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的pin礼

作品:《心软的神[乒乓]

    咚——嗙——啪……


    连续的几个变线,盖娆率先拿到了11分。


    团体赛里,决赛场上,第三场、第三局的11分,代表着最终的胜利。


    这是她第三次参加世运会,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既兴奋,又不甘。


    兴奋的是,最后一分拿下,代表着华夏队续写了传奇,捍卫了金牌的荣光,一路大比分3:0夺冠,这是绝对实力的象征,无可置疑。


    作为团体的三单,最后一个球,在她的手上落下。


    观众席上的掌声响起,为赛场上的她欢呼。


    不甘的是,她参加了三次世运会,却没有获得过一次单打的机会。


    是实力不够么?


    不够的话,又怎么可能拿到5个世鼎杯冠军、1个世联赛冠军呢?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都涌上了心头,交织在鼻尖发酵。


    她哭着、笑着,把球拍扔向了观众席。


    这是她第一次扔球拍。


    ***


    她刚进国一队的时候,才十四岁,长相柔和甜美,皮肤是奶白色的,眼睛是葡萄粒大的,整个人看上去,小乖小乖的。


    自然状态下,眼尾、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谁见了她谁心情好。


    一笑起来,眉眼弯弯,更像一颗小甜豆了。


    就连她的发球,都比一般人赏心悦目。


    小白球拢在掌心,五指错落张开,就像一朵水灵灵的花儿,盛开在掌上,她的目光落在小白球上,总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热忱,那么的美好,会不经意间,带动看台上的观众们,跟她一起,爱上小白球。


    队里的哥哥、姐姐们,都把她当妹宝宠,粉丝们更是护宝一样地,叫她“小奶盖儿”。


    转折点,发生在2015年的世鼎杯半决赛。


    16岁的小奶盖儿,打败了上一代的“大魔王”乔青燃,晋级决赛,并最终战胜了港队的叶倪笙,拿下人生第一座世鼎杯,取代封岳,成为了最年轻的世冠,震惊了世界乒坛。


    紫微临世,妥妥的天才少女啊!


    从此,江湖人称“盖姐”。


    后来,吃了好多好多的苦,遭了好多好多的难,有身体上连年伤病的折磨,也有心灵上一层又一层的枷锁,被“欺骗”,被“背叛”,与最亲、最近的师父离心离德,被“边缘化”,差一点掉出主力层……


    还好,她扛过来了。


    在全台快攻的基础打法之上,又加强了单板的质量,和落点的控制。


    她知道,她的年纪大了,在人才济济的华夏队里,机会不多了。


    下一个周期,不会再有她的席位了。


    因而,每一次参赛机会,她都很珍惜。


    每一次上场,她都拼尽了全力,出手又快,又冷,又硬。


    就这样,球迷应援手幅上的她,从“盖姐”又变成了“酷盖”。


    甚至,入了姬圈的天菜人选。


    不过,无论哪个时期的她,都很有规矩。


    只要进入了赛场,无论赛前、赛中、赛后,她都尊重对手,遵守规则,尊敬裁判,也遵循着华夏队“礼仪之邦”的优良传统,最后一个球落地,无论输还是赢,都要在向观众致敬,同对手、裁判握手后的第一时间,收好球拍。


    可是,这一次,她面向观众时,把球拍扔了。


    她好没规矩啊!


    ***


    观众席上的掌声,却因为她的热情举动,更热烈了。


    她的手臂,都挥酸了,她的眼睛,却笑成了一双月牙儿,放肆的感觉……好爽啊!


    她一时动情,扔飞了球拍。


    看不清,扔向了谁,也不在乎,是哪一个国家的球迷,接到了她的球拍。


    嗯,这个特别的庆祝仪式,有前人这么做过。


    她没想太多,就是情绪到了,氛围也到了,不由地模仿了一把。


    不过,是谁这么做过呢?


    可能某次,刷某博、某音的时候,刷到过某个片段?


    或者,去男运动员宿舍楼串门,瞥到过一眼?


    哎,实在记不得了。


    她想,应该是……某个欧洲大汉吧?


    印象里,那边的选手,庆祝仪式都比较“放浪形骸”。


    ***


    第36届世运会女子乒乓团体赛,在一片掌声与欢呼声中,结束了。


    盖娆和她的队友骆星辰、岳媛、章豆豆,手拉着手,站上了最高位的领奖台,接过金牌与纪念品,仰望国旗升起,跟唱国歌。


    最后,再跟得了银牌、铜牌的他国选手们,来几张大合影。


    世运会四年一次,万众瞩目。


    而历届世运会,乒乓的赛程安排,都比较靠前。


    男双、女双、男团、女团、混双、男单、女单,这样的顺序。


    这一届,盖娆只上女双和女团两个项目。


    夺金任务,都已顺利完成。


    岳媛接下来,还有混双、女单要打。


    她的省队派来的专属体能师,寸步不离,等在场外。


    每一场比下来,都会跟她进行一番沟通。


    骆星辰只剩一个女单项目,她是上一届江城世运会的女单冠军,志在卫冕。但她年纪比盖娆还要大,这一个周期,她胳膊上、腰上的病痛,也多了不少。近两年来,状态有所下滑,不及岳媛风头正盛。队里大部分的教练,也都更看好岳媛。她的压力,可想而知。


