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来不及重新武装，捡起丢在地上的外套帽子之类的东西，互相搀扶着，快速前往山洞入口。


    那股令他们无法呼吸的黑气也好像在驱赶他们。


    等到他们离开山洞的那一秒，黑气封住入口位置，就像之前见到那些被封锁被冻住的人一样，囹圄也被关在山洞里。


    “祂是要封住自己吗？”库莉丝很久之前就拿囹圄当朋友，这时候比谁都担心。


    “力量源的那部分力量似乎没有回到祂体内，我也实在搞不懂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柏羽尝试靠近黑气封锁，不甘心就快要成功的计划这样中断。


    三人中，劳伦斯也是在和囹圄的频繁接触中长大，他似乎能读懂囹圄的心思，心情也因此比两个妹妹更加沉重。


    “或许祂想困住所有人类，只放我们自由。”


    “不合理，为什么小姨不在其中？”柏羽当场反驳。


    “这边看起来是没指望了，我们先回飞行器离开雪山，实在太冷了。”库莉丝的外套还抓在手里，冻得直哆嗦。


    雪山这一趟不算白跑，锁定囹圄位置，至少在世界现状改变之前，不会再度丢失目标。


    夜深，兄妹三人也困得不行，等飞行器离开雪山，到达往常登陆星塔的地方，才翻出野营工具，就地打铺盖睡觉。


    破旧房子住过，地下室待过，星塔上寻常的公寓也住了不少天，和哥哥姐姐一起在飞行打地铺对库莉丝来说又是新鲜的体验。


    哥哥在左，姐姐在右，库莉丝躺在中间，仿佛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


    “柏羽，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你认为你就是库莱尔？”她还是不习惯称呼姐姐。


    “叫姐姐，”柏羽闭目，却睡不着，“我的意思是，库莱尔的灵魂跟我合二为一，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我没有任何异常和排斥的感觉，好像我本来就是库莱尔。”


    世界仿佛有太多谜团，唯一能解开这些谜团的囹圄又自己封锁了自己。


    想要让世界恢复正常，却意外只剩下自己。


    夜，过于安静，让人难以入眠。


    库莉丝脑子里装了太多胡思乱想，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只知道一睁眼就有左右两个门神一样的家伙。


    一个拿着毛巾，另一个拿着漱口杯，侧面靠舱壁位置并排摆放着4只大水桶，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水。


    “几个意思？”库莉丝眨巴眨巴眼睛，手撑着铺盖，勉强坐直身体。


    “等你起床洗漱呢，我和哥去附近找了井，打满4大桶水，够用一阵子了。”柏羽手里的漱口杯送到库莉丝嘴边，另一只手里摸了牙膏的牙刷也跟着递过去。


    “是啊是啊，刷了牙就洗把脸，清醒一下。”劳伦斯直接往水盆里放毛巾，抱在身前，只等库莉丝行动。


    一左一右的攻势让库莉丝心里毛毛的，横竖都不舒服，尤其是两人的眼神，绝对不正常。


    “我怎么看你俩有点不怀好意呢？”库莉丝直言不讳。


    “哎呀，你赶紧洗漱。”柏羽强行喂一口水，牙刷突到嘴边。


    遭遇哥哥姐姐的一通折腾，库莉丝穿好外套走出飞行器才知道原因。


    摆好的小推车，咕嘟熬煮，米香四溢的白粥锅子旁白摆着一袋榨菜，看似完成的早餐，还缺少一样灵魂搭配。


    不用问也知道少什么。


    “别指望我，我只会把油条半成品放进油锅炸。”库莉丝耸起肩，顺势摊开双手。


    “在哪？我现在就去拿。”或许是没了其他指望，哥哥姐姐对吃格外执着。


    “冷冻柜里吧，我记得看过油条预支菜，量很大，我几乎没吃过。”


    一个半吊子，一个半吊子中的半吊子，带上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哪怕没有BUG空间弹出来的那些商品，填饱肚子应该不成问题，想吃真正的美味，估计很难。


    白粥、油条再带点微辣嘎嘣脆的榨菜，是库莉丝和劳伦斯记忆中的早餐，只是油条没从前那样酥脆，少了点意思。


    “你以前每天都这样吃吗？”即使之前一起吃过饭，柏羽也能激动到眼眶泛红。


    飞行器停在稍高的地方，头顶天空蔚蓝到有些透明，天很高，气流干爽舒适，有种秋天到来的既视感。


    库莉丝算算日子，如果没来这个世界，大概也到了秋天。


    100多天的时间，这个世界的地面初次能看见这样晴朗的天空，没有风沙，没有哀怨，只有宁静美好。


    只可惜人们都被囹圄控制住，无法享受这样美好的环境。


    “哥哥，你看，是昨天晚上那个。”眺望之际，库莉丝的视线再次扫到那栋地标性建筑，一座塔，也是城市象征，并且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


