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是什么味道？”


    蝙蝠妖忽然僵住，鼻子抽动了两下，原本就皱巴巴的脸此刻更是挤成一团，像是在仔细分辨着这股味道，那刺激性气味就如同细细密密的针，顺着他的鼻腔直戳脑子！


    更可怕的是，这个气味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妖力波动，比普通版本的洋葱更加刺鼻！


    “阿——阿嚏！”


    一声震耳欲聋的喷嚏在仓库内炸开，蝙蝠妖整个身体都被喷嚏的冲击力带得向前一扑，豆大的泪珠瞬间从他血红的眼睛里喷涌而出。


    “myeyes！上帝啊！”


    “我的眼睛要瞎了！”


    蝙蝠妖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尖锐的声波在仓库内回荡，他尖利的爪子疯狂揉搓着眼眶，把眼周皮肤都蹭得通红，甚至抓出了几道血痕。


    蝙蝠妖踉跄着后退，宽大的翅膀在慌乱中撞上身后的货架，几件古董瓷器摇晃着发出危险的脆响，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的鼻腔此刻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人灌了一整瓶辣椒水。


    “该死！”


    他迅速将翅膀收拢，像成茧一样，把自己裹得像个皱巴巴的黑色粽子，然而那股气味无孔不入，依然从每个缝隙钻入他的防护，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带上了这股刺鼻气息！


    他的所有挣扎方式都无济于事！


    “这不科学！”


    带着哭腔的咒骂从翅膀缝隙里闷闷地传出。


    泪水已经在蝙蝠妖脚下积成了一小滩水洼，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扭曲怪异，完全没有往日的帅气模样，只让人觉得是一个丑陋的倒霉蛋。


    而旁边的萧咏奇正以一个标准的哈士奇扑击姿势挂在货架上，听到动静立刻竖起耳朵，狗狗眼里满是困惑：“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问完，他的狗鼻子就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异常，瞬间整张狗脸皱成一团，鼻头疯狂抽搐着：“嗷呜嗷呜——这是什么味道！”


    刺鼻的味道在他的鼻尖缭绕，过于灵敏的嗅觉在此刻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那股强有力的冲击直接刺激了他的天灵盖，脑子顿时变得一片混乱，所有的思考能力都消失了。


    “嗷呜——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想哭……”


    萧咏奇四爪并用从货架跳下来，结果落地时前爪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整个狗像是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他吐出舌头大口喘息，眼泪和口水糊了满脸，把胸前的白毛都打湿了一片，他甚至拼命用爪子扒拉着鼻头，仿佛这样就能把那股刺鼻的气味隔绝在外。


    刺激性的气味像一颗无形的炸弹在密闭的古董仓库里爆开。


    蝙蝠妖再也没精力去管劳什子的古董了，他拼命揉着眼睛：“卑鄙！无耻！你们妖管局居然使用化学武器！这是违反《妖怪公约》的！”


    更绝望的是，蝙蝠妖发现自己已经哭到声音沙哑，在指控洛时麦的时候那声音就像唐老鸭一样，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可笑时，头顶忽然传来“噗呲”一声。


    “抱歉啊，这是我的天赋能力，不算化学武器。”


    蝙蝠妖顶着泪眼看去，却只觉得手腕一凉。


    低头一看，一把银质的妖管局手铐扣在了他的手腕上，那东西有压制妖力的作用，让他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原来是在他低头爆哭的时候，洛时麦已经无声无息地接近了他。


    清脆冷静的声音从前面响起：“古董街失窃案件嫌疑人蝙蝠妖已被当场抓获，证据确凿，根据《妖怪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现在正式将你逮捕，跟我们走一趟吧。”


    刺鼻的洋葱气味逐渐散去，蝙蝠妖透过模糊的泪眼看见窗外的月光清冷如水，身形娇小的洋葱妖站在他的身前。


    她的手臂虽然受了伤还在渗血，但神色仍然镇定自若，站姿挺拔如松，皎洁的月光透过仓库的破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银色的柔光，就像人类神话故事中的仙女一般。


    她在如此混乱的场景中仿佛是最干净的存在，和他们这些妖完全不同，蝙蝠妖说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她的存在似乎就能驱散黑暗。


    蝙蝠妖甚至感觉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根本不敢生出反抗之意，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摆出了半跪的姿势。


    蝙蝠妖歪着脑袋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取经路上的小妖见到了齐天大圣……


    干遍了坏事的子孙遇见了太奶……


    怎么办，想跪……


    洛时麦扯着蝙蝠妖的手铐走到了那只哈士奇的身边。


    “拆哥，还能起来吗？”


