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作品:《我夫人很行

    青衫早早被捞走,去了梧桐巷,“这么早拉我出来,我还没睡醒呢!”一路上青衫魂不附体的,晃悠悠。


    “哎呀,早去早好,省的出什么岔子。”沈知意很快就把人带到了院墙外头。


    两人候在外头,没过多久,昨日在房契司见过的男人带着几个家丁一路快走着来了门口,沈知意带着青衫往旁边躲了躲。


    男人没瞻前顾后,直接上前伸手敲门,“咚咚咚——”一阵急促的叩门声,门内没有回应,男人又是敲了一遍。


    准备接着敲的时候,门从里头开了一条缝,“姐夫怎么来了?”一道男声回了过来,房门打开,男人从门里进去了。


    沈知意瞧着人进去了,才带着青衫走出来,“人进去了,等他出来我们再进去。


    门内不一会就传出争吵声和推搡声,“砰——”的一声,门被打开男人冲在最前头,怀里抱着一个包袱,跟着的家丁把院里的人拦在身后。


    “你个杀千刀的,说退都退啊,我去官府告你去。”女人从屋子里跑出来,头上绑的布条都散了下来。


    “娘,钱都叫他拿走了,赶快追回来啊。”小伙跟在身后就要追上去,被一把拉了回来。


    “爹。”小伙冲着拉住自己的人喊道。


    “进去,都进去,还嫌不够丢人!”男人将母子两个推进了屋里。


    沈知意在外等了一小会才去敲门,来开门的还是这家的儿子:“怎么又是你,说了不见,不见。”


    这次青衫在后面直接大力把门推开了,小伙被推的一个趔趄。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擅闯民宅?”小伙正要撸起袖子朝两人走过去,沈知意一小袋银子就贴在了他面前:“这有五十两,你先数着。”


    男人收了手,接过钱袋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你今个儿来的到是时候,我姐已经被退婚了。”


    男人边数着银子,边说着话。


    “我家主子寻遍了这城里的擅长抚琴的,始终没找到一位合适的,要不这样,你把她交给我,我带回去,对外就说另寻了一门更合适的亲事怎么样?”


    小伙听着有些狐疑,“这恐怕不太好吧。”


    沈知意让青衫又丢了一袋银子过去,小伙见到钱袋子,两眼放光,手疾眼快的要去接了:“好说好说,本就嫁不出去,只要你家主子钱给够,人你们尽管带走。”


    “那令尊......”沈知意看了一眼面前一直盯着钱袋子的人。


    “不用管他们,我自会去交代。”小伙子想要伸手去拿袋子,沈知意拦了下来。


    她拿了一张纸让小伙摁下手印,随后把纸给了他,让家里其他人都摁下手印,这剩下的钱才会交付给他。


    小伙一听,赶紧跑进屋里,没过一会,就带着按有四个手印的纸跑了出来,“给,你看看。”


    沈知意收了纸,把钱袋子给了小伙,“你姐姐呢?”


    小伙又回了屋子,把人带了出来:“你命好,被人退婚了,还有贵人愿意收你。”说着小伙开了袋子又开始数钱。


    宣月望着家里,没有不舍,直接跟着沈知意离开了。


    一路上宣月都格外安静,青衫以为她是想家了,着手安慰道:“宣月姑娘,若是想家,大可回来看看,离得不远。”


    宣月扭头对青衫笑了笑:“若是可以,我宁可没有这个家。”


    青衫安慰的手悬在空中,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脚下的步子加快,一会就到了客栈。


    青衫去拿了钥匙,带着两人上楼,“你可要先吃点什么?”沈知意问了问宣月。


    宣月摇摇头。


    沈知意交代了些琐碎事后就关门离开了。


    “让她自己先静静吧,改日再让罗婉同她见面。”沈知意下楼看见罗婉正帮着收拾客人用过的桌子。


    “住的还习惯吗?”沈知意走过去顺手一起收拾了起来。


    “还得谢谢沈姑娘。”罗婉接过手里的茶碗,一个一个垒了起来。


    “若是还需要些什么尽管提便是,我安排人新做了几套衣裳一会送你房里,你试试看穿的合不合适。”听着她的话,罗婉放了手里的一碟茶碗就要道谢。


    沈知意提前扶住了她的胳膊,“老板给员工送温暖不是很正常吗,这几日我又寻来一弹琴的姑娘,过几日你俩叙叙旧,磨合磨合。”


