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生气

作品:《犯规

    下一秒,她就被无情推开。


    “哥……”


    陈潜没给她好脸色:“为了你男人,都会假惺惺做样子了?”


    “我是真想你,回来一起跟你过年。”


    她吸了下鼻子,回江陵这两天冻着了,感觉有点不通气。


    陈潜见她一副委屈样,鼻子红红的,索性放她进门了。


    屋子里没暖气,南方冷湿,只能硬捱,坐着的时候得叠着腿,然后把手放进大腿里捂热,整个人打着颤缩成一团。


    空调呼呼响,半天制不了热,陈潜连阴阳都懒得阴阳:“跑回来受罪,比不上你在云从住大平层。”


    “……”


    免疫!免疫!


    她以前真挺能捱冻的,他哥也没说错,住周启蛰那,大冬天,地板是热的,可以光脚踩。


    陈蔓枝打了个喷嚏:“哥,你冷不冷,我们去超市买个电火桶。”


    插上电,腿放里面,膝盖再搭上衣服或者毯子,这里大部分家庭都会备着过冬。


    “我不冷。”


    “那你陪我去行不行?”


    那玩意挺重的,一个人不太好搬,而且她也想把陈潜给扭过来。


    “待不下去,就找人把你接走。”


    “我不走,我明天自己去。”


    陈蔓枝决定还是洗澡,早点捂在被子里面。


    结果越洗越冷,浴霸不顶用,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僵掉,皮肤像结了层冰。倒在床上,也没有几分活气,被窝暖起来需要时间,脚不能沾到外面的风一点,不然整晚都是冷的。


    由奢入俭难,身体没她意志坚定,也没她那么不忘本,很糟糕,第二天,她喉咙就哑了。


    陈潜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为什么回来?”


    热水袋和药还是递给她,陈蔓枝靠着床头,拿着滚开的热水对着鼻子,带着很重的鼻音:“我哪一年没有回来陪你过年?今年我们住在外面,我就想着多陪你几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见陈潜不说话,陈蔓枝又问:“我给你买的衣服,你不会扔了吧?”


    “没。”


    “合身么?”


    “没穿。”


    陈蔓枝坐直了身子:“我们一起去市集办年货好不好?”


    “有什么好买的?”


    “去了就知道嘛。”


    陈潜发现了,他妹小时候身上那点骄纵和直率回来了,有人在惯坏她,偏偏反过来问道:“陈蔓枝,你是不是被人抛弃?还是吵架分手闹矛盾,没地方去,才跑回来?”


    “不是,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你不好?”


    陈蔓枝低着头,脸快塞到杯子里,闷闷道:“我也希望你好。”


    陈潜面色无波,顿了顿:“下午我会出去一趟。”


    “那我也去!”


    她吃完药,又睡了会,昏昏沉沉中做了个糟糕透顶的梦,梦到周启蛰结婚,穿着一身帅得不行的白西装,身边的人看不清脸,但不是她。


    陈蔓枝在梦中都要哭出来,醒来缓了好一会。他这俩天忙,她不想打扰他,情绪需要缓解,给他发过去一个生气掐腰的表情。


    【二十四小时了,才舍得给我发个表情包?】


    【我到江陵,给你发了。】


    【不够。】


    【那你想我给你发什么?】


    周启蛰给她发来一张照片,应该是从别人朋友圈里保存下来的,就一张婚礼现场的合照,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姓宋的不看镜头,看你做什么。】


    他不说,她都没注意到。


    【我也管不到别人。】


    【你们讲话没有?】


    陈蔓枝问他方不方便接电话。


    周启蛰给她拨了过来。


    “讲了,就正常打招呼。”


    电话那头沉默好几秒:“感冒了?”


    “不严重,已经吃过药。”被关心,陈蔓枝嘴角浮起笑,“有点想你。”


    “只是有点?”


    “那你想不想我。”


    “比你多一点。”


    她回抛给他,他就接。


    陈蔓枝这会心情舒畅了些,周启蛰没轻易放过之前的问题,问她:“所以,他找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不能知道吗?”


    陈蔓枝不习惯他这样逼问她:“周启蛰,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对不起,让我原谅他,我不在意了,祝他工作顺利……”


    “枝枝,你在生气?”


