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遇很快就收到赵志航给的资料，他决定先从哨兵资本先面试起，而就如同赵志航给的资料那样，哨兵资本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基金公司，就算比赛表现出色，也不足以让录取机会变高。


    面试官翻着他的简历跟财富杯的比赛数据，语气平淡：“你的投资决策挺有意思，市场恐慌时大多数人选择保守，你却选了新能源跟AI？”


    “我认为市场抛售是情绪驱动，基本面没变的公司终究会恢复，所以我选择市场修复后的领先者。”孟景遇沉着回答。


    另一个面试官是资深投资经理，他点了点头：“逻辑没问题，不过这是一场模拟比赛，现实市场会更复杂。”


    “嗯，是有潜力，不过我们通常只录取来自全球前20名学校的学生。”


    孟景遇沉默，不自觉地屏气注视着对方。


    “投资确实是看数据，但我们的客户、合作伙伴，甚至是竞争对手有80%都来自这些学校，我们需要能与这些人直接对话的投资人。”资深投资经理淡淡一笑，“虽说是实习，但我的录取标准不仅仅看个人能力，还有是否能融入这个圈子。”


    一旁的HR也开口补充：“我们的实习生不是像其他公司进来当跑腿的，他们一进来就得要开始加入工作，所以没有相关背景会很吃力。”


    孟景遇心里已经有了这场面试的结果，他缓缓开口：“我明白，学历也是市场认可的一种方式，不过市场的本质是回报率，我想我可以用能力来弥补这些差距。”


    “有决心是好事，但我们的投资策略更注重『可量化的优势』。”


    离开了办公室，孟景遇站在大楼前的玻璃窗，远望这片金融大楼。


    第一次，那么明确的感受到——学历，是一种市场壁垒，而市场终就只看结果。


    不过他没有沮丧，更多的是感慨，突然他好像能理解宋语宸了，这是自己现在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与其说是想要能再次跟她说上话，倒不如说是有点不甘心。


    嗯，他要认清现实，然后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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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语宸正翻着桌上的数据报告，就听到赵志航的手机响了一下，画面跳出了熟悉的头像，赵志航也看到了，拿起来解锁后看了讯息，摇摇头露出“可想而知”的表情。


    “没上？”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答案。


    “机率本来就很低，哨兵资本的创始人对学历很在乎，严格来说就只收他们那几个学校毕业的，其他的都不要，这好处就是实力很平均，人脉关系有可持续性。”


    “红衫资本约几时？”


    “啊？你真的要约啊？我还以为你听到孟景遇没选就算了。”赵志航有点震惊，“你就算塞他进去，他也熬不住的，以他的能力，进去也碰不到什么案子，顶多就跑跑腿。”


    “我出面了，他能去跑腿？”宋语宸挑眉，“不去红杉他能去哪？其他都浪费时间，他成绩又不差，起跑点高会对他后面有帮助。”


    赵志航叹了口气，暗忖这小子真是好运，红杉资本是风投人才的黄金跳板，竞争十分激烈，当然未来的发展也会很好，孟景遇要是进去的话，履历就是镶了层金框了。


    他不禁对宋语宸的能力再次感到佩服，这人现在都焦头烂额了，还有心力管别人实习这种小事，看来孟景遇短时间是跑不出宋语宸的手掌心了。


    这时孟景遇又传来他接到量子成长基金的实习面试通知，约明天上午过去，赵志航心想反正也是个过场，不过他没打算先告诉孟景遇关于宋语宸安排的事，因此只是客套地回了句：“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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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子成长基金(QuantumGrowthFund，简称QGF)成立7年，资产管理规模在25亿美元，目前主要投资阶段是A、B轮投资，偶尔参与C轮或Pre-IPO，专注在AI、SaaS和新能源领域，虽然专注领域不同，但这规模跟哨兵资本差不多，听说他们的两位创始人相对年轻灵活，员工竞争不那么激烈，但还是有点“业绩压力”。


    孟景遇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觉得状况也跟去哨兵资本差不多，但因为在财富杯他选择了AI跟科技股，所以这次的面试也就抱持着多学东西的心态。


    今天是投资分析师的实习生面试，会议室外肉眼可见10多个人，轮到他进去时，对面坐着是基金合伙人刘志铭和投资总监Hanna。


    孟景遇有些意外，没想到能看到老板来面试实习生，他之前是顶级投行的合伙人，现在自己出来开公司，穿着西装但没打领带，真人比相片亲切的多。


    “简历我看完了，成绩不错，但能通过我们录取的候选人，都有更明确的投资职涯规划。”刘志铭微笑开口。


    “你在投资比赛的成绩很好，不过这不等于真实的市场经验，你觉得你在比赛中的决策，放到现实里能奏效吗？”Hanna不急不缓地说。


    “我觉得市场环境不同，但资本流向的本质没变。”他点头。


    “嗯，当时市场恐慌，为什么没选择稳定的标的？”