    罗婉望了望楼上宣月的房间,点了点头,沈知意将宣月的大致情况讲了些,便叫其他人来收拾了。


    青衫从后厨端了些糕点和茶水正准备上楼给宣月拿去,罗婉见势从她手里接了过去:“还是我去吧。”


    青衫将东西递了过去,罗婉踩着楼梯很快进了宣月的房间。


    “还差一个会唱曲儿的。”沈知意想着不知从哪在找一个姑娘。


    “青衫,你会唱曲儿吗?”沈知意问着身旁跟着的人。


    被点到人摇了摇头:“我从小就五音不全。”


    “那你有认识的姑娘会唱曲儿吗?”沈知意想从认识的身边找一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一路上青衫都在回想着兄弟姐妹里谁会唱曲儿。


    二人进了府,坐在堂里,青衫想了又想才说:“舞刀弄剑我倒是寻得到不少姑娘,这唱曲儿,我实在是想不到,要不然客栈里的小妹现在学学?”


    沈知意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别难为小妹了,对了,我让厨子给你做了点你爱吃的,走。”


    听见是府里厨子做了饭菜,青衫就起劲了,比沈知意跑的还快,早早的去了膳堂。


    等在膳堂里的人看见来人后,问着:“沈知意呢?”,青衫看见坐着的王砚,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哪里是来吃饭的啊!


    沈知意跟在后头,看见青衫站在门口,始终不动,从后面拉着她往里进:“怎么到门口了,不进去?”


    青衫暗戳戳指了指坐在那里浑身散发凉气的人:“知意姐,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王爷也在啊。”


    沈知意不以为然的将人拉了去按在凳子上:“吃个饭而已,都坐一起吃,人多,热闹。”


    说罢,沈知意看了一眼王砚:“你不介意吧。”


    “没事,人多,热闹。”王砚胸脯起伏着,表面平静的回答。


    说罢,沈知意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但记不清在哪里见过了。


    “吃吧,特意让厨子做的。”沈知意一个劲的给青衫夹菜,刚开始还不敢夹菜,后来是在抵不住饭菜太香,她干脆把王砚当作空气,尽兴夹着。


    一顿下来,别人不知道,反正青衫吃的很是开心。


    再晚些时辰,青衫回了客栈,一进门就看见罗婉和宣月两人坐在桌子前面有说有笑的,二人看见青衫走进门,抬头打着招呼。


    青衫走过去。坐下同两人一起聊着天,相比白日,宣月脸色的神情已经好了许多,语气也活跃许多。


    罗婉问着她为何要找她们,青衫也不知道,只是帮着回答说,再凑一个唱曲儿的,就齐了。


    还有一些关于沈知意非常有钱,叫她们只管安心住着便是,两人被青衫的幽默语气逗笑了,一起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


    沈府,春草被安排在了沈为之的院子里负责扫洒,每日给李嬷嬷汇报一次沈为之的动向。


    起初,她还有些担心沈为之见过自己会不会有所提防,后来刻意遇见几次,发现他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印象。


    这倒是是个好消息,老老实实了一段时日,春草开始下手,接着扫洒的机会,趁着沈为之的卧房里没人,进去摸索了一番,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趁着院子里其他丫鬟回来之际,溜出了房门。


    “这几日老爷都在书房里,偶尔出门也是去皇宫里,应是去看大小姐了。”月色浓郁,春草在池子边上同李嬷嬷汇报着情况。


    四下无人,李嬷嬷很快从池子边离开,回去向杨氏交差,到了院里时,她看见杨氏的房里亮着烛火,刚准备到门前,屋里传出了沈为之和杨氏交谈的声音。


    “你是说太子妃怀孕了?”


    “千真万确啊老爷,嫣儿今日让春碧特意赶回来传的口信。”


    “一旦生下,若是个儿子,那嫣然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们嫣儿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老爷,你赶快想想法子,要不咱们再去求求皇后娘娘?”