    “你审问我,我就告诉你,要是你还不相信,你就去问他,不要问我。”


    周启蛰心烦意乱:“你在因为他跟我生气。”


    “和他没关系,我也不想跟你生气。”陈蔓枝抬头,看到她哥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门边,垂眸说了句,“先挂了。”


    陈潜没说什么,扔了条围巾给她:“快点。”


    没见过的蓝色围巾,有新鲜的标签。


    她从床上下来,冷得哆嗦,裹上围巾,套上白色牛角扣大衣,看了眼手机,放在床头充电,出门就忘了拿。


    付钱的时候想起来,摸了摸口袋,还好有两张现金,给卖瓜子的老板找零钱。


    步行街上人很多,大大小小的包拎着,喷嚏打不出来太难受,眼泪倒是先酸得跑出来。陈蔓枝揉了揉眼,身边的人忽然定住,她很疑惑,顺着她哥的视线,看到一个单手抱着小孩的女人,另一只手还拎着东西,旁边微胖的男人应该是她丈夫,腕上是块金表,低头看着手机,除此之外,两手空空。


    女人托了下小孩,跟男人说了什么,像是请求,男人不耐烦地走远了点。


    陈蔓枝差点没认出来,那个剪短了头发的女人,就是之前来过家里的姐姐。


    她实在看不出陈潜心情的好坏,他站在原地不动,搞得她自己反而局促起来。


    没想到,她哥先开口,语气很淡:“看到没,找个条件差太多的有钱人,就得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哥,你这样说不好。”


    “有什么不好,你不也一样,跟谁讲了话,都要被管?你真受得了?”


    “他没有管我。”


    “没有?”陈潜说着话,目光依旧落在那位姐姐的背影上,“都自讨苦吃。”


    陈蔓枝不喜欢这个词,反问他:“你不想她吃苦,为什么没跟她在一起,她现在要是不幸福,你也可以争取下,大不了带着孩子一起养。”


    “我有病?”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低低说道:“难说。”


    在商场厕所,陈蔓枝又碰到女人,对方看起来不太方便,她犹豫了下,还是主动上前帮忙:“我帮你抱着吧,等你出来。”


    “蔓枝?”


    她没想到,对方一眼就认出她。


    被认出来,还有点尴尬,陈蔓枝笑笑:“于晚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于晚把小孩递给她,略显踌躇,眼神有些闪躲地问道,“你和——你哥一起来的吗?”


    “嗯。”


    陈蔓枝接过小孩的时候,看到女人手腕上一道红痕,很长很深。


    她脑袋有点发懵。


    小孩肉嘟嘟的,见她面生,要掐她脸,没掐到,嚎哭起来。


    陈蔓枝完全没有哄小孩的经验,抱都抱得不太熟练,轻轻颠着,也不管小孩听不听得懂,只能说别哭别哭,妈妈马上就出来,心里还在想着那道红痕,很在意,这种事和其他事不一样,看到了当没看到,她心里过不去。


    于晚很快出来,忙跟她说抱歉,陈蔓枝说没事,见她欲言又止,要走,没忍住,拉住她,斟酌着说道:


    “于晚姐,我最近回江陵,正好没伴,你有空找我玩吗?”


    对方眼睛亮了下又很快熄灭:“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知道的,很多女孩子的事,我没办法跟我哥沟通,他性格古怪的要命。”


    陈蔓枝发现了,她说到她哥古怪的时候,面前的人唇边有淡淡的笑。


    “女孩子的事?你谈恋爱了?”


    “当然不只是恋爱啦。”


    “你哥不生气吗?”


    “他也不能处处都管我。”


    “我是想的,但我要带孩子,恐怕没什么时间。”


    陈蔓枝说自己没带手机,报了微信号,让她先加上,于晚看了眼时间,很着急离开似的,说有空会联系她。


    出来后,不知道陈潜跑哪里,找了好半天,才在二楼电玩城里面找到他人,在帮一个小女孩抓娃娃。


    小女孩抓到娃娃不闹了,她妈妈还在旁边感谢陈潜。


    陈蔓枝拿口袋里剩下的零钱,兑换了游戏币,拦在他面前:“哥,给我也抓个呗。”


    怪事发生了,她哥是没拒绝,结果一个都抓不到,陈蔓枝只能疯狂找补:


    “机子的问题。”


    “夹子太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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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换个抓吧,我不要这个蓝色的了。”


    “……”


    陈蔓枝见她哥额头青筋都跳动,忙说:“算了算了,真不是很想要。”


    陈潜面不改色,掏出手机,又兑换了五十的游戏币。


    十分钟后,又是五十。


    好突然又莫名的胜负欲,陈蔓枝束手无措,拉着她哥要走:“要不我们买个?”


