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空折颜》 谷妈妈两手捧着玉佩,细细观察了一番,小心翼翼放进荷包内。
“项小娘子,烦问此物是何人交付您的?”
颜霁没有错过她的面上的端肃郑重,想来这块玉佩她应当是认得的,故而也如实答道,“他唤茯生,是他的玉佩。”
“茯生?”
谷妈妈喃喃重复,陷入沉思。
立在一旁的宝珞却是不知,“你将此人的样貌来历细细说来,哪里便是正好能托给你了?莫不是又找借口来哄骗银钱的?”
颜霁心中虽然了然,若是单凭一块玉佩就能确认,那的确有些冒险了,可对这气盛的小娘子总令她十分不适,她再缺银少钱也不会作出那等小人行径。
“他自言祖上是青州人士,至他才居冀州,这次是随主人出关来捉拿出逃的反贼,中了埋伏,才流落至此。”
“青州人士?还捉拿什么反贼?我们主人才不——”
“青州人士?”
谷妈妈猛地出言打断,转而又问颜霁,“除此物外,您可还有旁的凭证?”
颜霁摇头,又猛然想起。
“对了,他还说若是有什么疑义,便问此坊主人可知涉沅济湘四字?”
“涉沅济湘?”
颜霁点头,“对。”
闻听此言,谷妈妈暗暗点头,心中已有十足成算,忙起身郑重施礼,“多谢您。”
宝珞惊讶,“妈妈,您做什么?她不过随口胡诌了这几个字?”
颜霁也起身避过,不受此礼,“您无需如此。”
她与茯生不过是银货两讫,哪里能旁人受此等大礼?
“您担得起,”谷妈妈还是坚持,又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宝珞满是无奈,问她,“宝珞,岂能这般同恩人说话?你怎么不知涉沅济湘的贵重?”
当着颜霁的面,谷妈妈没有再多说,宝珞也不是那等愚笨的,此时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不知您此次前来,可是他有什么不便......”
这么一问,颜霁反而不太好意思了,“他......他受了伤,不便走动,照身帖也丢了,进不得城来......”
宝珞惊讶出声,“受伤?他受了什么伤?”
颜霁抬眸,想来她此时应是记起了茯生同他们的关系,便记不得方才对自己的那番冷嘲热讽了。
谷妈妈眉头紧锁,斥道,“宝珞!”
宝珞忧心忡忡,“妈妈,他......他都受伤了。”
“你去外间候着罢。”
“妈妈!”
谷妈妈甩开她的牵扯,严肃道,“你糊涂得紧,该去醒醒神儿了。”
宝珞咬着嘴巴,一步三回头,落在颜霁眼中,莫不是这是个爱慕茯生的?
想不到他的魅力这么大!
“项小娘子,不知他伤在何处?可否厉害?不若我这便请先生与你一同前往。”
“不,”颜霁忙摆手,“不是,他被两支箭射中了双腿,休养了这几个月,那伤已经快好了,如今就是没有照身帖......”
“双腿?”谷妈妈不想竟是这般严重,此刻却也稍稍安心些,“这些时日定是麻烦您了,照身帖我这便着人去办,只是这一两日的,还有些仓促,我这里一时还不能同你前往,不若还是请先生随您过去看看?待照身帖办好,我亲自去府上拜访谢恩。”
“不碍,不碍,”颜霁憋在心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人也真是的,找旁人要钱他真能想得出来?可自己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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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妈妈,您怎么就让她那么走了?好歹能将家主接回来,在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好养伤?”
谷妈妈气恼她的愚笨,“咱这儿谁知有没有颍公的探子?若是轻易将家主接回,走漏了消息,如何向长主交代?”
宝珞跺了下脚,“那我跟过去伺候也好,你看那人,浑身上下什么穿戴打扮?家主在那儿一定受苦了。”
“你该记清自己的本分,”谷妈妈摇了摇头,不再劝说,“想得太多,耳目浑浊,有朝一日惹出了祸端来,便是长主也保不住你。”
宝珞直直盯着那出城的方向,一句也没听进心里,低声咒骂一句,“倒便宜了那小蹄子了!”
走在羊肠小道上,颜霁打了个喷嚏,越想越后悔!
跑这么一趟,没拿到照身帖罢了,连银钱也没张开口,只得了这几块新料子,能有什么用处?
看那情形,那绣云坊的主人定是认得茯生的,关系瞧着也极亲近,不然那宝珞也不会着急成那般模样了。
想起那宝珞,颜霁就心烦。
怪不得俩人都这么讨厌,身上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劲儿一模一样!
