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雨夜

作品:《犯规

    周启蛰带了点小吃回来。


    进房间,女朋友已经蜷缩成一团睡了过去。


    脸上还有泪痕,耳机掉在一旁,周启蛰伸手拿起,她又在听《小白》。


    周启蛰冲了个澡,坐在另一张床上,久久凝视着女孩的脸。


    他现在是她男朋友,想抱着她睡觉,应该不用生病。


    忽然有些后悔,应该订个大床房,在她面前装什么正经。


    半夜,陈蔓枝在阵阵绞痛中睁眼,生理期提前来了。


    没有卫生巾,没有布洛芬,她拿出手机下了单,疼得在床上扭动起来,又不想吵醒旁边床上的人。


    周启蛰刚有点困意,听见旁边闷在被子里的哼唧声,头一扭,看见女朋友顶着被子整个人弓起来。


    “陈蔓枝?”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小脸苍白,可怜巴巴望着他:“肚子疼……”


    骑手来得很快,酒店机器人把东西送到房间门口,吃了药,陈蔓枝趴倒在床上,但止疼药起效慢,应该提前吃。


    女朋友生理期疼痛应该怎么办?


    周启蛰遇到了苦手的事,见她吃了药还难受,刚走到她床边,就被她小小地凶住:“你不要过来。”


    他退回去,理解理解,听说女孩生理期心情会变糟糕。


    倒水给她:


    “不喝。”


    递糖果:


    “吃不下。”


    怎么办,完全哄不到点。


    陈蔓枝见他不动了,心里还有点郁闷,脸抵到枕头里,又叫他:“周启蛰,我疼。”


    “周启蛰,你聋了嘛!”


    他失笑,再过去,坐她床边:“你要我怎么办呢?”


    “你笑什么,看我难受就笑。”


    “哪有,只是觉得自己女朋友可爱。”


    陈蔓枝舍不得凶他了,语气酥软下来:“我想去你床上。”


    “?”


    不知道碰她可不可以,周启蛰挑了挑眉:“要我抱?”


    “嗯。”


    原来得这样,也不是很棘手。


    周启蛰把人搂过去,让女朋友侧着身坐在他怀里,拨弄着贴在她脸上的发丝,亲了下她耳朵:“好点?”


    陈蔓枝点点头,头枕在他胸膛,眼睫轻轻眨着,哪里都乖。


    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窗上,室内像是多了层冷气,周启蛰拉过被子,盖在俩人身上。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不疼了?”


    “还有点。”陈蔓枝摸到他放在腰上的手,轻声细语,带着点不明显的撒娇意味,“你帮我揉揉。”


    他很受用,隔着衣服,手放到她肚脐眼位置。


    “你好笨,右边一点。”


    周启蛰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笨,不失为新奇的体验。


    手心的温度在小腹扩散,她舒服了,他反而不太好过。漂亮的女朋友坐在怀里,身体贴着他,脸靠在他锁骨处一点点吐息,鼻尖全是她发间淡淡的香气。作为正常男性,周启蛰脑海里不可避免,无法克制地升起一些下流的画面。


    揉的那里,顶进去,会疼吗?


    男朋友手上力道突然很重,陈蔓枝皱起眉,抱怨道:“轻点。”


    “真会使唤人。”


    “不愿意就算了。”


    他哼笑,讨要道:“无偿?不给我点奖励?”


    陈蔓枝抬眸看他,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下。


    “不够,之前在你那攒的,还没给我。”


    难怪,心机深沉的男人。


    陈蔓枝吐槽道:“狡猾的商人。”


    “某人是不想认账。”


    “我才没有。”


    “那就继续。”


    见他得意地偏过另一侧脸颊给她,陈蔓枝乖乖认栽,亲上去,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被你骗了。”


    “有吗?”


    “明明就有,住进来之前,你还说让我放心,对我没有什么心思。”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周启蛰捏住她脸,“你喜欢我不就行了。”


    陈蔓枝含糊道:“我也没说过这句。”


    好像还真是,女朋友倒是一次都没说过,她喜欢他。


    周启蛰有点在意:“跟别人说过没有?”


