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去吃饭？”


    苏之聆扭头，看见程满出现在她的工位旁，他怎么走路没声？


    “是你在发呆。”他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疑后又问，“楼下餐厅有推荐的吗？”


    他说完便一直俯视着她，双手虚虚揣在兜里，耐心十足地等着。


    苏之聆揉了一把后仰发酸的脖子，“程总是请人吃饭还是自己用餐？”


    “午餐，现在。”他顿了一下，“你帮忙推荐一下，顺便请你。”


    德行。苏之聆心中不屑，想了想，眼睛亮了一下，“一楼有一家不错，就是价格有点儿高。”


    “没事，带路吧。”他往边上退开一点。


    苏之聆锁上电脑屏幕，起身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停了下来，“要不还是你走前面吧，哪有老板走下属后面的。”


    程满没跟她纠结这个，长腿绕过她，几步迈到电梯前，按亮下行按键。


    铮亮的电梯门照出他高大的身影，苏之聆不自禁地挺正了身体。眼睛不由往边上瞟，这人吃了什么长这么高啊。


    门开了，苏之聆站的比较中间，便先一步走了进去。


    程满一进来，她便觉得电梯瞬间拥挤了很多，连空气都有些不够用了。


    到了一楼，对方出去后很自觉地站到一边，等她引路。


    “这边。”


    苏之聆心里盘算着他中午不去食堂吃肯定是为了避免碰上那些上了裁员名单的同事。


    他初来乍到，公司里又没有相熟的人，那些员工表面奉承，实际里都离得他远远的。


    看他这样，社会阅历不足，人际关系堪忧，吃个饭都找不着伴。苏之聆摇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程满问。


    “哦，没事。”苏之聆站在餐厅门口，“就是觉得人好多，可能会没有位置。”


    她说的位置是大堂公共区域。其实这个餐厅楼上还有包房，不过谁吃午餐会上包房呢。


    程满抬头看一眼餐厅门楣，中餐厅，主打粤菜。


    服务员瞧见了两人进来，迎上来问：“请问几位？”


    “两位。”


    “zilin。好巧啊，你也来吃饭？”


    苏之聆闻声看去，“好巧啊，戴先生。”


    她喊对方戴先生，对方立刻转换称呼，“苏小姐，来吃饭吗？”


    “是啊。”苏之聆向程满介绍，“UA的戴文，戴先生是对接LZ广告这块的负责人。”


    “我就是个跑业务的。”跑业务的人好像都很健谈，他看了一眼程满，笑道，“这位是程总吧，我们整个公司的人都看过您的照片和视频了。”


    程满礼貌回应，“让贵司见笑了。”


    “哈哈，哪里，哪里。我们公司的姑娘们都把你照片设置成电脑屏保了。”


    程满没回话，气氛一下子僵住。


    苏之聆问：“戴先生是刚到还是已经吃完了？”


    “我刚到，你们也是吧？”


    苏之聆尴尬笑了一声：“哈哈，是。”


    戴文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一眼程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程满：“要不，一起吧。”


    戴文：“那最好不过了，我已经选好了位置，四人座。还想着一个人霸占着怪浪费的。”


    跟着戴文来到指定的位置，在靠窗边的角落里，确实是个四人座，长条沙发的那种。


    这样就必须有两个人坐在一起，程满和戴文不熟，这二人应该不会坐一起。苏之聆和戴文熟，但程满是她老板，总不能晾着老板一个人坐吧。


    戴文走在前面，等着他们二人过去后便打了个请的手势。


    苏之聆原本还在纠结，看对方如此，本想顺势入座。没想到程满长腿一迈，挡在她前面和人聊上了，“戴先生今天过来是为了LZ新品上架的事？”


    “啊，确实是这样。”戴文突然被问，立即转换到工作状态，“我过来盯一下成片播放效果，万一碰到问题的话，我在现场也好处理。”


    苏之聆看不懂这两人怎么站在桌边聊上了。她顺着长沙发往里面挪到底，安静地坐着。


    聊了两句之后，程满往侧边小迈一步，在苏之聆身边落座，原本宽敞的位置突然变得有点挤。


    戴文抓了抓鬓角，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往里面靠了靠，和苏之聆面对面，“苏小姐，正巧今天见到你了，我刚好有……”


    “戴先生，先点餐。”程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扫码点餐，他拿着手机，把点餐界面对着戴文，一边笑道：“本来今天就是我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了。”戴文伸出手指，就着程满拿着的姿势，匆匆选了两个菜品。


    接着，手机被塞到苏之聆手里，“你点完帮我也点一下，我对这里的菜品口味不熟悉。”程满补充了一句，“没忌口。”


    苏之聆郑重地接过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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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程满继续找戴文聊天，“戴先生不必客气，要不是有你，我们还不一定能有位置吃上这顿饭。”


    二人十分客套地对着话。


    苏之聆点完餐后把手机还给程满。


    坐等菜上桌的时间段里，戴文又找她聊了两句，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一来一往的倒也和谐。


    很快，点的餐上桌了。苏之聆逐一介绍了一遍，问程满，“你选哪个？口味都不错。”


    程满没怎么挑，就选了眼前的。


    三人开始低头吃饭。


    席间，戴文喝了口冰饮料，问道：“苏小姐，你这个月底30号有时间吗？”


    “怎么了？”苏之聆反问，顺便把手机拿出来看行程安排。她经常跟产品，但凡涉及产品相关的推广她也会去参加。


    戴文缓缓咽下口里的汽水，“你听歌剧吗？我刚好有两张票。”


    “哦。”苏之聆一怔，原来不是公事啊。她翻看了下日历，“恐怕不行。”


    戴文有些失望地问：“是有无法推脱的事情吗？”


    “嗯……，是我妈帮我安排了相亲。”


    刷地一下，两双眼睛齐齐看向她。


    “怎，怎么了？”她看戴文纠结地咬了下吸管，又见程满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苏之聆不理解，员工去相亲很丢脸吗？


    “苏小姐。”戴文放下筷子，很认真的样子喊了她一句。


    苏之聆注视着对方，正等待下文。却听到程满插了一句话过来，“你这个清蒸牛肉馅好吃吗？”


    “啊？”苏之聆低头看一眼餐盘，点头，“挺好吃的。”她没过脑子地接了下一句，“你要尝尝吗？”


    程满：“来一勺。”


    在戴文诡异地注视下，苏之聆拿起勺子挖肉馅的时候，还特意注明，“这边我筷子都没有碰到。”


    程满：“嗯。”


    跑业务的人大多精明，一次两次被打断就算了，已经上升到第三次他也该明白过来了。


    戴文拿纸擦过嘴，起身道：“我吃好了，你们慢用。”他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程满。


    人一走，程满便扭头说：“苏助理，你很迟钝。”


    “就你敏锐呗。”苏之聆很小气地把牛肉砂锅煲往边上移了一下，“你休想再吃我的牛肉馅。”


    她才不迟钝呢，只是不想回应又不好拒绝罢了。把他一个刚出社会的人能的不行。哼！