    陈潜不干:“就这个。”


    花了快两百,和她围巾一个色的娃娃终于被塞到她怀里,摸到手里,做工比看起来还要粗糙,陈蔓枝很宝贝,抱得很紧。


    陈潜白了她一眼,没给好脸色,接了个电话,说酒店有事,晚饭她自己回去吃。


    “我没钥匙。”


    陈潜把钥匙从口袋掏给她:“过了十点,我没回来,就别等我了,把门锁紧。”


    陈蔓枝担心地问了句,“是要忙吗?还是别的什么?”


    “用不着你操心。”


    “哦。”


    回到小区,天早就黑了。楼道灯又出问题,怎么跺脚都不亮,只能借着薄弱的自然光靠着墙摸着往上走。隔着门,还能听到有一家在吵架,锅碗瓢盆摔得叮当响,陈蔓枝分了点心,想着都要过年了,吵架总不好,会影响来年运势的。


    转弯,忽然闪出的高大黑影,吓得她惊呼出声,往后一步,差点踩空,从楼梯上掉下去。脸色煞白,被抓住手臂,身体往前一带,撞进熟悉气息的怀中。


    “周启蛰?”惊吓被消解,抬起头,“你怎么会在这?”


    楼道的光又开始闪烁,陈蔓枝这才看清他绷直的唇线,和垂下来,比平日明显疲惫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声音低沉:


    “不接我电话。”


    “为了别人跟我生气。”


    周启蛰目光往下,落在她怀里的娃娃,眉心拧起:“你说你想我,是不是骗我?”


    陈蔓枝心里一紧,神经颤动,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手机忘带了。”


    她去掏钥匙开门,给他证明。


    屋子里的灯没按到,门砰得一声关上,后腰猝不及防撞到把手上,疼得她倒吸口气,男人的大手已经按揉在那里,他整个人压下来,像是面临严重的高原反应,脸埋在她脖子里,喘息,狂吸着氧气。


    陈蔓枝错愕了一瞬,他语气更不痛快,声音从她脖颈传来:“要抱着它到什么时候?”


    她反应过来,周启蛰看那个娃娃不爽:“我先把东西放下可以吗?”


    开了灯,陈蔓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问杵在原地的人冷不冷,摸他的手:“我给你弄个热水袋。”


    周启蛰皱着眉,她手明明比他还冰。


    她回到自己房间,从被窝里掏出已经没温度的热水袋,重新灌上热水,拧紧,递给他,又回到房间去拿手机,看到未接来电,懊悔地拍上脑门。


    陈蔓枝心里很紧张,他怎么就跑这里来,要是刚刚她和陈潜一起回来,在楼道里,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话又说回来,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哥下一秒说不定就到家。


    “陈蔓枝。”


    她后背一紧,周启蛰现在叫她全名,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他倚在门边,没进去,抱着她给的热水袋,打量着房间,困意浮上来,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是跟我走呢,还是让我在这张床上挤一晚?”


    不想为难她的,可是她到现在也没主动过来抱他。


    窗户没关严,风一吹,陈蔓枝终于打了个喷嚏,鼻子都通了不少,看他:“有别的选择吗?”


    周启蛰见她眼睛水濛濛的,还是不忍:“你想让我走?”


    他这话说得怪委屈的,陈蔓枝揉了揉鼻子,看着他身上的黑色大衣,想到的却是让她胃里泛酸水的白西装。


    “行,我先走,你早点休息。”


    周启蛰放下热水袋,陈蔓枝心里一沉,梦里糟糕的情绪又出现,冲出去,赶在他踏出门前,从身后抱住他,额头抵着他后背,鼻音又重了些:“不要你走。”


    她的手真的很冰,周启蛰握住,转身,低头要吻她,又被她偏过脸躲开。


    “不让我走,还不让我亲?”


    “我感冒。”


    周启蛰不管那么多,抬起她脸,不给她躲,含住那双唇,用她喜欢的方式,轻轻吻她。陈蔓枝反不习惯,觉得不够,咬住他,舌尖递过去,纠缠愈发浓烈,直至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她急忙缩起来,脸红地埋在他怀里:“你快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