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误会

作品:《民国旧妻驯夫记

    “哎哟!”


    老赵龇牙咧嘴,痛地瘫在刘珉之身上。


    刘珉之腿脚一酸,险些一齐跌倒,幸被老赵重新撑住。


    杜其骏大怒:“你个狗日的吃里扒外!”


    刘珉之努力道:“你冷静点……”


    “冷静你爹!”


    杜其骏挥着棍子劈头盖脸而来,老赵展臂兜住刘珉之后撤,米铺的伙计们上前阻拦,杜其骏一视同仁一人一脚,场面分外焦灼。


    刘珉之被老赵顶的胃痛,猛地呕出一股酸水。


    老赵了被吐了一肩膀,不敢置信地看向刘珉之,众人都愣了,连杜其骏都停下来瞥着手里的棍棒,怀疑是不是刚才打中了。


    刘珉之擦擦嘴角:“大家冷静,冷静。”


    杜其骏冷哼一声:“怎么,你该不会想说都是误会吧?”


    刘珉之换了个说法:“大家都是漳县人,何必动手呢?”


    杜其骏大怒:“放你奶奶的屁!敢来警卫所闹事,全给我关起来!”


    老赵大喊:“队长,他们没闹事。”


    “把这个叛徒也抓起来!”


    “是!”


    老赵懵了,双手护头左藏右躲,刘珉之被肘击的七零八落,和老赵蜷缩在一起。


    杜其骏大踏步站在他面前,龇牙咧嘴地笑。


    “绑了。”


    “是!”


    寡不敌众,伙计们束手无策,刘珉之很没形象地擤擤鼻子,尝试以理服人。


    “杜队长,我们刘家一直按规矩做事,您这样不合礼数。”


    “规矩?你敢来警卫所,还敢讲规矩?”


    老赵弱弱插话:“队长,他们就来看了一眼,正准备走……”


    老赵的话被凶神恶煞瞪了回去。


    “嘶!”


    刘珉之被掰了下肩膀,轻呼出声。


    “磨蹭什么呢?我来!”


    杜其骏正待上前,激动地伙计团团围在刘珉之身前,建起一道人墙。


    杜其骏冷哼一声:“你们要造反?”


    “杜队长,”刘珉之仍不死心,“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愁,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


    “你还有脸说?”


    杜其骏咬牙切齿,愤恨道。


    “要不是你,湘子早和我在一起了!”


    老赵痛苦地捂脸,队长仗势欺人就罢了,怎么还把心里话交代出来。


    刘珉之也觉得好笑:“这就是你针对我的理由?”


    “是又怎样?”


    “苏小姐已经在北京安定下来,”刘珉之努力解释,“我们两个都与她无缘,何必针锋相对?”


    “还不是你从中作梗!你家里有一个女人,还能在外头风花雪月,”杜其骏怨毒道,“我却只有她一个女人,事事以她为先,凭什么我会输给你……”


    老赵弱弱道:“队长……”


    “闭嘴!”


    老赵默默退下,刘珉之无可奈何。


    “杜队长在漳县也算是前途无量,何必为情情爱爱的小事烦恼呢?”


    “哈哈哈哈。”


    杜其骏大笑。


    “是啊,我哪里不比你强。”


    刘珉之屈辱地抿着嘴,本以为可以靠忍耐避开今日的冲突,谁知杜其骏话锋一转。


    “还愣着做什么,把他关起来。”


    “杜其骏,你!”


    警卫队员一拥而上,和米铺的伙计颤斗在一起,刘珉之体力已到了极限,被老赵遮遮挡挡护在身上。


    队员们不敢尽力,磨磨蹭蹭地住了手。


    “废物!”


    杜其骏从腰间拔出手丨枪,朝天射出一声巨响。


    “啊!”


    室内放丨枪的巨响将耳膜震的生疼,刘珉之痛苦地捂住耳朵,周遭一行人也俱被震慑,但紧接着便是不可名状的愤怒,长期被欺压针对,这群汉子终于在枪声中迎来了反抗的高丨潮。


    “奶奶的,拼了!”


    “呀!”


    可枪声代表着绝对的武力压制,肉身如何对抗?


    刘珉之不想看见自己人无谓伤亡,痛苦挣扎道:“别动手,别动手……”


    已经来不及了,人活一口气,伙计们奔冲上去,杜其骏的枪口从头上移下,对准了第一个人。


    老赵绝望道:“别!”


    “嘭!”


    子弹从来人的头顶三尺擦过,射中另一块屋顶。


    伙计吓傻了,杜其骏冷冷道:“你们最好老实点,下一枪,我就不会留情了。”


    场面胶着下来。


    刘珉之认命了。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别牵扯别人。”


    “二少爷!”


    刘珉之摆摆手,事到如今,只能以他妥协收场,可之后的事情……


    “哎哟!这是怎么了?”


