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三楼包厢，吴悠比之前心态更加稳。


    相反，莫掌柜变得有些迫切。


    这同之前没见人之前的急切不一样，带着一种心痒，只要自己买了这方子，也就不怕厨子再出问题了！


    他在心里暗暗计算要花多大的价钱才能把方子拿下来。


    “莫掌柜，不知打算如何?”吴悠又喝了两杯茶，开门见山道。


    莫掌柜扯了个笑，道：“不知吴姑娘想要什么价格？”


    “我有两个法子：一种是六百两银子买断；另一种是买方子只要两百两，但要给我分成银子，这分成只是买卤菜的份。掌柜可思考一下。”


    莫掌柜的心里价位是三百两银子，六百两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而后一种却又有些新颖，他问：“第二种方法展开说说？”


    “也就是方子卖给您两百两，此后每日只要有人点一道卤菜，您得给我十一的利钱，每月一节。如何？”吴悠第二种方法也是仔细思考过的，要说万一人家不履约，那她也不会再守约，大不了多拿去卖几家店。


    莫掌柜心里拿不定主意，两者都不是他特别想要的。


    正在踌躇之际，有下人敲门。


    “掌柜的，王老爷要见您。”


    “让王老爷稍等一下，我正在会客。”莫掌柜心里正烦闷，回话语气也就不大好。


    “这......掌柜的，王老爷已经直上三楼来了。”


    莫掌柜不得已朝两人道歉：“这，实在抱歉，许是有急事。我去去就来。”


    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朝外走去，脚步有些匆忙。


    吴悠点点头笑着表示不在意，等到莫掌柜完全出去，才小心的拿了一块盘子里的茶点。


    肚子里都是些茶水，老想尝尝旁边的点心的味道了。


    嗯，不错，香甜酥脆。


    见沈乔连茶水都没喝。端了茶杯递到沈乔嘴边。


    “喝口茶，润润喉，待会儿我们去吃好吃的。”


    沈乔看着面前的茶，拿手接了。


    *


    莫掌柜从包房里着急的出来，正好遇见踏上三楼楼板的王老爷。


    一见面，王老爷就快步走过来，拉住莫掌柜的衣袖：“快快，你带我去厨房去。”


    莫掌柜受力，迫不得已快步跟在后面，用力的拉回自己的衣角：“王老爷，您有话好好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没得让人看笑话。”


    “哎呀，你这莫老儿，有好吃的，怎么不挂牌售卖？亏得我鼻子灵，闻着味儿了，但你们的人拦着不许我进厨房，我只好找你来了。”王老爷也不在意，还是快步在前面走着。


    “等等？你说什么好吃的？”莫掌柜的站停。


    “怎么？你自己的酒楼里有什么好吃的问我？”王老爷一副你开玩笑的神情，“不是要藏着掖着不给吃吧。”


    莫掌柜只好跟在王老爷身后，完全没想到之前卤菜的上面，因为还没谈妥，心里还没完全当作自家的菜。


    王老爷一路嗅着味走，莫掌柜也不敢嘲笑他。


    就这样，来到了后厨的小厨房门前......


    直到这时，莫掌柜才反应过来。


    他叹了口气：“这是今儿试的新菜式，还没决定好价钱呢。”


    闻言，王老爷更是高兴：“光闻味道这菜就错不了。”


    边说边推开门，却见里面有一人，正在闭着眼品味着什么？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


    这人却是刘大厨，之前吴悠等人离开了，他留在厨房里。


    卤好的菜式不敢动，但卤汤却可以舀点来尝尝，他想着能不能靠自己分辨出调料来。


    莫掌柜一看这样，心里也明白什么，只是看刘大厨脸上没什么欣喜的表情便估摸着大抵是没什么收获。


    于是他吩咐道：“再切点儿之前的卤菜，还有没上的肉也来点儿。”


    手起刀落。


    伴随着“剁剁剁”的声音，一碟子肉菜拼盘端了过来。


    “这就是新菜式了，用卤料制作而成，您尝尝？”


    王老爷用筷子夹了菜，又夹了肉吃。


    品尝的时候并不说话，只慢慢回味。


    不知不觉，碟子里都吃完了。


    “唔，甚是开胃。味道也颇好，卤肉的味道更香。”说完，他赞许的看了莫掌柜一眼：“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里面香料不少，但我也没完全尝出来。”


    莫掌柜半是欣慰半是心疼，他都没吃几块呢，连忙问道：“您觉得靠这个菜能比那杏花楼更好吗？”


    “这话不能随便论断，但肯定能吸引一大批老饕客。你这酒楼啊，又活了！”王老爷还是持肯定的态度，接着又说道：“唉，你这弄得也太少了些，多卤点肉。我看，就明天开始就挂牌售卖，绝对能行。”


