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前世，这种问题绝对会被当作骚扰。


    但现在，朝歌以退为进。


    她反手一扣，就抓住季鸣的手，“知道不一样，季同学还这么抓着我的手？”


    她很明显感觉到季鸣手腕动脉跳动了一下。


    她刻意压低的嗓音，似乎也惹得季鸣嘴角稍紧绷。


    很明显，现在的状况让季鸣有些无所适从。


    旁边的利维坦老师忙冲上来阻拦。


    一时间，不知道是想保护朝歌……还是防止她激怒季鸣。


    但朝歌却慢悠悠抽回了手，她凝视着季鸣，把散落的头发系好，叼着发绳。


    她声音轻柔，“老师，交给我就好。”


    扎好头发，朝歌却又笑着看向季鸣。


    “季同学，要不来比一场。”


    “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如果你输了，你就乖乖站远点，以后别再靠近我。”


    他们又回到了草场。


    利维坦老师很明显想说什么。


    但看见朝歌镇定自若的表情，却又闭嘴。


    周围学生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男女生们互相对视着，仿佛都第一次认识对方。


    彼此司空见惯的身体，此时却是陌生而让人脸红心跳的。


    也就是这时，他们看见了朝歌。


    映着正午最灿烂的阳光，女孩向来散落的头发被扎起，整个人显得干净而干练。


    漂亮的肩胛骨，以及锁骨，还有饱满的弧度……随着头发被扎起，都仿佛一览无余。


    她的衣服明显小了一号，有些紧绷。


    但裸露的，如同牛乳的皮肤，却像是绝对领域一样……


    连女孩们都赶紧移开视线。


    而男生们早就避开视线，他们脸红的厉害。


    只敢看一眼朝歌的脸……那殷红紧抿的嘴唇。


    就仿佛让人喉咙中滋出无穷无尽的痒。


    今天的氛围，明显有点怪啊。


    旁边的利维坦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忙着记笔记，“还是要给女孩们买新衣服……也要定期更换，多少钱都要买！”


    而朝歌，在草场上活动着手脚。


    她按照拉伸、心肺激活、神经激活、关节激活的方式……做着热身运动，确保身体每个关节都充分活动。


    她有自信打败完全不懂格斗的季鸣。


    曾经为了出色胜任老板的保镖，朝歌做过极限体能训练，也学过巴西柔术、泰拳，甚至去佛山找传人专门学过咏春……


    自从来这，她从没有松懈过锻炼。


    就像现在，她曾经羸弱而纤细的手臂，已经覆盖恰到好处的线条，柔韧而有力。


    但反观对面的季鸣。


    他只轻微活动了手腕，然后就默不作声的等着她——


    那双阖黑的眼眸，完全把她笼罩在其中。


    你就学吧，朝歌想，她脑海中还存放着数千种动作，格斗技巧，她完全不怕季鸣学去。


    对方甚至连热身运动都没做充分，会被拉伤的。


    而接下来，她会让他见识到真正的“战斗”。


    先是一颗冰锥，朝歌轻巧的躲过。


    双脚稳稳的站在草场上，那一击甚至都不够她挪动步伐。


    朝歌的马尾随着动作微晃，手已经摆出咏春的架势，她看见了周围人眼中的困惑。


    “继续。”她轻声道，却是对季鸣。


    在第三颗冰锥袭来时，她稳稳的避开，侧身旋开的瞬间，冰锥晶莹表面映出她的脸……


    她居然在笑，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连季鸣暗眸都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他才低头，看清冰锥落点的女孩已经消失了。


    而朝歌飞快蹬地，整个人已经如箭矢一般冲过去——


    手凌厉如爪，探向他的喉咙。


    那一瞬间，伴随着伴随威胁袭来的一瞬间。


    却又有种无上的欢欣。


    季鸣一眨不眨的盯着女孩，又像是激活了某种，超越寻常的东西……昨天翻看的那本书猛地袭上脑海。


    《能力的认知——以及千变万化的使用方法》


    季鸣看见封皮内侧斑驳而老旧的字迹。


    似乎是作者出于某种目的写就，又怕被审查，所以只有蚊蝇大小。


    因为太隐蔽太渺小，甚至连再三检查的利维坦都忽略了。


    “消灭君主暴.政，盼望有一天，有人能够杀死极冰君主季鸣！”


    君主，而且和他同名。


    此时什么像是被激活了，在生命被威胁的一瞬间，季鸣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比如，高大男人几乎溃散的形体，崩溃，以及无尽无数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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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望。


    他仿佛能感知对方的情绪，曾经一个万众敬仰的王，现在却像是怪物……


    怪物想要毁灭一切，想要把光明的事物吞吃下肚，据为己有。


    就像，就像……


    他滞涩的眼珠突然转动一下。


    定在眼前的朝歌身上。


    季鸣眼前一阵黑，他能感受到，对方正捏着他的脖颈。


    她的手指似乎格外的有技巧，抚摸着他脖颈间突出的部位。


    他能感受到，有什么正在女孩柔软的指尖跳动。


    就像他的心。


    朝歌似乎在笑。


    唇角依旧饱满，笑意沾染了温度，“认输吧。”


    她像是真的很开心。


    原来，打败他，会让她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吗。


    是了，朝歌同学之前，好像从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


    周围已经传来学生们的哗然。


    刹那，季鸣手掌如电，居然比刚才朝歌袭击的更快，他握紧了朝歌的手。


    迫使女孩微微抽痛的把手拿下去，他喑哑道，“还没有结束。”


    同一时间，那些回忆仍然冲刷着他的脑海。


    那些贪婪讨好的脸，那些叫他陛下的虔诚谄媚的呼唤。


    他只是轻轻挥手，那庞大而带着死亡气息的冰龙，狰狞而阴戾的席卷而出，闪耀鳞片沾染了敌人的血……缓缓臣服在他脚下。


    “滚出去。”


    季鸣低声说，他眼睛血红，已经翻起手掌，“这是，我的战斗。”


    朝歌想，不会她太使劲，把季鸣搞的眼底毛细血管破裂了吧。


    她没怎么用力啊……下一秒，脚踝却传来黏腻的感觉。


    有什么缠住了她的脚踝。


    俨然是一只冰化成的小蛇。


    不似冰龙狰狞，像是一颗刚破格的，还很小，但是栩栩如生……尖利的鳞片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刺人而凌厉、


    但包裹着她脚踝的部分，却温驯而的收敛了坚冰鳞片。


    像是神祇的造物，像是活生生的存在。


    朝歌刚被吸引，却被猛地失去重心。


    格斗最重要的就是下盘要温，她却被打了一瞬的时间差——


    但季鸣却已经制止了她起身的动作。


    那双冰凉的手，正轻柔的、毛骨悚然的按住了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