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什么？”


    林嫣怀疑自己是不是空耳了，否则中间怎么会有一段她完全不清楚的内容呢？


    有什么，萧矜然除了本人有钱、身上有肌肉、腿上有石膏之外——还能有什么呢？


    萧矜然字正腔圆地说出那四个字：“非分之想。”


    他再重复一遍：“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


    林嫣的表情像是更不能理解了，恍然大悟之后，从理解，变成指责：“萧矜然你……你想睡我？”


    “说好了是好兄弟的，你却偷偷馋我身子？”


    萧矜然：“……”


    萧矜然变如脸：“我是独生子。”


    而且，好像本来也没有说过要做什么好兄弟吧。


    “哦，我确实有个哥。”


    林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萧矜然手还抓着她，闻言，收紧，轻轻捏了捏，在极强的存在感中，无奈地说：“这不是重点。你呢，什么想法？”


    林嫣思考起来。


    其实之前就已经想过了，离婚之前，如果萧矜然提出要求，那她也不是不能配合。


    毕竟这是双方的快乐，萧矜然一不丑，二还有点好看，三洁身自好所以身体应该健康，又是合法关系，她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但问题是……


    她忍不住上下打量萧矜然，从微微露出点形状的胸肌，到睡袍下劲瘦的腰，再到打着石膏的腿，脸上露出质疑的神情来：


    “你腿都这样了，还能行吗？”


    她被小鹿那个没节操的给祸害了，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一个字：坐。


    这个林嫣是万万不能同意的，不等萧矜然开口就抢先拒绝：“那些歪门邪道的你可不许想啊，我不同意！”


    萧矜然：“。”


    萧矜然：“……”


    萧矜然终于说话，开口之前，不受控制地，喉结先滚了滚：“是你在想什么，我没有。”


    他盯着林嫣柔软水润的嘴唇，声音放低，带着诱惑：“所以，要不要试试先接吻？”


    “？”


    林嫣还没反应过来，萧矜然已经俯身吻下。


    他没有用肢体掌控，让林嫣没办法躲开，但她还懵着，一时竟然也忘了自己还可以避让。


    嘴唇相贴，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和热气都一并传过来，酥酥麻麻，刺得林嫣有些痒，愣愣的，眨了眨眼睛。


    萧矜然没有提醒她接吻要闭眼，他自己也没闭。


    他没有吻太深，浅尝辄止，比起言语来，更坚定、也更直白地，用实际行动打破了自己在林嫣心中与‘暧昧’二字不可能挂钩的刻板印象。


    他用这个吻，彻底推翻过去亲口说‘不喜欢她’的那个自己。


    然后趁着林嫣还没回过神，重新宣告：“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最近才意识到的。抱歉，之前是我说大话了。”


    林嫣平静：“哦。”


    林嫣恍惚：“睡吧。”


    林嫣若无其事地推开萧矜然，还记得带上手机，转身进了卫生间。


    几分钟后，卫生间里传来她害怕的大叫：“啊啊啊啊……完了！我老公他好像真有点喜欢我！”


    萧矜然：“……”


    萧矜然摸摸嘴唇，低头，莫名有些愉悦地笑了。


    小鹿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在这个好不容易能一线吃瓜的时刻，居然久久不回。无人倾诉，林嫣静坐片刻，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又十分钟后，林嫣从卫生间出来，淡定地好像只是进去洗了个手。


    她看萧矜然还在地上站着，甚至很奇怪地主动询问：“你怎么还不睡？”


    看起来十分正常的样子。


    但萧矜然现在是个半瘸子，从床上下地，和从地下上床的时候，都需要人帮忙——林嫣要是正常，就不会问出这种问题来了。


    萧矜然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要林嫣：“扶我一下。”


    夫妻俩掩耳盗铃，维持了不到两分钟的表面和平，然后在顺利躺上床后，萧矜然简简单单一句话，逼得林嫣破了功。


    他这次没抓林嫣的手了，只用语言攻击：“林嫣，我喜欢你，考虑一下我吗？”


    “啊啊啊！”


    林嫣整个人乱乱的，现在真的听不了这四个字，无措到甚至想捂他的嘴，手动闭麦。


    她先是求饶，抓狂地和萧矜然商量：“能不能不要说了啊！我很尴尬！本来好好的，你突然搞这么一出，这和我奶说要跟我亲嘴有什么区别！”


    萧矜然：“……”


    萧矜然忽略掉她奇怪的形容，一本正经道：“怕你拒绝我，多说几次，你考虑的时候，印象能深些。”


    林嫣觉得他在狡辩，愤怒道：“记住又怎么样！要追我的人那么多！每个记住的人我都要答应吗？”


    萧矜然十分配合：“嗯，那我排队。”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态度，让林嫣更生气了。但是吵又吵不起来，她只能瞪他一眼，说出最无力的那几个字：“闭嘴吧你！”


    “嗯。”