    附近没有任何能形成海市蜃楼的地形条件，毫无疑问，建筑是真实的。


    “这怎么可能？”昨晚劳伦斯在悔过，现在才真正清楚看到。


    “星球地表没有这样的建筑。”这些年，柏羽也算是走遍星球各处，也很清楚这不可能。


    库莉丝催促着，收拾好所有东西，搬回飞行器，立刻起飞前往那栋建筑。


    靠近了才看到，那栋建筑也被黑气缠绕。


    飞行器从高处靠近，还能看到建筑内部无法动弹的人们，建筑顶端的餐厅里，有很多人还保持进食姿势。


    但黑气并没有完全覆盖，只是以人类为中心覆盖，建筑中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进去。


    “哥哥，以前我就一直想爬这座塔，你们都说小孩子不可以胡闹，现在总可以了吧？”


    世界只剩他们兄妹三人，没有黑气覆盖的地方，哪里都可以去。


    “刚吃饱就来劲？行，我们去底下，你爬吧。”


    地标性建筑附近还有其他建筑，地表有不少人类被黑气困住，飞行器想找个宽敞的地方落脚都不行。


    对库莉丝来说，简直就像是乘坐未来的飞行器穿越回年轻的那个时代，从高空俯瞰当年的人们。


    可这感觉并不美好，那些更像是冰冷雕塑，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算了哥哥，还是飞远点吧，这里是城市，人口太密集了。”


    惊喜和忧心交错，库莉丝已经没有心情爬塔，没有心情圆梦。


    “这感觉就像是我们世界的一部分搬来了这里。”劳伦斯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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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行器无限靠近附近的建筑，确认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一股恐惧感从三人心底升上来。


    他们以为的真实仿佛也不再真实，他们存在的世界似乎和虚幻的没什么区别。


    那还能自由行动的他们究竟是什么？


    飞行器远离建筑，荒郊野外的地方，兄妹三人发现星塔的某一层坠落在那里。


    落地的星塔其中一层好像深深嵌进地面，那些建筑也好像原本就在地面。


    若不是外部还存在的带孔透明罩子，他们不会以为那是切割出来的星塔。


    星塔比较严重，完全覆盖在黑气之下，哪怕有些地方并没有人类。


    保护罩之内，是兄妹三人绝对无法突破的地方。


    世界只剩他们三人的印象越发深刻，习惯往好处想事情的库莉丝都开始绝望。


    “接下来要怎么办？”她不想再看外面。


    “我们就这样活到死的那天，世界还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类还是被囹圄困住吗？”


    柏羽提到了重点，是囹圄困住人类。只要囹圄清醒，主动解除这一切，事情就还有转机。


    “回雪山，我用美味食物唤醒囹圄！”库莉丝脑子转得很快。


    “好，回雪山。”三人总是想法一致，尤其是劳伦斯，总是向着库莉丝。


    事情发展远比他们想象中糟糕，仅仅过了一夜时间，再回到雪山附近，已经无法靠近之前的山洞。


    雪山整天都覆盖着黑气。


    而有趣的是，黑气并不是以规则形状包裹，而是严丝合缝沿着雪山的每一处边角裹，没有一丝一毫超出雪山范围。


    “我，可以开骂吗？”柏羽从小就对囹圄没什么好印象，看到这一幕也意识到问题所在，有点忍不住。


    “别骂，我想祂是真的很想让我们离开。”自己灵机一动想到的好主意成不了，库莉丝难受之余，也能感受到囹圄的想法。


    黑气这样的包裹方式明显是只想困住雪山，困住自己，没想往外蔓延。


    但困住所有人类又是为什么，还有那些莫名出现的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和人类。


    库莉丝总觉得，囹圄困住了两个世界的人类。


    “哥哥，不如我们换一种移动方式吧，飞行器快，但是不方便，我们回去取房车。”


    三人意见再次达成一致，回到小山丘停放飞行器，换乘房车。所有货品也一并取出。


    他们重改房车，飞行器的冰柜拆掉装进去。只留三张折叠床铺睡觉，后面车厢全部拆除，堆放货品。


    移动售货车也继续挂在房车后面，当额外的存活空间。


    “没了芯片里的BUG空间，还真是不方便。”库莉丝每天都在折腾这些，最清楚其中的麻烦。


    “我们是不是要开始环游世界了？”从小跟着小姨长大的柏羽，忽然和哥哥、妹妹踏上旅途，多少有点小兴奋。


    “找出世界变异的原因，还有，拯救人类和囹圄的方法。”库莉丝强调。


    “那么，”劳伦斯总是像个憨憨，握拳的右手高举过头顶，音量增强，“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