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锋早上想和乔映一起坐车去公司：“真要是有人看见，就说我坐车看见你顺路载你一程又怎么了？你是我总裁办的人，谁能说什么？”


    可乔映还是一如之前，态度强硬坚决不同意。


    “你不愿意坐我车，也行。”


    贺锋也知道乔映肯定不会愿意，所以他换了个思路，想和乔映一起坐车去，“那我让司机开他自己的车，你就当是打车打到了，这总不明显了。”


    还是被乔映一口拒绝：“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贺锋不愿意这么放弃，“到时候我先下车，你让司机往公司那边开一开，再下车不就行了？也没人会看见。”


    说的挺有道理，但乔映就是不答应。


    贺锋不依不饶，抱着他不让他出门：“不行，我今天就想和你一起坐车。”


    乔映扯他的手，无可奈何地找了个理由：“我今天不坐车。”


    贺锋一顿，垂着眼近近看他：“那你怎么去公司？走着去？”


    乔映侧过脸：“我骑车去。”


    这附近的路口确实有不少共享单车。


    贺锋挫败，他又不能真的和乔映一起骑车。


    这样暴露的可能性才是真的大。


    最后盯着乔映，忍无可忍地凑上去把人狠狠亲了一顿。


    亲完才放手：“行吧，你骑车去。”


    虽然同车的目的没有达成，但是好歹亲了一番，也算春风得意。


    贺锋心情不错的进了公司，但是等见到了岑特助，他心情很快就不美了。


    贺锋眉头一皱：“怎么忽然回来了？”


    头天打电话，岑特助还说联系到了一位程氏高层，等拿到资料再回来。


    岑特助跟着贺锋进了办公室，陈秘书倒了杯水进来，站在旁边不说话。


    刚才来公司看到岑特助，他也问了一样的问题。


    不过岑特助没有细说，只是摇头。


    这会贺锋发问，岑特助自然没有隐瞒，他语气很沉：“昨天下午我们刚和程氏那边的一位高层沟通好，准备去他那边他私藏的证据和资料都带走，谁知道赶到他住处，那里居然失火了。我们抢救了大半天，资料却全都烧没了。”


    “晚上我们商议好，让他重新再弄证词和材料，结果那负责人忽然又改口拒绝了我们，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贺锋没说话，眉目凝重。


    陈秘书在一旁嘀咕：“这火绝对有问题啊，这个时候，时间太巧了。报警查了吗？”


    “确实，”岑特助表情懊恼，“我也知道，可惜官方调查，说是他家里的电器漏电，没找到别人纵火的证据，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陈秘书摇头：“我是不信的，估计还是程氏那边准备的充分。”


    贺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压了压火气才问：“然后呢？你就直接回来了？”


    “没有，”岑特助摇头，事情办成这样，他怎么敢直接回来，当然是努力收尾，“我当时想好了，晚上直接去程氏办公楼抓现场数据，没有人证，直接取物证。”


    陈秘书看他一眼，想也知道肯定是没有好结果。


    岑特助现在想想还觉得心里憋屈极了：“结果我们刚进程氏，程华辉就带着警察过来把那负责人带走了，说数据造假的事是这人做的，还说他已经报警了，还把整个生产中心给封了，说等查完了再解封。”


    陈秘书皱眉：“那他还不趁机把证据都毁了啊，等解封，肯定就没东西了。”


    岑特助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种情况下，就算事情没办成，他也不得不回来。


    贺锋肯定会生气，他得担起责任。


    岑特助看向贺锋：“现在程氏那边已经被官方介入检查，我们也插不了手，我想了想，只能让他们留在那边观察情况，我回来和您汇报一声，看后面要怎么处理。”


    贺锋眉头皱起来，抬手掐了掐额头，倒是没有如他所想的那么生气：“反正是早晚要爆出来的雷，这事也怪不了你。”


    对方显然是提前做了准备，就算是他去，怕是结果也就这样。


    岑特助能从高管那里找到突破口，已经是很好的表现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哄乔映哄的多了，贺锋的脾气和耐心也好多了。


    就算再生气，也还是会克制一点的。


    更何况岑特助算是他自己人，这件事错也不在他。


    “既然警方已经介入，那我们也只能配合，你就让项目组把证据保留一份，其他的交给警方吧。”


    岑特助有点意外，看他一眼，跟着点头应下：“好，我知道了。”


    陈秘书在旁边垂着眼，没有说话。


    “不过，这件事也不算就这么结束了。”


    贺锋忽然抬头，看了他们两眼：“这件事查了半个月了，之前他们都没有动静，不可能现在忽然反应这么快。一定是中间哪里暴露了情况。”


    岑特助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我估计也是有人泄密，但我昨晚已经查过了项目组里每个人的手机和电脑，还单独挨个谈话了，没有结果。”


    “也不一定就是项目组的人泄密，”陈秘书忽然接了句，“也有可能是公司这边的人泄密。”


    岑特助侧头看他，贺锋眉梢微挑，对岑特助道：“让项目组的人先回来，你们重新找人去查，看看到底是哪边泄的密。”


    岑特助和陈秘书齐齐点头。


    贺锋又说：“还有，尽快去联系各方，把程氏这个消息先压下来，在警方没有公布结果之前，不要透露出去。”