    别人?


    陈蔓枝心虚地抿了下唇,见他眉心拧紧,说道:“过去的事,我也不记得了。”


    周启蛰还不说话,她试着转移话题,问:“你今天去见谁了?”


    “去搞砸一个合作。”


    “搞砸?”


    “你们那位姓李的赞助商,遇到点麻烦,想找我爸帮忙,我去见了他一面。”周启蛰透着坏劲说道,“我是没什么意思,打个招呼而已,他倒是挺意外,表情很精彩。”


    陈蔓枝垂下眼:“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不想知道也挺难,等着女朋友出场呢,屏幕上给我跳出另一个人,我又不傻。”


    “其实你不用替我做这些。”


    周启蛰笑了笑,让她放心:“别多想,你工作上的事,我不会插手,你按自己的节奏慢慢来就好,我只是做点无伤大雅的小事。”


    女朋友有自己的骄傲,享受通过自己努力,脚踏实地,一点点取得成果。


    他相信她能做到,也要保护好她的骄傲。


    陈蔓枝心里五味杂陈,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


    “周启蛰,你很热吗?”


    隔着衣服,她摸到他后背出了一层汗。


    她还好意思问。


    “你说呢。”周启蛰按住她手,呼吸乱了一瞬,“别乱摸,让我好受点。”


    陈蔓枝意识到什么,红着脸要回自己床,被子还没完全拉开,她又被拽回去。


    “我没让你走。”


    她完全不敢动了,身体僵硬得像木头。


    手都不敢乱放,怕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


    “不是要抱么,跑什么?”


    陈蔓枝盯着自己床,反应很快:“我已经不疼了。”


    “哦,用完我就扔。”


    他身体越来越烫,像烧着了一样,说话的时候,喷洒在她颈间的呼吸都是热的。


    陈蔓枝没勇气看他,小声嘀咕:“我错了。”


    说什么都行,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小床上。


    周启蛰确实没听出半点诚意来,也没想为难她,就是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句:“是错了,你男朋友不是坐怀不乱的人,别总撩了不负责。”


    “我没有。”


    “嘴硬。”


    周启蛰很负责地把人抱回去。


    隔天,回到云从,台里稍微熟一点的同事,问她在哪里谈的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


    果然,工作的地方,一涉及恋爱,背后八卦早传了遍。


    陈蔓枝怀疑,周启蛰早就被同事扒得一干二净,对他的底细,比自己还了解。


    “你男朋友来过我们台里对吧。”


    “他那家餐吧人气很旺,我们去能有打折吗?”


    “听说你们小学就认识,还是青梅竹马。”


    “果然男朋友要从小养起。”


    “……”


    到底为什么,能传出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全新版本。


    就连梁振都冒出来,态度跟换了个人似的:“陈老师,真没想到你这么低调,有这样的男朋友,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奋斗。”


    陈蔓枝不是很想搭理他。


    梁振却很关心她一样:“我说真的,你可以直接去北京工作的。”


    “梁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跟我装傻。”梁振主动递给陈蔓枝一杯咖啡,“你男朋友父亲,以前在北京做生意,公司开得很大,和不少文体界大佬都是朋友,你想去北京,真就一句话的事,比我容易多了。”


    北京。


    对于北京,陈蔓枝只有08年去过的记忆。


    “梁老师,这些和我没有关系,我们还是讲好当下的比赛比较重要。”


    “那是,陈老师以后多关照。”


    多关照?人情冷暖真是现实。


    周启蛰确实没插手她工作上的事,她还是法甲联赛的小解说员。


    但那张递给江老师的名片,目的其实很明显。


    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她背后有人。


    用不用这层关系,不在于他们,而在于她。


    这就是周启蛰认为的无伤大雅的小事。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哪里算是小事。


    主任打电话给她:“去东京俱乐部的学习培训,要是不方便,我也可以安排其他人去。”


    陈蔓枝没有多加思考:“主任,我会去的。”


    乔兰不懂,说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陈蔓枝想了想,只说:“有两天自由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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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我可以在东京转一圈,为什么不去?”