    一个夸张的、爽朗的男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众人抬头去看,见一个穿军装的男人痛心疾首地走进警卫室。


    老赵大喜,刘珉之也一愣。


    来人是马竭。


    杜其骏不认识他,皱眉道:“你是谁?来警卫所做什么?”


    马竭啪嗒一并腿,敬了个礼。


    “报告杜队长,我是军务部第三巡查队的,奉赵副官之命前来保释刘家米铺的钱管家。”


    众人愣了,杜其骏狐疑道:“赵副官回来了?”


    马竭面不改色:“赵副官刚进官道,收到消息派我先来查看。”


    缩在一旁的钱夫人来劲儿:“赵副官!青天大老爷啊!”


    伙计们纷纷应和,杜其骏脸色铁青。


    但对方拿赵副官说事,他不好发作。


    万一赵副官真回来了呢?


    正这时,老赵又贴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杜其骏还是不放心:“赵副官的手令呢?”


    “事发突然,我只得了口令,”马竭笑道,“放不放人不是什么大事,杜队长不必挂怀。”


    钱夫人急眼了,被刘珉之拦住。


    马竭抬手一指,警卫所的木顶棚被刚才两发子弹打出两个深坑,木头残破地要坠不坠。


    “只是警卫所是公家地盘,闹成这样子不好看,杜队长,我认识几个师傅,手艺很好,我能不能帮他们介绍个生意?”


    杜其骏冷哼一声:“不必劳烦你。”


    “是是是,怪我多嘴。”


    队员和伙计们偃旗息鼓,刘珉之和老赵分别制住两边的人。


    马竭点头哈腰地捧着杜其骏说话,一副军务部和警卫所一家亲的良好态度。可他毕竟是军部的人,杜其骏不能没有顾及。


    “既然赵副官发话了,你们走吧。”


    伙计们面面相觑,刘珉之为难地看一眼钱夫人。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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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也放走。”


    老赵赶紧应声:“是,队长!”


    “赶紧放人!”


    “是!”


    事情圆满解决,刘珉之深深看一眼杜其骏,带着众人回程。


    被关了大半天,钱管家精神萎靡,刘珉之要给他叫医生,却被叹息拒绝。


    “人老了不中用,也不是病,我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苦了你了,钱管家。”


    钱管家摇摇头,惆怅道:“世道变了,现在年轻人做事,没有章法,早晚要乱套。”


    刘珉之顺着他说了几句,又沉吟道。


    “钱管家,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


    “二少爷请讲。”


    刘珉之清咳两声,警卫所大闹一场,他风寒倒好不少。


    “还请钱管家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我父亲。”


    钱管家叹气。


    “二少爷放心,老爷的身体刚有起色,我定不会叫他知道这些糟心事。”


    “我正是此意。”


    “我这里无妨,其他人那里的口风,二少爷也要盯紧。”


    “我明白。”


    回到大本营,在军部和赵副官家里蹲守的伙计也回来了,都说没见着赵副官,也没见他要回来的音讯。


    刘珉之慌了神,那马竭是如何得到的口令?


    吩咐去找人的伙计还没出门,马竭提拉着帽子,疲惫地进了刘家米铺的门。


    “马竭!”


    “刘少爷。”


    刘珉之大喜,忙叫人看茶。


    铺子里的茶算不上好,是去年的次等龙井,香味是不错,但不是头茬,还掺了不少碎叶子,马竭牛嚼牡丹,连碎渣也一并咽进肚里。


    “你真得了赵副官的令?”


    马竭沉重地摇摇头,刘珉之心死了。


    假传军令,等杜其骏知道了,又是后患无穷。


    “我得了刘家被查的信,请了不少哥们蹲守,可一点赵副官的消息都没有。我怀疑警卫队早就知道赵副官一时半会回不来,才挑在今天动手。”


    刘珉之也想到了这点。


    这是件很糟的事,这证明刘家在漳县的消息源已经落后了。


    刘琼越再不回来,他们会越来越受制于人。


    “你要小心,今日你帮了我,杜其骏一定会找你麻烦,他们杜家在军务部可有不小的势力。”


    马竭一笑:“我知道的,刘少爷。”


    刘珉之沉声道:“我真是不知谢你,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实在无法收场。”


    “何必客气?”


    马竭叹息道。


    “若不是刘少爷,就没有我马竭的今日,刘家的事就是我马竭的事。大不了以后,我不在军务部做事,继续回我的东大街。”


    “那可不行,你对我有恩,若你真不在军务部,我要聘你到米铺来,做我的账目先生。”


    “少爷还是饶了我吧,我可不会算账。”


    两人大笑,刘珉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今天去银行取了些钞票,这点钱你拿着,给你婶娘买点东西。”


    马竭有些心动,但还是拒绝了。


    “算了,婶娘不喜欢我拿钱给她。”


    刘珉之一愣:“那你自己收着。”


    马竭还是摇了摇头,笑道:“婶娘教我的,只做分内的事,拿分内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