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哭泣(火葬场八)

作品:《反向奔赴[追妻火葬场]

    手中的筷子一松,周临渊像是听力短暂失聪:“你说什么?”


    他的语调越来越高,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质问。


    程知微却没有丝毫的退缩意思,仰着脸努力和他平视:“我们明天先去办理结婚证补办,接着就去离婚。”


    这种虚伪荒谬的婚姻,她一刻也不想继续维持下去了。


    不论是什么原因,周临渊都彻底抗拒这个选择的可能性。


    更何况,现在完全不是离婚的最佳时机。


    他耐着性子和程知微解释:“我想可能只是我们最近缺少沟通,但我们的感情是没有问题的。”


    程知微打断他继续说下去:“没有问题,你确定?”


    她已经起身站立,像一个悲悯众生的女神俯视她的子民。


    “很多事情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这句话留给周临渊无尽的遐想空间,他直接一把用力搂住程知微。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无论什么时候,你还是死心吧。”


    程知微其实很想趁着这个机会问问他,当初结婚的动机,但又怕他气急伤害她的人身安全。


    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你放开我。”


    周临渊哪里肯放,只是愈发用力拉着程知微连带滑落到柔软的沙发里。


    两人陷入松软之中,悬殊的力量就让他们上下调转,周临渊完全占据主动。


    就算结婚了,程知微依然还没有适应这么暧昧的距离,她勉强支撑自己,想要逃离他的怀抱。


    但周临渊却像是一个资深瘾君子得到纯度最高的杰作,完全陷入对她不可自拔的狂热之中。


    他埋下头任由嘴唇放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间,用轻薄的皮肤触碰她全身血液最火热的地方。


    纯洁的馨香对他来说是那么神圣而不可侵犯,周临渊感觉再多吸一下,他就要彻底陷入疯狂。


    程知微本能地对这种亲密距离感到危险,语气也开始紧张起来:“你……放开我……”


    她拼命想躲避这种羁绊,但换来的却是更深更用力的吮吸。


    周临渊已经完全上头,控制不了自己说什么:“微微,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今晚可以彻底坐实吗?”


    本就伺机逃脱的程知微,在听到他这样说之后更是剧烈反抗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她左支右绌,到最后力气耗尽却没有丝毫改变,声音里已经开始带着哭腔:“周临渊,你别逼我恨你。”


    但这些话现在似乎对他已经完全没有杀伤力了,周临渊在她颈间落下一个草莓。


    “如果没有爱了,你就恨我吧,总比毫无关联好。”


    一想到刚才程知微说出“离婚”的时候,他的四肢百骸都开始剧烈降温。


    说完之后,周临渊手上的动作更加剧烈起来,完全不在乎程知微肆虐的眼泪。


    就在她即将陷入最无尽的绝望之时,忽然门口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起初客厅里的两人还能装作不在意,但顷刻间动静越来越大,周临渊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谁啊?”只要是个男人,在这种时刻被破坏心境,都不会有好脸色。


    更何况是周临渊这样的大少爷。


    但下一秒他就被工具尖锐砸伤头脑,血流如注。


    就在周临渊视线都被血液完全盖住的时候,陆兆衍阔步走进客厅,四处搜寻程知微的身影。


    等他发现心爱的女孩被人凌乱地散放在沙发中央,全身衣物快被剥削殆尽,看向周临渊的眼神快要喷火。


    他上去死死掐住周临渊的脖子:“你对她做了什么,我恨不得现在杀了你。”


    程知微一向是他人生中最美好最纯洁的所在,如果真的被周临渊这样凌辱的话,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会让所有人,都付出比程知微更大百倍千倍的代价。


    但对着程知微,他却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一向乐观开朗的程知微此时满是委屈和眼泪,仿佛是个一碰即碎的玻璃制品。


    陆兆衍打横抱起程知微,直接就要出门,但却被受伤的周临渊拦在门口。


    周临渊的左眼血流如注,他的眼神满是可怖:“你想打伤我再带走我老婆,天底下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陆兆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让开,不然后果自负。”


    论格斗技巧,他有信心赢过周临渊,就算抱着程知微,但也有十足的把握。


    但周临渊完全没被他吓倒,只是用布满血迹的眼睛看向程知微:“你真的要跟他走?”