    “你要这么说,我现在申请加入你们,还来得及吗?”


    “嗯,可能来不及了。”


    回到家,陈蔓枝开始收拾行李,做了一些攻略,备了些必需品。


    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国,临时学了几句日语,到俱乐部的时候,还能跟球员教练打招呼。


    能和运动员亲自接触,知道他们在比赛场上的真实感受,对她解说肯定有帮助。


    没什么不好,能多出去见识,总归是有用的。


    行李箱很重,提前摆放在玄关,周启蛰回到家,一进门,有点懵。


    人不在家,周启蛰鞋也没换,拿着手机出去。


    电梯里,陈蔓枝还念叨着,很不标准的一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门一开,看到眉宇之间有些着急的男人,怔了怔:“周启蛰,你要出去啊。”


    他松了口气,把人拽出来:“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


    “我下楼扔个垃圾,手机放房间了。”


    “哦——”周启蛰顿了下,“行李箱怎么回事?”


    “要出差一段时间,打算等你回来跟你说的。”


    俩人重新进了屋,周启蛰搁下车钥匙:“我以为你要搬出去住。”


    陈蔓枝想了想,问道:“我不能搬出去住吗?”


    空气几乎是一下凝滞住。


    陈蔓枝没想到,他脸色会这么难看。


    他逼得有些紧,唇线绷得很直,陈蔓枝双手推在他身上,及时补救道:“当我没说可以吗?”


    周启蛰说着“可以”,脸色并未松散几分,目光落在行李箱上:“去哪出差,带这么多东西,要待很久?”


    “东京一个俱乐部,七天左右。”


    “那是挺久的。”


    陈蔓枝回到房间拿手机,去东京的小群发了具体日程表,前五天除了晚上休息,基本都在俱乐部度过,要观摩训练,还有两场比赛,采访球员,写报告。


    客厅,沙发上的人不声不响,冰块清脆地落入酒中,搅动着,沿着杯壁旋转。


    陈蔓枝觉得奇怪,周启蛰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会因为分别几天,心情低沉的人,就算是情侣,也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不可能天天绑在一起。


    她坐过去,多少带着点哄的语气:“一周很快的。”


    周启蛰侧过脸看她,目光幽深:“你好像没有半点舍不得我。”


    陈蔓枝都没往这方面想,就只是正常工作,她忙完就回来,怎么还会牵连到谁舍不得谁。


    而且,在她一贯看来,周启蛰也不是那种喜欢粘人或被粘的人。他行事一向随心所欲,独来独往,这样的话怎么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倒是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类似的问题,好像不少人问过她:


    “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不找你,你都不找我,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


    “你也不要哥哥了。”


    “……”


    陈蔓枝怔在那,后背微微发凉,认识的人总短暂,关系总不长久,她其实应该负主要责任,她实在不是一个会维系关系的人。


    “枝枝?”周启蛰见她脸色发白,搁下酒杯,握住她手,“你手怎么怎么冰?”


    陈蔓枝眨了眨眼,视线落在他脸上,不明显的放空,带着挽救的语气,认真说道:“周启蛰,我没有不在意你,我会打电话给你,最后两天行程我可以不要,提前回来陪你……”


    周启蛰眉心蹙得紧,把人拉到怀里:“是我不对,我贪心了。”


    确认的关系、身份,会滋生更膨胀的掌控欲。


    她是他女朋友了,就觉得要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


    出发前,周启蛰送她去机场,车上,看了眼她的行程表,不解地问:


    “怎么你们还要和球员一起训练?”


    “当然没那么夸张,我们就是做做样子,拍个视频。”


    别说她还在生理期,就是不在,球员那训练强度,她能直接趴下举手投降。


    说到拍视频,陈蔓枝想起来,微笑道:“到时候我会开直播的,你要是想我,记得来我直播间。”


    “宣传都打到你男朋友头上了是吧?”


    “不行吗?”陈蔓枝不满道,“你肯定都没关注我,我连你账号都不知道是什么,谁知道会不会偷偷看其他人。”


    周启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