    萧咏奇顿时涨得脸色通红，从耳朵尖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他下意识避开洛时麦的视线：“抓……抓到了啊，那就回妖管局复命吧。”


    他强撑着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差点又跪下去，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尴尬的事情！


    明明是他这个资深探员带洛时麦这个新人来执行抓捕任务，怎么最后变成洛时麦独自抓捕嫌犯了，他堂堂妖管局精英居然被一个刚入职的小妖救了场，这要是传出去……


    他还要不要活了！


    萧咏奇在心里哀嚎，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都要毁于一旦了，说不定明天就会在妖妖灵上看见嘲笑。


    回去的路上，他殷勤地接过了押送蝙蝠妖的任务，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了洛时麦的手臂上，那里有一道还在渗血的伤口，月光下那道伤口显得格外刺眼。


    萧咏奇：“那个……你的伤口要处理一下吗？”


    他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创口贴递给洛时麦：“这东西能止血，是我在妖管局用积分换的，上面有治愈技能，比普通创可贴效果好多了。”


    洛时麦挑眉接过，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印着奇怪花纹的创可贴：“还能换这个？我以为只能换技能书那些。”


    萧咏奇见她感兴趣，立刻来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她科普：“妖管局大厅能兑换很多的东西的，技能书也是一种，但是积分太高不划算，这些紧急情况能治伤的要便宜很多。”


    说起这些东西时，萧咏奇变得眉飞色舞，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狼狈相：“z市后面还有一个妖怪黑市，虽然是不合法的，但是z市的低等级小妖太多了，攒不了多少积分，老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洛时麦：“那里能淘到不少好东西，有些天赋特殊的妖会把自己的天赋做成各种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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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的物品售卖。”


    蝙蝠妖忽然插嘴：“对对对，我那个能悄无声息潜入仓库的隐匿技能就是在黑市买的，花了我三个月积蓄呢！”


    萧咏奇立刻瞪圆了眼睛，龇牙咧嘴地呵斥：“我和你说话了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尾巴都不摇了。


    三妖面面相觑，空气突然安静得可怕。


    萧咏奇眼珠子转个不停，小心翼翼地看着洛时麦的眼色。


    天塌了！


    他不过是想在黑市做点小生意赚点外快，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犯罪分子的帮凶了！


    善解人意的洛时麦适时地移开了话题：“听起来很有趣，下次有空我也去逛逛。你这创可贴很不错啊，等我有积分了还给你。”


    洛时麦将创可贴小心地贴在伤口上，创可贴上的图案立刻亮起微弱的蓝光，伤口处的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再次揭开创可贴的时候，原本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萧咏奇立刻松了一口气：“那地方隐蔽，下次我带你去。”


    没多久，三妖回到妖管局总部，尽管已是凌晨，妖管局内依旧灯火通明，昼夜轮值的同事们来来往往，各自忙碌着。


    然而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大厅时，原本嘈杂的环境骤然一静，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天啊，这就是那个连环盗窃案的嫌疑人吗？”


    一只圆滚滚的小猫头鹰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她直勾勾地盯着被铐住的蝙蝠妖，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是一只蝙蝠诶，你们居然抓住他了！”


    档案处蹦出来一只兔子，耳朵高高竖起，声音尖尖的：“我的天啊！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连蝙蝠妖都能抓了？”


    萧咏奇张了张嘴，刚想解释，身后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滑行声，一条通体碧绿的蛇妖慢悠悠地游了过来，他支起上半身，化作人身蛇尾的模样，削瘦的身形裹在宽大的制服里，活像一根被风吹歪的竹竿。


    他阴柔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懒洋洋的，却字字扎心：“就他？年年业绩评比倒数，接不到单子天天在妖妖灵冲浪，居然能抓到蝙蝠妖？我不信。”


    萧咏奇气得炸毛，龇牙咧嘴地吼道：“魏云帆！你有本事跟我出去打一架！不准放毒！”


    魏云帆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轻飘飘地啧了一声，绕着他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洛时麦面前，狭长的蛇瞳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她。


    “你是谁？”


    一只小乌龟咕噜咕噜地滚了过来，趴在魏云帆身边：“魏哥，这就是那天弄哭了整个妖管局的小妖！好像是什么……洋葱妖？”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瞬间又炸开了锅，不少妖怪纷纷凑近，好奇地打量着洛时麦，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洋葱妖？就是那个能把局长都熏哭的？”


    “天啊，难怪蝙蝠妖被抓了，这谁顶得住啊……”


    “萧哥这次不会是抱上大腿了吧？”


    萧咏奇听得脸都绿了，尾巴狂甩，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就算是他抱了大腿，也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好吗？


    呜呜呜……他还是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