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


    经历了幽灵船后，余鹿变得更加警惕，她开始大大储备鱼的数量，吃不完的鱼她会将其晒成鱼干。


    第9天。


    周围的鱼似乎又减少了，她或许又离开了浅水区。余鹿看着身旁的鱼干，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收集淡水。


    前几天做的储水装置收集露水的速度太慢，到现在为止也只够余鹿润润喉。


    如果能下一场暴雨就好了。


    第13天。


    余鹿百无聊赖的躺在木筏上，她已经把自己的一生回忆了一个遍，还回忆了很多遍徐立昔的糗事。


    第15天


    下暴雨了！


    余鹿拿起提前准备好的数个鱼骨杯，然后将鱼干固定的更牢固。


    下暴雨也意味着海面将更加不平静。


    她还得确保自己的安全。


    海面波涛汹涌，一个浪接一个浪的来，余鹿死死扒着木筏，在剧烈的起伏中稳定自己。


    一道闪电亮起，照亮了黑暗的大海，余鹿刚吐出一口海水，就感受到雷声炸响在耳边。


    灼热感涌来。


    下一秒，余鹿跌入大海中，腥咸的海水灌入鼻腔。


    木筏被雷劈断了！


    余鹿手里还死死抓着仅剩的鱼干，在浮出水面之间猛吸了一口气，她让自己保持冷静，尽可能漂浮在海面之上。


    雨水激烈的拍打在余鹿脸上，流进嘴里滋润了她干涩的口腔。


    她张开嘴，感受着雨水灌进喉咙的感觉，余鹿贪婪的吞咽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暴雨才逐渐停息，海面上飘荡着无数的垃圾。


    余鹿正在找搜寻被雷劈断的木筏，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有一艘倒扣的小船！


    太好了！


    余鹿轻轻向小船挪动，用牙齿咬着鱼干，拼了命将船翻回来。


    庆幸这艘船很小，余鹿连忙爬了上去，这可比木筏有安全感的多。


    第18天。


    余鹿睁开双眼，看见的依然是蓝色的监狱，她又缩回到船底。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看着空气自言自语，“占领地球还是灭绝人类。”


    “能告诉我到底要让我做什么吗。”


    回忆她的只有海浪的拍打声。


    第21天。


    余鹿又一次看见了幽灵船，这一次她没有再呼喊，而是蜷缩在船底。


    第24天


    “余鹿……”


    “余鹿……”


    余鹿猛的坐起身，心脏跳的飞快，面前黑暗的世界中，呼喊着她名字的声音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清晰。


    “余鹿……”


    第28天


    海浪拍打着木筏的边缘，余鹿机械地咀嚼着又一条生鱼，鱼鳞黏在她的嘴角，她却懒得擦拭。


    二十多天的孤独漂流已经让她习惯了与腥味为伴，习惯了自言自语，甚至习惯了那些不时出现的幻觉。


    她叹了口气，正准备躺下，却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叫喊。


    "有人吗——救命啊——"


    余鹿的脊椎窜过一道电流。这声音太真实了，不像是幻觉。


    她踉跄着爬起来，眯起眼睛望向声源方向。海面上除了起伏的波浪，什么也没有。


    是人还是幻觉？！


    赌一把！


    "喂——"余鹿用嘶哑的嗓音喊道，"你在哪？"


    没有回应。只有海浪永不停息的低语。


    余鹿站了许久，直到双腿发麻。她摇摇头，一定是又出现幻听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躺回木筏中央，盯着天空发呆。


    "果然...还是一个人啊..."


    两天过去了。


    余鹿修补着被太阳晒裂的用鱼皮制作的水袋，忽然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次更加清晰，带着哭腔：


    "喂——你还在吗？理理我啊！我要崩溃了！"


    余鹿的手指僵住了。


    她慢慢站起来，用尽全力喊道："我在这里——"


    海面上一片寂静。


    就在余鹿以为又要失望时，一个兴奋的女声传来："天啊！你真的存在！我还以为我疯了！"


    余鹿的胸口涌起一股热流，她的手不自觉地发抖。


    不是幻觉，真的不是幻觉！


    是活物！


    是人！


    她急切地寻找声音来源，终于在右前方遥远初发现了一个小黑点。


    另一个木筏，上面似乎有个人影。


    "我看到你了！"余鹿喊道，"你...你还好吗？"


    "不好——！"对方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笑，"但见到你，我感觉好多了！"


    海面出奇地平静，仿佛映照了余鹿强装镇定的内心。


    两个木筏随着洋流缓慢靠近，余鹿终于能勉强看清对方。


    她们之间还隔着大概三十米远的距离。


    被强化过的眼睛能看清她是个扎着凌乱马尾的女孩，脸上布满晒伤的痕迹，但眼睛亮得惊人。


    突然，一根麻绳从对面木筏飘来，不多时就到达余鹿周围。


    她警惕地看着对方。


    "是我放的！"女孩急忙解释，举起手中的绳头，"你放心，只是为了防止被水流冲走！这样我们既能保持联系，又不会靠得太近..."