    这句话暗含的潜台词不言而喻,但程知微毫不退缩的点头:“是。”


    周临渊浑身力气就像是被抽光了一般,凄然笑道:“好吧,既然你愿意,那我就放你走。”


    全程,他都在无视陆兆衍,像是他近在眼前却丝毫不存在。


    陆兆衍头也不回地抱着程知微离去,回到房间内“砰”地紧紧关上大门。


    像是把一切都隔离在两个人之外。


    现在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陆兆衍用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程知微的下巴。


    让她抬起头和他对视:“乖,告诉我,他刚刚都碰你哪里了?”


    程知微刚从一个逆境中逃脱,但转眼却又陷入一个新的险境。


    她顿时崩溃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了?”


    这难道不是对她更为深重的二次伤害吗?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陆兆衍哭了。


    程知微发誓,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看到陆兆衍哭。


    在他父亲的葬礼上,他没有哭,在她订婚的宴席上,他没有哭,在得知她结婚后,他没有哭……


    但在发现周临渊如此欺负程知微的时候,陆兆衍终于忍不住哭了。


    他的眼泪像是一颗颗细小的钻石,无声地从他俊逸的脸庞滑落,最后没入他们彼此共同的心脏。


    程知微一下就愣住了:“其实没关系的,你不要这样。”


    她承认她慌了,如果说任何反应和后果都在她预想之中的话,那这种确实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她站起来想要去抱住陆兆衍:“没关系的,你不是已经把我救出来了吗?”


    “我已经都好了,你不用这么内疚自责。”


    但换来却是陆兆衍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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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的回抱:“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本不该让你经历这些。”


    如果他今晚再迟一秒,他简直不敢想后果……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些都是我引起的。”


    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会想要杀了自己。


    程知微从来没想到,他的眼泪远比他的冷漠更能触及她的柔软。


    她一下子似乎,好像就能原谅他了?


    但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又拼命抑制住自己的脑内冲动:不行,这样不好,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也许很多事情停在最恰当的地方,就最好。


    这样想着,程知微尽力推开陆兆衍:“我想先去洗个澡。”


    眼前的这个她,确实有些狼狈。


    这套房和隔壁是完全对称的布局,她能快速地看到客卧的淋浴间。


    陆兆衍却拉着她不肯放手,冰凉的手指引起皮肤的阵阵颤栗:“他碰了你这里?还是这里?还是?”


    饶是程知微心如止水,也被他搞得面红耳赤,更何况她早就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只能颤抖着反问:“所以你要对我做和他一样的事吗?”


    这句话甫一出口,两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像是一把血淋淋的利剑直插心脏,斩断了所有血肉联系。


    陆兆衍立刻松开对她的钳制:“不是你想的那样。”


    等程知微洗漱好出来之后,陆兆衍早已回到二楼。


    但手机上却及时出现他发送来的消息:“今晚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办理。”


    还有另一个有新消息提示的对话框,程知微没点开就看到周临渊的简单答复:好。


    虽然她努力宽慰自己,但尝试很久还是没能成功入睡。


    最近几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像是走马灯般在她的脑海中来回闪烁,让她没有片刻喘息。


    但最终还是定格在她印象最深刻的片段—陆兆衍流泪的双眼。


    原先她固执的认为,陆兆衍经历过这么多变故,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热血青春的少年。


    但现在回想,那眼神和当初英勇救助她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两样。


    她不可抑制地将两个人影在脑海中编辑重合,直至交织成完全相同的一个人。


    伴随着这种恍然大悟和不确定性,程知微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昏睡,但最后却在清晨就快速醒来。


    和大多美妙的梦境有很大不同,程知微的惊醒伴随着更大的恐惧。


    像是深海的藤蔓缠绕住人的脚,将他彻底拖垮至死,有种深深的无能为力和不甘心。


    原因只有一个,在她梦中—陆兆衍死了。


    不知道是自杀还是他杀,但他最后看向这个世界的眼神中,唯一只有她。


    程知微惊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上楼去确认他的安危。


    但在敲门没有反应之后,她推开房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声音。


    陆兆衍不在。


    这进一步放大了她的恐惧,程知微只能拿出电话颤抖着拨通他的号码。


    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接,这进一步加深了她的恐惧。


    无论如何,求求你快点接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