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背后一道身影看着二人远去才打开门走出屋子，她明明看着不过三十岁的面容却已经半头白发，杂乱的碎发不像往常那样光滑贴在长发之上。


    女人身后的床上，一个小孩儿呼吸微弱，分不清生死。


    昨天有人给告诉她，这些人有很好的医疗设备，这样的小病根本就不值一提，很快就能治好，但是那些人是不会让他们这么脏的人随意使用那些医疗设备的，所以如果相救儿子“ta”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假装她的儿子是因为他们中的谁弄伤的，然后把事情闹大，让他们不得不治疗孩子。


    女人昨夜一夜未眠，别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只有她一人，一颗心被揉圆搓扁，来回拉扯，心存的理智和人性让她无法对无辜的人做出伤害，而儿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丈夫的不知去向让她手足无措。


    “他们这么有钱，他们有很多东西，我只是用一用医疗仓，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损失，不会造成什么损失的。”女人喃喃自语道，“对，是这样的，我只是想救我孩子的命……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救我孩子的命而已，他们不会有什么损失……”


    女人颤颤巍巍走到窗边坐下，一双手握住孩子烧得滚烫的双手，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快速抱起床上半大的孩子，飞跑进后面的小巷。


    亚特斯跨进驾驶位，见代月已经坐好，车辆发动。


    这类人来人往，亚特斯的车速不算快，加上刚启动，更是比平时慢上不少，他无论是驾驶机甲还是星舰还是车辆，这类工具现在已经可以由系统全权接管，可是亚特斯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人和机器都只会是辅助，从始至终的主体始终是人，没有其他事情的情况下，他只会用辅助驾驶而自己坐在驾驶位上聚精会神。


    昨天亚特斯直到凌晨四点才睡下，代决整个人提问特别低，像块冰冷的铁一样，贴在亚特斯身上总是存在感很强，亚特斯在军队养成习惯让他一大早又醒了，现在亚特斯的头脑很清醒但面上看着还是有疲惫感。


    路面上偶尔有人走过，看到机甲车来都会自觉让车先走，四周房屋不断后退，就像是后退的群山。


    钢化玻璃挡风板前，因为不停在尘土飞扬的路面上来回跑已经积了不少灰尘，一个眨眼间，路面上不知道从那儿传出一个黑影。


    机甲车整个车体向右旋转，几乎是一百八十度转了一个大圈，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火花，发出刺耳的巨响。


    代月坐在后座随安全锁扣来回旋转，直到机甲车稳稳停下才终于有脚踏实地的实感，剧烈的晃动让代月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解开锁扣快速拍到车门。


    一下车，代月跑到路边“呕”一声吐了出来。


    亚特斯急忙下车查看刚才拿到黑影，机甲车车尾部一个头发杂乱的夫人怀抱孩子扑到在路面上，孩子被她一手紧紧抱住，面朝怀中，女人另一只手掌扣在地面上，五指狠狠在地上摩擦收紧，指尖血肉模糊，血红一片。


    亚特斯直觉这人有些熟悉，蹲下身询问女人和怀里孩子的情况：“你怎么样了？”


    “你为什么不撞死我，为什么！！！”女人猛地抬起头，面目狰狞冲亚特斯吼道，一双眼中不满红血丝，眼角的皱纹不像是岁月痕迹，女人说完这句话，立马又想变了一个人一样表情突然由狰狞转向哀求，另一只扶在地面的手抓上亚特斯半蹲着的裤腿，声音颤抖，“你撞死我好不好，你撞死我，把我的孩子救活，一命换一命，你有什么不满足的~求您救救我的孩子，他，他才三岁，求你~”


    亚特斯看向女人怀中的孩子，刚才那样吵闹，女人情绪十分激动，孩子却安安静静躺在女人怀里一动不动，亚特斯伸出手：“把孩子给我看看。”


    女人止住哭泣，像是有些不相信：“你，你真的打算给我的孩子治病？”


    “你给我，孩子怎么了？”亚特斯从女人手中接过孩子，第一想法就是孩子的体温很高，身体太软，一旦脱离支撑就开始像是软骨动物没有骨头那样开始软化，原本藕节般的手因为快速消瘦产生了细小的皱纹，这仅仅是一个三岁小孩子的皮肤。


    亚特斯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支撑住孩子的身体，另一只手大致看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又问：“孩子什么状况？为什么没有去医生那里？”