    沈为之摇头,“约莫这本就是皇后的意思,你让春碧给嫣然传个话,这段时间先安分一些莫要惹了是非,近几日找个借口回来一趟。”


    李嬷嬷听罢躲在屋外头,等沈为之走后,才进了门,瞧见杨氏一副愁苦模样,李嬷嬷说了春草传来的消息,杨氏此刻无心关心沈为之的那点龌龊事。


    看着主子着急的模样,李嬷嬷问着发生了何事,杨氏说了些,李嬷嬷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


    杨氏听罢,脸色有些难堪:“万一被发现了,怕是谁都脱不开。”


    “奴婢倒是有一乡下来的野方子,定是神不知鬼不觉。”杨氏听着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她:“明日可让我先瞧瞧。”


    李嬷嬷应下后出了屋子。


    另一头。


    李清韵坐在床榻上,太医在一旁把着脉。


    “回禀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脉象平稳,胎气充盈,母子均安,请殿下宽心。”听着太医的诊断,朱平脸上挂不住的欣喜。


    送走太医,朱平轻手轻脚坐回了床榻边:“清韵,这些日子见你晨起总要呕上几回,昨天的安胎药都被吐了出来,方才太医说母子平安的时候,心里悬着的这块大石可算是落下来了。”


    李清韵勉强想着坐起身来,朱平看到后立马伸手扶住她的身子:“你躺着就好,不用起来。”


    “太医既然说了脉象平稳,想必就没什么大碍,殿下不必如此担心,臣妾没事,倒是殿下,这半月都搬来了寝殿,夜里臣妾翻个身,您就急着掀帐问。”


    朱平握住她的手腕,觉察有些冰凉,忙放进被里:“你先歇息着吧,等会叫人来弄个手炉来。”


    说罢,准备抬脚出去,又回过头来:“想吃点什么,我让厨子去备一些。”


    李清韵没什么胃口,就让他自己来,看着人走后,才起身,叫来了一直守在床边的丫鬟,这是父亲不放心府里,怕被人做了手脚,特地安排着保护她的。


    “侧妃近日可有什么异样?”李清韵靠在床旁,肚子还并不显孕。


    “昨日丫鬟出了宫,回来后就向太子说了几句,今日带着一同回家了。”丫鬟说着沈嫣然主仆二人的行迹。


    照着她之前的性子,自己现在已然怀了身孕,她沈嫣然定是不会坐以待毙,势必会弄出些什么幺蛾子,此刻被召回去,定是商量着该如何处置自己的孩子。


    李清韵想着,只觉手脚冰凉,接着下人送进来的手炉,稍微多了些暖和气儿。


    “以后送来我房里的吃食,衣物都要检查再三,另外你去告知父亲一声......”李清韵附在丫鬟耳畔说着。


    ......


    回了沈府后,沈嫣然就开始大哭大闹,无论杨氏说什么,她都停不住。


    “当初爹说只要我先生了孩子,太子妃之位就会是我的,如今那小贱人嘴上说着不要,暗地里勾引了殿下,抢先我一步,以后处处我都低她一等!”说话间已经将院子里的花啊草啊尽数踢翻。


    沈为之赶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望着这景象,他有些怒意:“嫣然别胡闹!”


    沈为之的一声低吼,镇住了沈嫣然,本来还存在眼眶里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爹!你不心疼女儿就算了,还吼我!”


    男人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何时才能沉得住气!爹这次让你回来,不就是一起想想办法吗?”


    听着他的话,沈嫣然安静了一些,三人进了屋子里,李嬷嬷在外头守着。


    杨氏接过沈嫣然的手,不停的安抚着:“先听听你爹的法子。”


    男人一副想开口又没能说出话的样子。


    “爹,你怎么不说话。”沈嫣然看着有些着急,出声催着他。


    “嫣然啊,爹想了好几宿,那丞相之女能怀孕定是皇后的意思,我们若是从中做了手脚,必定会得罪人。”沈为之,思虑万分,有皇后在其中撑着,他也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继续做小?然后这辈子都低她李清韵一头?”沈嫣然原本的怨气瞬间被激发出来,说话的嗓音不自觉也拔高了几分。


    “老爷,想想别的法子,看着嫣然受罪,我心里也是疼得很。”杨氏在一旁替沈嫣然说着话。


    见着男人不说话,沈嫣然语气尖锐:“趁她孩子还未生下来,我想办法弄掉她便是。”


    听到这话,沈为之站了起来:“万万不可,你切莫要动这个心思,若是事情败露,会牵连一整个沈家。”


    男人的话有些威慑,沈嫣然方才的气势被压下大半:“娘,你看爹,这不行那不行,那要女儿怎么办啊!”