    岑特助应声：“我知道，我临走的时候，让项目组的人去盯着了，还联系了公关部。”


    他当时就想到了，贺总大概会怎么做。


    程氏暴雷是迟早的，他们项目组的计划只是把事情在自家内部查清楚。


    好早点解决，最好不要提前引起官方注意。


    但现在明显是避不开官方，那就得先压住新闻。


    这个调查至少也要个把月才能出结果，先压住了，等官方消息出来的时候，顾氏那边的招标应该已经结束了，就不会受到这边的太多影响。


    贺锋听完，稍稍安心，对岑特助的工作能力还是有点信心的。


    正想着还有什么要处理的，座机响了。


    接过来，是程华辉打来的：“小锋啊，真不好意思，都怪我，御下不严，手底下出了这种差错，被底下人给糊弄了。”


    贺锋扯了扯嘴角，语气不算很客气：“理解，程叔也是辛苦了太久，手下人心也大了，自然不比从前，不好管了。”


    程华辉听出来他讽刺他年纪大，却没有有生气，只是笑：“是啊，现在这公司是真不好管，我刚刚给你外公打电话解释了，想想还是要来和你赔个罪。”


    这些长辈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借着外公父母的名义压着自己都快要成习惯了。


    贺锋冷笑了声，语气淡淡：“不敢，程叔您是长辈，这件事既然您已经和外公说了，我又怎么好计较呢。”


    程华辉自然是听出了他的讽刺，毫不在意，只是笑道：“还是你脾气好，想想都是叔叔的错，没把公司管理好。唉，都是要成一家人的，却出了这种纰漏，真是对不起你外公的看重。”


    贺锋也笑了声，只是皮笑肉不笑：“程叔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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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华辉像是安心了，又补了句：“对了，我这边消息都压住了，我知道顾氏那边最近有事，正是关键时候，你放心，我这边一定不会给你添乱的。”


    贺锋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程华辉就是想用顾氏来威胁他，不去继续找他们程氏的麻烦，不去把程氏的问题扩大化。


    不然，他就要破坏顾氏的项目。


    贺锋正要说话，那边陈秘书就接到了公关部的消息，看了眼手机，抬头脸色难看道：“贺总，程氏的事已经有媒体把消息发上网了。发的很详细，还有抓人封楼的现场图。”


    那意思就是说，就算想用别的理由来解释蒙混过去都不行了。


    “程叔，抱歉了，恐怕你已经给我添乱了。”


    贺锋语气骤然冷了下去，也不和他维持什么小辈的礼貌和体面：“我实话告诉你吧，要是顾氏这边的项目受到了影响，你们程氏就等着破产清算吧！”


    说完，他就一点面子也不给地直接把电话给撂了。


    程华辉那边如何惊怒，他是不在乎了。


    只是吩咐陈秘书：“去给顾氏那边说一下情况，让他们多做点预案，争取一下。”


    虽然贺锋担心程氏的情况会影响顾氏的口碑，但只要顾氏的核心竞争力还在，只要上市药物的功效是对的，结果也未必就是坏的。


    “对了，”贺锋想想又说，“组建个项目组，去顾氏那边盯着。别到时候顾氏也给我来个数据作假，那我这总裁干脆别干了。”


    岑特助连忙点了下头：“好，我待会就去。”


    受这个事情影响，贺锋心情变的很差。


    但他早上还有一堆会要开，公司也不是只有这两个子公司，他不能撂挑子，只能离开办公室去会议室开会讨论事情。


    只是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又去了总裁办的门口，靠在门边看着乔映的背影。


    原来贺锋有什么情绪或者心情不好，都是自己硬扛过去。


    或者去跑步运动，或者拳击发泄。


    可自从和乔映在一起之后，他心情好的时候想抱一抱亲一亲乔映，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想抱一抱亲一亲乔映。


    “乔映。”


    贺锋没忍住喊了声，“你出来一下。”


    总裁办其他人愣住了，抬头看他，又看向乔映。


    乔映没动，邱代惊讶地看着他。


    万侨也是盯着他，关定甚至以为乔映又要和最开始那样，冷漠无视贺锋。


    贺锋又喊了声，语气有点低沉：“乔助理。”


    乔映这下侧头看了贺锋一眼，看到贺锋略显沉郁的表情，顿了顿。


    几秒后，他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然后他就被贺锋拉进了总裁办公室里，咔哒一声门锁上了。


    跟在旁边准备一起去会议室的陈秘书顿住了脚步，一旁还没有回办公室的岑特助也愣住了。


    岑特助看了陈秘书一眼：“什么情况？我不在这一周发生了什么？”


    陈秘书挑了挑眉，故意不回答：“你猜。”


    岑特助无语：“……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逗我。”


    陈秘书就是不说，也没在门口站着，转身去会议室：“我先去忙了。”


    乔映猝不及防又被拖进了屋，皱眉刚要问他发什么神经。


    就被贺锋抱住了。


    贺锋亲了亲他的脸，把下巴搭在他耳边：“宝贝儿，程氏的事曝光了，我这会心情不好，你让我抱一会充充能，不然我都不想去开会了。”


    “……”


    乔映嘴角微顿，眼睛垂下来，沉默了几秒，没说什么。


    也没把贺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