    “因为资本回流是必然的，我考虑的不是当下安全，而是风险过后谁才能站起来。”


    孟景遇说完后，脑袋里闪过那次宋语宸的访谈，她语气笃定——


    “市场的本质是波动，没有波动，就没有机会。”


    他迅速回神后补充：“当市场回稳，技术壁垒高的企业会成为领先者。”


    刘志铭眼神一亮，身体微微靠前：“但如果这种选择会让投资委员会犹豫，你要怎么说服？”


    孟景遇不假思索：“数据。”


    Hanna挑眉：“具体点？”


    “产业资金流动数据、技术专利壁垒、市场风险回温指标……我不做无依据的判断。”


    Hanna点了点头，笑了一下：“是目前听到最有说服力的答案。”


    刘志铭点了点头，看向Hanna：“你的看法？”


    “给他试用期，看看他能不能适应市场。”


    刘志铭双手微开，做出欢迎的手势：“欢迎加入。”


    相较于孟景遇这边的顺利，宋语宸就不太好了。


    会议室内气氛低迷，大家的目光或是看着投影屏幕上显示的资金调度方案，又或是看着宋语宸跟王财全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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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在于宋语宸决定引入“白骑士投资人”来强化资金流动性，让公司在动荡中仍有稳健资本支持。


    但老股东们就坐不住了。


    “你确定这个投资人是白骑士？这是变相的股权操控！”王财全愤怒拍桌，“对方15%股权虽然不到控制权，但如果联手其他人，那我们未来董事会决策权会动摇！”


    “但这笔资金能稳住公司度过这次市场动荡，避免其他机构来恶意收购我们。”另一个年轻股东开口支持宋语宸，“如果不接受这笔资金，其他的条件更糟。”


    “这钱是能解燃眉之急，但就跟借高利贷一样，我们要接受这种严苛条件？”王财全依旧反对。


    宋语宸语气平静，态度却有压迫感：“这不是高利贷，是市场标准条件，如果您有更好的投资人，我可以给您48小时，找到一个没有优先清算权、没有董事会席次要求的机构投资人，我就按您说得来。”


    会议室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我同意宋总，看现在的市场环境，所有机构资金都在撤退，能有15%股权的长线投资入场，本身就代表我们这家公司仍有市场价值。”


    王财全嗤之以鼻：“15%现在听起来不多，但是几年后这笔资本要退出，那你口中说的白骑士会不会变黑骑士？”


    “我要面对的是现在的问题，现在不解决，也没3年后了。”宋语宸淡淡地说，“如果现在不作出决定，那我们再讨论的就不是投资，而是市场份额和被其他人吞掉的问题。”


    气氛凝固了几秒，老股东没有立刻反驳，但是表情明显是不满意。


    会后，宋语宸回到办公室，赵志航随后也跟了进来，低声说：“王财全给董事长打电话了，其他几个股东都附和。”


    ……又扯到外婆，宋语宸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这时宋语宸的手机又响了，她看到来电者立刻换上工作表情，迅速起身接电话，而赵志航电话也响了，是萧力昂，他也走出办公室才接：“你晚了一步，宋总在跟投资人电话。”


    “没事，我不是找她，我是想问你周懿成回国了？”


    周懿成？赵志航惊讶，不就正在跟宋语宸打电话吗？这可是救了宋语宸的“白骑士”投资人，也是宋语宸目前最强的搭挡。


    “没听说，应该还在新加坡或香港吧。”


    “我看到朋友圈说他回来了，人在上海，你帮我问一下宋语宸，孟景遇最近在挑实习的单位，如果周懿成有时间就可以带带他。”


    赵志航内心忍不住哇了一声，还真敢要求啊？周懿成的公司是一家专注于长线投资的私募股权基金，专门投资新能源、AI还有高端制造技术，他身价约30亿美元，还拥有多家上市公司的股权，算得上是新加坡的隐形富豪。


    萧力昂张口就选周懿成，宋语宸一通电话就要约投行金牌的红杉资本，孟景遇你这什么王者运气，赵志航咬咬牙，羡慕死了。


    要是这俩哥姐知道孟景遇选了个小基金，可能会吐血吧——赵志航不敢跟这两位说孟景遇已经被录取了。


    算了，还是先保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