    听着母女俩一唱一和,沈为之有些头痛:“就这样定了,明日你速速回东宫,若是那宰相之女生下的是个女孩,你日后还有的转机。”说罢,留了母子二人在房中。


    沈知意一副委屈模样,给母亲吐着苦水,李嬷嬷进门,说着老爷已经走远后,又关上了房门,继续在外候着。


    屋内,杨氏拿着帕子给沈嫣然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我的乖女儿,娘给你想办法。”


    沈嫣然听着她的话,慢慢停止了抽泣:“还是娘待我好。”


    杨氏想着李嬷嬷今早带着自己去看的法子,心头有些慌,不知该不该告诉女儿。


    “法子,娘倒是有一个,只是要委屈我们嫣然一些。”杨氏说着,脸上的神情不禁忧虑几分。


    听见有解决办法,沈嫣然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娘直说便是。”


    杨氏颇有些模棱两可,但还是悄声给沈嫣然说了。


    “这怎么能行?”沈嫣然听罢,脸上满是惊恐。


    “若是你不愿意,娘就此作罢。”杨氏看着沈嫣然,想听她说些什么。


    神俨然想了许久,若是这个节骨眼,压不住那个女人,以后就没了翻身的机会,想到李清韵和太子恩爱的模样,以后自己要落的个守空阁的下场,沈知意一咬牙,同意了杨氏的办法。


    “那明日你便回东宫去,想办法和太子同床,那药方子不日就让春碧给你送去。”杨氏起身带着沈嫣然出了门,门口的李嬷嬷被叫去准备东西。


    临走之时,杨氏叮嘱她,莫要动了太子妃的胎气,这些时日离远点即可。


    沈嫣然点头后就上了回去的马车。


    从沈府回来后,沈嫣然一直很安静,也没有闹腾,这让李清韵有些疑惑,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还是严加管理自己院子里的人和进出的东西。


    为了养胎,时刻注意动向,朱平特地搬来李清韵的寝殿,已经住了有些时日,这让沈嫣然很难拉人过来。


    软的不成,沈嫣然直接来硬的,她白日里找上李清韵,进了她的屋子。


    看见来人,李清韵下意识护往身旁的丫鬟处靠了靠:“妹妹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沈嫣然也不再虚与委蛇,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占着太子这么久,不得让给我几日?”


    李清韵以为是什么大事,“妹妹是想让太子殿下今夜到你房中?”


    沈嫣然点头。


    “好,我会在殿下这边替你说说话,至于你那边就看你自己了。”李清韵应了下来,不是什么过分要求,她提她就满足她,只要她不惹事,不殃及自己,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清韵如此爽快,让沈嫣然心生猜忌:“这么快就答应我?”


    “不过分的要求,妹妹尽管提便是。”李清韵有些乏了,挥挥手让身旁的丫鬟送她们主仆二人出去。


    到了院子外头,春碧在一旁问着:“万一她不在太子殿下面前替我们说好话呢?”


    沈嫣然这时候也拿不稳主意,“先信她一次,今夜若是请不来殿下,明日就去找她算账。”


    主仆二人蹬着步子噌噌噌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沈嫣然特意打扮的憔悴去朱平面前晃了一圈,说了些委屈话,见人有些犹豫,就立马回了屋子。


    夜半,漆黑的院子里,走来一盏光亮,春碧急匆匆的进来叫喊着,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来了。


    沈嫣然坐在铜镜前,补了补妆,又整理了衣裳,才出去迎接。


    二人进了屋子,沈嫣然就倒进朱平的怀里:


    “殿下这些时日可好生伤了嫣然的心。”沈嫣然说着话还带些哭腔。


    这一下听的朱平更加自责:“都怪我,最近忙着照顾清韵,将你冷落了。”


    女人从怀里起身,默默贴上了他的双唇,双手伸向衣带,烛火摇曳之下,翻云覆雨,缠绵缱绻。


    第二日醒来,床头已经没了朱平的身影,沈嫣然有些生气,她直冲冲的叫来了春碧,问太子是几时离开她的院子的。


    春碧说,天初亮,殿下就去了厨房给养胎的那位准备早膳了。


    妒忌让沈嫣然面目全非,她伸手狠狠的砸像床栏:“真是该死的贱女人,什么都不做都能把殿下的魂儿给勾走。”


    “春碧,母亲让你带的药,你可拿来了?”沈嫣然抬头问着一旁站着的人。


    春碧点点头:“大夫人给我一些,说小姐若是不够,叫奴婢再回府上取一些便是。”


    沈嫣然听罢,让春碧将药熬上,煎好后速速端给自己。


    看着自家小姐端着碗正要喝下去,春碧有些不忍心:“小姐,这药夫人说过很是伤身子......”