    女人这才收敛住情绪，看到希望一样抹干泪水，细细回想：“孩子就是一开始有些焉，不吃饭也不爱闹，然后就开始发热出汗，一直迷迷糊糊的叫不醒。我们去看了阿瑞齐医生，阿瑞齐医生说最近已经接了很多个这样的孩子，他能想到的药都开了可是依旧没有任何好转。”


    “等等。”亚特斯捕捉到女人口中的很多孩子，他担心这是一种传染病毒，如果是传染病毒，那事情很不好办，继续追问说：“很多人？”


    女人回答说：“对，贝斯所在的学校已经停课了因为很多孩子生病，前些日子有几个孩子没有撑住……”


    亚特斯心中警钟大作，迅速转头，声音低沉严肃：“代月，你别过来，再退后一些听我说。”


    代月刚吐完正向往亚特斯身边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就被亚特斯叫住，还要往后退？什么情况？代月直觉不好，依言往后退，一直退了十米左右，“怎么了？你怀里抱着的孩子怎么了？”


    这里还并没有病毒传染的概念，代月看亚特斯抱着孩子却不让自己靠近，一时有些疑惑。


    亚特斯抱住孩子起身，顺便抬手让还跪在地上的女人起身到自己身边来，转而冲代决厉色道：“代决，你等会儿自己回去，让殿下注意看我发的讯息。”


    代决也没犹豫也没有继续追问，根据亚特斯的说法绕开两人快速往代决等人住所赶过去。


    亚特斯让女人上车，抱着孩子迅开往人群稀少的空地，停泊港旁边就有一块空地，那儿不仅离星舰近到时候方便治疗和隔离，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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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流通。


    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亚特斯突然紧张起来，她坐在后座将贝斯抱在怀里，打量着这些人，和墨轨星人一样的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并没有什么两样，为什么昨天那人把他们说得那么可恶，那番话印刻在女人心头始终像是一根刺，时不时就会想起来，可是目前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帮助墨轨星民众，到底是眼见为实，还是耳听为实，女人一时间有些两难，想着走一步算一步，至少也要先把孩子治好。


    亚特斯将驾驶室的座位旋转面向女人，女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惊得一抖，把怀里的孩子报得更加紧了：“你，你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


    亚特斯：“具体的还不能告诉你，你刚才说很多人都有小孩儿的这种症状，是短时间内突然大家都这样的吗？”


    女人：“好像是，就是一个月前，第一个好像就是格雷科家的小孩儿，前些日子没了。后来陆陆续续很多小孩子都是这样，你问这个做什么？”


    亚特斯：“你还记得有哪些孩子吗？”


    女人摇头：“我只记得一些，就是我家附近的几个，其他的都不知道。”


    亚特斯：“好，你和孩子现在车上呆着别乱跑。”


    亚特斯的通讯手环在闪烁，是代决的视频电话，亚特斯从车门利落而下，将车门落锁，半靠在后视镜旁。


    代决那边的背景是重型机甲车，林清苏兰等人都在。


    “你那边怎么样？”


    “殿下，看情况很像是传染病毒，而且被感染的都是小孩子，人数不少，这还是早些时候的数据，现在人数不知道已经蔓延道多少。据这位母亲的说法症状是早期精神不佳，后来发热出汗并且昏迷。”


    屏幕上，代决将亚特斯的话转达给后座的林清，林清凑上前来冲亚特斯说：“这些状况太常见了，寻常的发烧高热也是同样的症状，就冲这个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得过来。”


    “好，你林请你记得穿好防护服，其他人，殿下，现在暗处还有很多小孩儿被感染，这些人您看是聚集到一起治疗还是找到原因后就地治疗？”


    “集中。”代决没想到这才刚开始立马就出了事情，“不能扩大感染，先把明确有症状的孩子集中到亚特斯你那儿去，林清赶紧研究分析看看是什么病毒，现把目前的状况抑制住，再研究对应的药，对了，医疗仓能够直接治愈吗？”


    林清插进话：“普适医疗仓对目前阿尔法星域内的所以病症除开躯体再生技术和三种主要细胞剧烈病变之外，医疗仓都能治愈。”


    “行，亚特斯你就呆在那儿，我已经让辅助机器人把建筑隔板拿过来了，临时隔离住所就定在你那儿，等会儿孤狼他们把病人送过来，林清先过来，确定结果之后我让代月广播通知大家先居家隔离。”


    “殿下，墨轨星民众对传染病毒是什么并不了解，您记得让代月广播的时候说明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