    颁奖仪式结束,就拉上章豆豆,去球馆练球了。


    而盖娆,突然感觉到一阵落寞。


    女双、女团都结束了,这里没她什么事了。


    她已经25岁了,年底打完华超,明年再打一个华运,就差不多该退役了。


    她依旧笑眼弯弯,一边冲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人,热情地挥着手,说着感谢或再见,一边怀揣着不易为人察觉的低落心情,默默地回到教练席,收拾起了运动背包,收拾得很慢,很慢。


    运动员、颁奖嘉宾和观众们,陆续走掉了。


    她以为没什么人了,索性背上了背包,坐到了观众席上。


    居高临下,双臂抱膝,看着这个赛场——


    是她熟悉的赛场,热爱的赛场。


    也是她即将告别的赛场。


    这时,观众席上走下来一个人。


    他的手上,拿着她的七边形球拍,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一回头,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球拍——


    她的幸运数字是“七”。


    故而,她做美甲的时候,只做七个指甲,脑袋上固定住马尾和碎发的发夹,总是七个,平时用的球拍,也是七边形。


    三上世运,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掉单打机会。


    她多希望自己,能多一点点幸运呵!


    她怔怔地,平视了自己的球拍好一会儿。


    然后,扬起了小脑袋,看到了一个咧开了大嘴,露出了一排雪白牙齿,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欧洲大帅哥。


    她认得他,来自北雪国的选手卡尔·埃里克森——


    在本届世运会中,成绩很亮眼。


    目前,已获得了一枚男双冠军,和一枚男团亚军。


    但也只限于,认得出来。


    除了他的长相、名字、国籍、世排,其它毫无了解。


    “Igotyourping-pongbat.(我获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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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球拍。)”


    卡尔·埃里克森如是说。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挺高兴。


    刚才,在球馆练了一阵子球,想到男单第一轮,就得碰上华夏队的二号种子,他的大主人——“八败之交”段成轩,他就忍不住,握拳重锤球桌,怨恨自己这该死的手,抽出了这么烂的签!


    第一次上世运,就要充当炮灰,一轮游了?


    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啊!!啊!!!


    再联想到上一届的意外状况,就觉得自己跟世运会八字不合。


    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练得下去?


    索性,扔下了球拍。


    他随着自己的心意,戴上了黑色的口罩,还顺走了弟弟幼稚的鸭舌帽,走进了女乒的赛场,在不显眼的角落里坐下,像个普通观众一样,专注地观看起了女团的决赛。


    他料得到,她所在的华夏队,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没想到,她留到最后,等所有人都走了,也像他一样,坐到了观众席上扮观众。


    没白来,真没白来!


    他在靠近她之前,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然后,很有策略地摘掉了口罩和鸭舌帽。


    他知道自己长得不赖,身材高大有腹肌,面部立体、棱角分明,没有一个丑陋的五官,东西方人的审美都符合。


    尤其一头时尚的银发,还被北雪国的美发学院,编入了教材。


    在大学生群体里,引发过一阵模仿狂潮呢。


    他相信,这张脸会给他加分的!


    于是,无比松弛地走下来,同她打了个很自然的招呼。


    “Itis……afate.(缘分。)”


    盖娆想了一下,想到了一个比较适合的词。


    万千人中,她的球拍随手那么一扔,就扔到了他的手上,的确很有缘嘛!


    “Ialsothinkweareverydestined!(我也认为,我们很有缘分!)”


    说着,卡尔·埃里克森冲着远方,做了一个甩飞球拍的动作。


    当然,他的球拍没有真的甩出去。


    他才舍不得呢!


    盖娆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


    她忽然记起来了,刚刚最后一个球落地,她的第11分到账,面对观众席时,那么放飞自我的庆祝动作,是跟谁学的了。


    就是眼前这一位埃里克森先生啊!


    同时记起的,还有一些华夏队的男队员对他的评价。


    据说,他生活中的性格还不错,挺会照顾人。


    不过,赛场上就比较抽象了,赢了球会跳球台、扔球拍,打出了一个好球,就兴奋到满场转圈儿,而能接到的球没接到,会懊恼到就地打滚,虐待自己。


    由于他赢了比赛爱扔球拍,往观众席上扔,惹出惊呼一片。


    输了也爱扔球拍,往地上胡乱扔。


    因而,得了一个“欧洲飞斧”的绰号。


    她是来比赛的。


    可一点都不想惹事儿,惹到这位飞斧大人。


    看他这一副洋洋得意,好自恋的表情。


    该不会以为,自己刚刚的动作,是在致敬他吧?


    天呐!


    这时,他的右手伸了出来,转到了一个方便同她握手的角度。


    她也礼貌地伸出了右手。


    两掌相握的一瞬间,他的温度传递给了她。


    她正要感慨,不是来自北雪国么?


    这手,怎么这么热啊!


    在他松开手的一瞬,她的掌心被什么硌了一下。


    摊开一看,多了一枚pin——


    一枚六角雪花形状,中心嵌了一颗水钻的p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