    沈嫣然扭头看了她一眼:“那又如何,只要能压她一头,坐上太子妃之位,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日后若是殿下承了皇位,我就是当朝皇后了!”说罢,便将碗里的药一口喝了下去,许是有些苦涩,神嫣然的表情有些狰狞。


    喝罢,沈嫣然感觉腹中有些不适,不一会就呕吐不止,向来是方子起了作用。


    春碧连连在一旁收拾着她吐出的秽物,收拾干净后又端来水盆替她洗净脸。


    沈嫣然盘算着日期,叫来春碧:“近几日若是殿下要来我房中,尽量帮我推掉。”


    春碧应了下来。


    另一头,沈府里也有了苗头。


    春草白日收拾院子的时候,望见书房里频繁有鸟雀飞进,显然有些不对。


    夜里便潜进了书房,香炉里还有些未烧干净的字条,春草记下了些残碎的信息,便开始翻找起来,外面放着的是有些文墨,字画,剩下的全是账本。


    翻了几页没看出有什么异常,酒速速出了书房。


    天一亮,春草照常去了街上那家珠钗铺子,翻动这摊位上的钗子,袖子落下一张字条,街上人影稀疏,没停留太久,春草就走开了。


    王府里,一大清早也很是热闹。


    沈知意在厨房张婶那里坐着吃瓜,周围围了好些个人,她端来一大盘瓜子,脚下中间放了一个接瓜子壳得盆。


    “继续说,继续说。”沈知意抬头望了一圈,确定管家没在附近,让张婶把听来得消息说完。


    张婶朝中间坐了坐:"那我继续说了,刚才说到哪了来着?"


    “太子府那侧妃回家了。”沈知意在一旁提醒着。


    “嗷,对对对,那侧妃回家之后,不出一日就又回了宫去,走的时候很是生气,等到了太子宫里,你们猜怎么着?”张婶故作悬疑的扫视了一圈,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她直接去找了那宰相的女儿,就是咱们说的正妃,开口就是让正妃把太子让给她几晚,你说这女人虎不虎!”张婶说完,旁边的一个小厮接了话:


    “这何止是虎不虎啊,这直接亮剑了啊,都不迂回一下。”


    “后来怎么着了?那正妃同意了没有?”沈知意磕着瓜子,手里攥着的瓜子壳一下都丢尽盆中,看着周围人听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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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忘把瓜子给她们都分分。


    “正妃当下就同意了,然后晚上就在侧妃房里过得夜。”听着结果,一旁有丫鬟替正妃抱不平:“这正妃性子太软了吧,好歹爹也是个宰相,还怕她商家之女不成?要我说,就应该狠狠的打了那侧妃的脸,一天都不让,叫她看去吧!”


    张婶听着,露出微笑,“这你就不懂了吧,那男人怎会喜欢横行霸道的女人,善解人意,温婉贤良的才留得住人心。”


    “那正妃再善解人意,不照样还是叫太子被别人夺了去?”丫鬟仰着下巴,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重头戏在第二日。”张婶说罢,一双双耳朵又聚了过来。


    “那第二日,一大早,天刚亮,太子就出了侧妃的院子,一刻都没有停留,说是去给正妃准备早膳去了。床榻上的人睡醒一看枕边的人不见了,一问丫鬟,气个半死,吐了好几回呢!”张婶说完,周围绕着的人纷纷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约莫着时间,管家要从这里经过了,张婶散了吃瓜群众,丫鬟小厮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该洒扫的洒扫,该洗衣裳的洗衣裳。沈知意也去膳堂拿了两个包子就出府了。


    一路走到客栈,沈知意推门看见青衫,罗婉和宣月三个人正有说有笑,一起干活。


    果然,青衫这个开心果,放在哪里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见沈知意进来,青衫带着两姐妹就走过来:“哝,你们的大金主来了,想要什么,快去说。”


    青衫说着玩笑话,将两人推了过去,看着面色尚可,在这客栈呆着的生活应该还算不错。


    “上次的衣裳还算合身?”沈知意问着罗婉,面前的人点了点头:“麻烦姑娘了。”


    “我给你也备了一把琴。”沈知意望着一旁的宣月。


    突如其来的赠礼,让宣月有些受宠若惊,“姑娘已经踢我推掉了婚事,再劳姑娘破费,这怎么能行?”