    萧矜然低低笑了一声。


    林嫣不想理他，回到自己床上，卷吧卷吧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过了会儿，关灯好久，萧矜然都快睡着了，她突然坐起来，发问：“等等，所以你刚才真的是在孔雀开屏吧？”


    萧矜然：“……”


    谁说年上男句句有回应了，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萧矜然必然装死。


    林嫣已经很习惯，知道他没睡着，从态度上就能分辨。


    她自问自答：“好的，是。”


    萧矜然：“……”


    林嫣继续问：“那戴个假眼镜手里拿本书也是为了装……凹造型喽？”


    刚才亲嘴的时候萧矜然把眼镜摘掉，她都看到了，那眼镜分明是没有镜片的，他手指都穿过去了！


    “……”


    反正说不说话，她都已经自有决断了，萧矜然干脆承认：“嗯。”


    脸皮还挺厚。


    林嫣‘哼’了声，终于能有理有据地骂出今晚的第一个词：“骚包！”


    想了想，觉得不太贴切，又改成：“闷骚！”


    萧矜然：“。”


    林嫣稍稍扳回了一局，心气总算顺些，被萧矜然突然搞了这么一出，她也没心思玩手机了，反倒是早早入睡，第二天睡了个自然醒，醒的比萧矜然还要早些。


    遮光窗帘密不透风，屋子里黑漆漆的，林嫣想知道时间，捞过手机看了眼。


    亮起的光照亮了四周一小片，意外的，萧矜然也闯入视觉范围之内。


    因为打着石膏，萧矜然睡觉总是平躺，只不过现在脑袋侧过来，面朝林嫣。她第一次有机会这样打量他。


    说实话，真的挺帅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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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精致，鼻梁高挺，眼睫毛不比林嫣的短，只是不像她那么密。


    不自觉的，林嫣看向他嘴唇。


    微微抿着，看起来有些干，但是触上去，好像又柔软无比——他昨晚就用这个亲她？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林嫣微微皱眉。


    下一秒，那两片唇居然动了，一张一合，吐出来噩梦般的几个字。


    萧矜然：“早安，林嫣，我喜欢你。”


    啊啊啊啊啊！


    林嫣要疯了，猛地一下坐起来，喝止他：“你！闭嘴！”


    然后头额不回地逃出了卧室。


    林嫣生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反正这天早上，扶萧矜然下床的活儿是护工干的。


    她对萧矜然十分警惕，接下来一天，只要两人视线对上，萧矜然嘴巴稍有动作，她必然会用眼神威慑，或者直接跑掉。


    萧矜然本来没想再说了，但她反应这么大，真的很难忍住不逗一逗啊。


    于是这一整天，林嫣共计瞪了萧矜然十眼，逃跑八次……她宅家不出，步数居然直逼六千，将近过万！


    小鹿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林嫣正在萧矜然的恐吓下又一次慌忙逃窜，小鹿听见她啪嗒啪嗒两腿快速交替的声音，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林嫣讲冷笑话：“锻炼，为下一届马拉松作准备。”


    “？”


    小鹿看了眼备注，确认没找错人后，有点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宝宝，你还好吧，怎么感觉快疯了的样子？”


    林嫣还挺意外他这次怎么这么正常的，不过转念一想，明白了：“你是不是没听我给你的语音？”


    “没啊。”


    小鹿理直气壮。


    她连发七八条，八成都是些什么没用的，电话里直接讲就行了，谁还返回去听？


    林嫣：“去听。”


    然后无情地直接把电话挂了。


    没多久，小鹿发出比林嫣昨晚还癫的大叫：“等等！什么！上次不还说不喜欢的吗？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我昨晚究竟错过了什么！啊！说说！快说说！细说！”


    林嫣看他也这么神经就放心了，乐观地想：真不是她失态啊，是这件事本来就出人意料、太炸裂，是吧？


    这样开解过自己一通之后，林嫣反而冷静了，想来萧矜然现在就是贴脸开大，她也能稳住。


    林嫣把昨天发生的种种，简短地缩成一句话，波澜不惊地告诉小鹿：“也没什么，就是他说喜欢我，还亲了一下。”


    “？”


    小鹿显然不满足，吃瓜的劲头全部换成了阴阳怪气：“我想听的是这个吗？难道我老……萧矜然也是个神经病？洗着洗着澡突然满身泡沫地冲出来大声说喜欢你，还要和你亲嘴？”


    林嫣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觉得不对，很不对：“……他现在是瘸子。”


    两人同时无语住，冷场一秒后，若无其事地又和好。


    林嫣绘声绘色，细致地讲述了一番萧矜然是怎么不好好穿衣服、绞尽脑汁凹造型来吸引她的，还有那个突然的吻。


    说完，林嫣皱起眉，唉声叹气地抱怨：“看错他了，我真是看错他了，看着浓眉大眼、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居然这么没有底线，还知道出卖口体！”


    小鹿不知道内情，却是一口道出真相：“所以那天你问我男人怎么追女人，搞了半天，是在帮萧矜然问怎么追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