    这话说得莫掌柜心里又是一番暇思，他猛地站起来：“那我明日就开卖，现在我就去准备准备，王老爷您？”


    “行行行，我也走，正好我给老朋友些说道说道。”王老爷见没有多的了，也只好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但嘴里的滋味也能引得他好一阵回味了。


    莫掌柜又回到了包厢，路上心思急转，觉得还是直接买断靠谱。


    包厢里，吴悠茶水喝得肚圆，等得正有些无聊。


    莫掌柜一脚跨进来，刚落座，就开口道：“六百两银子买断，不过以后除了你自己在家做，不得透露给任何人。如有违约，那就不是简单的银子的事儿了。”


    吴悠晓得能在县城开得起大酒楼的，后面都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她也不怕对方去查，本来她就没打算靠这个卤料方子，只不过为了偶尔解馋才做的。


    她隐约闻到了对面传来得卤菜味，心想，莫不是刚刚又去尝了一下味道才做决定的？


    心里还觉得这掌柜的行事谨慎，就说道：“行，若如此，还请莫掌柜写好契约，契约成立，再寻一个靠谱的师傅来，我口述方子。”


    莫掌柜点头，先是招呼人写下了两份契约，用印泥盖好章递给吴悠，吴悠拿笔在上面歪歪扭扭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莫掌柜看到上面的字，下意识的蹙眉。


    实在是有点丑，但又想到一女子，还是普通人，能写字就不错了。


    吴悠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她没怎么写过毛笔字，本来硬笔字就不大好，这下更是符合自己的人设了。


    契约一人一份儿，吴悠收好契约纸张。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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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还请掌柜安排合适的师傅。”


    秘方这种事情，莫掌柜不会随便找下人来，他要亲自动手，后面操作的师傅，也得签契才行。


    “卤料方子包含香料八角25g，桂皮15g，小茴香......。单独添加的调料有酱油，生姜，黄酒，大葱......做法如下：卤肉之前要将肉去腥，若有糖，可小火微炒后加入高汤，今天试菜匆忙，卤肉的汤水如果是用骨头熬制而成的将会更香......”


    吴悠慢慢说着，莫掌柜记录的手不停。


    他明显感觉到吴悠说的与之前操作的步骤有差别，后面口述的明显要详尽得多。


    等到后面方子记录完成，莫掌柜招呼人取了六百两银子，不过也不全是银锭，其中五百两是银票。


    吴悠让沈乔收了银子，自己则把银票踹在身上。


    方子卖出去了，一身轻松。


    莫掌柜虽然心疼银子，但对后面的发展也抱有期待。


    吴悠本着尽责的想法，就对莫掌柜说道：“既然掌柜的如此爽快，我明日可多呆一天。今日也能帮着掌柜的看看最后的成品。”


    "既是如此，感激不敬。正好也到午间了，就在店里用餐吧。"


    吴悠没有推辞。


    其实翠华楼其他师傅做的菜也是不错的，惹得吴悠更好奇排名第一的八宝轩到底是何种味道呢，连县城都这么卷，那府城呢，京城呢？又有不知多少美味是自己尝不到的？


    可惜呢，这辈子是没办法走那么远了。


    三人吃饭间隙，吴悠又给莫掌柜提了一个后世很常见的销售建议，那就是单独开个小档口，售卖卤菜。


    莫掌柜没有马上回绝，心里却不以为然，这不是拉低了酒楼的档次吗?


    吴悠便也不再相劝，反正要是想赚钱，扩大知名度，开个小档口肯定是一个好主意，但要说想要维持酒楼的档次，不屑于做这些，那就当她没说。


    用过午饭，几人也没休息。


    莫掌柜又领了吴悠进了厨房，这次还是刘大厨。


    想是签了契约了，这会儿隐隐带着喜意。


    吴悠要的卤料包也都买回来了。


    刘大厨郑重其事的开始做起来。


    在吴悠眼里，卤菜是一种极为不需要手艺的菜。


    也许，炒糖色要点儿技术。


    旁边锅里早就熬煮了一锅骨头汤，这会儿香味儿噗噗的往外冒。


    眼尖的她还看到了牛肉，好家伙，上午试菜的时候根本没这玩意儿。


    然后其他比如猪耳朵这些都是有准备的，没错，吴悠也给莫掌柜说了，只要是能入口的，基本都能卤来吃。


    特别是那些不好卖出去的部位，卤出来格外的香。


    反正现在银钱也给了，莫掌柜也就什么都准备了一些。


    厨房里按吴悠的建议分了两口锅，一口专门卤素菜，一口锅就是各种肉类了。


    依旧是素菜先好。


    莫掌柜先尝了下，嗯，确实很香。


    肉肯定要多煮一段时间的，见此吴悠也就不再继续守着了：“莫掌柜，我就先告辞了。祝您生意兴隆。”


    莫掌柜给两人送出去，满心期待着明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