    沈知意带过二人,“你们都要在班子里干活的,给你们提前买点装备,以后还会换新的。”


    面前两人突然有种嫁入富贵人家的感觉。


    “青衫,你带着她们没事就去茶肆,戏楼练练。”沈知意叫来青衫,“我跟着厨子学了好长时日了,有空做给你吃。”


    青衫两眼冒星星,快速给二人安排了行程,下午两人就去了。


    宣月临走的时候,正要带上面纱,沈知意伸手拦了下来,宣月停住看了一眼她,“还是带上的好。”说罢,面纱已经系了上去。


    沈知意不再多言,由着人出去。


    许久没有表演过的两人,再次见到台下有人有些紧张,特别是宣月,茶肆的人将琴摆了上去,宣月坐上台,便有眼尖之人认出了她,不一会台下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还未抚琴,那阵熟悉的厌恶又席卷了上来。


    她想下台,罗婉从一旁走了上来,身上穿着沈知意送的新舞服,很是艳丽,她拍了拍宣月的肩膀,随后起身站到了台子上,对付这种人,她可是手拿把掐:


    “诸位。”罗婉扫视了台下一圈,议论声仍然止不住。罗婉深吸一口气:“说的就是你,那个贼眉鼠眼端着茶杯的。”


    洪亮的声音横扫过去,台下的看客纷纷往一旁看去,盯着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此刻安静了许多。


    你一会,琴声响起,台上的女子伴着琴音舞动,曼妙的舞姿配上悠扬的琴声。


    方才的议论声渐渐弱了下来,台下的人只顾着欣赏上面的人,一曲终了,两人谢了幕,退下台,下面坐着的人掌声轰响,有些还喊着再来一曲。


    从茶肆出来后两人辗转去了其他地方,沈知意拉着素儿来捧场,望着台上的人,素儿心里有些羡慕,看着她痴痴的眼神,沈知意戳了戳她。


    “你也想上台吗?”沈知意扭过头问着她。


    素儿只看了一眼,就低下摆着头,沈知意拍着她的肩膀:“没事,晚些时间带你去客栈,她们俩现在都在客栈安置着。”


    听着她脸上带着一点欣喜,不过很快就被盖了过去。


    下午带着素儿又到处找了许久,没什么收货。


    晚上都回了客栈,素儿被带到客栈的后院里,一起等着的还有青衫和宣月。


    见人齐了,青衫就让旁边两位开始准备了,沈知意推着素儿往她们那边走:“现在这里没那么多人了,不用怕啦!”


    素儿着急的耳根都红透了:“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小姐,不行,我不行的。”


    沈知意听着,脑袋微微一侧:“我们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去吧,没事的。”


    素儿朝前走着小步子,站到宣月身旁时还是有些紧张,一双手紧紧的捏着衣摆。


    手指勾弦,乐声潺潺,素儿还是不敢开口,沈知意想了想,对着青衫耳语了几句,两人站在原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我们看不见。”


    素儿看着不禁笑出了声,原本紧张的感觉也散去了许多。


    琴声刮过耳畔,素儿青涩的跟唱起来,嗓音忽大忽小,不时还有些卡顿,沈知意手指微微张开,透过缝隙看着她。


    许是,彻底放松了下来,素儿唱的越来越自在,沈知意听着听着觉得还不错啊,上点加强班的话,未来可期啊。


    苦苦寻觅之人竟在我身边。


    还未唱罢,沈知意就立马走上前握住素儿的手。


    被沈知意这突如其来的一握,素儿有点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没唱好,正准备说点什么来弥补,就听见沈知意说道:“你想出道吗?”


