的身份前来。”


    “让我归还那些星币，对你有什么好处？”假柏深还在挣扎。


    “好处？你认为呢？”一抹冷笑出现在方熠脸上，既是对假柏深的不屑，也有对美好未来的坚定。


    目前来说，假柏深算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她也跟着上去踩一脚绝对错不了。


    方熠下手越发狠，压制得假柏深无法动弹，持续十几秒之后才从后面戴上手铐。


    选择始终只有两个，归还星币和进监狱，并且进了监狱还是要归还星币。


    戴上手铐，方熠没有第一时间带走假柏深，而是在公寓里持续折磨。


    “从一开始，你就不该骗柳嘤嘤的星币。我已经给你很多时间了，想好了吗？”


    多年来，假柏深都得到维尔斯家族的星币支援，数量不多，也存下不少。


    自认为归还那182万星币不会产生太大问题，假柏深终于同意。


    然而通过案件系统进行归还的时候，数额却是他目前持有的全部星币。


    方熠开通的案件系统，等到假柏深发现不对劲想要终止，已经来不及。


    “你不是说，归还182万星币？”


    “其余的是柳嘤嘤的精神损失费，要知道，案件系统一旦开启，不按照系统规则走，你还得去蹲监狱。”


    到了这一刻，假柏深才意识到，之前和他站一边的方熠是多么的人畜无害。


    “就这么想搞垮我？”


    星币全空，不到10分钟就会有人口管理处工作人员上门。刚住了几个小时的公寓也不再属于假柏深，地面才是他真正的归属。


    “成为我的垫脚石，是你的荣幸。”


    案件系统关闭，通过系统调度，假柏深归还的600多万星币以超额方式回到柳嘤嘤的芯片内。


    星塔224年第166日的深夜，柳嘤嘤带着家人高调回归，和被赶出星塔的假柏深擦肩而过。


    工作人员深夜加班，送她们一家过关卡。


    经历短期折磨回到星塔，柳嘤嘤的父母老泪纵横，劝女儿以后好好生活，别再搞那些有的没的。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我这么有钱，当然要找下一个有钱人。”柳嘤嘤呼吸着星塔的空气，感觉自己又行了。


    “是吗？你自信过头了。”方熠简直无处不在，刚踢走假柏深，又来星塔入口抓柳嘤嘤一家。


    罪名同样儿戏，柳嘤嘤接近三柱别有目的，不能放任她在星塔自由行动。并且怀疑她的父母是同谋，一起关进监狱。而收到的600多万星币也进行冻结，不允许使用。


    *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库莉丝刚睡醒，迷迷糊糊刷牙洗脸，听到八卦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我说，方熠随便找了个罪名拿走假柏深所有的星币，导致他被赶出星塔！”电话那头的天雪几乎是用吼的。


    “唔……”库莉丝稀里糊涂，“挺好的，干了件好事，让假柏深真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等天雪说了后半段，她一秒清醒。


    “真的假的，为什么？不不，你别说，我有密探。”


    又到了干活的时候，库莉丝迅速收拾小推车，摆上一些食材，直奔星塔顶层。


    借着小推车掩护，她要和密探好好聊聊。


    密探前阵子受惠于她，家人得以保命，会冒着风险传出维尔斯内部的消息。


    来到星塔世界这么久，库莉丝大概能确定，很多事情一定和糖果，也就是坎迪·维尔斯脱不开关系。


    日上三竿的时间，伺候完主人家的佣人们闲来没事，最喜欢到电梯区附近张望，看到库莉丝的小推车上去就激动不已。


    这个时间点开吃有点奇怪，佣人们倒也不会在意太多，纷纷围着小推车询问有什么美味。


    “美味一定是美味，你们能吃辣吗？”


    库莉丝掀开盖子，两大盆冷锅串串出现在佣人们的视野里。


    各式各样的食物串成串，浸没在洒满芝麻的红油里，没有温度却飘散香辣的气息。


    佣人们见到小推车最常干的事就是使劲嗅香气，今天的味道有点呛人。


    “能吃，能吃！”佣人们不管其他，只知道没见过的都是好东西。


    一个个争抢着购买，又一个个被辣到不断哈气。


    牛肉肥嫩，裹上红油别有一番风味。鸡爪Q弹，没有酸味也是香得离谱。薄脆的毛肚混在其中，简直是群英在口腔中荟萃，每一口都会更加上瘾。


    别人是买了走开或者回去吃，密探则是倚在小推车旁边吃，顺便小声跟库莉丝闲聊。


    “我录下来了，发给你，只不过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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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事情。”


    冷锅串串份量不多，卖完手工，库莉丝像应付差事似的火速离开。


    芯片植入在人的身体里，启用录像、拍照、录音功能就能记录当前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内容。


    她钻进烤肉店的厨房，挨着正在腌制烤肉的天雪，打开录像。


    “她可真敢给你录呀？”天雪感慨。


    “录像和发送记录我都能帮她抹去，她自然会比较胆大，快赶上你了。”


    “让我也看看。”天雪凑过去连接芯片，也想看点劲爆画面。


    录像有三段，第一段是昨天下午，第二段是昨天深夜，最后一段是过了凌晨12点。


    “择洛？”轮到天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星塔建成这么多年以来，三柱之间根本就不会串门，上次糖果强行邀请库莉丝前往维尔斯家族除外。


    择洛能自己主动申请走进维尔斯家的范围，属实诡异。


    地点在后花园凉亭，糖果享用着甜品店送去的各式甜品，悠哉又神情惬意，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仿佛最近发生的事都没能影响到她。


    从见面开始，择洛就一直低着头，等到糖果吃开心了，自己停下来，才敢开口。


    “我没想重组瑞斯拜家族，我只是想继续统领那些成员。”


    听口气，似乎是糖果对择洛干了什么。


    坦言没有换来回应，择洛只能继续。


    “我愿意成为你的手下，为你办事，但我必须统领那些归顺你的瑞斯拜家族成员。”


    权利对择洛来说似乎比尊严更重要，身为平起平坐的三柱之一，她竟然能卑微到如此地步，只为了继续站在族人头顶上。


    “然后等你壮大了，来反我？”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而且在你手底下，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有一个背影在录像里的择洛也显得那样慌张，是库莉丝和天雪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或许这一段应该让玲娜来看。


    “他们不需要任何统领，你可以走了。”糖果毫不留情回绝。


    第二段和第三段录像都来自方熠，也刚好让库莉丝猜中。


    方熠找糖果邀功，理由是赶走假柏深，又似乎把糖果当成星塔真正的话事人。


    过了凌晨12点，也就是柳嘤嘤一家回到星塔被抓走以后，方熠再度找到糖果邀功，表示今后不会再有任何人能打三柱的歪主意。


    两番操作，糖果都只是默默看着。


    等到方熠炫耀完功劳，提出想要尽快上位到治安处处长，并且在5年之内上升到管理署署长位置的时候，糖果才慢悠悠冒出一句话。


    话语中没有严厉，没有斥责，是孩童般的天真和恍然大悟。


    “看来，打三柱歪主意的人是你呀，哇——”


    这段日子以来，库莉丝承认自己气了糖果很久，也不会再成为朋友。


    看完录像之后，她不由自主对糖果生出几分好感。


    又忍不住地想，或许她和糖果之间只是理念不同，不代表糖果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


    “又想跟她进行和谈了？”天雪一句话戳穿她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