    余鹿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她完全理解对方的顾虑。


    在茫茫大海上，两个陌生人，谁也不敢完全信任对方。


    这根绳子是完美的解决方案。


    "聪明。"余鹿低声说，将麻绳牢牢系在自己的木筏上。现在两个木筏保持着约三十米的距离，既不会相撞，又能轻松对话。


    "我叫姜向安！可以叫我小姜！"女孩的声音充满活力，与晒伤憔悴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余鹿。"她简短地回答，然后犹豫了一下，"你...也是乘客吧。"


    姜向安的动作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不经意地转了转手腕。


    余鹿敏锐地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车票，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那是代表着地狱列车的乘客标识。


    余鹿的心猛的燃了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碰见乘客，如果任务不相撞，她们甚至可以互换线索！


    "是啊，倒霉蛋两枚。"姜向安苦笑道，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老天，我现在好想吃我妈妈做的红烧肉啊，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余鹿的胃部发出一声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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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抗议，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要请你来我家吃饭。"姜向安说，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你不知道我妈妈做的饭有多好吃！”


    "如果能活下来的话。"余鹿轻声回应，却感到一丝久违的温暖在胸腔扩散。


    她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突然意识到这是二十多天来，第一次对未来产生了"如果"的想象。


    “太好了，我真的……快扛不住了，幸好遇见你了。”，姜向安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她家乡的美食，“锅包肉，地三鲜，冷面……”


    看来她是东北人。


    余鹿平静的听着，时不时插入几句，与同类的交流带给她安心。


    姜向安逐渐安静下来，她环抱住自己，偷偷的看向余鹿，“很抱歉……我是不是很烦……”


    余鹿茫然的顿住了，很快她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这样想，我……太久没说话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


    她看向姜向安，熟练的露出微笑，“而且你跟我家里人很像，她也是很爱说话，一般都是她说我听。”


    “方才你在说话，我有种和她待在一起的感觉，所以就……”


    姜向安松了一口气，她挠了挠头，“原来如此啊，我可以叫你小鹿姐吗？”


    得到余鹿的示意后，姜向安笑着看向她，“小鹿姐，你也说说呗，我说的都口干了。”


    “我……”余鹿垂下眼睛，开始回忆，“我有一个朋友，她有次干了一件蠢事，她买了一个会动的人偶放在她姐姐床底下，就准备半夜吓唬人家。”


    然后，余鹿莫名回忆起了徐立昔哭着敲门的样子。


    “然后呢然后呢，你朋友被你姐姐打了一顿？”姜向安好奇的探头。


    “没有。”余鹿摸了摸鼻子，“她姐姐第二天晚上扮成鬼躲她床底下摸她脚，把她吓得半死。”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姜向安哈哈大笑，“小鹿姐，你朋友胆子这么小怎么还喜欢吓唬别人。”


    余鹿也笑了，“可能喜欢挑战自我吧。”


    “那我也有！有一次我跟我朋友……”姜向安恢复了精神气，又开始絮絮叨叨。


    余鹿只是安静的听着。


    她们默契地避开了有关任何任务的线索，只是贪婪地交换着那些平凡却珍贵的记忆。


    ……


    太阳落下，天空红黄交接。


    余鹿躺在船底看着黄昏的模样，她抬起一个头看向远处。


    一个人影安静的躺在伐木上，她也在静静观赏黄昏。


    她会想什么呢……


    在想家吗？


    余鹿撑起身子，喊道：“小姜——”，远处的人影立即弹了起来，“我在——”


    余鹿忍不住露出微笑，“晚上不安全，你注意点——”


    过了一会，对方又大声回复道：“那我们轮流守夜吧，小鹿姐——”


    余鹿思考了一会，觉得也可以，“可以，那今天我守后半夜吧——你先休息会！”


    “好——”对方摇摆着双手，很快又躺平在木筏上。


    余鹿坐起身来，看着她们二人独自漂浮在大海之中。


    一个月了，这次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