两手空空,这下子真是难做了。
绕到后山,已是半晌,头顶的太阳火热的散发着光芒,颜霁又累又渴,放下竹篓,蹲在河水边,捧起清水洗了洗脸,好歹解解暑气。
偶然捡了几根树枝,随手拖着,慢慢往那茅草小院走去,走着走着,却见到院内再一次聚起了人。
她扔下树枝,快步跑进院内。
“你们干嘛?”
颜霁推开围观的众人,将娄氏护在身后,气喘吁吁却又坚定。
“晚娘,莫不是不认得我了?”
一侧偏瘦身着粗布的中年男人惊讶出声,项信青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神智似乎正常的女子,自打他大哥离世后,十几年来虽然两家人来往不多,可也不是没见过娄氏捡的这个傻子,却从未想过傻子还有好的一日,骤然出现在眼前,真是吓了一跳。
颜霁任由他随意打量,也不露怯,直愣愣的对视。
“这是你二叔,”娄氏开口说道,颜霁看了看她,才喊了声“二叔”。
随即看向另一位衣料光滑的中年男人,娄氏又说,“这是咱们项家村的里长,按辈分你得喊一声信达叔。”
“信达叔,”颜霁依言喊道,面上神色不变,心中却已然起了警惕,这些人往日不走动,今日贸然前来,必定是有了算盘的,想来必定是催着她缴那什么不婚的罚金。
项信达面上微笑,端重又不失和蔼,“晚娘,这会儿出门去哪儿了?”
颜霁看了眼娄氏,随即答道,“进了趟城。”
项信达看了眼那湿哒哒的发间,眉头一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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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正热,路上不好走罢?”
“还行,走慢点不妨事,”颜霁没有错过他的变化,随手拨了下碍眼的碎发,毫不退让,仍是直愣愣的对上了他的眼睛。
项信达心中骤然添了一份不喜,项信青注意到,忙笑眯眯的迎着人进到屋内,“信达哥,进屋坐哩。”
颜霁十分不喜他们这般自作主张,仿佛这家不是她与娄氏的,倒成了项信青的了。
还未落座,人便盯着西间的裴济问道,“这位是?”
颜霁忙出口抢答,“我阿母娘家一位远方表哥。”
项信青疑惑,“怎么不知大嫂你还有这么位侄儿?”
“他家离得远,走动的少,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颜霁可不想他问东问西,再牵连了他们。
若不是他今日来,颜霁还从不知原身还有这么位二叔,他们孤儿寡母饭都要吃不起了,也没见他接济过,这会儿子倒上赶着来当家做主了。
项信达轻咳两声,缓解尴尬,问道,“小兄弟,你家是哪里的?”
裴济拱手,“冀州人士,来此探亲。”
项信达虚着笑了笑,打量的目光从那腿上收回来,看向了娄氏,“看着晚娘这般模样,也出落成大姑娘了,晚娘是中平几年生人?我只记得是伏月。”
“中平九年,”娄氏略顿了顿,又说,“九月的。”
闻言,项信达点了点头,仍是笑着说,“也快十七了,这正是成媒的好时候,信山嫂子该上上心了,上府有令,过了十五咱这儿可就严查,照着前些日子的新令,晚娘这眼看着可过了日子了。”
娄氏点头,“是哩,她爹走得早,得请里长她叔多上上心。”
“那是,那是,”项信达听罢,脸上的笑意更甚,随即话头一转,“不知这小兄弟年岁几何?”
裴济答道,“二十又七。”
项信达又问,“家中可有妻儿?可曾婚配?”
裴济将早已编好的说辞又是再讲一道,“家贫,无以为生,还未婚配。”
项信青拍手,道好,“这么看,与晚娘正相配,也是亲上加亲,大嫂,你可省了五金哩!”
娄氏却笑不出来,仰头去看颜霁。
颜霁对她眨眨眼,随即应道,“多谢二叔的好意,我与表哥正有此意,还未去请您,不想您和信达叔先来了。”
上首端坐的项信达却是还有犹疑,“当真?”
颜霁点头,将身后的竹篓卸下,故意露出里面的布料,“今日进城便是去扯些料子,待阿娘身子好些,我与表哥便择个吉日,到那日我亲自去请您二位。”
话说到此处,项信达也不好再问旁的了。
寒暄几句,起身离去。
送走两人,不理会院外旁人的议论,颜霁坐了下来。
“晚娘,你与茯郎君......可是当真?”
“您别操心了,这些事儿我能办好,您最紧要的还是得把身子养好,不然就是我成亲,绣活可没人做了。”
安顿好娄氏,颜霁还没喝口水,身后的人就来兴师问罪了。
“银子你没收到吗?”
“你只等着成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