    素儿脸上满是疑惑,“我觉得你可以唱曲儿,你觉得呢。”


    沈知意的话,让素儿睁大眼睛,小姐的意思是让自己进班子里跟着一起演出。


    “我觉得......”素儿犹犹豫豫的正要说出口。


    “好,你觉得也很好,那我明日就请人来教你。”沈知意说罢,留着三个人,自己转身走开了。


    青衫上前轻轻拍了拍素儿的肩膀:“看不出来,你隐藏实力啊,唱的不错。”


    素儿还是有些没回过神,宣月收了琴,两人进屋的路上:“素儿姑娘,你方才唱的真的不错。”


    素儿一路上都是轻飘飘的,回了王府,沈知意让她早些歇息,往后铺子的事情大半还是交给自己,若是她想来,随时都可以。


    素儿点点头就回了屋子。


    知道第二天要干什么,素儿整宿都激动的睡不着,第二天起床果然顶着两个乌黑的大眼圈。


    沈知意见了吓一跳,以为被谁打了,“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素儿摆摆头,说着只是没睡着。沈知意把人带到酒楼里,开了一个厢房给她。


    “你先休息休息吧。”沈知意说罢便要出门,素儿在后面拉住她的袖子:“没事的,小姐。”


    “那怎么能行!听话,休息一会。”沈知意摸了摸她的头,让她赶紧睡下,自己轻手轻脚出了厢房。


    下了一楼,沈知意给请来的乐师道歉,又将人一路人送回,重新约了日子。


    ......


    屋子外头的丫鬟一个接一个忙着,里里外外的进出着屋子,端盆,擦地。


    “太子殿下,您可算来了,娘娘从昨日就开始恶心,晚些时候只是干呕,喝了些热水缓和了许多,谁知道今日晨时就一直吐,止都止不住。”春碧一路跟着朱平急匆匆的往沈嫣然的院子里走。


    “叫太医了吗?怎么现在才来报。”朱平语气有些愠怒


    春碧没了声,支支吾吾的跟在后头,走到门外的时候,就听见沈嫣然狂呕不止的声音。


    “嫣然。”朱平推开门就直接大步迈了过去,看着趴在床榻上,身子不停起伏的人儿,很是心疼。


    “还站着干什么?去叫太医啊!”朱平冲着春碧大吼,春碧怔了怔,“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说着急匆匆跑了出去。


    沈嫣然抬眼看见面前的男人,眼里的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殿下。”


    “我在,嫣然我在。”朱平轻抚着她,想让她好受一些。


    哇的一声,沈嫣然忍不住又吐了起来,朱平立马扶着她的肩膀怕人一不小心就倒下去了。


    “殿下,你别怪春碧,是我不让她说的,只是呕了一会,有下人在,照顾着就可以......”说着又忍不住呕了几声,“还是去......去照顾姐姐好一些,正怀着身孕,肯定有诸多不便......”说着就抬头看向朱平,眼里泪水又淌了下来。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病成这样还在关心别人,朱平内心的自责达到了巅峰,“都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对你确实冷落了许多,都怪我。”


    门被轻飘飘的推开,春碧看了一眼屋内,才带着太医进去。朱平看到太医,连忙招呼着人往自己身边来:“太医,爱妃近日突然呕吐不止,你快些来看看。”


    太医放了手里的东西在一旁的木桌上,靠近些为沈嫣然把脉,沈嫣然微微抬眼看着太医,眉头愈发紧锁,瞧了一眼沈嫣然后,轻声问道:


    “殿下与娘娘近日可有过房事?”这话问的沈嫣然羞了脸,朱平听着也有些不悦,但还是勉强回了太医的话:“有过。”


    说罢,太医示意朱平,朱平将人好生放在床榻上,跟着太医出了房门,门关上之际,太医才说话:


    “从脉象上来看,娘娘像是喜脉。”太医说话间表情并没有几分喜悦,反而愁眉不展。


    “太医此话怎讲?”朱平不懂喜脉就是喜脉,怎么还有像是喜脉这一说。


    “娘娘的脉象来的凶险,又狂吐不止,微臣从未见过。”太医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定,“可给娘娘暂时开几副药方,缓和缓和,等身体好些后,再把脉看看,微臣才能下论断。”


    朱平点点头,送走太医,拿着给的药方子,亲自去药铺抓了药,赶去厨房煎药,炉火烧上后,就让厨房里的下人照看着,交代煎好后就端去侧妃的寝殿,自己则先一步回了沈嫣然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